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吵架
「是誰?帶的什麼?」秦初月好奇更甚。
「回家再說。」秦初年故意賣關子。
秦初月一邊不滿的咕噥:「現在說說怎麼了?」一邊也快步跟著秦初年進了趙府。
將秦初月帶到東院書房,秦初年才小心拿出一隻檀木盒子,打開,放到秦初月面前。
秦初月低頭,盒子里的錦緞上,是一枚玉鐲。秦初月拿在手裡端詳,問:「誰會送這個給我?」
「自然是你未來夫君。」秦初年笑著逗她。
秦初月聞言果然紅了臉:「哥哥又拿我尋開心。」
秦初年笑著解釋:「我今日去曾大人家下帖,見到了曾益,他說前兩日端陽節的時候正好沒在家,所以也不曾來咱們家追節,方才讓我把一些追節的禮物帶了回來,又額外拿了這玉鐲給你。」
秦初月臉色微紅,低頭將那玉鐲套在手上。秦初年又說:「你知道他端陽節去做什麼了?」
「我哪裡知道!」秦初月眼睛仍在手腕上,話說出來卻滿是甜蜜的。
「原來是縣令大人要高升了,曾大人趁著節日帶曾益去一些達官家走動一番,想為曾益謀個一官半職,看來我們秦家大小姐以後要做官太太了!」秦初年玩笑道。
「咱們初月的命可不止是官太太呢!」劉姨娘在門外聽了個話尾,一面說一面走進來。
秦初年臉上的笑隨著劉姨娘的出現消失了,淡淡的喊了一聲「二娘」,劉姨娘對秦初年的態度毫不在意,繼續笑著說:「我可是讓人給咱家月兒算過命,算命的直呼了不得,說咱家月兒是王妃的命格,再往好了發展能當上娘娘也說不定呢!」
秦初年在一旁嗤笑,秦初月也無奈道:「二娘讓什麼不靠譜的人算的,這種胡謅的話您也信。」
「反正你現在還沒出嫁,說不定過兩天宮裡選秀就把你選去了呢!」劉姨娘對算命先生的話倒深信不疑,說著自己的判斷,卻被臉黑起來的秦初年打斷:「二娘這話就荒唐了,月兒已經許配人家了,哪有再去選秀的道理?!」
劉姨娘見秦初年一副要翻臉的樣子,忙笑道:「二娘說笑呢!」見秦初年也不再追究,劉姨娘又堆著笑說:「聽說你今天去了曾大人家?」見秦初年點頭,劉姨娘又問:「曾大人是不是要高升了?」
秦初年一笑,諷道:「二娘消息倒靈通的很。」
劉姨娘也只能忍著,繼續笑:「要想你二年弟弟出仕,咱們總得識得幾個京官才好,不知道曾大人這次是不是調往京師了?」
「調令還沒下來吧?我也不清楚。」劉姨娘將話挑明,秦初年也不好說什麼。
「我們二年命好,有你這樣的哥哥,」劉姨娘又看向秦初月,「還有初月這樣的妹妹。」奉承完又接著說,「等你成親后不忙了,有空帶你弟弟去曾大人家多走動走動。」
「二年讀書勤奮,想來以後必成大器。」秦初年不冷不熱的說。
劉姨娘該說的話也都說到了,也不想再繼續自討無趣,笑道:「那二娘就不打擾你們兄妹說話了!」說完就離開了。
「哥哥最近對二娘似乎冷淡許多。」秦初月看劉姨娘出了院子方說道。
秦初年也不想解釋,只淡淡說了一句:「我只是看不慣她總想占你便宜。」
「都是一家人,哪裡說得上佔便宜!」秦初月不大認可的說道,「何況我從小到大,二娘對我一直不錯。」
秦初年笑笑,沒再說話。
胡桃在院子里長吁短嘆了半天,才發覺外面好像太熱了,回屋繡花又無趣,思忖片刻,她決定去秦二年的院子看看。
秦二年的院子其實和秦初年的只是一牆之隔,只是還要往東再多走幾步,那條東西走向的小巷現在正處在陰影之中,氣溫似乎也比別處低點似的。胡桃沒讓荷葉跟著,一個人走在小巷裡,心裡不由的微微緊張起來,離秦二年的門口越近心跳就越快,做賊一般的又看了看身後,才兩步躍到門口的廊下。
胡桃抬頭要推門,卻停住了手,那門上分明掛著個大大的鎖頭。大白天在自己家還鎖門,心裡沒鬼才怪!胡桃有些氣憤的想,還是伸手推了推門,門縫變得大了一些,胡桃剛想趴在門縫上向里看,突然想到在驚悚片里,遇到這種情形的時候,門縫裡面會猛地也有雙眼睛看出來。胡桃被自己的想象嚇得魂不附體,轉身向巷子外瘋狂跑去。
剛跑過秦初年的院門口,眼看就要出巷子了,巷子口卻出現了一個人,胡桃沒防備,腳下來不及停下一頭撞進那個人的懷裡。
「你瘋跑什麼?」秦初年扶住懷裡的人,發現是胡桃,皺眉問道。
見是秦初年,胡桃鬆了一口氣,又喘了一會兒才擺擺手說:「沒事兒。」
秦初年鬆開扶著胡桃胳膊的手向巷子深處望了一眼,又問:「你去找秦二年?」
