176.-177-父親放心,蓮煙那丫頭聰慧的很,知道什麼事情該做

176.-177-父親放心,蓮煙那丫頭聰慧的很,知道什麼事情該做

應蓮煙自然清應溫老太爺的心思,笑著說道:「外祖父和舅舅放心,我自有分寸。」

自己不是單純的出門採買,溫老太爺和溫詹也是人精,難道會不知道?他們擔憂只不過是因為擔憂自己的安危罷了,對於兩人的理解,應蓮煙自然也要給與安慰以及承諾。

雖然與應蓮煙接觸時間短,可是兩人卻都是對這個外孫女(外甥女)很是了解,聽到她這般保證,也都放下心來蠹。

「那好,去吧,去吧。」溫老太爺笑著眯起了眼睛,揮著手讓目送應蓮煙離開的髹。

「父親放心,蓮煙那丫頭聰慧的很,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她會把握分寸的。」

溫老太爺抬起了眼,看著自家親兒子的目光帶著幾分不屑似的,「我哪有不放心?我只是想多看我家小蓮煙幾眼罷了。」

那麼體貼可愛的孩子,竟然被應家的人那麼殘忍對待,就算是小蓮煙自己不說要離開應家,自己也會讓她離開的!

他溫放不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倒在床上連自己心愛女兒都保護不了的垂危之人,如今溫家既然起來了,他自然是護短的!

溫詹無語,老爺子說話真是夠……光明磊落的,可是您老把目光黏在蓮煙身上,恨不得當個跟屁蟲似的跟著出去這怎麼解釋?

只是溫詹什麼都沒說,反倒是溫老太爺怒了,「該幹什麼去幹什麼去,現在越發婆婆媽媽了,還有沒有我溫家男兒的傲骨?去忙你的就好,小蓮煙中午會給我做好吃的。」

溫詹頓時哭笑不得,「父親,我……」我今天實在是沒什麼好忙的。

而且,蓮煙是說給我們父子倆洗手作羹湯,怎麼到了您老嘴裡就成了單單給您了呢?

只是迎上自家老爺子警告的眼神,溫詹敗下陣來,走就走,大不了午膳的時候自己回來,蓮煙才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還能把自己的舅舅趕出家門不成?要真是這樣,那他……也就認了。

松鶴堂里父子鬥智斗勇,應蓮煙坐在馬車裡並不清應,遠遠就聽見了流香坊的熱鬧聲,應蓮煙吩咐碧兒下馬車,「你按照著單子上面的種類和份量採買就是了,要是採買完了我還沒回來的話,就在那邊的茶樓里歇息就是了。」

碧兒點了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小姐只帶梨香去而是將自己留在這裡,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做的,既然自己不適合前往,那就按照小姐的吩咐辦好事情就是了,這點自知之明碧兒還是有的。

梨香有些擔憂,「小姐,把碧兒一個人放在這裡沒事吧?」碧兒到底不比自己,雖然跟著自己學了兩三天的三腳貓的功夫,可是卻還是個弱質女流,若是遇到什麼強敵,怕是真的難以抵擋的。

