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管事
杜子悠、官少卿兩基友正上演感性戲碼,秋妧這裡則是向院長報告自己下學期學習的情況,大概說了快十分鐘,才被放行回房整理行李。
看到另一半的空間已經放置許多私人物品,秋妧開始懷念起青霖的單人宿舍。
想是如此想,收拾好隨身的日常用品,又洗了把臉、整理身上的衣服后,才拿著裝裝樣子的筆記本及筆,到院長辦公室,等院長安排暑假的任務,就像之前每年寒暑假,被安排擔任輔導小老師那樣的活。
秋妧曾想過利用暑假去當家教賺錢,可惜這裡的兒童保護法在法條與施行上,都非常的成功,讓想要工作的孩童及想要雇不滿年齡的老闆,都無法找到法律漏洞。
息了心思的秋妧進到辦公室時,秋院長正在用計算機與人視訊。
秋院長看到進來的人,馬上給來人做了個手示讓她自便,又將注意轉回原本交談的人那裡去。
秋妧反手關好辦公室的門,找了椅子坐下,也沒留心秋院長談話的內容,表面看似在發獃,實則是去分析翁清留下的記憶。
可能是因為面前坐著秋院長,她在研究那百年的記憶時,也特別留意到姓秋的家族。然後便發現,原以為是世家或貴族出身的秋院長,其實是修真家族的無靈根外圍子弟。
這些外圍人員,在不知道修真者存在的世俗人眼中,就與一般平民百姓相同,或許世俗的權力地位稍稍高於普通百姓。可是對修真者略有所知的上層人士,卻不敢將這些無靈根的人當作一般人看待。這群外圍分子的背後是修真家族或門派,這些家族在世俗替修真者處理雜務,同時也享受了靠山帶來的權力地位。
如果有一名貴族或者世家人士,以恭敬的態度含糊的稱謂,稱呼某個普通人為「管事」時,大概就能知這位普通人九成九是和修真者有關係,且是密切的關係。
「院長,我還要跟妳報告一件事。」看到結束視訊的秋院長望向自己,秋妧主動開口。原本是沒打算說綁架事件,可是她忽然記起自己目前仍有監護人,都已到警局做了筆錄,恐怕警方還會找她問話什麼的。
「妳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了?」
秋妧把對警察說的事又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好險她如今的記憶力非常好,不怕這個編造的故事有漏洞。
「@@會所看過的小女孩……妳知道她的名字嗎?」
「好像聽到『佳琪』兩個字,但我不確定是哪兩個漢字。」
「可能是家庭的家,整齊的齊,姓歷史的史。」
秋妧看到院長的臉色不太對勁,又感受到她的情緒詭異,下意識的問:「這個史家有什麼不對嗎?我惹上麻煩了?」
「麻煩……到不致於如此。不過,這段時間妳暫時離開p市,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妳再回來。」秋院長原本不打算多說,可是念頭一轉,還是鬆口道:「史家與黑道有些牽扯,我怕綁架史家齊的不是普通人,到時他們找不到正主,會對妳進行報復。所以這陣子,妳自己也要多注意附近的可疑人物。」
秋妧在心裡翻白眼,怎麼與黑道扯上關係,早知道就不救人──啊,不,人還是要救的,只是不該將這件事扯到自己身上。
仗著修真者的記憶,知道自己在修真界的能耐,不像救司徒時那麼藏著掖著,順便也利用這件事掩蓋翁清一事。卻沒想到簡單的給警察報個訊,居然給秋院長帶來了麻煩。
「說到@@會所,妳又怎麼會去那裡?」
唉,秋妧覺得自己說了好多個謊言,將來死後一定會被割舌頭。
既然已經露了餡,秋妧又把她「幫助」過一位高中學長,學長這一年很照顧她的事說了一遍。「當時杜學長情神狀況差,我怕他出了什麼事,才順口問了兩句,後來又陪他等人,沒想到居然一直被關照。」
如果秋妧今年沒拿到中考的好名次,秋院長必然會苦口婆心的勸告幾句。那些有錢子弟是什麼德性她知之甚詳,不會看著自己的「孩子」跳進坑裡。可是秋妧的功課不但沒有退步,聽她的口氣似乎與那群人相處得不錯,她便將到口邊的話全咽了下去。
「幸好杜學長今年畢業后似乎要出國了,否則再被他這麼照顧下去,我怕自己的價值觀會改變。」秋妧自然看出院長的憂心,以不經意的口氣補上這些話。
「之前來不及問妳,暑假有什麼活動嗎?」
「沒有。」秋妧搖了搖頭,看了看手裡的本子,又補充道:「明年孫小荷他們要中考,可能會來這裡讀書。」
秋院長蹙眉想了想,才說:「我這裡有個學術性的夏令營。嗯,實際內容沒有名字那麼高格調,主要是讓初中高中學生,教導國小及初中學生課業,順便充實他們的課外生活。夏令營在京城,妳有興趣去玩玩嗎?」
