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殤

第213章殤

肅王回京,讓京城再度發生了微妙變化,而朝堂之上卻因為肅王的回歸也是暗潮洶湧,皇帝也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這段時間一直致力於朝廷的勢力,卻忽略了實際的情況以及如今朝廷的局面。

現在這一疊疊下方軍需的奏摺,一張張戶部呈報的國庫錢糧的賬目,皇帝雙目赤紅,怎麼會這樣。往年不是一直相安無事?為何今年卻缺漏如此之多。

皇帝也不想想,以前的精甲騎兵一營是由李家那邊負責,西北軍很大一部分也由沈青青那邊解決了一部分,畢竟當時的主帥是沈李兩家的人,下面的人吃不飽,怎麼可能會出力。

現在他將沈家踢出,又那麼明顯的針對沈家,沈青青會在繼續供給才是有病。

再者淮北總督府那邊,近一兩年,他不停的讓段哲宇暗中補充兵力,段哲宇就算有心私下補貼,也沒有那麼大能力,何況他就不怕成為第二個沈家李家?自然也就將那些私兵都正式編入軍營,這些人自然要軍餉…

這些都不是大頭,江南那邊才是。擎宇才不會跟他客氣,一樁樁一件件的,列得清清楚楚。

就是江南官場那邊也來了大批的摺子,要求朝廷撥款賑濟安撫難民與流民。

錢。錢。錢。總之一個字就是要錢。

「宣內務府官員覲見」皇帝就算怒極攻心了,也不得不想辦法解決。

現在最有能力解決的就是內務府名下的順天錢莊。

負責管理內務府的宗室親王,一收到這個口諭,立刻一片灰白,他知道這次他是過不去了,錢莊在半個多月錢就出現了擠兌的危機,他們錢莊的銀票在外面也漸漸的停滯了,很多人都不在收納。

反而一些小的錢莊倒是門庭如市。

收到這個消息,沈青青在家笑得通體舒暢,讓人繼續注意皇宮的動向,沒多多久還真就等來了好消息,聽說皇帝病了,連夜宣召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進宮?這下沈青青是笑得更得瑟了。

這下等於皇帝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啊,之前他費力的將肅王的人貶斥將他的人給提放到六部的重要的位置,現在他就是想發火,想找人被黑鍋也沒人可找了。畢竟這些人可是他自己放上去的,要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查處發落,以後誰還敢放心的跟隨忠心與他?

這不是明擺著在給肅王賢王鋪好感?人家手底下的人可是一個個安然無恙的富貴不變。

輔國公府里的壽康苑中,老國公躺在軟榻之上看著對面的老妻,一臉的灰敗與痛惜,不時的還咳嗽兩聲,那摸樣跟以前是天壤之別。

「去把老二叫來」氣若遊絲的聲音,讓王老太君老淚盈眶,老頭子一生要強,嚴律克己,對老大更是付出全部心力的教導,可最後卻被一心教導的兒子從背後捅刀子,怎能不心痛。

「好,你好好躺著,我這就去叫」

其實王家二爺一直都守在父母親院子外面,此刻他心裡也慌得不行,大哥居然聯合了皇上,意欲除掉皇後跟肅王一脈,好自己取父親的位置而代之,他暗罵大哥狠心涼薄的同時也深感他的愚蠢。

他以為除掉皇後跟肅王,皇帝對他就放心?到時候一旦皇帝翻臉,這就是確實的把柄,到時候別說他,就是整個王家一族都將覆滅。

可偏偏人家還得意洋洋的不知所謂的在那裡大肆張揚。他怎麼就有這麼蠢的大哥。

「老二,你爹叫你呢。」王老太君見到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二兒子,渾濁的眼也是一酸,說到底她們兩老對他還多有虧欠,一直怕兄弟鬩牆的壓制著他。知道近年才好些,可誰能想到,因為這個稍微好一點卻將老大的狠心給逼了出來。

「欸。」王敬守見到母親的老態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快步的跑了進去。

「爹。爹你找我,可是身子哪裡不適。」

老國公雖然知道二兒子如今說的或許是場面話,可是也足夠他老懷安慰了,這個兒子一直比老大要精明,文治武功都比老大要強,本來以王家的家規,老二本是要分家的,可是因為老大的庸碌,自己跟老妻壓制著他留在家裡幫襯他大哥,要不是這樣,老二也不會淪落這個境地。