「你倒是很關心她,放心。」若是用碧兒來威脅自己,那自己的敵手也未免太不入流了。

馬車停在了詔獄前,工工整整的兩個大字卻帶著張牙舞爪的氣息,幾乎要衝破這匾額的束縛,直飛溫天一般。

隔著一條街的飛溫坊是熱鬧萬分,而詔獄所在的這清明街上卻是人跡罕至,門可羅雀,甚至是雀鳥都不敢停留,似乎怕這殺氣似的。

「詔獄就這般可怕?」

肅殺的氣息便是連飛鳥都不敢停留,應蓮煙不由皺眉,換來的卻是梨香的笑聲,「可不可怕小姐進去就知道了,不過奴婢也不曾來過。」

不過聽隱六說,裡面還是蠻有意思的。

不像是刑部大牢和大理寺的牢獄,詔獄門前並沒有守門之人,應蓮煙見狀起初愣了一下,旋即卻是笑道:「也是,哪個熊膽包天的還敢來詔獄劫獄不成?」

太子煜和錦衣衛嗜血好殺的聲名在外,只怕就算是熊膽也不能壯人膽的。

很是安靜,走在長長的迴廊里,聽到的是呼吸聲和腳步聲,兩側牆壁上掛著的油燈照亮了前路,應蓮煙忽發奇想,手中金針脫手而出。

油燈熄滅,頓時是一片黑寂。

梨香不曾想應蓮煙竟是有這動作,頓時一愣,好在她在黑暗中接受過訓練,對這黑暗很快就適應了下來。

「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只是應蓮煙的心思,她卻是弄不明白。

黑暗中,她看不清出小姐的表情,只聽到她一貫清淡的聲音,「沒什麼,走吧。」

完全的黑寂之中,梨香只覺得一隻手似乎拉住了自己往前走,也許是很快,也許很久,她們才走出了那甬道,石門的咯吱作響讓她驟然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亮傳來,梨香有一瞬間只覺得眼睛似乎被灼傷了一般,眼淚登時流了出來。

「看來這班大師的手段也不怎麼樣嘛,輕而易舉就讓你給破了。」

紫檀木椅上披著一張虎皮,太子煜正一臉閑適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慵懶的表情。

「太子爺很閑?」應帝可是勤政的皇帝,每日朝會便是應建航也每每早起上朝,怎麼太子煜竟是這麼空閑似的。

「看心情吧。」太子煜站起身來,「郡主可有興趣,本督為你介紹一下詔獄的風土人情?」

太子煜這般耍寶讓應蓮煙愣了一下,旋即卻是笑道:「那就勞煩太子爺了。」

昨晚兩人達成了共識,只是應蓮煙卻沒想到太子煜竟是親自前來詔獄。

不過詔獄的風土人情?她怎麼聽怎麼覺得這是粉飾太平?詔獄有的只怕是閻羅酷刑吧?

又是一道石門,石門打開后應蓮煙才聽到怒罵聲、斥責聲和哀鳴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是天甲,向來關押的是皇室貴胄的,去年倒還是有一個,不過死了,也就空下來了,不知道下一個入住的會是誰。」

各個牢房是獨立的,按照天地玄黃和十二地支編號,看到來人大部分人都趴到了鐵柵欄前,只是待看到太子煜的容顏時,卻又是齊齊退了回去,便是連之前的聲音都消失了。

「看來太子爺倒是積威甚重呢。」看這些人的表情,應蓮煙就要猜出一二。

「是呀。」太子煜笑了起來,銀眉硃砂中帶著冷意,「他們口中本督可是惡魔,十惡不赦的人,惡魔,誰不怕呢?」

似乎反對他的說法似的,當即有人大喊道:「太子煜你個大魔頭,你放我出去,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這聲音,應蓮煙皺了皺,倒是有些耳熟。待看到大聲吼叫之人時,應蓮煙不由一笑,「施公子,好久不見?」

被應蓮煙稱之為「施公子」的人聽到清越的女聲有些吃驚,旋即卻是露出了一絲關懷,「你是誰,怎麼也被關到詔獄來了嗎?太子煜是惡魔,千萬不要向他屈服!」

他輕車熟路地摸到了柵欄邊,伸手似乎想要抓住應蓮煙,借著燈光應蓮煙才看清那張臉,原本還算是正直英俊的臉早已經扭曲變形了一般。

眼眶空空如也,只剩下兩個空洞洞的眼窩,只是看他剛才走路雖然顫抖卻是腳步平穩,顯然失明已經很久了。

「施明施公子,施之廣義於女人,正大光明於情事,事到如今施公子還這般憐香惜玉,真是讓本督大開眼界呀。」太子煜嘖嘖嘆道,聽到他的聲音施明頓時色變。

原本就扭曲了的臉更是徹底變了形狀,「太子煜,你個佞臣賊子,皇上早晚會知道你的險惡用心的,你等著,到時候你會被五馬分屍,千刀萬剮的!」

應思遠的得意門生,當初英雄救美想要救應如雪,卻是得罪了太子煜,說起來施明之所以能進這詔獄,還有自己一份功勞。

「施公子難道忘了,本朝刑罰可從來不兩刑並加的,五馬分屍還千刀萬剮,本督可分身乏術,做不到這個,不過本督的私刑倒是有這一條,改明兒施公子覺得人生無味可以懇求本督一番,說不定本督可以讓施公子見識見識。」

