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困惑

無憂酸道:「師父的事我哪裡又是盡知了,說起那女子的事我就不知道。」抱怨一句,無憂並未多做糾纏,將離后所見仔細說了。

因說得太細、太雜,伯弈好一番整理,押棺的士兵全都死了,而搶走棺木的是暮月國的公子和蒼梧的聖女,以那二人的身份,要死軀有何圖謀?

他們口中的高人、寶貝又是什麼?至於九天玉露,能化仙肌,本是懲戒犯大過的墮仙所用,可化肌肉唯不化骨,使其生不如死,不少仙家對這東西頗有微詞。

想不到竟在人界出現了,若真灌入死人體內,其體的肌肉臟腑必然腐蝕極快,從而只留其表成為死傀。

見伯奕沉思不語,無憂道:「師父,如今棺木失了行蹤,暮月國和蒼梧國又意圖不明,那造死傀的也不知道是誰,我們可還要繼續追查?」

伯奕聽到門外動靜,厲聲道:「誰?」

身隨語動,見他身形一閃,衝出了門口。

全無聲息,門外哪裡有人?

伯弈一無所獲,待轉身回來,發現無憂側倒在榻沿。

伯奕大急,近前將她抱起放平,細查了脈息,又待放五識探她內體,此時無憂卻悠悠醒轉。

看到伯弈急切的臉,只說不知為何突覺睏倦,就打了個盹。

稍頓,又放低聲音道:「師父,剛我睡去,聽到了關於上古神鳳紀的事兒。」

伯奕眸光微閃:「是何事?」

無憂拿手半遮著臉神秘地道:「在夢裡,我看到了一團漆黑的影子,那影子一直在自言自語。我仔細聽了,原說的是神女鳳紀有一物,嵌於其額,形若火鳳,實為神石。那神石有重生萬物之能,可起死回生,曰大地石;但若遇活物則會生吞其魂,以控其靈,又曰噬魂石。」

說到此處,無憂抬眼緊看伯奕,果見他微垂了眼在想著什麼。

半晌,伯奕目光炯炯地道:「如此看來,神物去向我們不用擔心了。」

無憂不解:「為何?」伯奕深笑:「自會有人相告。」

無憂想再追問,伯奕卻道:「依你夢中所聽,確然應了當下之事。黑蚩侯死後不見其魂,連地府鬼使也不知魂魄去向,若是噬魂石,就解得通了。如今,若我們要尋那神石,就得找出致黑蚩侯身死的策劃者。」

無憂恍然:「所有的事情都連起來了,我們只要順藤摸瓜就行?真就這麼簡單?」

伯奕頜首,無憂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欣然道:「我想到了,那謀划者必定就是暮月國。」

伯弈含笑搖頭:「暮月國如有噬魂石,何需利用蒼梧聖女的咒術來控制死軀?」

無憂聽了,也不氣餒,又道:「當初黑蚩侯欲打鄰近邪馬國,日向國不是最快趕到的嗎,必定是日向國了?」

伯弈朗然一笑,笑得一室風華:「黑蚩侯當日出兵時應當已是死軀了,麾下兵士恐怕也多有感染。這死軀之力自比凡人強了許多,按說即便日向國前來也難與他匹敵。結果卻是日向國來得快解決得更快,確是古怪。但,日向可能參與其中,卻不是策劃者。」

無憂不依道:「為何?」

「還是與暮月同樣的道理。日向國圖謀攻城略地,若他有噬魂石可控制死軀,大可以將那黑蚩侯為餌,讓黑蚩侯攻進邪馬,令邪馬感染,兩國不就變相歸屬於他了嗎?他又何苦去解邪馬之危呢?」

無憂一聽,趁機過去黏著伯奕嘟嘴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哪到底是誰?」

伯弈低頭看她,清麗姿容帶著些許稚氣,那麼的清純、那麼的靈動。伯弈喃喃道:「靜觀其變,不日定有大事發生。」

伯弈的不日很快就來了,城裡四處皆傳:暮月侯賀五十生辰,邀天下君侯共慶。

消息傳出,繁華的暮月國府都城內到處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酒肆里,師徒二人右手一桌三人正在暢談暮月侯生辰之事,無憂趕緊尖耳細聽。

白褂子道:「暮月此次可甚是得臉,不僅邀了六方諸侯,聽說連共君天順帝都遣了使者前來道賀,真是風光得緊啊。」

青袍問道:「那古虞侯可也要來?」

黑衫面露睥睨之色:「廢話不是,天下諸侯豈能無他。」

青袍一臉神往道:「聽說這古虞侯術離風采當世無雙,其夫人女織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到時可得好好地開開眼了。」

無憂拿起桌前的夾肉餅,大啃一口,又看著粘了八字鬍的伯弈,調笑道:「師父,你貼上鬍子,又換了青袍衫子,看起來好像是凡間算命攤子的先生。」

說完,又趕緊補充道:「不過師父若真要擺攤子,生意一定很好。」

伯弈素質無憂古靈精怪,只隨口問道:「為何?」

無憂半酸道:「為何?因為師父就算如此裝扮,也會是個頂頂俊俏的算命先生。你就沒看見不少大姑娘直往你這兒瞧呀,真擺了攤子,生意還能不好」?

伯弈聽罷,拿起桌上筷子敲了敲無憂的腦袋:「你這丫頭又在胡說。」

無憂摸摸頭,不理他,繼續啃餅,道:「師父,這暮月侯慶生辰陣仗還真大,竟然請了六個侯爺。」

伯弈摩挲著手中茶盞:「不止六個,應是七個」。

無憂奇道:「七個?黑蚩侯已死,他自己不算在內,這天下不是還有六侯嗎?哪來的七個?」

伯弈笑道:「黑蚩侯為何不算?他不正在暮月侯府嗎?」

無憂杏目圓睜:「莫非在壽宴上,黑蚩侯會出來做客?」

「嗯。」得伯弈肯定,無憂興緻高漲,眼中散發著璀璨華光:「讓死人出來做客,有趣有趣,那我們今晚就潛進暮侯府去探消息。」

無憂在暮月盤桓了五日,師父每日只是拖她吃吃喝喝、四處瞎逛,全然一遊手好閒的樣兒,今兒總算是找到些有譜的線索了。

期待伯弈答應,誰料他卻道:「不用夜探,這次你我二人還是正經進去較好。」

無憂滿面疑惑:「正經進去,那要怎麼去?」

伯弈一臉淡然:「等人來請。」

無憂纏著追問,伯弈卻不愛答了。

無憂嘟嘴,師父哪兒都好,就是神仙的壞毛病不少,時不時就要裝一下深不可測,多說幾句又不會耗他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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