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那邊阿寧浮出水面,也嗆了點水,臉色鐵青,吳邪還是好心地把她扶到了漁船上,見她還算清醒,又擔心地看了看水面,正想再跳下去幫忙的時候,見小哥和胖子終於冒出頭來,夾著蘇寒往漁船這邊游過來。
「快快快快!有沒有人看看,有人嗆水了!」胖子爬上來,把蘇寒抬到船上來一看,船上除了吳邪和阿寧,沒有別的人了。
「我草,人呢?都下去游泳了?」胖子一愣,又看了一圈,「那魚都還是活的,他們去哪了!」
小哥喘著氣,把手放到蘇寒鼻子下面:「沒有呼吸了。」
「什麼!」吳邪過來一看,蘇寒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他搖了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這如花似玉的大妹子,怎麼說沒就沒了!」胖子在一邊急得團團轉,「對了,老子當年學了一手什麼P什麼玩意的,哦對,CPR!我來試試!」
胖子說著就把蘇寒放平,兩隻手一疊,往她胸腔那邊使勁壓了兩下。
「你個胖子,你到底會不會,你這麼壓,人都讓你壓死了!」吳邪在一邊看著胖子下手沒輕沒重的,急得直搓手。
這時小哥掀開蘇寒的眼皮,看了看,揮開胖子說道:「還有救,我來。」說著也疊了兩隻手掌,使了巧勁一壓,蘇寒嘴角就開始冒出一絲水來。
小哥又壓了兩下,見沒有什麼更大的反應,皺了下眉,然後捏住蘇寒的鼻子和下巴,吸了一口氣,就俯下頭去準備做人工呼吸。胖子見吳邪在那瞧著,小聲靠過去:「小吳,後面還有個娘們,你也想來一個嗎?」吳邪回頭看了看阿寧,正靠在一邊虛弱地喘著氣,便用手肘捅了一下胖子:「你想去你去,我幫你打暈。」
那邊小哥正俯下去,突然蘇寒喉嚨里發出幾聲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後猛地嘔出許多水來,吐了小哥一臉。小哥也顧不上擦,伸手就把蘇寒翻過去,拍著她的背讓她使勁咳。
蘇寒咳了半天,吐出來許多水,努力呼吸著空氣,感覺腦袋又酸又脹,總算也有些清醒了,趴在甲板上,眯著眼睛看了看一望無際的海面,氣若遊絲地說道:「他奶奶的……我又活了……」
抬頭看見小哥一臉的水,黑著臉看著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又看了看胖子他們一臉揶揄地瞧著她,突然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感覺本來很不流通的血液一下子全躥到了臉上:「啊,你你你你,是不是……」
胖子他們看她似乎已經沒什麼大問題,還紅著臉說不出話來,捂著肚子笑個不停:「大妹子你也不爭氣點,差點這小哥就……哈哈哈……」說完還對她擠眉弄眼的。
蘇寒這下更加不好意思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嘴唇,又悄悄瞄了瞄小哥,見他仍舊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謝謝你。」蘇寒感激地對小哥說道,小哥點了點頭,就起身去船邊用水洗了把臉。
吳邪那邊也跟著胖子笑完了,走過來拍了拍蘇寒:「蘇寒,你也別不好意思了,是你自己先醒過來了。」
蘇寒覺得小三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不滿地看了胖子一眼,剛想起身來,突然覺得自己胸口疼得厲害,像是被馬踏過似的,她趕緊捂住胸口揉了揉:「怎麼這麼疼……」說完看了看小哥,「你是不是下手有點太重了……」
小哥往這邊一看,見蘇寒扁著個嘴看著他,什麼也沒說,就瞥了胖子一眼。蘇寒見他看了眼胖子,也不明所以地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
胖子見這兩人都看著自己,而吳邪已經在一邊憋笑憋得快內傷,急忙啊了一聲:「我說蘇寒,大妹子,你也別亂瞅了,我們這幾個大老爺們就剩條內褲了,你一直盯著瞅什麼。」
蘇寒被胖子這麼一說,才發現他們三個都光溜溜的,急忙收回眼神來,餘光還瞟到了小哥,只覺得小哥身上肌肉分明,身材勻稱,非常好看,這要去當模特肯定得火了。蘇寒趕緊甩了甩頭,摸摸鼻子,暗嘆自己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這邊一行人都歇息地差不多,他們進了船艙,一個人都看不見,裡面一點也不亂,而且所有的事物都很新鮮,彷彿他們上一秒還在這船上,下一秒就消失了。蘇寒看著這奇怪的景象,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是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想出來。
胖子走到駕駛室,扯起無線電喊了幾聲,也沒人理他。吳邪在一邊發現了個收音機,調了調,就聽見了裡面發出了颱風警報。眾人也感覺船上的風比來時有些大,現在船上的人都不見了,也沒有時間找他們了,不然他們也會被這颱風颳走。胖子合計了一下,就站到了駕駛處,招呼吳邪去把錨起了。
吳邪一臉不相信地瞧著胖子,胖子急忙說他當年上山下鄉的時候,什麼沒幹過,放心好了。吳邪一聽,也暫且相信了,屁顛屁顛跑去起錨。
蘇寒這一歇下來,才發現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尤其是肩上被海猴子咬出來的幾個窟窿,逃命的時候顧不上那麼多,現在一動手疼得要命,腳踝雖然被小哥接回去了,不過始終是傷筋動骨,只感覺腳踝那裡熱熱的脹痛。
旁邊阿寧也是青著臉,呼吸長出短進。他們也不知道她在海底到底遇到了什麼,小哥正在給她揉著手促進血液循環,吳邪起了錨,就讓胖子一個人去掌舵,出來看了看阿寧,小哥點了點頭,示意問題不大。
吳邪又到蘇寒那邊去看了看,蘇寒也說暫時沒什麼大礙,於是就去拿出乾糧分給他們,幾個人都吃了點,又去船艙找了點創傷葯出來,見蘇寒肩上那幾個血窟窿,比他肩上的深多了,就給她上了點葯。
上藥的時候蘇寒疼得哭爹爹叫奶奶的,好不容易弄好了,又一副死過一次的樣子。
「奶奶的,我最怕疼了……」蘇寒趴在船艙內奄奄一息地說道。
