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強穿越文矯情女配之五
凰鳳玉和北廷瑤之間的「鬧劇」算是開宴之前的小插曲。風波平息,眾人表面恢復常態。
北廷玉受到宋淮月的當眾打臉,沒有再腆著臉皮讓宋淮月過來和他坐在一起,來達到氣凰鳳玉的目的。
金梧桐平日仗著惠貴妃的寵愛,妄做自傲,在這京中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宋淮月落得清閑,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安靜坐下。案桌上新鮮的水果,精緻的糕點,難得一見的從胡人那裡運來的葡萄酒,人生生來勞作享受,張弛應有度,宋淮月再也不會像生前那般只知道奮力工作而忘了自身該有的休息娛樂。
她舒暢地從酒壺裡到處一杯香甜的美酒,小飲小酌起來。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凰鳳玉同樣沒有朋友,不過她有男人。宴席中央的高台上,婀娜多姿的幾個王府舞姬和著清平調跳著舞。
宋淮月的視線穿過環繞的舞女,鎖定到凰鳳玉身上。北廷淵作為主人坐在坐北朝南的主座上,凰鳳玉坐在他身邊,極其顯眼,而北廷玉煩悶一杯一杯往嘴裡灌著酒,坐到主座下首的第一個位子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舞女的曲子也換了好幾個,青魚再旁邊侍奉著,宋淮月身體有些熱,葡萄酒濃度再低,也要保持清醒才行,不過主座那邊,除了北廷玉醉的不省人事,北廷淵和凰鳳玉兩個人居然不見了。
不見了?呃——宋淮月捂著嘴巴,打了個嗝,那兩個人不會悄無聲息的私奔了吧?
宋淮月反應是極快的,裝作很是平常地對青魚道:「青魚,你先去馬車裡等著本縣主,本縣主隨後就到。」
「諾。」
支走了青魚,宋淮月也悄悄地離席,她坐得位置偏僻,且旁人三三兩兩地喝酒喝得正高興,不會注意到宋淮月無端地消失。
一般按照小說里的套路是,某某眾大宴會之後,女主因為喝酒上了頭一個人悄悄出去吹吹風,去去酒氣,然後在後花園、涼亭、河邊等一系列的應景的場景里,偶遇男主、男配一二三,上演調、情的劇情,又或者遇到某某惡毒男配和惡毒女配在做見不得人的、密謀陷害的勾當。
於是宋淮月專挑這些個地方找,果然,不一會兒就在河邊找到了北廷淵和凰鳳玉兩個人。
宋淮月找了塊假山石後面隱秘蹲點,角度不差,還能看到兩個人的背影。
河邊設有石桌石凳,北廷淵身子骨弱,一直坐在石凳上,沒有起身。倒是凰鳳玉一直站著,忽然冷冽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溫柔:「淵哥哥,我唱一首歌給你聽吧。」
「好啊,鳳兒唱歌,淵真是求之不得。」言語里聽得出笑意。
說起唱歌,宋淮月暗自腹誹,腦海里將現代的流行歌曲開始海量的翻轉,這貨要借用哪位哥哥還是姐姐的名作?
那廂凰鳳玉開始了清唱: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
每聞衛玠言,輒嘆息絕倒,如今宋淮月也想嘆息絕倒,作得一手好《天下》。
待凰鳳玉一曲唱罷,北廷淵鼓掌由衷嘆道:「曲調清麗悅耳,詞作大氣豪放,兒女情長,鐵骨柔情,面面俱到,當年聖子聽韶樂,三月不知肉糜的滋味,本王如今也是這般心境。詞曲可是鳳兒親做?」
「正是。」凰鳳玉毫不猶豫回復,有些害羞地低頭道:「為淵哥哥親手所做。」
回答得利落乾脆,宋淮月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也會真得當真了。臉不紅,心不跳,還害羞,不愧是前生特工出身。
「哈哈,」北廷淵讚賞般大笑:「鳳兒文武雙全,琴棋書畫,四樣精絕,真真是個遺世獨立的人物。」
「淵哥哥,鳳兒一直在努力,想要站在和你一樣的高度。」在凰鳳玉的世界里,只有極度自信,妄自菲薄算個屁。
「是嗎?」北廷淵回復狡黠帶著自己的反問,卻不是十足的肯定。宋淮月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凰鳳玉早就沉溺在自己的迷幻的世界里,警惕性放到最低,哪裡會察覺到。
二人又看似你儂我儂了一番,凰鳳玉率先離去。
躲在一旁的宋淮月見天色不早,也想先離開,不過……
呃——宋淮月華麗麗地打了個酒嗝。
「誰?」北廷淵側身,絲毫沒有病體的孱弱,一下子朝宋淮月那裡走來,帶著殺氣。
現在逃走無一是自尋死路。宋淮月眼珠一轉,腦袋以光速般旋轉,思緒從北太平洋飛到印度洋,霎時一道光閃過,想到了一個妙招。她有故意打了兩個響亮的酒嗝。
從假山石後面閃了出來。
北廷淵見一道白衣人影醉醺醺、腳步虛浮地閃了出來,凝眉停下了腳步,才看清了來人,原來是,雲朝縣主金梧桐。
宋淮月裝醉,瘋瘋癲癲轉著圈子唱道:「一個和尚跳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呃……一大群和尚去跳舞……」宋淮月淚流滿面,和凰鳳玉的《天下》比起來真的很low,但為了小命,這點節操算什麼?