施明聞言又是一頓惡毒的咒罵聲,太子煜臉上笑意卻從來沒有消失過,看著施明的眼神沒有半點情緒波動,顯然這人並不足以撼動他的情緒。

「三小姐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可憐施公子不成?」

禍水頓時被潑到了自己身上,應蓮煙瞪了太子煜一眼,換來的卻是後者的一笑,分明是逗弄這人多麼有意思,他一人樂,自然不如同樂樂。

「三小姐,你是誰?」施明頓時問道,整張臉再度上演了變形計,「難道你是應蓮煙?是不是,你告訴我!」

應蓮煙不由笑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施明卻是聽出了這聲音,與自己記憶中的聲音相吻合,他頓時伸手亂抓,似乎想抓破應蓮煙的臉一般,「應蓮煙,你個惡毒女人,蛇蠍毒婦,你定然不得好死的!」

應蓮煙聞言不由笑了起來,「看來應思遠倒是把自己生平所學都傳授給你了,咒罵女人,施公子倒是頗得他精髓,不過……」她頓了頓,旋即笑道:「我倒是想知道,施公子,你註定比我早死,如今又是一個瞎子,這般咒詛卻又是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應蓮煙話略是惡毒,施明聽到咒罵聲卻是更加高了幾分,「恩師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直呼其名,你個不孝女,老天看到你所作所為,定會將你天打五雷劈的,應蓮煙,你個毒婦不得好死!」

太子煜臉上笑意收斂而去,看著施明的目光帶著幾分冷寂,裡面透著殺意。

施明似乎也感受到那肅殺之意,竟是一下子閉口不言,應蓮煙見狀輕聲笑了出來,「施公子都罵我蛇蠍毒婦了,你覺得一個蛇蠍毒婦會在乎什麼孝道不孝道嗎?」

施明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卻感覺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呼吸困難,可是耳邊響起的聲音卻是聽得分明,「施公子呆在詔獄久了,是不是早已經習慣了呢?畢竟你出去之後,誰敢相信這個瞎眼的廢物竟是當初應相的得意門生呢?便是應如雪,看到了你這幅模樣也會花容失色吧?」

聽到了應如雪的名字,施明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應蓮煙,「不准你對四小姐不敬!」

「嘖嘖……」應蓮煙笑了起來,「施公子果然是情種呢,只是應如雪早就嫁人了你知道嗎?而且……」她輕聲說道:「我告訴你,應如雪嫁人之前還*於人了呢。」

那輕飄飄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炸在了施明的耳邊,他愣了一下旋即卻是吼了起來,「你這是誣陷,你在誣陷四小姐!」

看來,應如雪可是有不少忠心耿耿的裙下之臣呢,只是不知道,若是這施明看到應如雪那醜陋不堪的容顏時,會不會還像現在這般忠心耿耿呢?

「誣陷?」應蓮煙冷笑道:「是不是誣陷,施公子回頭就知道了!」

不知從哪裡出來的錦衣衛已經將牢門打開,將施明押解了出來,看著渾身髒亂散發著臭味的施明,應蓮煙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要是應如雪看到現在的施公子,該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施明渾身一顫,卻是踉蹌著想要回到牢房裡面去,他早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不能,不能讓四小姐看到的。

只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是飽受酷刑的罪犯豈能逃脫錦衣衛的束縛,「施公子還是老老實實些好,不然……」

