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假
「我只是想進去看看。」胡桃還不死心。
「看什麼?我替你看好了!」說著,秦初年竟真的放開她要進去的樣子。
「不要!」胡桃驚叫,萬一秦初年穿了她穿不了,那她在這個年代就沒人可以依靠了。
「你告訴我,為什麼你非要回到這裡?」秦初年緊緊盯著胡桃的眼睛,他知道胡桃沒少在他面前撒謊,只是大都無傷大雅,所以他也從未點破,可是這一次,他不想再被騙,他猜測或許山洞裡藏著什麼人。
胡桃覺得說也說不清,秦初年那副樣子也不允許她再繼續編故事,可說了真話誰會信呢?想了一下,只得說道:「那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秦初年見也問不出什麼,也只得同意她的提議。兩人一前一後,爬進山洞,到了山洞的開闊地的時候,似乎山洞就到頭了的樣子,然後又掉轉頭一前一後的爬出去。上次胡桃一個人爬的時候,心裡怕得要死,只得拚命想在洞外的同伴給自己打氣,這次也許是已經知道山洞裡什麼都不會有,也許是因為有秦初年在前面開路,竟是半點害怕的感覺也無。
從山洞裡出來,胡桃站起來打量四周,景色和進去之前似乎有所不同,胡桃努力想要找出一個明顯不一樣的地方,終於在看到遠處的馬車的時候露出失望的神情。
胡桃表情的變化被秦初年盡收眼底:「你在找什麼?」
「寶藏。」胡桃低頭清理手上沾的泥土,既然對方問了,不回答會顯得不禮貌不是?
秦初年明白鬍桃只是敷衍她,反正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所以也就不再追究,只是問道:「還要去哪裡看看嗎?」
「不去了。」胡桃無精打採的說。
回家的路上,胡桃也只得在心裡安慰自己,可還是止不住的失落,雖然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可當失望來臨,怎麼還是覺得受不了?
秦初年見胡桃情緒不佳,想要安慰又不知從何處著手,只得帶著幾分落寞說:「你還怪我什麼都不告訴你,說你我之間隔著什麼,你自己也明明有事情不告訴我。」
胡桃也不看秦初年,淡淡的說:「我不告訴你的事並不會影響你的生活。」停了一下,胡桃忍不住轉過頭看著秦初年問:「如果我在成親之日前消失了,你會不會恨我?」說完又不等秦初年回答,繼續說:「一定會吧?我要一走了之也太不講義氣了,要不是你救我,說不定我都燒死了,現在我竟然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想離開你……」
「你要去哪裡?為什麼要離開我?」秦初年問,心裡莫名有些惱怒。
「我無處可去。」胡桃對秦初年微微一笑,秦初年突然就覺得惱怒不見了,「我覺得我的想法和大家都不同,感覺相處好難,所以想離開。」
「什麼想法?」秦初年追問。
「關於你納妾,初月讓我覺得我好像跟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秦初年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我不覺得就行了。」
胡桃看他一眼,嘲道:「可惜我們頂多只能做soulmate。」
「什麼?」秦初年不解。
「沒什麼。」胡桃微笑。
「在你面前,有時候我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一樣。」秦初年突然生出幾分挫敗感。
「那是!」胡桃有些自大的說,「你們這些愚蠢的古代人!」
秦初年皺眉,衝車廂外喊:「劉哥,去張記!」
「張記是什麼?我餓了,想回家吃飯,要麼你先送我回去再去張記?」胡桃揉揉肚子,折騰一早上,感覺好餓。
「張記是小吃,」秦初年報復似的說,「你這個愚蠢的狐狸精!」
胡桃聽了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和秦初年一起笑了。
吃完早飯,秦初年又說:「我這幾日沒什麼事了,今天反正都出來了,你想轉轉嗎?是不是該給自己添些嫁妝?」
胡桃笑:「我又沒有錢為自己添嫁妝,而且我也不知道要買什麼?」
雖是這麼說,可胡桃還是跟著秦初年在相對繁華些的街道上挨家逛起來。沒穿越的時候,看見宿舍的同學有男朋友陪著逛街,也不是不羨慕的,有人在逛街全程負責誇讚、看包、付款、拎東西,還可以吃各種小吃,還不擔心不好吃或吃不完,反正總有人幫忙解決。如今秦家大少做跟班男朋友,感覺不要太好哦!