看到北廷淵抽搐的嘴角,宋淮月真想扇他一巴掌,事實上,她也真得這樣幹了。
她故意在北廷淵身邊晃悠,像紈絝公子調戲民女似得輕輕拍拍北廷淵的臉頰,笑道:「呦,這位小和尚,還挺俊俏的馬,不過……」宋淮月邪氣一笑:「在野外瞎跑什麼,誘、拐良家大婦女,看本縣主不替你家主持教訓你,斷了你入紅塵的心思。」
啪——
北廷淵毫無準備地生生挨了宋淮月一個大耳朵光子。
叫你裝逼,叫你王霸之氣側漏。
馬車上。
呃——
很遺憾,宋淮月又打了個嗝,「青魚,有什麼辦法治我打嗝的毛病?」
青魚想了想,弱弱道:「奴婢有個法子,就是多喝水。」她剛才在馬車裡,被殤王府的陣仗嚇了一跳,幾個丫鬟婆子將宋淮月抬進了馬車,她以為縣主又惹出什麼事端,原來是醉的不省人事和夜王一樣被人抬了出來。
可是馬車剛一打道回府,宋淮月立刻又活蹦亂跳了起來,又將青魚嚇了個不輕。
宋淮月一陣噁心,拿著痰盂就吐了。
宋淮月還好,吐過之後整個人都舒服了,一點事情都沒有,頭腦清醒,四肢活絡。不過北廷玉是真的醉得不輕,王府里的人手忙腳亂,在北廷玉的寢殿里進進出出,換了好幾次水。
北廷玉憂鬱結於五臟六腑,傷不起。宋淮月專註撬牆角,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前殿中的幾個青瓷如玉的盆里栽種著君子蘭,雅緻的氣息撲面而來。眾丫鬟見穿著白衣的宋淮月緩緩進入殿中,都驚愕了一下,不過又恢復平靜。
「奴婢參見縣主。」
「都下去吧,這裡由我伺候。」
奴婢們面面相覷,但迫於之前金梧桐的淫威,大氣不敢出,頓了一下,擱下銅盆和手巾,相繼離開,心細如塵的臨走還關了殿門。
前殿剩下宋淮月和醉卧的北廷玉兩人,顯得大而空曠,宋淮月幾步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她知道北廷玉的暗衛在某個地方呆著,正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自己。
你們要看,我就讓你們看個清清楚楚,宋淮月暗笑。
宋淮月打開窗戶,深深吸了口來自外面的清新空氣,微微調整了自己的臉部表情,開始了她的表演。
轉身朝北廷玉的床榻走去。
那個臉上充滿憂傷明媚的白衣女子,一步一步朝著爛醉如泥的男子走去。宋淮月坐到床沿,將一隻手搭在北廷玉的側臉,忍著要扇他巴掌的舉動,輕柔地將他散亂耳鬢的青絲整理到腦後,喃喃自語道:
「玉哥哥,」恢復起往常金梧桐對他柔情蜜意的稱呼,宋淮月神色一暗:「你知道嗎?之前的我是有多麼愛慕玉哥哥。」
「從小,沒有父母的我,在高到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宮牆裡,我整日惶恐不安地想要尋找依託,我依賴貴妃義母,她視我為女兒,我親近玉哥哥你,可你視我為仇敵。可我只想在玉哥哥的羽翼下尋找一種保護罷了。」
「越是年紀大了,玉哥哥就越來越疏遠我,每次見著阿桐的時候,都要皺著眉頭,梧桐就是再怎麼忽略,心裡其實是清楚的,我還騙我自己,阿桐,玉哥哥只是公務繁忙。為了不讓玉哥哥更加厭惡,我盡量保持著笑容取悅玉哥哥。」說到這裡,宋淮月都有些心塞。
「可是知道有一天,玉哥哥帶回了一個傾城傾國的冷艷女子,我就恨,玉哥哥從來沒有的溫柔一一在她身上體現,憑什麼我和玉哥哥青梅竹馬十幾載,讓她十幾天鑽了空子,於是我就去挑釁她,只怪我技不如人,每次以失敗收場,明明受傷的是我,玉哥哥還要罰梧桐禁足。」
「當時的我還慶幸,只是禁足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後來才知道,你不過是礙著貴妃義母的面子。等著貴妃義母一死,你就迫不及待地將我送到莊子里遭那些奴才踐踏。」
「義母死了,我金梧桐再也沒有了親情,玉哥哥狠心,我沒有了愛情。沒有寒霜,我的心比數九寒天還有冷。九死一生,」宋淮月聲音陡然激動起,從床榻上站了起來:「我金梧桐突然想通了,今後再也不要愛你了。因為愛你會受傷啊!」
宋淮月嗤笑一聲。
「玉哥哥今日將梧桐召回的目的以為梧桐不知道嗎?是的,我知道,全部都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心痛,心痛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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