應蓮煙話沒有說話,施明卻是明白。

不然自己定是要這副尊容出現在四小姐面前的,雖然他看不見了,可是單單是想到就讓他難過不已。

「這是詔獄最後的牢房,黑牢。」

詔獄最裡面的牢房,若不是帶路的錦衣衛指出,應蓮煙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牢房。

空空蕩蕩,直到石門移開,她才發現,原來這最後的牢房竟然在石門之後,顯然牢房中的人享受的待遇比較好。

「誰?」

聲音猶如破風箱一般漏了出來,看著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的人,應蓮煙唇角微微一揚,「怎麼,不認識了不成?只是我該喊你趙洛成,還是簡成洛,或者是老三呢?」

一直被關押在黑牢之中,簡成洛吃了半個月的苦,自然知道見到亮光睜開眼睛幾乎會讓自己變成瞎子的,可是聽到這話他卻是忍不住睜開了雙眼。

果然是應蓮煙,簡成洛連忙閉上了眼睛,只留下一點縫隙,看到的是應蓮煙那不屑的一笑,「你怎麼知道的!」

「江湖上人人喊打的毒醫趙洛成,竟然是安平侯府的三公子,害得騰海沙漠的游匪一敗塗地死傷殆盡,讓突厥人氣得牙痒痒的老三竟然是安平侯府的三公子,這個消息傳出去,我想很多人會感興趣的。」

簡成洛臉上滿是恐懼,「你,你想做什麼?」

那日自己好不容易從葯廬的地道里逃了出去,可是卻被人劫持了,他甚至不知道劫持自己的人究竟是誰,想要幹什麼,等到再度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生活在無邊的黑暗之中,甚至於酷刑的折磨都是他所期待的了。

因為有人折磨自己的時候,那時自己才能看到一點亮光。

「三公子在害怕什麼,你可是安平侯府的三公子,有安平侯和驍騎將軍這兩座靠山,你怕什麼?」

聽應蓮煙提及父兄,簡成洛忽然間顫抖了一下,竟是一下子跪倒在地,「我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給我大哥,我……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簡成洛突如其來的舉動沒有讓應蓮煙皺一下眉頭,唇角的笑意卻是越發的嘲諷了,「只怕,三公子沒有我想知道的內幕吧。」

簡成洛聞言不管不顧地睜開了眼,「有的,我把所有的都告訴你,應如雪中的毒無藥可救,現在用的葯是午夜韶華配製的,支撐不了多久的,上次我給她的解藥頂多再支撐她一個月時間,還有,還有我大哥他……他們之間有姦情的,這事情只有我知道的,我誰都沒說,你可以用這個來要挾應如雪和我大哥的,我只求你別把我交給他,哪怕是讓我呆在這裡也行。」

大哥的狠戾,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只怕自己一旦除了詔獄,就會被殺,便是連一塊骨頭都不會剩下!

簡成洛怎麼也想不到,人們最是畏懼的詔獄,此時此刻卻是成了最能保護他的所在。

施明在黑牢外面,聽到裡面的聲音頓時不安分起來,「你在說謊,四小姐那麼冰清玉潔的人,怎麼會和別的男人有……」

他一心崇拜應如雪,竟是連有染這個詞都說不出口。

簡成洛並不認識施明,看著驟然闖進來的男人瘋瘋癲癲的模樣,他卻是跪倒在應蓮煙腳下,「我說的都是真的,應如雪不是當日拜堂的時候忽然間毒發嗎?就是因為她破了處子之身,導致毒發的。」

簡成洛的解釋讓施明更加瘋狂,大聲嚷道:「你們欺負我看不見,故意騙我的,騙我的!」

太子煜皺起了眉頭,負責監護的錦衣衛眼疾手快將施明點了啞穴,剛要割去他的舌頭,卻是被應蓮煙攔住了,「且先等一等。」

簡成洛看應蓮煙竟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話,他連忙跪著爬向了應蓮煙,「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施明被制服住了,倒在地上張口卻是發不出聲,痛苦不堪,那空洞洞的眼窩緊緊盯著應蓮煙,似乎恨不得能從裡面甩出兩把刀子將她殺了似的。

