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存單

十二月是一個寒冷而又火熱的月份，天氣寒冷，商家火熱，各大賣場火爆的打折促銷，而且聖誕節的氣氛從月初就開始醞釀，就是為了能在爆發的那一刻掏光大家的口袋。

李總開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績效，獎金，雖然說的激情四射，但是已經刺激不了大家那已經鍛煉的很是堅韌的神經了，只有剛來公司的新人好像很是興奮，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一樣。

「楚楚，最近你老是早退，而且對於工作的熱情不是很高啊，以前那個拚命的楚楚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看著李總一臉痛心的表情，大家心裡暗罵，當初楚楚那是什麼狀態？人家現在回歸正常了，你倒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李總，我會努力的，如果開完會了我想先走了一會，有一個客戶讓我去跟他們談談合作的事情。」

「嗯，你們都要多學學楚楚，看看人家多麼的努力，好了沒什麼事就散會吧。」說完李總搖著頭走出了會議室。

「楚楚，你晚上還去見客戶啊，要不要這麼玩命啊。」王艷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大家都是混子日，當初因為楚楚的事沒少挨李總的批評，現在她還這麼玩命，大家還怎麼過啊！

「不是啦，晚上說好了帶長生去買衣服，我要不這麼說，李總還不定要講到什麼時候呢。各位我先走了，明天見。」楚楚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收拾東西，在一屋子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快步走了出去。

楚楚也學會說謊？這還是那個楚楚嗎？屋子裡立刻爆出比剛才開會時強烈了無數倍的氣氛。因為楚楚點燃的八卦之火徹底燃燒了起來。

剛一進門就聞道了一股濃濃的香味，楚楚很享受被這股味道，好香，這就是家的味道吧。悄悄的來到廚房門口，看著那個為他做飯的男人，楚楚心裡真的好幸福。當初不願回來的家，現在變成了楚楚最依戀的地方，因為這裡有他，就好像書上說的一樣，他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長生回頭看到門口的楚楚，微笑的說道，「餓了吧，馬上就好，我給你煲了湯，等一下你先喝點。」

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還會做飯，而且手藝還是很不錯的，剛剛開始的時候有些生疏，最近卻是越發的嫻熟起來，楚楚老是跟他抱怨在這樣下去衣服都會穿不了了。很簡單的兩道菜，加上一道湯，兩個人吃的卻很舒服，「長生，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楚楚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和長生聊天，兩個人分工很明確，長生做飯，她來洗碗，本來長生不想讓她來做的，但是卻擰不過楚楚，說是這樣會把自己慣壞的。

「沒什麼進展，我今天去公司了，很多人都認識我，可是我卻想不起來他們了。」

「你也不要太著急，你剛剛恢復，不要太勉強自己，就算你想不起又怎麼樣？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

楚楚現在真的很滿足了，私下裡她甚至不想讓他恢復記憶，兩個人能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就很好了。「好了，大功告成，趕緊去商場給你買衣服。」

「小姐，這是我們今年最新的款式，你看看滿意嗎？」當長生從試衣間出來以後，邊上的服務員都感覺眼前一亮，這個男人真是太帥了，在配上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看看人家那氣場，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恩，挺好的，長生你感覺行嗎？」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長生感覺到有些陌生，自己到底是誰？恍惚間聽到有人叫自己，「長生？長生？」楚楚緊張的看著他。

「沒事，剛才走神了。」長生拍了拍楚楚的手說道，「沒事就好，剛才嚇我一跳呢。」

結賬的時候，服務員對張長生的印象立刻改變，「哎，原來是靠上了富家女吃飯的鳳凰男，真沒想到，這個年代真是混亂啊。」

兩人幾乎把男裝部逛了個遍，而長生手裡拎了一大堆的袋子，楚楚卻是樂此不疲，於是各種版本的關於張長生的流言在男裝部開始流傳。「楚楚，買的太多了吧，我穿不了這麼多啊。」

無奈的看著興緻勃勃的楚楚，長生只好提出自己的建議，「而且好像花了不少錢了，我聽何陽說你們的薪金。」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長生，你知道嗎。以前你帶我來買衣服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弄的我現在還有好多衣服沒有穿過呢。再說這是我第一次幫你買衣服，當然要讓我過癮一下吧？」楚楚誇張的說道。

