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修）
「……沒什麼。」他沒有動，沒有抬手摟住他。「我只是……大概今天太累了。」
「爸爸……」阿爾法小聲抽噎起來，「到底怎麼了……不要這個樣子，阿爾法好害怕。」
「……對不起。」他乾澀的說不出一句話。
該怎麼和他說？我愛你，不是你的那種愛。
我想要睡你？
他苦笑了一下，「阿爾法，忘了今天這件事好不好？」
「爸爸……」小傢伙淚眼迷濛，「為什麼……因為那個親親嗎？」
「可是，可是……阿爾法也很喜歡親親啊。」他哭的開始打嗝，「爸爸為什麼要……沖冷水……」
「……爸爸只是……」他想要解釋，但是無法解釋。告訴面前的小傢伙什麼？那已經不是單純的親親了，那是接吻，那根本不會發生在父子之間。
而他，就是個猥·褻幼童的變態！
「阿爾法，忘了這件事，好嗎？」他幾乎是在求面前的小傢伙，「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一起守歲好不好？」
「嗚……為什麼啊……」他似乎對這件事不依不饒，即使哭的抽抽噎噎的，也要繼續說：「爸爸，這麼冷的天……沖，冷水……」
「爸爸……會，會生病的……」
「恩，以後再也不了。」垂眸，蘇沐的氣息開始顫抖。
「爸爸……到底是，怎麼了……」他揪著蘇沐濕漉漉的衣服，「怎麼了，告訴阿爾法好不好……」仰頭，一臉傷心欲絕的看著他。
「……」顫抖著抬起手，放在他的小腦袋上。蘇沐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真的沒事，阿爾法就把這件事情忘掉好不好？」
「不……不要。」冰冷的蘇沐讓他感到害怕。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沒有說話。
「爸爸……」小傢伙急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蘇沐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低聲道：「阿爾法，我愛你。」
「唔？」仰頭看他。
「……算了。」蘇沐嘆了一口氣，聲音中帶上祈求，「阿爾法，就把這件事忘了，好嗎？」
「……爸爸。」眨了眨含滿淚的眼，阿爾法踮起腳，啄了一下蘇沐。
「我也……愛爸爸。」即使還在抽抽涕涕的，他卻說的很堅定。蘇沐頓時說不出話來，又吻了吻他的眼角，啄去他的淚水。
「恩，爸爸知道。」他依舊不敢用自己冰涼的身體去擁抱他，「讓爸爸換一身衣服好不好，等會兒和阿爾法一起過年……」
「好。」小傢伙懂事的點了點頭，「爸爸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阿爾法好害怕。」
「好，答應你。」他低笑起來，「馬上就過年了，阿爾法不哭哦……不哭。」
「恩，不哭。」用力吸了幾下，阿爾法緊緊呆在蘇沐身邊，不肯離開。蘇沐換好新的衣服，身體也逐漸開始恢復正常的溫度。
抱著小傢伙，一起等待零點的到來。
「爸爸……」阿爾法蹭了蹭，「阿爾法真的不討厭親親。」說罷，就湊著小臉要過來吻一下。蘇沐只是啄了一下他的臉蛋，並沒有再與他接吻。
「是……是……」他想說，那種親親他也不討厭。但是看見蘇沐有些悲傷的眼神，阿爾法合上了嘴。
既然爸爸要他忘記……唔，沒法忘掉，那麼就不說好了。
又蹭了蹭，表示對他無限的依戀。然而儘管如此，他的內心卻止不住的害怕，彷彿爸爸下一秒就要消失。
蘇沐，有的時候，真的讓他感到很不安。
摟著懷裡肉嘟嘟的小傢伙，他覺得有點暈，大概是沖冷水的後遺症。沒過多久，打了個噴嚏，頭開始有些疼起來。
零點終於到了，在和阿爾法慶祝過他又長大一歲后，二人回卧室睡覺。小傢伙也累了，儘管在憂慮著蘇沐，卻抵擋不住困意睡去。
摟著懷裡的阿爾法，他不得不感慨時間的流逝。
八年了……啊。懷裡的小傢伙從之前的一點點到現在，居然已經八年了。而他和那個長大了的阿爾法在一起的時光又有多久呢？
才一年多。
身體開始發燙，他感覺到自己似乎發燒了。自嘲了一下自己作死的行為，卻沒有力氣爬起來吃藥。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嘴唇乾澀無比。阿爾法看見他這樣子嚇了一跳，趕緊給他倒了杯水。
「爸爸。」
「……沒事。」伸手接過水杯，喝了兩口。蘇沐的臉色泛著慘白，嘴唇乾裂。「幫爸爸去把藥箱拿過來，好嗎？」
「爸爸生病了！」阿爾法瞪大眼，立即捧來藥箱。蘇沐摸了摸他的腦袋，從藥箱里拿出藥劑。
「爸爸，生病了……阿爾法帶你去醫院。」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極為擔心蘇沐。
「沒事，喝完葯很快就好。」聲音因為生病而變得低啞，蘇沐安慰了他一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真的。」