「三公子錯了,有一點是假的。」

簡成洛臉色驟然一變,「沒有,我沒說假話。」他一臉的慌張,旋即意識到自己有些話沒說,他連忙道:「當初在漠北,是大哥給的我金子讓我前去收買沙漠游匪的,還有,還有當時應溫溪和南宮默言要見面,也是大哥出的主意,讓我模仿南宮默言還有你的聲音,演一出雙簧來氣走應溫溪的,甚至那要侮辱應溫溪的流浪漢都是大哥找的。」

他將事情盡數都推到了簡成平身上,「你要相信我呀,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我只是被我大哥脅迫的,我要是不這樣做,他會殺了我的!」

「他怎麼會殺了你呢?三公子未免多慮了,你們到底是親兄弟的。」應蓮煙言真意切,只是若是唇角沒有那嘲諷的笑意,也許就更加情真意切了。

「沒,沒,他會殺了我的,你不知道當初姑姑為了能夠嫁給應思遠,竟然親手殺了大姑姑,大哥,大哥那麼喜歡如雪,他一定會為了保全如雪而殺了我的!」想到自己可能被殺,簡成洛忍不住的顫抖。

「應三小姐,蓮煙郡主,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我從此往後再也不作惡了,真的,我保證。」

保證?保證有什麼用呢?上天若真是有眼,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壞人存在?

前世皇甫殊曾對自己說過,若是有負於她,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可是最後不得好死的是自己。簡成洛的誓言?一個背叛了師父的人,說的話便是連狗屁都不如!

她輕聲一笑嗎,彎腰對著簡成洛道:「是呀,簡家的人個個都是狠心腸的,他會殺了你的,只是有一件事你說錯了的。」

「什麼事?」簡成洛慌張的問道,他這次真的是一五一十都說了的。

「其實應如雪之所以毒發並不是因為她和簡成平有染,而是因為我當時涌了一味丁子香引發了午夜韶華的發作,你懂了嗎?」

簡成洛愣在了那裡,「你懂葯?」丁子香並不是尋常常見的藥材,便是藥鋪的學徒多數都不認識,而它能引發午夜韶華髮作,更是少有人知。

「原來三公子也不傻呀。你以為你當初下毒我不知道?」應蓮煙冷笑一聲,「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究竟是玩什麼把戲罷了!」

當時自己中的毒,便是師兄也能解的,只是卻不想橫空出現一個月林打破了他們原本的計劃,不過也好,終究是解毒了,而且師兄還為此動怒,讓應如雪也中了毒。

「說來我還該感謝三公子,若非是你苦心孤詣的下毒,師兄,他說什麼也不會和我同仇敵愾的,畢竟你也知道,他是個多麼正直的人,不是嗎?」

簡成洛聞言愣在了那裡,看著應蓮煙的目光滿是詫異,「你是師父的……」他竟是傻了眼,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扯,破壞了原本的嘲弄,太子煜的臉上帶著微微的驚詫,雖然早就知道她與溫劍英關係不簡單,卻不想竟然會是師兄妹,難怪當初在靈隱寺的懸崖底,她竟是有救命的靈丹妙藥,原來竟然是神醫唐隱的弟子。

「是呀,師父將你逐出師門后溫游江湖,恰好收我為徒,說來我還該喚你一聲師兄呢,只是三公子,師父常常悔恨自己當初看走了眼竟是收你為徒危害江湖,要我和溫師兄無論如何都要將你除去,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簡成洛忽然間反應過來,連忙拉著應蓮煙的衣裙下擺道:「小師妹,小師妹,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我親自去給師父他老人家磕頭認錯,往後我要是再害人,要我不得好死!」

簡成洛怕死,不然他不會明明知道簡成平那麼陰森可怕卻還是去找簡成平保護自己,也不會在江湖上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后又是回到了不得自由的京城之中的。

人人都怕死,可是他卻是格外的害怕。

「我不會殺你的,三公子不是喜歡研製毒藥嗎?我有個主意你說好不好,我曾聽說上提及過過一種葯人,他們終日浸泡在毒物之中,萬中活一,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便是呼吸中都喊著劇毒,所以也把這葯人叫做毒人。溫師兄告訴我,三公子你最是喜歡研製毒藥,不如看看自己能不能成為最為厲害的毒藥,如何?」