「那也不沒必要花這麼多錢，畢竟，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長生的情緒有些低落，楚楚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慢慢的撫摸著他的臉頰，「長生，你變了，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我卻感覺到你更真實了，我好開心，長生，不管怎麼樣，不許你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如果你再從我面前消失，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承受下去。答應我好不好。」

聽到楚楚哀求般的話語，長生心裡有些難受，自己以前對他做過什麼？「我答應你，楚楚，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會一直陪著你，陪著你一輩子。」張長生目光堅定的看著楚楚。

似曾相識的話語，還是那個男人，楚楚慢慢的閉上眼睛，輕輕的吻上他的嘴唇，當四唇相處的時候，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樣，他的唇還是那麼溫暖，當兩人分開的時候，楚楚微紅著臉，而長生卻有些茫然，雖然她一直說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卻記不得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內心是喜歡這個女孩子的，當他睜開眼看到這個趴在床頭熟睡的女子，他就好像認識她一樣，只是想不起來她是誰。但是她應該和自己很親近，就好像兩人認識了很久，到底有多久，他只是記不得了。然而兩人之間好像總有著一道隔閡一般，剛剛的那一吻，就好像冰雪消融般，讓這道看不見的隔閡也隨之消散而去。楚楚抱著他低聲說道，「回去給你看樣東西。」

回到家以後，楚楚細心的把給長生買的衣服整理好。兩人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但是楚楚很少在晚上進入這個本應屬於她的房間，因為她不想讓他誤解，也不想給他壓力，兩人最多就是在客廳一起看看電影，相敬如賓般的生活著。長生坐在書桌前，看著她幫自己整理衣服，心裡有種莫名的幸福。剛剛那一吻，雖然很淺，也很短，但是卻好像陳年老酒一般，在兩人之間慢慢發酵，後勁之纏綿，猶如山間溪水般綿長而清秀。

「好了，以後你的臟衣服放在洗衣機里就行，我會幫你洗的。」好像一個賢惠般的妻子一般，楚楚細心的照料著他的生活，一切就好像水到渠成。

「你想給我看什麼？」長生有些好奇，畢竟現在的他沒有經濟來源，作為男人的自尊，他還是很在意今天發生的事情。

「好東西，你等我一下。」

調皮的語氣，在長生疑問的目光中，楚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放在衣櫃下層的保險箱里拿出了一個信封，這是一個快遞，三年前他寄給自己的，裡面只有兩樣東西，一封信和一張存單。楚楚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

楚楚想了想，把信放回到裡面，拿著存單回到了長生的房間，微笑道，「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把存單放到了長生面前的桌子上，看著存單上的數字，長生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哪來的？」

「還記得你說的話嗎？你說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錢應該交給我保管？」長生點了點頭。

「其實你早就把錢給我了，三年前你失蹤以後，我收到了這張存單，當時我瘋了一樣的找你，去過你的公司，聽他們說你出售了你在公司的股份，然後就離開了公司。他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楚楚顯得有些不自然，彷彿怕他會再次消失一般，「錢我沒動過，長生，我不想要你的錢，我只想你能回到我身邊，如今你回來了，我把它還給你。」

拿起存單，看著上面的數字，一千萬，看來以前的自己還真挺有錢啊，「謝謝，我收下了。」

聽到這句話，楚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有些難受，結果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呢。她從來沒想過要他的錢，當初留下這張存單，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痛痛快快的把它扔到他的臉上，然後指著他的鼻子把他臭罵一頓的。

「能把密碼告訴我嗎？」長生看著楚楚問道。

「密碼是我的生日。」楚楚低垂著臉，看不到他的表情。

「額，…。我記不得了。」

隨手拿過桌上的便簽，寫下了自己的生日，「長生，我有點累了，想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上班的時候，陳靜特意來找楚楚打聽昨天的事情，「喂喂，昨天的二人世界還不錯吧？」

