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雜事
晨光灑滿大地,我早早起了床,立在窗邊,想著心事,魚玖已好的七七八八,十分歡快的在我耳邊念道「娘娘命真好,天帝大人可細心了,要是以後我的夫君待我能有天帝大人待天後娘娘的一半好就好了。」我因想著心事,沒有仔細聽她說的話,只是敷衍的嗯了兩聲。
一個少年挎著藥箱進了門,瞧見在院中嘰嘰喳喳的魚玖,高興的說「魚魚魚玖,你你好了。」魚玖嘟了嘟嘴,嗯了一聲,明顯不想搭理他,解憂卻像不知道似的,歡喜的很「那那那你別吹吹風,病病剛好,我我來替替你掃地。」魚玖也不客氣將掃帚遞到他手裡,「那你可得掃乾淨點。」說完拍拍手,進了屋。
阿玲朝她努努嘴「嗯嗯瞧見了沒,你瞧瞧解憂,你看他掃的多細心。」魚玖磕著瓜子道「細心有個啥用?」阿玲不依「誒剛剛不知是誰說要是我未來的夫君能有天帝大人一半好就好了,現在看見人解憂又說細心有個啥用,羞不羞。」
魚玖朝她吐了吐舌頭。瀾兒道「好了別鬧了,該做事了。「往我肩上拍了一下「琉璃,該去給神君梳頭了。」我點了點頭,一步一挪的跟在魚玖身後,魚玖有些奇怪,回頭對我說「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我眨眨眼「沒有呀。」「那你老往後縮。」「沒,沒有啊,你看錯了吧。」魚玖哼哼兩聲「是不是昨日惹著神君了?」我忙擺擺手「沒有沒有。」
魚玖懷疑道:「那你昨日回來后想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肯定是神君罵你了。」我實在是不想和她再討論這個問題,便說「解憂對你可真好呀。」魚玖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她,有些不好意思「他個小結巴,不知道哪裡好。」「對你這麼好,你生病的時候,他可是連夜來為你看病呢。」
魚玖的臉有些紅「他不是葯童嘛,這是他的職責。」我打趣道「誒你的臉怎麼紅了?」她捂著臉「哪有?」快步往前走了,我心情好了許多。平日里都是她打趣我,難得我還能打趣她一回。笑著追了上去。我們一路嘻嘻哈哈的打鬧著進了寢宮的門,彧渺已起床坐在床上發獃,瞧見我滿臉笑意的來,眯了眯眼在心中腹誹道「當真是無心,白白辜負了我這一夜光景。」
瞧見彧渺,我覺得有些尷尬,回想起昨日的吻,又有些羞澀。彧渺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與往常一樣洗漱完了便坐在書桌前看書,我在後面替他梳著發,魚玖在院子里掃著落葉,他突然開口「昨日你為何那樣跑開。」我沒想到他還會提昨日的事,手抖了一下,梳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磕斷了一個齒子,我將它撿起,遞到他面前,他拿起有些發神,我以為他會罵我幾下,但是並沒有,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扔了吧。」
我拿來把新梳子,重新替他梳好了頭,他沒有提起剛才的問題,但整個人卻有些飄忽,一上午在那兒拿著本書發獃,我想也許是書里有什麼問題想不明白,所以才這樣,便沒有管他,悄悄退了出去,出去時順手將門帶上了。
我搬了根凳子坐在門外,背靠著牆發獃,魚玖打水去了,我一個人在這兒當著差,風有些大,我攏了攏衣領,撿了個枯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畫,屋中響起彧渺的聲音「魚玖」我忙起身打開了門,應了聲「魚玖打水去了。」他頭也未抬「幫我換杯熱茶」我誒了一聲,上前端起了茶杯,我的手凍得有些紅,他看了一眼,沒說話。
片刻后我端著熱茶進來,放在他的手邊,他突然開口說「若覺得冷就在裡頭候著吧。」我心裡有些歡喜,甜甜的應了聲「誒」眼睛里有些期待的看著他,他卻沒再看我一眼,我有些訕訕的關了門站到了他身邊。
他一上午都沒有再同我說過一句話,我想著莫不是還在為昨日的事生氣,但若真算起來,生氣的人也應該是我吧,他平白無故的吻了我,難道還不許我發個小脾氣?不說話就不說話,看誰能憋死誰?
琉璃在一旁百無聊奈的看著手指甲,彧渺撇了她一眼,覺得她似乎有些太閑,遂開口道「你替我磨墨吧。」琉璃早已將剛才腹中的埋怨忘得一乾二淨。十分勤快的上前,往硯台中倒了些許清水,取過墨錠細細的磨了起來,沒磨一會兒琉璃就覺得的手甚是酸軟,且她本就沒什麼耐心,此時更是心煩意燥,手上不覺加重了些力氣,突然手上墨錠打滑,硯台一個不小心被帶翻了,剛研好的墨汁一下子灑了出來,剛好灑在了彧渺剛畫好的一副百鳥圖上。
彧渺今日穿了身素白的袍子,手上拿著筆,正在題字,不想一陣墨汁襲來,硬生生的將他雪白的袖子染得很是斑駁,他覺得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了個甚溫和的笑,看得琉璃手一抖,墨錠落下,正好砸在彧渺今日新穿的鞋上,他頭上的青筋又跳了跳,低頭看了看鞋,又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褪去,此時看來甚是糾結,甚是恐怖。
於是我很悲催的被罰到院角洗衣服去了,而我們的神君大人不知從哪兒搬來把琴,此時正彈著首梁祝,聽得我很有些難受,我想著,我在這洗衣服你卻在那兒彈琴,我心裡覺得十分不忿,但也沒法子,總歸是在他手下吃飯,不幹活就沒飯吃呀…
月上中梢時我才回了小院,進了屋倒頭就睡著了,連飯也沒來得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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