應蓮煙每說一個字,簡成洛就顫抖一下,到最後他的牙齒幾乎都因為劇烈的碰撞而要掉下來。

「毒婦,毒婦!」

能夠開口說話后,施明卻只會說這兩個字了。

應蓮煙看著重新被關押到牢籠里的人,眼中毫無半點悲憫,「施公子,你可知道當初應如雪也曾進過詔獄?」

施明聞言一愣,空洞的眼窩「看」向了應蓮煙,「你說謊,四小姐是丞相嫡女,怎麼會無緣無故進了詔獄的?」

回答他的是太子煜冰涼的帶著嘲弄的聲音,「便是皇室親貴都能進,何況她一個小小的丞相嫡女,當時本督還特意吩咐讓應四小姐照顧施公子呢,難道施公子竟是不記得了?」

施明想了起來,那時候自己剛被挖去了雙眼,自己的牢房裡卻是新來了一人,他不知道那人叫什麼,是男是女,因為那人從未開口說話過。

難道那人會是應如雪?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們在撒謊,應四小姐悲天憫人,怎麼會……」怎麼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跌跌撞撞連一口水都喝不到卻不幫自己呢?

「本督沒興趣做那麼無聊的事情,至於為何應如雪從不跟你說話,大概她沒認出你來吧。畢竟一個好端端的士子竟是成了眼眶裡每日里流淌著鮮血,眼球掛在胸前的怪物,任誰看到都是害怕的,施公子你說呢?」

施明沒有說話,而是坐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太子煜雖然為人狠毒,可是卻從來不說假話的,他嘴上說不相信,可是心底里卻已經信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為了應如雪進了這詔獄,她,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受罪呢?

所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應蓮煙看了眼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人,眼中滿是不屑。

看得見的時候他雙眼被美色蒙蔽,以為自己喜歡的是仙女;看不見的時候他假裝自己被謊言包圍,以為仙女還是仙女。

這樣的人,不值得一絲半點的同情。

馬車離開了詔獄,太子煜卻並未一同離開,負責看守簡成洛的錦衣衛上前詢問道:「太子爺,簡成洛真的要製成毒人?」

太子煜唇角一扯,看著那臉上還帶著青稚的錦衣衛一眼,「怎麼,怕了?」

那錦衣衛是個愣頭青,頓時頂撞了回去,「怎麼可能?卑職只是可惜那黑牢,只怕往後都不能用了。」

太子煜聞言一笑,「詔獄里不是還有一個唐門的人嗎?讓他去收拾簡成洛,若是能成功,放走他,不然……本督只許成功,明白嗎?」

愣頭青聞言很是愣了一下,只許成功,這個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他剛想要討價還價,可是眼前卻哪裡有太子煜的影子?

詔獄恢復了平常的寂靜,又是一如既往的陰森可怖。

經過流香坊的時候,應蓮煙並沒有在茶樓里看到碧兒,她有微微的驚訝,剛想要下馬車,卻聽見梨香聲音中帶著驚詫。

「衛三?」

順著梨香的目光望了過去,應蓮煙才發現,碧兒身邊的人竟是幾分眼熟,算是有過眼緣的人了,太子煜身邊的隱衛,也是錦衣衛的隱衛首領衛三。

向來來無影去無蹤的隱衛此時此刻卻是成了碧兒的小跟班,正幫碧兒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腳步輕鬆,臉上帶著笑意。

梨香簡直看呆了,她竟然不知道,衛三還會笑!

衛三那脾氣,說好聽了是沉穩,稍微難聽些是不苟言笑,說難聽了就是面目陰沉,不會笑!

只是此時此刻,梨香晃了晃腦袋,揉著眼睛,才發現自己真的沒看錯,碧兒身邊的那人真的是衛三。

「他們怎麼走到一塊去了?」

馬車裡兩人都是同樣的心思,可是顯然誰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倒是碧兒老遠看到了溫府的馬車,連忙沖著車夫丁留揮手,衛三自然是認出了丁留,自己一手栽培的人,他豈會認不出,只是他卻有些遲疑了。

梨香和應蓮煙,是不是看到自己了?若是隨著碧兒過去,自己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蹤呢?