「喜歡這個?」見胡桃拿著一隻玉鐲端詳,秦初年忍不住問道。
「不是,」胡桃回過神,將玉鐲小心的放回架子上的盒子里,「我昨晚看初月腕上戴了只玉鐲,我說以前沒見她戴過,她說是昨天剛得的,摘下來給我看,我見那鐲子上的紋理好像一隻龍一樣,很特別。」
「那是別人送她的定情信物。」秦初年笑道。
「是嗎?」胡桃饒有興趣的問,「你們在成親前是不是都要互送定情信物?」
「也有不送的。」秦初年答完又問:「你喜歡什麼?我當定情信物送你。」
胡桃假笑,低聲說:「我喜歡你。」
秦初年聽了忙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人注意他們才警告道:「以後在外面不許說這種話!」
「玩笑也不行?」
「不好笑!」
剛才明明氣氛還很好,氣壓又莫名低下來,胡桃覺得十分無趣,也無心繼續逛下去,有些賭氣的說:「我想回去了!」
秦初年見她這樣,也不多說,直接就往秦府方向走去。吃完飯決定要逛的時候,已經打發車夫趕著馬車回去,好在這邊離秦府也不遠。
胡桃沉默的跟在一旁,走了一段,路上沒什麼人的時候,秦初年忍不住先說話:「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真的假的?」胡桃沒好氣的反問。
「你說……」秦初年突然吞吞吐吐起來,「你說你喜歡我?」
胡桃嗤笑:「真的,我不但喜歡你,我還喜歡你全家!」如果,秦初年是個正常男人,胡桃不介意對他表個白什麼的,可惜沒有如果,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
秦初年見她仍是一副玩笑的樣子,不由的責怪道:「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時候?!」
胡桃收了笑,自嘲的說:「認真我就輸了。」
「我覺得你說的一點沒錯,」秦初年認輸道,「我們之間確實隔著什麼,還隔的很遠。」
「是的,很遠,」胡桃若有所思,「有千年那麼遠。我們彼此講話都帶了三分假,剩的七分也未必都是真,這樣的我們,是走不進彼此心裡的。」胡桃自嘲的笑笑,「我們將會是世上最貌合神離的夫妻。」
秦初年見胡桃神情落寞,心突然就覺得揪在了一起,又默默走了一段,秦初年牽起胡桃的手,看著前方堅定的說:「不管是三分假也好七分假也罷,我的心裡總會留一段真給你。」
胡桃聞言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好感動,我都想為你奮不顧身了!」
秦初年也笑:「我知道你這話里卻是有三分假的。」
胡桃也輕輕的回握住秦初年的手,他當自己是「同性朋友」也好,異性好友也沒關係,反正至少她是走在他身邊的,而且,那麼近。
快到秦家的時候,路上行人也漸漸多起來,秦初年不著痕迹的鬆開了胡桃的手,雖然理解他的這一行為,可胡桃心裡還是有些許不舒服。
進了家門,兩人對望一眼就一左一右的分開,胡桃剛走了兩步,秦初年又在身後叫住她:「胡桃!」
「嗯?」胡桃回頭。
「真離開的話要讓我知道。」
胡桃垂下眼帘,看著地面點了點頭,然後向秦初月的院子走去。
根本就不想離開,不想離開秦初年,只他對她偶爾的細心,和兩句似是而非的「情話」,足以讓她對他死心塌地。就算形婚也沒關係,她要一直站在秦初年的身旁,一同面對這大宅內的紛爭。
秦初年看著胡桃的背影也在暗暗思量,或許胡桃對他是有感情的,只是礙於有那樣的誤會存在,所以每每都玩笑般的說些於理不合的話語,可是,誤會到底要不要解除?什麼時候解除好呢?
「表小姐,還好遇到你了!」荷花從秦初月的院子出來,看見正往回走的胡桃說道。
「怎麼了?」
「夫人請您過去。」荷花一邊說一邊在前面帶路,「去小姐的院里問了一圈都不知道您去哪兒了,我正愁不知道怎麼跟夫人說呢!」
胡桃不知道秦夫人特意找她是什麼意思,又擔心是因為納妾的事,想讓人去跟秦初年說一聲,看了一眼四周卻連半個人影兒都沒有。
秦楊氏正在房裡等著,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東西,一眼望去覺得琳琅滿目的。
「桃兒,過來!」秦楊氏見胡桃進來忙笑著招手。
胡桃見秦楊氏態度這樣,心裡也略微鬆了一口氣。
「姨母好!」胡桃向秦楊氏施禮,秦楊氏忙過去扶住,口中說道:「那些客套就不必了!來,你看,這是你的嫁衣。」說著指了指桌上的一套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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