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要500元忠犬買回家(1)
難得的假期,蘇憶蘇姑娘背上登山包,自己一個人快樂地去旅行。有些姑娘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家裡人難免擔心安全問題,但蘇姑娘不存在這個問題,蓋因她雖然外表溫柔秀氣,實則是一個會移動的人形兇器。
這位姑娘從小跟著爺爺學了點家傳的功夫,她家祖上機緣巧合,乃是實打實的陳氏太極一脈傳人,五路拳、五路錘、108式長拳,乃至刀槍劍棍等等器械均有傳承,蘇憶本身又極有天分,雖然因年紀所限還比不上她家的一眾BOSS,但要真是哪個不長眼的壞人打算對這姑娘劫財劫色,那等待他的,必然是一頓慘無人道喪心病狂的單方面碾壓式痛毆。
也因為蘇憶有這等彪悍的武力值,當她一路玩到某著名影視城,聯繫碰巧在這裡工作的朋友當地陪時,就被臨時抓了壯丁,給一部正在拍攝古裝劇跑個龍套。
蘇憶雖然從沒想過當演員,但聽朋友說她這龍套既能混個漂亮的古裝扮相,又可以拎著劍砍人,甚至還能領回盒飯(……),立即愉快地決定,「行,那我就上了!」
等她穿著美膩的裙子,提溜著沒開封的寶劍,對著攝像機喊出唯一一句台詞「住手!」,卻沒來由的眼前一黑。
卧槽!難道我中暑了?!必須不能夠啊,蘇姑娘不敢相信,像她這種比漢子還漢子的女孩子,竟然也會發生如此弱柳扶風般美人才會遇見的劇情。
她原以為自己會失去平衡,緩緩倒地神馬的。震驚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仍然站得筆直,下盤穩得像根樁子。
救命!難道我失明了?!這次蘇姑娘真正驚惶了,她拚命眨了眨眼睛,意外地發現剛才周圍一片肅靜,各種噪音隨著她加快的心跳,在這時才重新在耳邊慢慢響起。
「姑娘,姑娘?」有人在她前面不遠處帶著疑問叫道。
眼前終於重新亮起來,蘇憶睜大眼睛,一時搞不清楚自己失神了多長時間……導演在哪裡,為什麼不喊cut,現在撲上去揍人還來得及嗎?
然後她就愣住了,一滴冷汗默默地流了粗來。
為什麼她只是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布景變了、演員變了、導演不見了、攝像機等等各種器材也都不見了?!
「姑娘,為何叫我住手?」
蘇憶被喊回了神志,速度掃視周圍的環境。她此時正站在一處不大的廣場上,鼻尖縈繞著令人蛋疼的臊臭味道。廣場正中有一根木樁,一個男人跪在木樁前,環抱著木樁,雙手被捆在上面。他光著上身,下身看起來也沒多少布料,不過因為跪坐的姿勢,所以也看不清到底穿了什麼。
另一個男人站在他身邊,手裡拎著一根長鞭,就是不停叫她「姑娘」的人。蘇憶茫然盯著這男人,看他鞭子上不停滾落的暗紅液體,一滴一滴被地上的沙土吸沒。
蘇姑娘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我不是叫你住手啊混蛋,剛才跟我演對手戲的不是你。
拎著鞭子的男人叫了幾遍,也不耐煩起來,嘖了一聲,嘟囔著:「難不成是個傻子,沒事叫什麼叫,叫完又不出聲。」
他揚起手,長鞭劃過空氣,發出啪一聲脆響,結實地抽在跪在地上那男人的後背上。蘇憶哆嗦了一下,良好的視力讓她清楚看到那男人原本就傷痕纍纍,又紅又黑的背上,馬上多了一道傷痕,鞭子劃破了他的皮膚,使傷口兩側外翻,血紅的血液從傷口出湧出來,順著他的脊背往下流。
男人痛得緊緊抱住木樁,手臂和後背的肌肉都鼓了起來,卻沒有慘叫也沒有痛呼。但蘇憶還是看出來了,這不是演戲,這是貨真價實的鞭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姑娘抿了抿嘴角,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來,揚手抓住再次揮下的鞭梢。
「你幹什麼!」打人的男人馬上露出不那麼美妙的表情,但看到蘇憶手裡的道具寶劍,還是縮了縮脖子,只用力想把鞭子從蘇憶手裡抽出來。
你以為我會對全是血的鞭子有什麼興趣?蘇憶就勢鬆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你為什麼打他?」
「什麼?我為什麼打他!多管閑事,他是我的奴隸,我豁出來賠錢,就要打死他了怎麼地吧!一個奴隸,也敢衝撞我,我要是不抽死他,今後從我手裡過的奴隸,今天你推我一把,明天她罵我一句,我還活不活了活不活了!」
蘇憶……蘇憶不想再聽這人說話了。#信息量太大處理器要罷工#她決定對自己好一點,解決重點問題就好。
「你要打死他?」她還想說點什麼,抬頭看到拿著鞭子的男人嘴一張……卧槽雖然這人很好套話但是還是快點讓他閉嘴吧,「賠錢多不好,何必跟銀子過不去,多少錢,我買下他就是了。」
蘇姑娘是個蠻有錢的妹子,不深入了解她太過悍勇變態的內在,僅從表面觀察,她其實還算是個白富美。所以雖然一眨眼周圍環境全變,雖然疑似人販子的男人跟她說買一個奴隸需要二兩銀子……她……她還是決定先不要思考「我是誰」、「我在哪」、「難道我穿越了嗎」、「必須不能有這種兇殘的真人秀吧」這些有技術難度的問題。
她決定先理清楚2兩銀子大概是多少錢……1克銀子5元錢,假如這裡的計數單位和我兔沒有差別,2兩就是100克,2兩銀子摺合人民幣才500塊!這一刻,蘇憶流淚了……好便宜,真的好便宜,這種比手辦還要便宜的價格……要知道一隻可脫又可以換道具擺姿勢的手辦必須是要上千的!