他還在遲疑之際,碧兒卻已經腳步快了幾分向馬車走去,同時還不忘招呼自己,「衛三你快些。」

出乎意料,馬車裡的兩人像是不認識自己似的,竟是沒有問一句,衛三看著碧兒依舊沖自己揮手作別,竟是忍不住揮手回應。

直到看不見人,碧兒才收回了身子,轉過身來卻是對上了兩雙凝視中帶著審問的眼睛。

「怎麼認識了他的?」應蓮煙開口問道。

碧兒很是忠厚老實,對自己不會隱瞞,對梨香,可就說不定了。

相比應蓮煙的心中猜測,碧兒卻是坦蕩的多,「奴婢在買小姐交代的東西時不小心崴了腳,然後是衛三好心把我扶起來的,還主動幫我把東西拎了過來。」

回憶起適才碧兒走路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看來,衛三不止主動搭手拎東西,還治了病呢。

梨香聞言卻是皺著眉頭,衛三竟然沒有用化名,而是將這真名告訴了碧兒?難不成,他對碧兒有意思不成?

「那你喜歡他?」

應蓮煙問的直接,直接到梨香傻了眼,碧兒愣了神。

「小姐說什麼呢,衛三隻不過是幫了我一把而已,我說過我要守著小姐一輩子不嫁人的。」

昔日的話,碧兒重新說出口,應蓮煙也是歷歷在目,只是聽到這話卻是唇角帶著苦澀,「傻丫頭,若是我嫁了人呢?」

碧兒理所當然道:「那我就做小姐的管家媽媽,就好像是周……羅嬤嬤那樣。」想起周媽媽被小姐趕出了相府的事情,碧兒連忙改口。

梨香沒有時間為衛三還沒有說出口卻已經註定只有一成生機的愛情哀婉,「管家娘子可是要嫁人的,小姐身邊的陪嫁丫鬟將來可都是要成為姑爺的通房的。」

碧兒聞言愣了一下,旋即卻是彆扭道:「那我也不管,我就是不嫁人,我也不會成為通房侍妾,我只照顧小姐,等到小姐生了孩子,我照顧小姐的孩子。」

「孩子有奶娘帶著,你又沒嫁人,是沒法子當奶娘的。」梨香反駁道。

「那我就……」

「夠了!」應蓮煙打斷了兩人詭異的對話,「兩個都還沒嫁人的,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尤其是梨香,故意逗弄碧兒,話題竟是越扯越遠了去。

梨香吐了吐舌頭,衛三倒是看到了一塊寶,碧兒這性格還是挺對自己脾氣的。

碧兒這才反應過來,梨香竟然是在故意逗弄自己,她頓時臉都紅了,只是嘴裡喃喃道:「反正我要守在小姐身邊一輩子的。」

梨香不禁同情起來衛三了,要是將來真的娶了碧兒,說不定在碧兒心中,丈夫的位置還在小姐後面呢,那可真是……喜聞樂見呢,今天看到衛三笑了,卻不知道那傢伙吃醋起來會是什麼個模樣。

回到溫府的時候,溫老太爺正在院子里喝茶,似乎頗為恣意一般,只是眼神中卻是透露出一二著急神色。

「回來的很早嘛。」溫老太爺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好像大冷天的特意在院子里喝茶不是為了等自己這寶貝外孫女似的。

應蓮煙連忙去攙扶溫老太爺,手指無意間觸碰到老太爺冰涼的手背時,應蓮煙臉色頓時一變,「手這麼涼,您大冷天的怎麼出來了?」

溫老太爺被責備了一句,心裡暖暖的又是戚戚然,生怕外孫女真的生氣,他小聲反駁道:「屋裡地龍燒的太熱了,我出來涼快涼快。」

聽到這解釋,應蓮煙頓時哭笑不得。

這理由和冬天中暑有什麼區別?

