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不識春心
單膝跪地俯頭之人一身戎裝正是李明端,高坐在中堂的劉鑄把弄著羊脂玉瓶神色饒有興緻,眼神閃爍不定。
「她當真這麼說的?」劉鑄對著地下那人問道,但是眼神從沒離開手上的酒瓶。
「屬下不敢欺瞞」李明端恭敬鄭重的回到
「下去吧」劉鑄揮了一下手。
「屬下告退」李明端低身退出房間
等那人走遠之後劉鑄才抬起頭看向前方,這人好像比他想的要有趣,他以為想她這種無憂無慮長在父母庇護下的長大的人應該是天真悲天憫人的見不得殺戮。
她也確實如他所想見不得殺戮也確實如他所想很憤怒,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雖不喜卻把其中道理看的很透徹甚至還有些自己也不曾去想過。
劉鑄此刻覺得或許這個人並沒有她表面的那麼天真愚鈍,雖然讓他意外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劉鑄並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他卻喜歡單純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最好操控,他只相信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此時的劉鑄不屑於所謂的善,正如此時的安窩不屑於所謂的惡一樣,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它創造了太陽的同時就創造了月亮。
不過這上天最會開玩笑,準備了很多驚喜給他們。
陽光已經爬上我的睫毛拚命擠進眼縫我試圖用手臂擋住陽光的侵犯,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但是有個聲音很不及時的衝進我的耳朵。
「姑娘若再不起來用膳,劉公子該責備奴婢了」地上跪著一個十一二歲稚氣未脫的侍女,聲音裡帶著懼意。
哎~我暗嘆一口氣,從床上慢慢挪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盤腿坐在床上打量著還跪地上的人。
我像她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還在跟穀子爬樹摸魚,闖了禍被我娘在後面追著打,心裡某個地方覺得被揪了一下覺定對她好些。
地下那人貌似察覺到了我的動作,抬起頭還沒等我說話,手腳利索的放好洗漱的東西,又把準備好的乾淨衣服拿到我跟前,準備幫我更衣。
我瞪大眼睛盯著她的所有動作,心想自己給這姑娘比起來簡直就是窩囊的很。
小丫鬟見我呆在哪裡沒有動眨眨眼睛說道:「姑娘更衣了」
我剛瞧她瞧得出神,便搖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
小丫鬟聽我說完又戰戰兢兢的跪下帶著點哭腔說:「姑娘是嫌奴婢伺候的不好么」
我從床上跳下趕忙扶她趕緊解釋道:「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先起來。」
小丫鬟還是不起有些哽咽的說道:「公子讓奴婢服侍姑娘,姑娘若是不滿意奴婢回頭該怎麼交代」
我瞧這丫頭也是個死腦筋,可是讓這麼一個比我還小的丫頭伺候我還真是渾身不自在。
我看她實在是執著轉念一想正色說道:「我自小就忌諱外人碰我,你起來吧,還是我請你家公子請你才起來?」
丫鬟先聽我說不喜人碰就有些鬆動了后又聽我搬出公子就匆忙站起來,把衣服遞與我站在一側。
我看她那模樣也不再說什麼但是這種架勢一時也習慣不來,就扭頭對她又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我穿衣時不習慣有人在。」
小丫鬟對我做了一禮低頭回到:「奴婢就在門外候著姑娘需要時隨時喚奴婢,奴婢先退下了。」
我點點頭揮手說道:「恩,知道了去吧」
被這麼一折騰我是徹底精神了,忽然想那白玉板就從枕頭底下摸出來端詳了一會,對著下面花飾的槽口看了會,心想這倒跟憂塵石形狀有些類似。
我一拍床鋪感覺靈光一閃,把早就藏在床鋪下摸出來,我鬱悶的一拍腦門我說昨天晚上睡得時候怎麼總覺得哪裡硌得慌,原來是我走之前藏著石頭又怕被發現就把床鋪撕開縫裡面了。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這會又撕開一個小口拿出,試著在那白玉扳上面放竟然真能嚴絲扣下,只是還余出半邊。
這時只覺得胸口被刺了一下,感覺瞬間有些什麼東西明朗了但是究竟是什麼我也不曉得,那感覺就像找到了原本丟了的東西。
這東西想來是還有半邊的,行了到時候都給劉鑄就好了,但是忽然一想又覺得心裡不服。
我站起有端詳起這個床,忽然蹲身瞧向床下,我覺得這石板的薄厚墊床腳還是很好的,然後費勁把石板放下去。
哎呀這要是壞了可怎麼辦?那就算他倒霉好了,越想心裡越得意就把塞進去的玉板用力塞了賽。
我穿好給我的準備的衣服里三層外三層的不得不說奢華,只是我頭上只是隨便綰了一下頭髮簡單的插了一些髮飾梳洗完畢。
坐下對著門口喊:「可以進來了」
剛才的小丫鬟這時小心的弓著腰進來,我盯著她也不見她動就主動開口問:「不是讓我起來用膳么?飯菜吶?」
小丫鬟欠了欠身回答:「方才忘記告訴姑娘了,公子請姑娘一起用膳」
我被小丫鬟帶路東拐西拐的來到一個花園,不得不說這劉鑄真會享受這景色再配上些美酒佳肴,恩還有我這個可人兒作伴不錯果然是個雅人。