吳邪把換下來的繃帶扔到一邊,也坐到她旁邊,看那沾滿血的繃帶,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對了蘇寒,在魯王宮的時候,你說你的血能解毒,是真的嗎?」
蘇寒想了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幾次也試了一下,應該是真的吧。」
「那悶油瓶的血能驅蟲,你的血能解毒,看來你們都很厲害啊。」吳邪點了點頭。
「我要是真厲害,就不會老拖你們後腿了。」
兩個人在那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都感覺困得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蘇寒醒來已經是大晚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旁邊的吳邪倒在一邊睡得正香。往駕駛室那邊看了看,只見胖子已經裹著大衣在一邊睡覺,小哥在那裡掌著舵。蘇寒想活動一下筋骨,只覺得肩膀那裡還是一動就疼的厲害,手臂上的抓傷也不知道是發炎了還是正在長新肉,又癢又疼的,於是從旁邊找了些布條打了個結,往脖子上一套,固定住手臂和肩膀,就起來一瘸一拐地往駕駛室走過去。
小哥眼一瞥,發現是蘇寒過去,沒說什麼。蘇寒走過去坐在旁邊,也沒說什麼,聽著胖子的呼嚕聲,還有這海上海風呼嘯的聲音,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滄桑感。
「你不累嗎?」蘇寒突然小聲問道,「總是徘徊在生死邊緣。」
小哥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的:「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
「也對。」蘇寒點了點頭,「我也有很多疑問,可能這些答案,都是需要自己去找的。」
「你到底是誰。」
小哥又問起了之前問過的問題,蘇寒認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可能我跟你們說的那個紅林葯人有什麼關係,但是這些我都不知道,」蘇寒說著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個有你們在的地方。」
蘇寒看著小哥的側臉,笑了一下:「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曾經以為永遠都不會有交集的人,現在真的讓她碰上了,還這麼近在咫尺。
小哥沒有回話,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海面。
打了個哈欠,蘇寒縮了縮,眼皮又開始打架了,聽著胖子的呼嚕聲,沒一會就又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大中午,蘇寒被胖子和吳邪叫醒,鼻尖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胖子嘿嘿笑著:「快,開飯了。」說著胖子就煮起個魚頭鍋,忙著掰蔥,放辣椒,拍魚,饞的吳邪和蘇寒在一邊直流口水。
好不容易弄好了,幾個人也顧不上燙嘴,直接兩筷子下去先過過癮,吳邪見阿寧在一邊呆著,把她也拉了過來,阿寧過來看了看蘇寒,眼神有些複雜。倒是蘇寒看她不自在的樣子,就說道:「本來我也不是個心地善良的小白蓮花,不過那些情況,換了我說不定也會跟你做同樣的選擇,我就不怪你了,不過有下次,你就別想這麼輕易地害我了。」
胖子吃飽喝足,就去替下小哥,蘇寒趕緊招呼他過來吃魚。小哥默默吃著,蘇寒突然想起來他們剛出海時,他還扮著乃明的樣子胡吃海喝,就戳了戳他,笑著道:「真該給你發個影帝獎。不過,那個縮骨功是怎麼練的,肯定過程特別艱苦吧?」
「嗯。」小哥點了點頭。
蘇寒又瞧了瞧他那兩隻奇長無比的手指:「你小時候一定受過不少苦。」
小哥放下碗筷,看著她,眼裡沒什麼情緒:「忘記了。」
蘇寒和吳邪聽了,都低低嘆了口氣。那邊胖子一邊開著船,一邊掏出自己的戰利品,那顆夜明珠瞅個不停,還大姑娘小臉蛋的唱起歌來。胖子回頭見他們都吃的差不多了,忙招呼吳邪過去幫他瞅瞅能賣多少錢。
那邊吳邪和胖子胡侃起來,蘇寒也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自己包里摸出來那個玉爵杯,拿到陽光下看了看。小哥正好看見了,拿過去仔細看了看,說道:「這跟魯王宮的玉俑似乎是一樣的材料。」
玉俑?蘇寒低下頭想了一下:「看來這魯王宮跟汪藏海真的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單獨放在一個墓室里?」蘇寒摸摸鼻子,突然又啊的一聲:「對了,我在那玉台下面還看到了一些浮雕,大概講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在用這個爵杯喝酒。」
「戴著面具的人。」小哥皺起了眉,眼裡閃過一絲東西,但很快又恢復了淡淡的樣子。
蘇寒瞧著他有些不對勁,趕緊問道:「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小哥搖了搖頭,把爵杯還給蘇寒,就不再說話,靠到一邊去,只盯著海面發獃。蘇寒深知他的行為模式,也不再去吵他,也在一邊琢磨著自己的事。
幾個小時后,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永興島,島上正忙著做防災準備,幾個人就趁亂溜下去。阿寧的情況有些不好,似乎是傷口發炎,有些發燒,胖子背著阿寧送到了島上的衛生院,蘇寒也去找醫生瞧了瞧她的腳,已經接好了沒有什麼大問題,好好休息就能恢復了。
颱風即將來臨,飛機不能飛,這裡基本也不能出去了,於是幾個人找了個招待所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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