「下次再這麼任由著外祖父亂跑,看怎麼罰你們!」

跟隨著的幾個小廝聞言不由面面相覷,小姐這不是為難他們當下人的嗎?老太爺這麼跑出來,還不是心急您怎麼還沒回來嗎?

只是幾個小廝卻也是聰明伶俐的,「老太爺,咱們回去吧,要不然小姐該不高興了。」

溫老太爺哪捨得呀,只想跟在外孫女的身後,卻不想應蓮煙卻是指著碧兒和梨香手中的小盒問道:「外祖父要隨蓮煙去廚房?」

溫老太爺猶豫了一下,他這外孫女是人精,雖然沒說出那話,可是擺明了卻是聖人的那套說法,什麼君子遠離庖廚之類的。

白髮蒼蒼的腦袋搖了一下,溫老太爺笑著說道:「你做湯得看著火候不是,那多無聊呀?咱們爺孫倆聊聊天,小四,你去那點板栗過來,咱們一邊聊天一般爆板栗吃,這樣也能打發時間不是?」

溫老太爺的任性應蓮煙不是第一次見識,最後乾脆任由著老太爺隨在自己身邊罷了。

她心中不是沒有過期待,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在溫安城的時候,她看到鄉下那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帶著孫子孫女玩耍的時候,心中也是羨慕的,只是她也明白,官宦勛貴家中,規矩禮教甚多,這些祖孫間的親昵之間隔著禮法的。

她從不曾期望過,卻不想蒼天卻是補償了她,終究能收穫這樣一份親情。

太子煜的這個變數,將她的這一世徹底改變了。

也許,在復仇這條路上,她終究不是一個人了。

外孫女的手藝很好!

溫老太爺越看越滿意,只是聞著這羹湯的味道就知道,自家外孫女的手藝不簡單,只是還不能吃到,這讓老太爺有些不滿。

「舅舅還沒有回來,我們再等等吧。」

溫老太爺聞言有些鬱悶,早知道就不把溫詹趕出去了,這倒好,他不回來自己竟然還不能吃飯了。

只是他總不能告訴外孫女說為了吃獨食,他把溫詹給趕了出去吧?這話,溫老太爺可說不出口。

應蓮煙看老太爺眼神滴溜溜的轉不由心底里暗暗好笑,她剛想要開口,卻是一個小廝進了來,「老太爺,小姐,門外相府的四少爺求見。」

應文珍?應蓮煙臉上笑意頓時消失,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會是派他來了,看來老夫人也不是那麼堅不可摧呢。

溫老太爺沒多想,只是看著外孫女臉色不好,頓時揮手道:「哪來的回哪去,沒看到正要吃飯嗎?」

小廝聞言打了個寒顫,「是,小的這就去回。」

應文珍正在溫府門外站著,不卑不吭,溫詹打量了一番,最後卻是唇角一勾,朝著府里去了。

應文珍沒有意識到,自己猶疑的這一瞬間,讓他失去了這此時能進入溫府的機會。

初冬的天氣有些冷,應文珍穿著厚厚的夾襖卻還是有些受不了,相府的馬車就停在外面,可是為了表示誠意,他還是站在了溫府門前。

門房上的人沒有讓他進去候著多少讓他有些不滿,可是想起他娘劉氏的話,應文珍最後還是沒有去爭執。

能夠見到應蓮煙是他最大的目標,請回府去則是大功一件,自己現在受些苦又算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小廝的回話讓應文珍臉色頓時一變,他敢肯定,小廝的這話已經是潤色之後的了,想必溫老太爺的原話更是狠戾了幾分的。

「煩請再麻煩一趟,文珍在這裡等著,等三姐用完午膳再見也不遲。」

負責通傳的小廝剛想要拒絕,可是手裡卻是被塞進了一個銀錠子,他頓時笑眯眯著道:「我這就為應少爺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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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要跑,妖孽殿下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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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177-父親放心,蓮煙那丫頭聰慧的很,知道什麼事情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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