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雅的轉變

陸明雅的轉變

陸明雅暈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醒來了﹕「我這是怎麼了」?陸明雅摸摸頸子,好疼!

陸明悠嘆口氣,陸明雅還自稱『我』。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皇后的位置上。

「大姐姐,是我叫容嬤嬤把你打暈了,若不打暈,你就瘋了」。陸明悠繼承了陸夫人說話直白的性子。

「我怎會瘋」?陸明雅不可置信。她坐起來看看自己。

「丹陽姐姐,把鏡子拿過來好嗎」?陸明悠甜甜吩咐道。要是陸寧晨在,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小姨這樣子最恐怖了。

陸明悠拿過鏡子,很好,纖毫畢現。陸明悠一下子將鏡子放在陸明雅面前。陸明雅看見鏡子中披頭散髮,眼窩深陷,臉色青白的瘋女人,驚聲尖叫起來。「走開,走開」。那不是她!

丹陽擔憂的看了陸明雅一眼,但是沒有阻止陸明悠的動作。

「大姐姐,這個瘋子,你認識嗎」?陸明悠童音清脆,但是更詭異寒涼。

「有句話叫人至賤則無敵,也有句話叫人自輕者人人輕之。大姐姐,爹爹都有兩三個侍妾,你見娘親尋死覓活了嗎」?

「還有,大姐姐,你看,全哥兒被你嚇成什麼樣子?你不要趙思源了嗎」?

「母后」。趙思源帶著哭腔喊了聲,怯生生的看著陸明雅。那樣害怕的眼神讓陸明雅看得心疼。

「還有,全哥兒是太子,你就忍心在宮裡縮下去,哪天全哥兒被別人害了,你都找不出兇手」。

「全哥兒被立為太子,那是也是他為了保護那個小賤人的兒子,他把全哥兒當擋箭牌罷了」。陸明雅恨恨道。

陸明悠………………,這盲目的。

「好,就算全哥兒是靶子,但是大姐姐你就放任全哥兒是靶子?」

「怎麼會」?陸明雅不相通道。

「好,那二皇子中毒事件怎麼說?你一個堂堂皇后被算計,就不覺得屈辱嗎?這次是皇上奪你的鳳印,下次就是廢后,然後是廢太子,然後全哥兒被害死。一切就源於你這個懦弱自私的母親」。

「他敢這麼做,我就………」。

「你就怎樣」?

「殺了他」?

丹陽驚恐的看著四小姐,四小姐肯定是瘋了,居然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陸明雅不說話了,顯然不會。

「捨不得殺,你又不願意自強起來保護全哥兒,那麼你就自私的看著全哥兒去死吧」。

陸明悠說完,將趙思源帶下去睡覺了,折騰得都要大半夜了。

「不」!陸明雅恐懼,她怎麼會讓全哥兒死,不會的,不會的。

容嬤嬤與丹陽才是驚恐,四小姐才五歲吧。不行!陸明悠與皇后說的話絕對不能流傳出去!丹陽和容嬤嬤兩人聯手將棲鳳宮封的死死的,誰也不知道陸明悠那天和皇后說了什麼,但是她們二人卻再也不敢將陸明悠當做五歲的孩子看!還好有個更牛逼的攝政王在前面頂著,大家覺得陸明悠比同齡人聰明,倒沒把她往妖怪附身之類的方面想。

陸明雅一夜未睡,她想到在家時的自在,在太和殿將手交到那個男人手裡的安寧,那天她穿著大紅嫁衣走向他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在她腦海里回放。全哥兒的出生,她笑得那樣幸福。緊接著,他委婉告訴她,要給他納美人了。這幸福的童話城堡終於被打破,是她不願再童話城堡里出來。

「陛下,皇后三天沒有去睡覺了」。小凳子輕聲提醒。

趙端奕的手一頓,聲音平靜﹕「宣太醫去看沒」?

