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船上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跑來跑去的,也沒工夫搭理蘇寒和吳邪他們,兩人在一邊吹著鹹鹹的海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昏昏欲睡。
不一會,漁船好像在往碼頭停靠,吳邪忙問走出來的阿寧這是去哪裡,阿寧指了指遠處碼頭上,「我們要先去接一個人,你們應該認識的。」蘇寒和吳邪順著阿寧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胖子站在碼頭上正伸著個腦袋看著這邊。
「Mr.Wang!我們在這裡!」船上一個紅髮老外對遠處的胖子招著手。
胖子隨即大罵起來:「米斯你個頭啊,胖爺我在這吹了大半個小時西北風!」
蘇寒和吳邪對視了一眼,隨即笑著搖了搖頭。
不一會漁船就靠岸,胖子上來,看見蘇寒和吳邪都在,立馬樂了:「哎喲,大妹子還有這小兄弟,你們也在這裡啊。」蘇寒也過去和胖子打了招呼:「胖哥,我叫蘇寒,不叫哎喲大妹子。」
這一聲「胖哥」叫得胖子心裡舒坦,也就忽略了吳邪看見他之後喜憂參半的表情,把自己的包往甲板上一扔,就回頭問阿寧地方找的怎麼樣了。阿寧說大概位置找到了,剩下的就交給吳先生,吳邪在旁邊一聽,臉立馬黑了。
蘇寒憋著笑拍了拍吳邪:「船到橋頭自然直。」
吳邪和阿寧說了幾句話,那胖子又閑不住了開始嚷嚷著要吃點好吃的,把船老大叫住了硬逼著他弄魚頭鍋去,看那船老大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十分不爽:「他娘的又不是不給錢!」
等魚頭鍋一上來,眾人立馬被那香氣吸引,一個個都流著口水靠過去。蘇寒吃到一半,突然抬頭看見了乃明,只見他真的跟個東南亞海盜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蘇寒見他那胡吃海塞的樣,都能跟胖子差不多了,不禁在一邊抱著肚子樂個不停。乃明明顯也感覺到了她的眼光,冷著眼斜斜瞥了她一眼。
不一會,眾人就吃飽喝足,胖子摸著肚子打了個嗝,就開起了戰前動員大會。
他們在那裡討論如何下斗,蘇寒聽得有些無聊,也摸著肚子打了個嗝,聽了半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半夜的海風透著涼氣,蘇寒一個噴嚏把自己打醒了,揉著眼睛看了看,還沒天亮,剛準備翻個身接著睡,一回頭就看見不遠處乃明也沒睡,正看著她。
「呃。」蘇寒被那詭異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就爬起來,看看這裡睡倒的一片人,覺得這裡說話太不方便,就給乃明使了個眼色,沒想到他居然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蘇寒趕緊跟上去,不過這漁船也就這麼大,他們走到了個人少的地方停下。
「你到底是誰。」小哥恢復了淡淡的表情。
蘇寒眼睛轉了一圈,「我之前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啊。」
「我不是問你這個,」小哥皺眉看了她一眼,「你好像知道些什麼。」
蘇寒低頭想了想,自己之前好像在無意中露出了些破綻,沒想到這些小哥都看在眼裡了。蘇寒歪著頭,想了半天才緩緩說道:「總之我不是壞人,也不會做什麼對你不利的事。」
小哥見問不出什麼,也不再問。
次日,阿寧早早就叫人開始繼續尋找海底墓穴的位置,蘇寒迷迷糊糊醒來,看胖子和吳邪還打著呼睡得正香,也沒有叫醒他們。
一直到下午,幾個下水探路的人上來,說找到了個盜洞,看起來挺深的,他們潛了一段時間也沒到頭,也不敢再進去,先上來報告。