胡桃也回頭望了一眼,有些后怕的說:「沒去成,鎖著門呢!我建議你以後出去也鎖門。」
「你找秦二年做什麼?既然鎖著門,又瞎跑什麼?」
「少爺……」秦童突然從胡桃身後的院門口走出來,胡桃又被嚇了一跳,回過頭去看,秦童看見胡桃又改了口問道:「表小姐要在少爺院里吃午飯嗎?飯做得了。」
胡桃還未開口,秦初年吩咐道:「要的,你先去初月院里一趟,跟她說一聲表小姐在我這邊吃飯,然後回來再擺飯。」秦初年邊說邊自然的拉起胡桃的手走進院子里。
什麼情況!胡桃看著被秦初年握在手裡的手驚詫不已,想撤出來,又覺得捨不得,躊躇間就被他牽著穿過院子走到書房裡。
「你說說,你到底為什麼去找秦二年?」秦初年鬆開胡桃的手,走到書桌后坐下,審問似的說。
胡桃苦惱不已,在桌前坐下,老實答道:「因為好奇。」
「有什麼好奇的?」秦初年皺眉,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看到秦初年有些發火的樣子,胡桃氣勢更弱:「就是……閑著沒事,就……好奇了。」
秦初年倏地站起來:「我都警告過你了!避之還唯恐不及,你還往上湊?閑著沒事綉蓋頭去!」
胡桃見他沖自己嚷也生起氣來,站起來就往外走:「我用你來管我?!」
氣沖沖的走到院門口,正碰上秦童,秦童訝道:「表小姐不在這邊用飯了嗎?」
「不!」胡桃忍不住沖他撒氣,怒喊了一句就走了。
秦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也只得去秦初年房裡擺飯了。
胡桃從秦初年院子里走出來就立馬後悔了,秦童想來已經告訴秦初月她不過去吃飯了,現在回初月那邊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回秦初年這邊就太沒面子了。胡桃摸了摸提醒她到飯點了的肚子,一個人慢慢向小花園走去。
秦童擺好飯就去書房叫秦初年,看秦初年黑著臉,秦童只好陪著小心說:「少爺,飯擺好了。」
秦初年正為胡桃的拂袖離去而生悶氣,聽見秦童喊吃飯也不想理他。沉默了一會兒,秦童又忍不住說:「少爺,湯要涼了。」秦初年聽了這才瞥了他一眼,不情願似的說道:「你去我房裡拿我今天帶回來的那盒果脯。」秦童一頭霧水,不是要吃飯么?怎麼又要吃果脯了?可見秦初年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也只好依樣辦了。
看秦童將果脯盒子放在書桌上,秦初年又說:「送小姐院里去。」
秦童驚訝:「現在?」
「嗯。」秦初年點頭,仍沉著臉。
秦童一面在心裡哀嘆命苦一面拿起果脯往外走,這大熱天的,跑一趟不算還要再跑第二趟。
「等一下!」剛走到門口,秦童又被秦初年叫住。
秦童認命的轉過身,聽他家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也不必多說什麼,只看看錶小姐回去沒有,要是在就算了,要是表小姐不在也別問,回來告訴我。」
秦童聽完說道:「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去了,少爺。」見秦初年沖他揮揮手,秦童忙快步走了出去,怕秦大少又有什麼怪想法要他實施。
過了快一刻的工夫,秦童回來複命,擦著臉側的汗水說:「表小姐不在,看小姐的樣子,表小姐也不像回去過。」
秦初年嘆口氣,站起來就向門外走,秦童忙跟在身後,看秦初年沖院門走去,秦童忙說:「少爺,不吃飯了嗎?」
「先留著吧!」秦初年擺擺手,「你也不用跟著我了!」
秦初年走出院子,停了一下就往小花園走去。穿過月亮門,繞過假山石,小花園的一切基本盡在眼底,胡桃正在涼亭里坐著,趴在涼亭的欄杆上望著亭外的荷花缸發獃。
眼角瞄到有人走過來,胡桃忙直起身去看,發現來人是秦初年後又撇了一下嘴繼續趴在欄杆上。
秦初年走進涼亭,站在胡桃身旁也看著荷花缸裡層層疊疊的荷葉發獃。兩個人較勁似的沉默半晌,秦初年終於忍不住坐在胡桃旁邊說:「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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