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 248 章
對於又要當爹這件事,傅淵對此並沒有什麼獨特的感覺,但再看一眼謝青嵐和傅令月,這倆的反應和表情無一不是在表露出一件事——她們高興得很。
傅淵嘆道:「你怎的日日胡鬧?分明與你說清了,咱們有嘉嘉便足夠了,若是想要兒子,便從阿涵那裡過繼一個來也未嘗不可。」
謝青嵐搖頭道:「那又不是咱倆的孩子,你讓我怎麼想?」頓了頓,捧著小腹,「況且這個孩子,你知道我盼了多久么?」傅令月也忙著點頭,因為她年齡小,說話也還有些不清楚,只是拉著謝青嵐的衣袖,笑得眉不見眼的:「弟弟……」
傅淵笑道:「有弟弟了,你娘便不疼你了。」
傅令月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屁股坐在謝青嵐身邊:「嘉嘉不要娘,嘉嘉要爹爹……」說著,伸出雙手撲進傅淵懷裡,猛地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謝青嵐真覺得,這閨女以後可得看緊點,不然就這花痴的屬性,來日說不定就被哪個臭小子給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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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青嵐再度懷孕的事沒過幾日也就傳開了,而皇後娘娘硬是說不聽的出了宮,親自來看這表妹,又遇上了褚青蘿,三個女人湊在一起說了好久的體己話。
劉肅這兩口子也是不好說的,自從褚青蘿難產後,嚴少白曾經說過,她日後只怕再也生不出了。但好在已經有了一個兒子,若是沒有孩子,膝下寂寥的苦處也是難為外人道也。
但是好在,劉肅浪子回頭,倒是體貼入微,褚青蘿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他,後來還是慢慢的鬆了下來,倒也是好過些的。
三人坐在一起說了一會子話,眼看著天色擦黑,陸貞訓說不得也要回去了。而剛轉過了街角,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唿哨,旋即有刀劍碰撞之聲傳來,陸貞訓心中一驚,未曾打起帘子,便聽見外面的人嚷道:「皇后莫要出來,只怕是北戎的蠻夷見咱們皇上厲害,現在想要劫走娘娘威脅皇上呢。」
陸貞訓緊緊握著拳,不覺手上汗水都出來了,聽見外面的喊殺聲,此時已然發怒,低聲道:「可看得清賊人的模樣?」
「黑燈瞎火的,並不能看清。」車外的人這樣說道,半晌后,又響起一聲「嗑啦」,馬車重重的晃了一晃,陸貞訓差點從窗戶被甩出去,待回神,車中已經鑽進了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皇后。」
陸貞訓蹙一蹙眉:「你是何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那人冷冷一笑:「皇后還是自己跟我走就是了,否則,莫怪我無情。」見陸貞訓朝後縮去,頓時揚起手刀,打在她頸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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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朝被人劫走,在皇族之中可算是人盡皆知。監國的端敏下令不許外傳,以免給在外抗敵的劉平知道了,如今兵臨城下,要是給他知道自己媳婦不見了,只怕這貨要急得跳腳。
而唯一一個不屬於皇族卻又知道的,那就是傅淵,但對於這件事,傅淵也是緘口不言,生怕給謝青嵐知道,免得她動了胎氣,只是緊張的搜尋工作便交由這位如今事事想要躲懶的丞相大人了。
而越王太妃、如今的太后也隱隱的覺得自家兒子回來恐怕要鬧事,在陸貞訓失蹤后的第三日,便將宮中的事情全部甩給了端敏,自己跑到離京城數十裡外的靜慈庵住著,說是去給兒媳婦祈福去了。
其實么,不就是跑去躲懶,懶得和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的兒子理論嗎?