這時胖子和吳邪也醒了,伸著懶腰靠過來。一聽找到個盜洞,吳邪心想肯定是三叔他們之前打的,當下也就放心了,大家合計了一下,就開始準備下水。
「蘇小姐,」阿寧回過頭來看了看蘇寒,「我看你還是不用下去了吧。」
蘇寒瞅了瞅阿寧,笑了起來:「你都把我請過來了,我不下去怎麼對得起你。」阿寧看著她的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蘇寒也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徑自收拾起來,阿寧也隨她去了,一行人穿上自己的潛水衣,又檢查了各自的裝備,就一個個倒摔進水裡。
那個盜洞非常好找,他們不一會就找到了,往裡面潛進了一段,還是看不到頭,於是在最前面的胖子擺了擺手,示意先停下來,眾人對了一下暗語和手勢,歇了一會,又繼續往深處潛去。
這個洞的邊緣很不規則,一點也不像是人工挖鑿的,前面的胖子潛了一段也發現了不對勁,對著後面比劃了幾下,吳邪心下瞭然,知道這可能是海猴子打的洞。不一會,這洞的位置越來越向下,最後居然成了垂直向下的,蘇寒跟著他們往下潛,只感覺水下的壓強越來越大,有些難受。
這時最前面的胖子發現他們已經到頭了,前面是一整塊牆。吳邪過去觀察了一下,猜測可能會有什麼機關,就開始仔細觀察起這兩邊的浮雕,胖子也在那裡又推又踹,也沒見有什麼動靜。
大家一路潛下來都有些累,就靠在這洞壁上歇了一會,只見胖子突然不動作了,然後拿著水下畫板迅速寫下一句話:「海猴子長頭髮嗎?」吳邪往他那邊靠過去一看,只見好幾縷頭髮從那墓道後面飄出來,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看得人毛骨悚然。
胖子嚇了一條,立馬拿起氣壓槍射過去,卻只見那射過去的梭鏢被頭髮吞了進去,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然後那頭髮中吐出一個死人,那死人穿著潛水服,身上只要有孔的地方都塞滿了頭髮,非常噁心。
眾人見勢不妙,都往後撤,這胖子逃起命來簡直就跟腳底抹了油,幾個猛蹬就到了最前面,還回頭來跟吳邪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快點。往上遊了很久,本來在後面墊后的小哥突然蹬到了最前面拉了拉胖子,眾人回頭一看,還好那頭髮沒有跟過來,見小哥似乎有什麼門道了,就跟著他又往回遊了好幾米,只見他指著牆上一個凹陷的地方,胖子一看,這是他在逃命的時候胡亂蹬的,卻沒想把這一塊蹬下去了一些。
吳邪琢磨這可能就是機關,剛想提醒他們小心一點,胖子就去碰了一下,沒想到就按下去了,突然大量水泡冒出來,眾人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有一股巨大的衝力把他們往牆上的洞里推。
蘇寒終於體會到了在洗衣機里是什麼感覺,被那螺旋狀的水流擰得暈頭轉向,身體一點也不受控制,還不時跟旁邊的人撞到一起,內臟也好像都擠到了一起,難受得快窒息了。
就在蘇寒感覺她的小命要交待在這裡的時候,那水流終於緩了下來,大家也都暈頭轉向,吳邪緩了緩,就向上面游去,眾人也跟上去,不一會就感覺頭上一輕,出了水面。
大家見出了水面,墓室的空氣也還合適,就紛紛把腦袋露出來喘氣,蘇寒還暈頭轉向噁心得不行,趴在一邊乾嘔。眾人先觀察了一下周圍,注意力就放在了地上的腳印上面,蘇寒也沒工夫跟著他們研究,在一邊歇著。
胖子和小哥跟著地上那有去無回的腳印看了看盡頭,什麼也沒發現,胖子看著那小棺材還在嘆息沒看見粽子,蘇寒送了他一個白眼:「要有粽子,萬一遇上個厲害的,這深海里,你跑也沒地方跑。」
吳邪也噎了胖子兩句,當下兩個人就誰也不讓誰開始鬧起來,一邊阿寧撫著額頭,叫他們不要內訌了,正事要緊,這兩人才算沒打起來。