小丫鬟在把我送到一半指被綠草鮮花環繞的亭子停下說道:「公子就在前面了,奴婢就在此候著姑娘」
恩對她點點頭提著繁瑣的羅裙款款走過去,母親之前跟我說過什麼時候就要什麼樣子。
為了不至於讓人覺得沒得教養,我盡量做的讓人看著是個淑女的樣子,我靠近亭子瞧著裡面的人,還是一度的口齒含笑舉止風流,一身鵝黃錦袍襯得的皮膚像是要發光了般氣質更顯高貴。
劉鑄看著迎面走來的小人小心的提著桃粉色對襟收腰長裙的裙擺,裙身金絲銀絲彩絲互纏的綉滿薔薇畫案,寬大的振袖子壓著纖細的小臂使得走來這人顯得有些不支。
只是這頭上就普通了些,只是鬆鬆散散斜插一支普通花樣的玉簪,來本來拘謹端莊的衣裙顯得輕鬆愜意了些,她脂粉未塗倒把含苞待放年紀的那種純凈襯托出來。
她長得算不上美但是此刻卻別有一番風味,劉鑄覺得她這個樣子竟也有幾個意思。
只是劉鑄感覺她隨時會被繁瑣的衣裙絆倒或是壓塌,他自詡為君子所以走向對方傾身伸手去扶,對方也是含笑點頭致謝一手提群一手輕輕地搭上伸過來的手。
劉鑄面上含笑的把安窩送到對面的石凳看著對方坐下,方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一路從見到劉鑄再到對方扶她到桌前,她一直在心裡打著小鼓,甚至在她碰上對方的肌膚那一刻心裡停了幾拍,甚至身體還有些顫抖然後便覺得面上燙了好多。
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樣,不是劉鑄不一樣而是自己的變得對劉鑄有些不一樣。
劉鑄當然不知道安窩的想法還是笑盈盈的搭話:「安姑娘歇息的可好?」
安窩撫平剛剛被弄亂的情緒盡量不去瞧對面的臉,強作冷淡道:「不怎麼好」
劉鑄微微斂眉略帶威懾的說道:「是不是僕人沒有服侍好姑娘」然後對著不遠的僕人打算吩咐些什麼。
我趕緊制止住劉鑄又匆忙改口道:「我意思是說,不能再好了,我睡得簡直舒服。」
劉鑄聽我這麼說滿意的又端做好,把一隻手伸在我面前笑的很有深意。
我因為剛才有些過於激動就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衫掩飾情緒,看到他伸過來的手我有點不明所以,他要什麼?總不能讓我把飯菜放他手上吧?難道是?
啊我恍然大悟把我面前的筷子打算放到他手上,還沒放下他就笑著搖搖頭。。
不是?也對他又不是沒筷子,然後我試探的打算把我的手朝著他的手伸過去,一邊偏頭小心的觀察他的表情。
劉鑄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說道:「安姑娘真忘了?」然後對我做口型,『無』『極』『門』
哎呀,我怎麼把這事忘了,有些尷尬的收回已經伸到一半的手用另一隻手輕輕握了一下指尖。
然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挽一下髮絲笑著說道:「我來的時候是被扛著回來的,一路顛簸,然後…。。掉了。」
劉鑄聽到這裡縱了縱眉毛,瞟了一下旁側做了個手勢就過來一名侍衛,我很好奇這個人怎麼知道叫他,而不是喊僕人不是喊人添酒添菜的,果然是是訓練有素啊。
劉鑄低頭對著侍衛耳語一會,侍衛就小跑著離開了。
我忽然很開心因為看劉鑄那樣子分明是信了,被算計了那麼多次覺得總算被自己扳回一局。
越想越開心然後夾了一口菜有些嘚瑟的晃了幾下頭,嘴角也不住的上揚。
劉鑄看到她那個樣子挑了挑眉笑了一下,然後做出一副很遺憾的樣子嘆了口氣說:「哎可惜了姑娘廢了那麼大力氣了,那東西本來也跟姑娘是有些淵源的。」
我忽然停下手上動作傾身湊了一下問道:「什麼淵源?」
劉鑄聳聳肩無辜的回答:「既然石頭丟了我也無法得知了」
我張嘴剛準備作答,想著這人一定是又想算計我了,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打算留著,而且它被我收藏的那麼好。
我壞笑了一下坦然回道:「我方才跟你開了一個玩笑,那麼寶貝的東西我怎麼會丟,它現在就被我墊在床腳下了。」
說完我加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咬著筷頭得意的看著對面,也學他故作惋惜的說:「哎呀,你那床有些舊了睡著不安穩我就順手墊床腳了,也不知它現在還好不好了」
劉鑄也不生氣還起身幫我把菜夾進碗里笑著說:「那是姑娘的東西,隨意姑娘處置」
我放下筷子伸頭問道:「什麼意思?」
劉鑄看著我不急不忙的接著說:「那東西對姑娘來說意義非凡自然是姑娘的東西,劉某不敢覬覦,只不過劉某可以幫姑娘揭開其中奧妙而已。」
劉鑄說完拿起桌上的酒杯對我笑了一下然後慢慢的飲下,我現在很想離開看看那個玉板有沒有被壓壞,身子在座位上不安的動了幾動。
然後看他那副模樣頓時覺得氣又上來了,本來是打算將他一軍結果搬起石頭砸了沒穿鞋的腳尖,鑽心的疼啊。
我怒氣沖沖的盯著那個還在慢條斯理喝酒的某人,看到他喝酒滾動的喉結彷彿被感染了一樣我也跟著咽了一下,纖長的手指纏住酒盅把它從嘴間移開,露出濕潤的嬌紅欲滴的唇。
看著看著先是覺得心跳漏了幾拍,接著狂跳不止,然後熱度感覺是由心裡噴出慢慢攀上耳臉,身上也出了一身熱汗。
今天總覺得怪怪的也說不上哪裡來,然後不假思索的的張口便說:「喂~你是不是給我下了(春)情葯?」
對方聽到我這麼說忽然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口中的酒嗆了一下輕咳不止,臉上有些憋笑卻因為嗆得厲害笑不出模樣有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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