#救命女主角似乎是變態#
可惜蘇憶身上沒有那麼粗重的銀飾,於是她交出了自己項鏈的吊墜……金的。按國際金價折算,比2兩銀子值錢,人販子看起來也比較滿意,他收下蘇姑娘卡哇伊的米奇吊墜,蹲下身解開500元手上的繩子,節省資源地繞在他脖子上,然後試圖就這樣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蘇憶一個箭步上前,果斷搶過繩子。傷痕纍纍的500元先生扶著木樁費力地爬起來,佝僂著身體痛苦地喘氣,蘇憶看他的動作,就猜到移動身體讓他覺得疼痛難忍。可惜她雖然一個人可以胖揍一群男人,卻沒辦法拎一個一看就比她重的男人。
她只好大爺似的站定,人販子說要把500元的身契文書交給她,蘇憶就揚揚下巴示意他去取。然後……然後她又觀察了一番現在所處的環境。嗯太好了,髒亂差的奴隸市場,廣場周邊是一排文化遺產一樣簡陋破舊的矮牆,牆角下被柵欄或繩索隔出一個個攤位,裡面男男女女都穿得很少,被鎖著腳踝或是脖頸,或站或坐的任來往行人挑揀。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蘇憶緊緊抿住嘴角,不想再看周圍的景象。來往行人穿得和她的古裝戲服很像,看起來是宋朝之後的服飾,可是那些被販賣的奴隸……他們著裝簡直是古羅馬風的。
話說華夏大地,似乎沒哪個朝代這樣對待奴僕。再說生產力發展到宋明的水準,那就必須衍化到了封建社會取消殘酷的奴隸制,只有這樣才能解放出足夠的勞動力滿足社會發展的需要。除非外族入侵,已經發展的文明被野蠻的原始力量踐踏……#不知不覺就跑題了腫么破#
總之這樣東想西想,很快人販子就把文書交到了蘇憶手上。蘇憶將它折了折,極為不熟練地塞進衣襟。看了看身邊站都站不穩的奴隸,他現在已經站起來,雖然還沒有挺直脊背,但看得出起碼比蘇姑娘高出半頭,一頭枯草一樣又臟又亂的頭髮擋住了大半邊臉,但從露出的那點來看,是個相當年輕的男性,而且並不難看。
他身材削瘦,但並不是難民那種可怕的皮包骨。高大的骨架和年輕人特有的緊實皮膚間,裹著一層形狀好看的肌肉……
蘇姑娘思維不免又發散開,卧槽他為什麼會有肌肉!作為一個常年鍛煉的姑娘,蘇憶也有線條漂亮的手臂、腰腹和腿部肌肉,有些女孩很怕運動減肥時會練出肌肉,但蘇憶卻明白,肌肉超級消耗能量,需要大量營養供應,再加上堅持不懈的鍛煉。雖然男人要練出肌肉來比女人簡單多了,但是也要吃得足夠好才行,比如頓頓吃肉什麼的,可這也太不符合只值500元的奴隸身份設定了,要不要這麼物美價廉!
總之,她又走了會神,眼神從上到下X光掃射一樣從500元先生身上掃過,落在他沒穿鞋的腳上,終於想起自己不能光站在這裡發獃。她走近奴隸身邊,踮起一點腳尖,把他脖子上的繩子解下來,在她這新鮮出爐的私有物的目光注視下,在他手腕上繞了一圈,鬆鬆垮垮地打了個結。
我得找個安靜的地方理一理現狀,蘇憶這樣想,又瞅了瞅被自己拴住的500元先生。他連手腕上都是被磨爛的傷口,渾身甚至找不出一塊完整的地方來系一根繩子,蘇姑娘做不出牽著這種程度的傷員散步的事來。
她嘆口氣,自認倒霉,解下自己的耳環,叫住剛才做過交易的人販子,「大哥,幫我找輛板車,來個人幫我把他推到客棧……」
耳環是劇組準備的,必然不是真貨,但銀色金屬配上血紅的石頭,看起來比足金的米奇吊墜糊弄人多了——雖然可能它只值10塊錢。蘇憶一看人販子盯著她的地攤貨耳環,連瞳孔都擴張了,連忙加上條件,「訂兩間房,一頓飯,找個大夫給這人治傷,等大夫開的葯幫我抓到手,這對耳環就是你的了。」
要求有木有太多?蘇憶忐忑地死死盯住人販子的臉,發現他欣喜若狂,望向自己的眼神帶著一種「卧槽人傻錢多速來這女的是不是神經病」的豐富內涵……她就淡定了。
本來只是想用10元錢打個車,有煞筆樂意開房訂餐包醫療費來換個9.9包郵的假貨還當自己賺了,那必須呵呵他一臉。於是蘇姑娘就淡定地「呵呵」了,她把小耳環握進手裡,冷艷高貴、頤指氣使地催促道:「動作快點,這麼合算的買賣,你這輩子也碰不到第二回了。」
姑娘傲嬌地一扭頭,然後……然後她就直面著傷痕纍纍的500元,那雙即使被亂髮遮蓋、也擋不住水光的眼睛了。那望著她的眼睛,裡面表達的感情,實在難以贅述,如果非要用語言表達,大概就是……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