「太醫去過了,皇後娘娘不讓人碰她」。

「再派太醫去看」。

「皇上,皇後娘娘終於睡下了」。隔了一會兒,小凳子趕緊進來高興道。趙端奕嘴角也帶著微微笑意。

趙端奕歇在乾明宮,今晚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與雅兒成親了,但是雅兒最後卻被九皇叔帶走了,然後他變成了跛子,他大喊大叫著,但就是追不回雅兒。夢境一轉,椒房宮內,雅兒將匕首□□了九皇叔的胸膛,但是緊接著她也倒下了,嘴角溢出鮮血﹕「我終於有臉面去見阿奕了」。他深夜醒來,滿臉蒼涼的淚。夢境中陸明雅解脫的笑,還有那句話卻深深印進他的腦子裡。趙端奕抹了抹臉,突然心生惶恐。他一把掀開錦被,隨手抓過屏風上的衣服,大步朝棲鳳宮走去。

「皇上您要去哪兒」?小凳子睡眼惺忪的提著燈籠在後面追。

趙端奕走到棲鳳宮門口,看著微弱燈光下硃紅色的大門。突然沒有勇氣去推開它。他就這麼在棲鳳宮門口站了一夜。所幸是七月,夜裡不算涼。

「皇上,該上早朝了」。小凳子看了看天色,又看看趙端奕的臉色,小心翼翼提醒道。

趙端奕恍如沒有聽見,眼見除塵的清掃宮女就要起了,小凳子急得不行。怎麼能讓別人知道皇上在棲鳳宮門口站了一夜的蠢事。趙端奕突然動了,一如來的一樣,大步離開。

皇後娘娘變了。

「姐姐病好些了嗎」?齊淑看著收拾得乾淨整潔的陸明雅,那恍若神仙妃子的容貌又恢復她進宮時看到那張揚自信的模樣,眼裡劃過一道暗光,心裡暗恨。

「姐姐」?陸明雅的聲音本就偏冷,這嘲諷味道端是十足表現出來﹕「本宮家裡面可沒有姐妹進宮,賢妃莫要亂喊」。陸明雅端起茶杯,絲毫不給賢妃面子,端茶送客。齊淑氣得不輕,偏偏二皇子那件事,皇上和皇后大吵了一架就沒有下文。反倒是皇后後來暈倒,皇上就再也沒有去看過二皇子一眼。太后那偏心眼兒的,除了太子,其他皇子看都不看一眼。

「皇上,皇後娘娘給您送燕窩來了」。小凳子高聲道。一路飛跑。喜悅飛揚。

「真的」?趙端奕不可置信﹕「真是皇後送來的」?

「是,是丹陽姐姐親自端來的」。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說皇上日夜操勞國事,因而擔心皇上身體,特叫奴婢送燕窩過來」。丹陽也是一臉喜慶道,娘娘終於回來了。

趙端奕喜滋滋的喝完,一個下午都帶著笑。乾明宮前幾天陰鬱的氣氛一下鬆快起來。

趙端奕站在棲鳳宮,見到陸明雅朝他笑時,恍若夢中。

「皇上傻站著做什麼,該用晚膳了,全哥兒去拉你父皇」。陸明雅笑得開心。

「父皇,母后今天給我講故事呢」。趙思源開心的跑過去拉趙智奕,喜悅的分享著他的喜悅。母后又回來了。

「母后給你講了什麼故事」?趙端奕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深紫色身影,原來雅兒穿紫色這麼好看,襯得她皮膚更白皙。

「那個孟母三遷的故事啦,母親講的故事還沒有小姨講的好聽………」。

棲鳳宮的宮人們看著和睦的一家人,不由都鬆一口氣,娘娘想開就好,皇上這麼些年沒有再納美人,不就是把皇後放在心裡嗎?一家人和和樂樂多好。

但是他們高興太早,皇后其實沒有變。

用完晚膳,趙端奕進內室,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今晚歇在棲鳳宮。但是陸明雅卻先一步擋在趙端奕面前。

「皇上,今兒,您該去柔嬪那」。

「皇后你什麼意思」?

「臣妾為了皇上的後嗣著想,已經將宮裡的美人們排好日期了,若是皇上您不滿意臣妾的安排,也可以自己翻牌子」。陸明雅低著頭恭順道。

趙端奕半響沒有說話,他看著陸明雅烏壓壓發頂上的九尾鳳簪,似乎要把它盯出一個窟窿來。

「小竹子,拿牌子來」。趙端奕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趙端奕故意將牌子撥得啪啪響,但是讓他失望了,陸明雅神色絲毫唯有波動。