楚楚努力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買了很多東西呢。長生很高興。」

「楚楚，昨天你走了以後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馬上就要聖誕節了，打算一起熱鬧一下，到時候你和長生可得參加。」

昨天晚上討論的主題就是她和長生，大家打算再觀察一下張長生對楚楚到底是不是來真的。如果是的話，那就趁熱打鐵，完成三年前那個未能完成的故事。如果不是的話。哼哼，張長生你就要自求多福了，當初你傷害楚楚的，我們打算要加倍的幫楚楚討要回來。

「嗯，我回去跟他說一下。」還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陳靜並沒有發現楚楚有些低落。

堵車，拿起手機開始撥號，車載藍牙里提示家的號碼。怎麼不接電話呢，再打長生的手機，還是沒有接聽。

把車子停到車位上以後，楚楚發現家裡的燈沒有開燈。慌亂的打開家門，楚楚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他不會又。不會的，長生不會再離開我的。

「長生，長生？」拚命的按著開關，怎麼會不亮呢？楚楚急的快哭出來了，沒有人回應她，「張長生，你個騙子……」楚楚無力的坐在了地上，抱坐成一團，失聲痛哭了起來，「你個騙子，張長生，你個大騙子。嗚嗚。」

樓下，長生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走進電梯，手中的袋子好像有些沉。楚楚真是太粗心了，家裡沒有電了也不知道，而他又不知道電卡放在了哪裡，不過正好，今天晚上跟她來一次燭光晚餐也不錯。

打開房門，走廊里的光線照進了屋子裡面，楚楚抬起手遮擋著光線，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楚楚？你怎麼了？」

長生扔下手中的袋子，趕緊蹲下來看著她，「是不是生病了？哪裡難受？」伸手撫摸著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你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楚楚就好像發怒的雌虎一般撲向了他，長生沒有防備，兩人一下躺在了地板上，楚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說道「你去哪裡了，打電話你也不接，回到家你又不在，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呢。你幹什麼去了？」

好像受了無盡的委屈般，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感受到楚楚低落在自己臉上的淚水，長生髮現嘴裡有些咸，更多的，卻是苦苦的味道。

雙手環抱著她，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傻丫頭，家裡停電了，我去給你買晚餐去了。」說的好似輕鬆，但是心裡卻重於千斤一般。

「楚楚，出來吃飯了，再不出來牛排就不好吃了。」這是第幾次叫她了？

長生無奈的敲著門，剛才楚楚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裡，任憑他怎麼叫都不肯出來。

「陳楚楚，你再不出來我可生氣了。」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再次敲門的時候，房門卻從裡面打開了，一不小心敲到了楚楚的頭上，楚楚撅著嘴看著他，低聲嘀咕道「生氣就可以打人嗎？」長生只能憋住笑意，趕緊撫摸著被敲到的地方。

兩人對坐在餐桌前面，朦朧的燭光，微涼的牛排，配上美味的紅酒，長生本想把牛排再去加熱一下的，楚楚卻是慢慢的開始切割，看她用力的樣子，應該是把牛排當成自己了吧。慢慢的喝了口紅酒，長生起身坐到了楚楚的旁邊，「別切了，再切就成肉餡了。」

楚楚紅著臉賭氣說道「不要你管。」

長生莞爾，說完拿出了一張卡，放在了楚楚的面前，「這裡面有九百萬，密碼依然是你的生日，剩下的一百萬算是我找你借的。因為我發現我當初留給你的東西有點少，我會努力的。我希望下次再交給你家用的時候，是我親手交到你手裡的。」

楚楚如遭雷擊。

「還有，我不知道以前我對你做過些什麼，總之是我傷害了你。希望你能告訴我，也好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說完長生起身，把自己的那份牛排拿去加熱。

回來後放到楚楚的面前，「牛肉還是不要吃涼的好。」感受著長生對自己的愛意，楚楚好像做夢一般，他並沒有走，他不會離開自己的，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愛我呢。

「長生，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說了，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怎麼樣，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就算你不想要我了，也請你告訴我，不要一聲不響的就離開我好嗎？」

楚楚抬起頭，望著這個讓自己著魔般愛著的男人，回答她的是長生那深情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