「真的嗎？」阿爾法並不相信。
「是的。阿爾法自己去吃點冰箱里的小麵包吧，也可以吃小餅乾哦。」勉強了的笑了笑，頭又有些暈。他躺下，閉上眼。
「爸爸就……休息，一會兒。」聲音很小，彷彿耗盡了力氣。
「……」阿爾法在一邊看了許久，直到蘇沐是真的睡著了，才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自己啃著小餅乾，一臉憂愁。
心裡真的好擔心爸爸……但是又不敢說，怕他不開心。
又嘆了一口氣，去浴室絞了濕毛巾，回去蓋在了蘇沐的額頭上。隨後，就把下巴靠在床邊，蹲在那裡。
爸爸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手從被子里伸出來。阿爾法就把他的手又給塞回去，被子蓋蓋好。等到毛巾變熱了，再給他蓋上涼的。
蘇沐的迷茫意識又回到了過去，他們在地球的最後的日子。感覺得到小傢伙應該是在照顧自己，但是此時的他沒有辦法控制身體。
茫然的在綠色的草地上走過，彎腰采起一朵花。輕輕嗅了嗅，沒有香氣。
半成熟的……夢境嗎？
前面就是那個小木屋，他走過去。阿爾法坐在屋內的沙發上，抬起頭，看見是他，表情有一絲彆扭。
哦，他想起來了。是那次……阿爾法夢·遺的那一天。他那天的表情一直這幅樣子，真是可愛啊。
「阿爾法。」他低喊一聲。
一邊在照顧蘇沐的小傢伙一聽聲音，以為是爸爸醒了，結果還是在睡。摸摸毛巾，又熱了，再給換上涼的。
夢境中，阿爾法只是拿書遮住他的視線，沒有說話。蘇沐輕笑起來，快步上前。
「阿爾法，」一把抱住那個佯裝看書的大傢伙，他低聲：「我好想你。」
「爸爸？」剛拿著毛巾回來的小傢伙喊了一聲，然而床上的人依舊不動。給他蓋好，單手撐著小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好想你。」他又重複，吻了一下阿爾法的耳根。懷中的人沒有說話，沒有動。他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一個半成的夢境啊。
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他了。
就算知道面前的人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空殼罷了，他依舊不願放開。貪戀的摟著他，親吻，撫摸……
好吧，居然沒有辦法解開衣服。
他自嘲的笑了笑，在沙發邊上坐下。自己想幹什麼？在夢裡和他來一發嗎？搖了搖頭，讓自己冷靜。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說實話，這小屋裡的有些細節他早已想不起來。現在再突然回到這裡……真是懷念啊。
身邊的人的容顏和假的小傢伙重疊在一起，他居然有些難以區分。
坐在那裡，靜靜的回憶過去。平時，他也不敢想，生怕自己的情緒失控，嚇著小傢伙。
但是現在……
蘇沐抬頭，看見門外的世界在一點一點崩塌。他略微新奇的看著這一切，或許這就是要脫離夢境的徵兆。
慢慢的消失，變成虛無。直到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阿爾法，蘇沐抬起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阿爾法。」面前的人開始消失。
蘇沐略微勾了勾唇，目送著他化成星星點點。意識終於回到現實，身體的無力和虛脫感湧上。
「爸爸？」小傢伙歪了歪腦袋，為什麼爸爸說夢話也是一直在喊他……
「……恩？」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床邊的阿爾法。蘇沐伸出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取下毛巾。
「謝謝你。我睡了多久了？」略微艱難的坐起身，面前的小傢伙見他起來，開心的蹭了蹭。
「爸爸睡了兩個半小時，現在已經十點鐘了。」
「那阿爾法吃早飯了嗎？」給自己套上外衣。
「吃了，吃了小餅乾~爸爸要吃什麼，阿爾法去做。」眨著水靈靈的雙目，認真的盯著他。
蘇沐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些。從床上下來，換好一身衣服，又喝了兩口水。
「爸爸直接做午飯去，阿爾法想要吃什麼，爸爸給你做。」微笑，揉揉他的髮絲，「謝謝阿爾法的照顧，阿爾法真能幹。」
「嗯~」頂了頂腦袋，看見蘇沐又精神了，他感到很開心，
「那今天中午要吃……要吃燒雞！」歡呼一聲，在他身邊一圈一圈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