要是之前,秋妧可能會想著秋院長是好心幫自己而滿口答應,現在知道其出身,加上地點又是在京城,心裡有鬼的她顯得有點遲疑。
「我知道院長的心意,可是避到京城就安全了嗎?大不了這個暑假我都呆在院里不出去了。」
「實話說,假如綁架史家齊的真是黑道,那他們的確無法在京城有動作。」秋院長頓了頓,又繼續說:「我把史家的事透露給妳,不是為了讓妳擔心,只是想讓妳心裡有個數。」
「我知道,謝謝院長。只是,我真的怕要那些小孩子太難帶……我們院里的孩子都挺乖巧,可是外頭的孩子,恐怕我應付不了。」秋妧自嘲的道:「這次和當初小學分班的風波有些相似,也是要躲到外地去。
「啊,怪我沒說清楚。」秋院長誤會秋妧這麼說,是將這個夏令營當成那個專收權貴子弟的夏令營,連忙解釋道:「這個夏令營是民間公益組織發起,針對那些功課不差,但暑假時雙親都因工作而疏於照顧孩子的家庭。雖然功課好的不等於人品好,但是起碼還能用語言與別人進行溝通。不是態孩子,妳放心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分上,再推拒什麼的,就太不近人情了。秋妧不再猶豫的答應下來,並確認了時間地點之類的瑣事。
之後兩人又把教導院里孩童的課表排出來,秋妧使用院長室里的電話,告知茶話會小夥伴能來讀書的時間,才向院長告辭離開。
秋妧直接在餐廳用過午餐,返回卧室時看到新室友。
是位相貌引人憐愛的十六七歲女孩,大大的眼偏偏又帶著幾分迷濛,天生上翹的嘴角卻被主人刻意抿成直線,沒有微笑但隱約可見的兩個梨渦……
「妳好,我叫秋妧。」
「我叫蘇惜。」
不用以精神感應力去評估,單從對方的語氣以及臉部的表情,秋妧已知眼前的新室友有些難相處。
如此,秋妧也沒有被虐狂的傾向,又朝對方點了點頭盡到做人的基本禮貌,就自顧著整理起三天後去北京的行李。
整間卧室里除了秋妧收拾的輕微聲音,因為關起的窗戶隔絕外面的人聲,顯得寂靜而有種壓迫感。
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做的蘇惜,被這氛圍影響得坐立不安,又不見室友有說話的意願,原本起身朝外走,但手才握住門把,又放棄的回身坐回自己那邊的椅子上。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蘇惜才出聲問道:「妳收拾行李是要出去?」
秋妧沒停下動作,簡短回了個「是」。
「要去哪裡?」
「京城。」
「這車費是自己出,還是院里支出?」
妳管!心裡回了兩個字,實際上秋妧什麼也沒說,繼續手邊的事。
蘇惜像是想到什麼,雙眼一亮,起身開門出去。秋妧則是用精神力進行觀察,練氣七層加上取得修真者的手段,不再像昔日那樣的「偷聽」,而是能夠用修真者的神識去看與聽,且視線為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視角。
看到蘇惜鬼鬼祟祟進到院長辦公室時,秋妧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不是讓妳好好獃著,怎麼又來這裡?」
秋院長抬頭見來人是蘇惜時,不耐煩的口吻與表情,讓秋妧有些訝異。在她穿來之後的幾年裡,別說對自己,就是院里最皮實的,秋妧院都是耐心愛心十足的大家長。
「表姑。」蘇惜叫了一聲之後,人也乖覺得靜站在一邊。
晾了半晌,秋院長才道:「別耽擱時間,有什麼話就直說。」
「我就是想問問有關我那個室友的事。」
「妳不會自己去問人家。就為了這件事妳來找我?」
「啊,不是,我是看她似乎不太理人。」
「妳這種挑撥的話就別再對我說了。老實說,妳來我辦公室到底有什麼事。」秋院長面色嚴肅的問。隨後又像想到什麼,毫不給臉面的道:「我知道妳不耐煩我這地界,我也看不上妳的行事態度。妳再忍個七八天,那時妳的好叔叔會來領妳走。秋妧,喔,妳貴人多忘事,就是妳的室友,幾天後就要去外地了,所以那間房是妳一個人的,到時候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別再提要換房間的事。」
蘇惜被長輩這麼一陣搶白,眼中含著淚水要掉不掉,加上她的外形,很是惹人憐愛。只可惜唯一看到的人,身為女性長輩,又已知她的習性,完全沒有任何憐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