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士子(五)
就算是賜婚,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六禮也是少不了的。唐時成親是紅男綠女或者二者都穿周制的玄色,也是黃昏的時候舉行,是真正的「昏禮」,這也是婚禮的由來。這裡的習俗也差不多,認認真真地從開始一一做下來到昏禮之前,也差不多花了一年時間。
第二次舉行古代的昏禮,秦空的心情頗為複雜,跟上次等在家裡就過去了不同,這次角色轉換,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幾乎把他累趴下。
唐朝沒有蓋頭,新娘就只是那團扇遮住面容而已,夫妻對拜也不是電視里的那樣,而是新娘先行禮,新郎回禮,如是者四。
念完卻扇詩,秦空看到新娘的面容幾乎要給唐朝的審美給跪了。要不是幾世里養氣功夫已經不錯,秦空就要當場笑出來了。嗯,見過日本那種把臉都塗白再在臉頰塗兩個紅團,把眉毛都剃了只在眉頭點兩個黑點,把牙齒都塗黑的妝容么?那就是唐朝的時候傳到日本的。
秦空該慶幸新娘沒有剃眉毛沒有塗黑牙齒嗎?即使秦空沒有笑出聲來,大家也能看見他眼裡滿滿的笑意,大家都當他是對新娘長相滿意。
秦空心裡的小人都快笑咽氣了,長相?誰能從這麼一堆□□里看清楚長相?
贊者把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而又以線連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飲酒,同飲一巹,象徵婚姻將兩人|連|為|一|體。
秦空親手解去新娘在娘家時所結的許婚之纓,各剪下少許頭髮,挽成「合髻」,然後交給新娘保存起來。幸好習武之人氣|血|充|盈,一年裡秦空的頭髮也不短了。
做完瑣瑣碎碎的儀式,外人都出去后,秦空才看著新娘忍不住呵呵地笑起來。
把牛處若的臉都笑紅了,「郎……郎君,笑什麼?」秦空總不能說你的妝容太好笑了。按唐時的稱呼,秦空應該叫大娘才對,可他實在不怎麼想這麼稱呼。「夫人,你有小名嗎?」
「有,叫小三兒。」
「呃……我叫你阿若怎麼樣?」
「好。」雖然有些奇怪,不過郎君喜歡就好。
「那你叫我睿郎。」
「好!」
「阿若,雖然今天的昏禮很累,但是我們還是洗漱一下再休息吧。」這種妝容我實在接受不來,哈哈哈……
「好。」
沒想到秦空說休息就是真的休息,洗完澡躺床上他就沒動作了。牛處若雖然覺得跟家裡說的有些不一樣,但她經過昏禮也是累得不行,不多想就也睡著了。
唐時可沒有什麼驗|紅,有也是夫|妻之間的事,絕對不會有拿給婆婆看這種奇葩的事。人家夫妻想什麼時候|滾|床|單就什麼時候滾,跟老娘有個什麼關係。
三天後,在秦空送阿若回門后回許家的路上。阿若眼淚汪汪地看著秦空,「睿郎,你是不是……是不是惱我求爺爺賜婚?」
「沒有。」秦空硬著頭皮回答,心裡卻內牛滿面,回門果然會說這個,看來拖不下去了。
「那你……你討厭我?你是不是聽他們說我跋扈?」討厭這個詞阿若說得分外艱難。
「沒有。我不覺得你跋扈,如阿若這般明媚艷麗的女子自當活潑一點。」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秦空是真的喜歡活潑開朗一點人,長久的歲月磨滅了她大多數的熱情與好奇,頂多會腹謗幾句。有一個熱|情|主|動的人在身邊秦空的歲月才能更多彩。
「那……」阿若心思百轉,心裡猛然一動,難道是睿郎不曾有那些狐朋狗友,也沒人教他夫|妻|敦|倫?
「那……那回家我有東西給你。」說完阿若全|身都燙了,睿郎這麼聰慧,看那些……那些畫冊總會懂的。
面對愛|戀的人總會下意識相信自己最容易接受的解釋,不論她聰明與否。
秦空:……
嗯,這樣誤會總比胡思亂想要好。
結果回到家阿若又改變主意了,「睿郎,還是用完夕食我再給你吧。」
秦空:……
「嗯。」
秦空坐在書房裝模作樣地翻著古代夫妻啟蒙教材,看著這些姿勢奇葩、動作扭曲的模模糊糊的畫冊無語。
要說秦空這貨是小白怎麼可能?怎麼說她也成過親了,雖然與第一次就只是等著不一樣。但秦空在現代學醫的時候……咳咳……
作為一個正經的、嚴肅的、沒有情商的軍|醫,秦空眼裡只有有病的和沒病的,可以救的和救不了,活人和屍|體,穿不|穿|衣|服在她看來只有方不方便看病的區別……→_→
於是等到學中醫的時候那些陰陰|陽陽的搞不懂,身邊還有一對活生生的|男|男|困擾著她,於是……她就去看小|黃|文、小|黃|片,作為一個研究狂,她真的是態度認真、涉獵廣泛……→_→
可想而知,這樣下來,不管對男人還是女人她看見都沒感覺。所以……秦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硬|起|來……→_→
反正又沒病,頂多是需要幻|想,前|戲|久點,應該……可以……吧……秦空不確定的想。走進房門前秦空再次檢查了自己空間的春|葯,很好,起|不|來|再吃好了。
可是看見阿若的那一刻秦空的心裡建設都被他自己推翻了,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幸好沒剃眉毛!幸好沒塗黑牙齒!