兩人正歇下來,突然旁邊的大瓷罐自己倒了下來,咕嚕咕嚕滾到了一邊的甬道里去。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跟過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玩意,然後就由胖子打頭陣,一行人輕手輕腳貼著牆走過去。甬道的另一頭有三扇玉門,都打開著,似乎已經有人進去過,而那隻大瓷罐停在了左邊的玉門邊上。
胖子機靈地看了看四周,拍拍吳邪,問他有沒有瞧出什麼機關之類的。吳邪又貼在牆上好好看了一番,心裡也有點忐忑,叫後面的人一定要跟緊他,然後慢慢小心翼翼地貼著牆走。
走了一陣,胖子瞧見吳邪滿頭是汗,便過去想替下他趟雷的工作,這時一直在後面防備著阿寧的蘇寒正好瞧見阿寧伸了只腳出去,忙把她拉住:「你做什麼!」
這一叫把吳邪和胖子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阿寧回頭一看,麻煩地皺了皺眉,然後手一甩就把蘇寒甩開,蘇寒往後倒退了幾步,正好就踩到了機關,瞬間只感覺腳下一串的震動,牆上的暗格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阿寧身手好,躲開幾支箭,上前幾步拎起吳邪的衣領,拿著他當擋箭牌就大步向甬道深處走過去。
這邊蘇寒穩了穩,抬起頭來就見一隻箭直衝她面門射過來,後面的乃明手一推,她轉了個圈就貼到了甬道邊的牆壁上,額頭實實在在磕了上去。蘇寒暗嘆,自從跟他們開始下墓以來,自己總是在被各種推過來拉過去,總是各種部位磕磕碰碰,不禁心裡一陣辛酸。
胖子見狀卻直接伸開雙臂,想替後面的人擋下箭頭,這一陣箭雨持續了五分多鐘,胖子直接就被射成了一隻刺蝟。
蘇寒聽那「刷刷刷」的聲音漸漸停下來,從胖子身後探出個腦袋,見吳邪已經到了那三扇玉門前面,身上也插了不少箭。
「吳邪,你還好吧?」蘇寒揉著撞疼的前額。
胖子卻在一邊不樂意了:「我說蘇寒大妹子,胖爺我可是用自己生命在保護你們的,你看我都被紮成個刺蝟了,怎麼就只關心小天真了,不關心關心胖爺我。」
蘇寒順手就握住胖子身上的一隻箭,一用力就拔了下來:「這蓮花箭怎麼傷的了威武神氣的胖爺,我這不是怕那阿寧拽著小三爺對他做了什麼嘛!」
那邊胖子身後又探出來一個人,只見那乃明把身子一挺,活動了一下筋骨,就聽見幾聲骨骼的悶響聲,頓時身高就高出來許多,手腳也長長了許多。小哥長呼了一口氣,又把手放到耳後摸了一會,扯下來一張人.皮面具。胖子這時才瞧出來:「我說怎麼看這矮子的臉這麼奇怪,原來是你假扮的。」
小哥看著胖子滿身的箭,皺了皺眉,「看來這女人早就知道我混在裡面,想連我也一起幹掉。」
蘇寒幫胖子拔著身上的箭,一邊拔一邊笑:「胖爺,你這一身紅紅的,讓我想起了你們北京的烤鴨,是不是特別香酥嫩滑,我都餓了。」轉過頭來又看見小哥看著這些箭簇若有所思,不禁小聲埋怨著,「還有,我說悶油瓶,下次你推我的時候能不能悠著點,每次都把我拍到牆上去,我遲早讓你拍出個腦震蕩來……」
小哥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可以,那下次不救你。」
吳邪見他們拔箭拔得差不多了,便要追著阿寧過去,小哥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左邊那扇玉門,說既然有東西指路,最好照著人家的步驟來,畢竟在別人地盤上,不好亂跑。於是幾個人合計了一下,先回去把潛水的器具藏起來,免得阿寧先出來讓她跑掉了。
蘇寒靠著甬道的牆壁走,突然牆上的燈座後面似乎有個突出來的東西,於是伸手上去碰了碰,誰知剛一碰到,就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好像整個世界都顛倒了一樣,只感覺自己的腳站不住開始離地,剛想出口呼救,腦袋就撞到了什麼東西,給她撞得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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