現在他悔啊。

「老二。你怨爹不。」

「爹,您說的哪裡話?兒子身為次子,命當如此,無所謂怨不怨」王敬守低垂著眼,淡淡的道。

而這話聽在老國公的耳中,那就是怨了。

「老二。你怨也應該。爹現在也悔不當初。只期望在臨走前保咱們王家一族安穩。咳。咳。現在蜀國外患已除,皇上已經在打算解除內患,而這內患除三大國公再無他人。咱們輔國公是開國元老,世襲功勛之家,除你大哥之外皆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其人脈勢力皇家忌憚已久。可惜你大哥看不透。」

「至於鎮國公。他曾與皇上有兄弟之誼,又被降爵,可皇帝依舊用離間之法就可看出,皇帝的用心。」

「然皇上最不放心的就是沈李兩家。因為李家也是皇室後人,他是冰靈公主的後代,手中有著皇太祖手裡的龍衛以及當時皇太子的精甲騎兵。而且皇太祖還曾留下了遺詔,冰靈公主有監察皇帝的權利,一旦有行差踏錯,可另選皇位人選。只要是皇室中人,不拘於嫡系還是旁系。後來冰靈公主將這些傳給了女兒,卻將兒子送到了朝堂。這也就是第一代的護國公。」

「咳。咳。」老國公說道這裡臉色遽然變色,滿臉漲紅的咳嗽起來,將震驚中的王敬守給拉回了神智。

「爹。爹你怎麼樣。您別說了,你先歇息一會。」

「爹現在告訴你,是讓你知曉個中的厲害關係,分家之後能夠找到最適合咱們王家的路。肅王那裡。不管將來如何。他都是你的外甥。你一定牢記。」說完老國公就垂下了手,閉上了眼。

「爹。爹。」王敬守失聲痛哭。以前他怨他恨,到現在他更恨,可是看著父親在最後一刻,拉著自己的手給自己說這些的時候,他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被這死別之痛給淹沒掩蓋,甚至是消散了。

老輔國公的離世,給王家蒙上了一層陰影,同時也給了某些人的頭上潑了一潑冷水,王老太君雖然也瞬間老了十歲,可是卻強撐著一口氣,在老國公下葬之前,在王家所有族人以及族老面前將二兒子給分了出去。

輔國公府依舊只輔國公府,可是卻成了一個光桿司令。王敬鴻氣得砸壞了整間書房,就是老國公出殯的時候,他也是敷衍了一下就不見了蹤影。他的長子,王洛凡冷眼看著。

心裡不贊同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他身為兒子,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只能跟隨一路走到底,只希望能夠在絕境中找到生路。

肅王對於老國公的孺慕之情,比之上面那位還要深,傷心悲痛之下,驚醒了體內的蠱毒。一直默默跟著眾人的王若雪注意到他不尋常的臉色,眸光一暗。想到了父親昨夜跟哥哥在書房內的對話。

悄悄靠近。

「啊。表哥。我。我的腳扭傷了。」王若雪虛弱的靠在肅王的手臂上,額頭疼得直冒冷汗。

她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可是豁出去的真的崴到腳了,那腳裸看著就腫了起來。

王敬守父子跟其餘的王家族人見了,立刻讓肅王把人送去就醫。肅王深深看了王若雪一眼,才橫抱的將人帶上墨白牽來的馬上,跨馬疾馳離開。

肅王沒有帶她去別的地方,直接去了沈府。因為傷的是女眷,又是腳裸,給別的大夫看,自然有損聲譽,而沈萱萱的醫名,在京城是無人不曉的,這也算是王若雪歪打正著。

沈萱萱看了肅王一眼,又看看裡屋咬牙忍著的人,雙眸轉了轉,滿懷深意的看了肅王一眼,才悄悄的給了他一顆藥丸。笑呵呵的進去給人治腳去了。

「老國公哪裡妥當了嗎?」對於老國公,沈青青沒有憎惡,只是老人去世,她有些悵然。

「恩。如今外祖父一走,只怕這京城更要亂了」肅王疲憊的撫了撫額,這上面的人要作,下面的人就得亂成一鍋粥。偏偏他們夾在中間,理不清也逃不開。

「你想太多了。再說了,以你的能力還怕那幾個小嘍啰。你的殺伐果斷去哪裡了?」沈青青嗤笑一聲,在她面前裝什麼小白鼠。以為她不知道他就是那等著狩獵的豹子?

「多謝你給我這麼高的評價與肯定。只是我的身體你也知道。」蠱毒一直以來都是人人恐懼的存在。

「我現在雙目失明都沒你這麼想不開。難道說,我看錯你了。?還是說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想著鬆懈我們的戒心,好做什麼事?」沈青青一臉懷疑的說道。

「謝謝你青青。」

「呃。」沈青青一愣,對於他這麼鄭重的道謝,真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肅王怎麼不知道她這是在故意跟他打混,好讓他心情鬆快一些,也是在間接的鼓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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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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