「為什麼沒有皇后的牌子」?話一出口,趙端奕就覺得不妥。

「皇上希望臣妾如同那些妾一樣,等著翻牌子嗎」?陸明雅抬起頭來,嘲諷的看著趙端奕。那眼裡沒有趙端奕的影子。

趙端奕臉色鐵青,一把打翻盤子,轉身出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得,火上澆油。

「唉,你大姐啊」。陸夫人聽聞消息。正拿著錦緞在陸明悠身上比劃的手突然垂下﹕「悠兒去找你爹吧,娘想獨自待一會兒」。陸家最近幾年人越來越少。雖然二哥和三哥都成親了,但是三哥自己爭氣,考取進士,又靠大哥幫忙,謀得一個外放到蘇州做一個小縣官去了。四哥五哥正在湖南嶽麓書院讀書,也離得遠。二姐前年嫁給襄郡王做繼室。襄郡王的原配嫡妻僅留一女,陸夫人對陸明秀的婚事算是盡心的了。陸明音剛及笄,婚事正慢慢訪著。還好前幾天大嫂診出喜脈,這個家才有一點喜氣。

又是一年年關

「娘,這是哪家送來的禮」?陸明悠脫下披風進來就看見陸夫人正對著桌上一堆禮品發愁。

「你大伯家」。

「大伯?成國公府嗎」?

「嗯」。

「爹爹有兄弟姐妹嗎?」

「丟出去」。陸翊進來,滿心不高興。

「好嘞」。路管家咧嘴,很高心去做這件事。他也是跟著陸翊被成國公攆出來的。現任成國公也不是好東西,要不是他在背後推了一把少爺,少爺怎麼會失手殺了三少爺?

「路管家好開心」。陸明悠看路管家心情飛揚的樣子,也不由笑道。

結果路管家半道回來了,臉色不好﹕「老成國公去世了」。

陸夫人看向陸翊。

「他死了關老子什麼事」?陸翊冷笑,他可能還不知道,他煩躁的時候,就會冒出兵痞的脾性。

「路管家將燈籠換了吧,吩咐各院子的主子丫鬟們穿素凈一點,除夕就不要放煙花鞭炮了」。

「是,夫人」。路管家知道這時候該聽夫人。

「他死了,關我們家什麼事?悠兒,走,爹爹帶你去得月樓」。陸老爺彎腰去報陸明悠。陸明悠閃開。

「您怎麼不在路管家進來之前說?您還是帶我去習字吧」。陸明悠主動牽上陸老爺的手。雖然這祖父實在討厭了點,但是也畢竟提供了一顆精子。這古代對孝道特別看重,若是自家爹爹真帶自己去酒樓,那就等著御史攻擊吧。日後,若是陸家出事了,這理由一定很好用。

「小表姨」

「小姨」

「小姑姑」

得,字也習不成了。

「爹,說我不在」。艾瑪,三個小魔王湊到一堆那是要掀翻屋頂的節奏啊。

「你們小姨在這裡」。陸老爺老頑童的大喊一聲。陸明悠幽怨的看著他。陸翊哈哈大笑,突然就被女兒治癒了。

「小姑母,小姑父好」。這是趙卓熙。熟人面前超級話嘮。

「外祖母,外祖父,我來看你們了」。這是被自家大姐姐黑化了的趙思源。

「祖母,祖父,祖父您也在啊」。這個就不用說了,陸明悠的小跟班。

六歲的陸明悠感覺蛋蛋的憂傷,她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為毛她是三個小破壞王的小姨,為毛!

看著燒起來的閣樓,陸明悠嘴角抽搐。這閣樓廢棄已久,底下也沒有大缸備有防火的水,木質結構,天乾物燥的,就燒得特別快。只能說他們福大命大,跑得快。

這一場大火幾乎嚇壞陸府主子的半條命,因為據下人的回答,他們四人正在閣樓里玩。

陸夫人與林氏上前挨個兒檢查,等發覺都沒事時,陸明悠屁股上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悠姐兒,你是怎麼怎麼帶的侄子們的」?陸夫人幾乎沒有對陸明悠發過火,這回真是被氣狠了。

陸明悠看著陸夫人,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就是不掉下來。陸明悠也不吭聲。

「母親,悠姐兒一向懂事,您先問問情況再罰也不遲啊」。見到陸明悠倔強的小模樣,林氏先心疼了,畢竟陸明悠也在她跟前養了小半年。

「外祖母,是我,是我將燈籠丟到閣樓里的」。趙思源見陸明悠要哭了,這幾年已經被陸寧晨也馴化成小姨控了,忙道。不過這也是事實。

「祖母,是我建議全哥兒將燈籠丟進去的」。陸寧晨道。這也是事實。

「小姑母,是我對他們祖母給我講的草原上的篝火晚會,我們才會這樣做的,小姑母你要罰就罰我吧,是我不該說的」。趙卓熙道。這也是事實。

「娘親,您還是罰我吧,我沒有阻止他們」。陸明悠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這個,陸明悠還在一邊幫忙呢。