「阿若你先去洗漱吧,我剛剛洗過了。嗯,其實阿若你姿|顏|艷|麗,不抹粉裝扮的時候最好看。」
「真的!睿郎你沒騙我?」
「沒有,出家人……嗯,反正我不會騙你。」秦空差點就習慣性雙手合十了。
「我最煩這些了,剛剛讓侍女弄了好久才弄好!快煩死我了!啊,睿郎我不是說不願為你打扮,我是說……」阿若高興地說到一半忽然又覺得不妥,急急解釋。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粉末。」秦空也不用她解釋完就回答。
「那……那我去洗漱了。」
「嗯。」
經過這麼一件事,在等待阿若的時間裡,秦空的心就從那些紛紛擾擾的思緒跳了出來。隨著一次次地轉世,秦空一次次變換身份,他早已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只是遵從自己的內心行事。
對待別人的時候,秦空也更多的在成為一個人的時候就把身邊的人貼上標籤,以便拿出合適的對待態度。雖說相處后不可避免的帶上自己的態度。
對李家的人雖說在別人面前認是父母,但秦空連一聲父親母親都沒叫過。對真心接納的許老爹和張氏他卻可以撒嬌賣萌,也可以肆無忌憚地表現自己的喜怒。
現在自己的人生里多了一個妻子,自從決定娶妻的時候秦空就已經決定好好對待她,畢竟秦空對女子的艱難知之甚深,心中本來就頗多憐|惜。
知道自己的妻子是阿若的時候他就更可以接受了。雖然他不怎麼注意,但細細回想的時候也會想起初見時那個張揚明媚的姑娘在看見自己的時候是多麼的……嬌|羞。
每每回想起,秦空心中都是一片柔|軟。
秦空自嘲,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優柔寡斷了?本來自己這麼穿來穿去就不知道會穿成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且不是早就不在意|性|別|種族這種東西了嗎?現在幹什麼弄|得像不情不願的樣子?
而且,秦空摸著自己的心告訴自己,當初知道是她的時候你明明沒有排斥。
當阿若走進房間看見應聲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夫君眼裡滿滿的溫柔的時候,她剛剛想的東西統統煙消雲散,呆立門邊只剩下喃喃的聲音:「睿郎……」
看見她獃獃的樣子,秦空站起身眼裡帶著滿滿的笑意走過去,「阿若,發什麼呆?你夫君有那麼好看么?」
「好看,」說完阿若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睿……睿郎,你……你怎麼……」阿若瞪著眼睛看著秦空,似乎是接受不了他這麼突然的調|戲,又似乎是沒想到秦空也會這麼說。
秦空走到她身邊把門關上,伸出雙手攬著她的腰|貼近自己,翹起嘴角注視著她的眼睛,「我怎麼了?」
「……」注視著秦空熠熠生輝的眼睛,看見裡面的調侃,阿若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緋|紅慢慢染上了她的臉頰。
秦空的手順著阿若的|腰|際|線慢慢移動,微微低頭彎腰,離阿若更近了,「怎麼不說話了?我在你心中是怎樣的?」
阿若被他忽然的|愛|撫|弄|得全|身都僵|硬了,只能順著他的話磕磕巴巴地回答,「睿……睿郎你……溫和細心……唔……」
秦空看她柔|軟的唇|開開|合合,忽然很想觸碰試試,他也這麼做了,左手繼續攬著她的腰,伸出右手溫柔|地|撫|摸|揉|弄|阿若的唇,「哦?溫和細心?你從哪裡看出來的?還有呢?」
「唔……嗯……」
「哦。」秦空右手手指離開阿若的唇,沿著她的臉頰滑下托著她的後腦,隨即|吻|了上去,直|吻|得阿若微微推|拒他的胸|膛才|意|猶|未|盡|地退開。
「睿郎……」到現在阿若哪裡還不明白,嬌|嗔地瞪了秦空一眼,眼|波|流|轉,媚|意橫生,一聲睿郎真是千迴百轉,讓人身|子都酥了。
偏偏秦空不為所動,明明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卻裝模作樣地說:「哎呀,糟糕!我看那些圖冊看得不太明白呢!阿若,這可怎麼辦呢?」
阿若努力穩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伸出手卻還是微微顫抖著的。她深吸一口氣,想為秦空除去|衣|裳,卻怎麼也做不到,只能窘得低著頭不敢看秦空。
秦空看她窘得耳朵都紅了,眼裡的調侃散去,只剩下緩緩流淌的溫柔,他彎下腰,橫|抱|起阿若往|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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