等到三月後,劉平踏平了北戎班師回朝,才發現,媳婦兒不見了,轉頭想找母后問問清楚,得咧,母后也不見了。
那可真叫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劉平解了戎裝,便氣勢洶洶的去了丞相府,飛起一腳踹塌了大門,見傅淵陪著謝青嵐、抱著女兒在院子里曬太陽,隆起的肚子自然而然說明了已經懷孕的事。見他這樣來勢洶洶,也是懵了:「皇上?」
「阿貞呢?」劉平板著一張臉,看著傅淵,「找了三個月,你都沒有找到人不成?」
「臣正想問陛下才是,眾人合計之後,都以為是北戎將皇后擄走了。若是如此,殿下攻破北戎皇城之時,自然會見到皇后。」傅淵很淡定,,剛說完就被劉平提溜著領子給提起來了,「傅淵,你就是這樣做丞相的么?皇后你都看不住?你莫以為朕不知道,阿貞是來了丞相府,回去的路上才被人伏擊,你難道沒有半點責任?」
傅淵淡定的看著他:「皇上這話奇怪得緊,在丞相府中皇后沒事,出了丞相府,臣難道要跟出去不成?此事皇上不去怪罪隨行的羽林衛,反倒是問責臣了。」將劉平的手掙開,傅淵冷笑道,「況今日之局,究竟是誰造成的?是誰仗著自己的軍事才能,要和世家合作,讓北戎出兵來大燕?若非如此,北戎豈會這樣垂涎大燕國土?若非如此,你又何需御駕親征,如今皇后被人擄走,難道不是你的罪過?明知道北戎對你恨之入骨,你偏偏不安排好皇后的護衛,到底是誰錯?」
劉平怒不可遏,又見謝青嵐哆哆嗦嗦的站起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二姐姐怎了?」劉平頓時語塞,轉頭看了她一眼,半晌沒有說話,拂袖道:「阿貞如若有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若是不放過我,還請皇上先不要放過自己。」傅淵也是惱了,啜了幾分冷笑道,「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有什麼面目遷怒別人?」
劉平緊緊看著傅淵,半晌沒能憋出一句話來。謝青嵐臉色蒼白,好像隨時都要昏過去,傅淵趕緊去扶著她:「皇上有空在這裡發瘋,還不如好好想想皇后究竟可能在哪裡?還是燕軍攻入皇城之時,皇后已經慘死在了鐵蹄下。」
劉平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后,傅淵擁著謝青嵐,後者摸了錦帕出來,將臉上撲的粉擦乾淨了,這才抱起一臉懵逼的女兒,問道:「傅淵,咱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傅淵低頭笑道,「可是忘了他往日戲弄你?還是忘記了在吳越之地,他假意傳我染病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那樣多的事,我只讓這一件事來剜剜他的心,怎會太過分?」又吻一吻她的額,「莫怕,若是他找不到,依我看,叫你二姐姐和他和離了也未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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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故事的結局,就是劉平在冥思苦想了一夜,第二日連早朝都沒去,那叫個策馬狂奔,一路到了太后祈福的靜慈庵,總算是見到了自家媳婦兒。
陸貞訓見他黑著臉的也是給唬得不輕,原本要上前去,身邊正在吃茶的越王太妃淡定得很:「你理他做什麼?想了這樣久才找到這裡來,委實是太不中用了,我若是你,巴巴的也要和離了。」
劉平站在石桌前,聽老娘這話,頓時哭笑不得:「母后,我可是您親兒子。」
「有個這樣半天都想不明白事兒的親兒子,也是哀家的福氣哦。」太后輕輕含笑,那樣子只能用「腹黑」二字來形容了。
劉平哭笑不得的轉向媳婦,見她豐腴了不少,嘆道:「你倒是跟著母后在此吃得好睡得好,可曾想過你夫君我,這幾日可是擔驚受怕,連覺也沒睡呢。」
陸貞訓含笑,正要起身讓他坐,太后道:「貞兒坐著就是了,他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站一站怎麼了?」又笑眯眯的轉向了正滿臉挫敗的劉平,「臭小子,都要當爹了,還這副神態,莫非是我和貞兒短了你什麼不成?」
等到這一家三口回了京城,已有一封辭呈遞到了御案跟前,劉平匆匆閱完,咬著牙冷笑道:「傅淵這惡賊,擄了你裝作是北戎做的,叫朕擔驚受怕了這樣些日子,還敢跑得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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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正緩緩從街角駛出去,身後正是大門緊閉的丞相府,不少的必備物件已然被人帶了出去。
女孩坐在母親懷中,好奇的打量著京城中的一切:「爹爹,咱們要去哪裡,不回家了么?」
「咱們一家子在一起,哪裡不是家?」男子笑道,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頭,半晌后,又問道:「那咱們去哪裡啊?去了那裡之後,咱們又做什麼?」
抱著她的女子一笑:「走到哪裡算是哪裡罷。到了之後啊,咱們買好多好多土地,修一座大大的房子,在院子里養花。白日你爹爹出去教人讀書寫字,晚上便回來陪咱們啦。」
「那會有好多好多弟弟妹妹嗎?」女孩歪著小腦袋問,「想要好多好多弟弟妹妹啊。」
女子掩唇微笑,見身邊男子臉色有些不安,笑道:「會有的,會有好多好多弟弟妹妹。」又攀挽著男子的手臂,「每日跟著咱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好多好多孫子承歡膝下……」
「往後,天高海闊,自有咱們的好處。」男子淡淡一笑,彷彿春風拂面一般,「這京中,爭權奪勢也好,兩派分庭抗禮也罷,再與咱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