陸夫人氣得笑了,喲,還給她演起兄弟情深來了。感情追溯到最後還怪到自家老娘身上了。趙卓熙這小滑頭。

陸明悠和陸寧晨被關了禁閉,罰跪陰森的小祠堂一晚上。但是陸老爺和親親大哥都來了。

「你回去睡吧,這兒有我陪著就行了,明早,你還要上早朝呢」。陸老爺大手一揮,看了看連個草席都沒有的小祠堂。就這麼一會兒,他都在打哆嗦了。陸夫人怎會怎會凍著寶貝女兒與孫子,對林氏送被子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

「爹,還是您回去睡吧,兒子常年習武,沒什麼,倒是您,這幾年遛鳥鬥雞的,這又是大冬天的,凍壞了身子就是兒子的不是了」。陸書白語氣恭敬,但說的話讓陸老爺吹他的小短鬍子瞪眼。

「老子身體很好」。

「是,您的身體很好,爹,你還是回去睡吧,要不然娘又該多一個擔心的人了」。陸明悠發現陸老爺在家裡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路管家進來將地鋪打好,陸寧晨對這種新奇的睡法興奮得不行,在上面滾來滾去。

「睡覺」!陸書白臉一板,架勢十足。陸寧晨最怕自家老爹板著臉。陸明悠最喜歡自家大哥板著臉,艾瑪,好帥。

「大哥真帥」。陸明悠響亮的在陸書白臉上親一下。

「爹爹真帥」。陸寧晨一向是有樣學樣。

「快睡覺」。陸書白咳一聲粗聲道。艾瑪,親親大哥害羞了啊,臉都紅了,好可耐。

陸書白長手一伸,將兩孩子都圈在懷裡,看見孩子們純真的睡顏,他剛毅的臉也不禁柔和下來。困意襲來。

後來陸明悠聽見趙卓熙屁股被揍開花的消息,不厚道的笑了,不過還是叫路管家送了藥膏去。趙思源也被禁足了。皇帝給陸家一座莊子作賠償。誰叫點火的是趙思源。

帝都的圈子內的人見敏成公府也換上白燈籠了,便不約而同的沒有給陸家遞帖子。說起來,成國公陸家與敏成公陸家都在這個圈子內,但是兩家夫人還從未碰到一起過,就算在同一家碰到了,頂多是點頭致意一下,絕對不會有交情。

謝嫻出自陳郡謝氏,是大宋朝極老牌的頂級世家,與勛貴不同又是另一個圈子。她嫁給林昭宥雖有六七年了,但是對帝都的陳年舊事還是不太熟悉。比如這敏成公也掛白燈籠的事她就不太明白,明明是老成國公死了。

「母親,為何這敏成公府也辦白事呢」?謝嫻想不明白,便起身找安國夫人去了。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這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安國公夫人抿一口茶,笑得溫柔:「那老成國公是前敏成公的父親」。

「市井傳聞是真的」?謝嫻驚訝道。

「哦,那些事怎麼傳的」?安國公夫人感興趣道。

「也就是前幾年,敏成公致仕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一些傳聞,說前敏成公殺了他父親的寵妾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當他想把這一切嫁禍到大哥身上時,卻事情敗露,被成國公逐出家門了」。謝嫻小心翼翼的看著安國公夫人的反應,大姑子不就嫁的現任敏成公。

安國公夫人聽完笑一下:「倒也有幾分真,不過後面那話啊,多半是成國公傳出來的吧,成國公府行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也不看將來時誰求著誰」。安國公夫人語氣平和,但是話就比較誅心了,謝嫻感覺安國公夫人不要喜歡成國公府。

「那母親這單子該如何擬」?成國公死了,同為國公府,在一個圈子,怎麼也該去弔唁。

「尋常禮單即可。如今,阿雯又懷孕了,她現在也不好回家來,明兒,我親自去看看她」。提到林靜雯,安國公夫人臉上才帶著真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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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悠的古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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