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是敵人的敵人（修改）

命中大食腐犬要害的一槍只幹掉了它不到1/10的生命，雖然經過劍手身邊的時候被傷到了後腿，但這隻食腐犬顯然更加強韌有力，後腿的傷並沒有對它的行動造成什麼影響，幾個起落已經快到修的面前。

利用這個間隔又打掉了食腐犬頭目又1/10生命后，楊修毫不遲疑地發動了消失——第一擊后楊修就看到了對方的名字，食腐犬頭目。潛行的楊修轉身反向狂奔，失去了目標的食腐犬頭目茫然地在原地打著圈，不安地四下嗅著、分辨著敵人的氣味。

楊修移動到了比較合適的距離，既能較為準確地命中目標，又不會很快被追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楊修在等待劍手解決那隻普通的食腐犬。

隨著劍手砍翻了自己的目標，頭目也放棄了尋找楊修而轉向了劍手，這個時候，楊修扣動了扳機。

就在食腐犬頭目躍起撲向氣喘吁吁的劍手的瞬間，食腐犬的腹部，平時被隱藏得完美無缺的、最柔軟的部位，像被鋼針刺破的裝滿水的氣球般，瞬間炸裂開，暗綠色的血液混合著碎成糜狀的內臟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的軌跡。慣性讓劇痛下暫時失去意識的地獄犬一頭撞上了亡靈劍士的劍鋒，

「這一槍傷害40，原來要害是肚子，」看著食腐犬瞬間下降了近1/4的生命，楊修自語，

楊修和亡靈劍士沒有再浪費時間，趁著食腐犬受到重創失去抵抗能力，合力一舉結果了這個傢伙。

戰鬥隨著亡靈劍士一劍斬落食腐犬的頭顱而結束，一人一鬼之間的氣氛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楊修站在原地，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黑芒中，他發動了暗影形態。對方是一個技巧高超的劍士，動起手來自己不可能不受到傷害，暗影形態的30%減傷能為自己獲得更大的優勢，不錯，這個亡靈只不過是3級的戰士，自己已經佔了優勢了。

楊修幫助這個劍士的初衷是因為自己也想收割那隻不一樣的食腐犬頭目，也因為楊修清楚亡靈劍士的實力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大麻煩，然而真正讓他決定不去做一隻捕蟬黃雀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亡靈劍士傷痕密布的臉上那一抹堅毅吧？那種似曾相識、在逆境中奮起抗爭的堅毅。

殘酷的世界自然有殘酷的處世原則，前一秒還在並肩作戰，下一刻就可能殊死搏殺。

「表情再堅毅再似曾相識也只是逗自己開心而已，」楊修對自己說，槍口瞄準了亡靈的眼睛，要動手就要掃清能讓自己產生仁慈的因素，這是楊修的原則。楊修靜靜地一動不動，等待著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亡靈劍士拄著劍站在那裡，似乎在恢復體力。楊修沒有理會，只要不被偷襲，自己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亡靈劍士休息了一會，伸出一隻手作了個手勢，楊修勾動扳機，亡靈腳邊乾燥的泥土被打得騰起一蓬灰塵，落到厚重的皮甲上，原本就不是很有光澤的皮甲變得更加灰暗。

亡靈明白這是警示，他慢慢地放下手，示意自己沒有亂動，另一隻手鬆開劍柄，緩緩地張開了嘴，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

「你能聽懂么？」

楊修驚訝地發現自己聽得懂，但他知道這絕對和卡爾他們說的不是一種語言，或許是因為自己過去玩的是亡靈，按照路由的說法，自己可以用熟悉的方式去認識這個世界，那麼，語言通必定也在其列。

「聽得懂。」楊修點了點頭。

「我先走可以么？這個是你的戰利品。」亡靈劍士踢了踢地上的屍體說道。

楊修盯著亡靈看了一會，看起來對方似乎並沒有其他後手，

「你去那邊？」楊修向自己推測出的幽暗城所在方位努了努嘴，

「嗯，洛丹侖廢墟，我住那。」

「你們……到底是什麼？」

「。。。。。。。」亡靈聽到楊修的發問，沉默了，

修意識到自己發問的不禮貌，「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沒什麼，一群兩世遭受苦難的人，前生我們也是人，」亡靈眼睛里綠色的靈魂之火微微跳動了一下，卻又瞬間暗淡。

「修·楊。」楊修主動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亡靈遲疑了一下，「修瑪，修瑪·奧古登，曾經的法拉米爾·奧古登之子，我剛。。。。。。死。。。。。。不久。」

「那麼。。。。。。。再見？」楊修實在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難道要問問對方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好的，謝謝你的援手，希望，下次見面不會是敵人。」亡靈修瑪重新戴上了頭盔，背好長劍向洛丹侖廢墟的方向走去。

楊修依舊端著槍站在那裡，絲毫沒有注意到手臂的酸麻，

「下次，會是敵人么？」

這算是楊修第一次感覺到戰爭、殺戮、背叛這些負面元素離自己如此之近，一種無力感遍布全身，他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楊修撣了撣身上的碎屑，提瑞斯法林地這種看不出死活的樹木最惱人的就是那細碎的枝葉，也不知道這種針葉是天生的還是死後變成了這個樣子，蹭到身上碎成粉末，讓人癢得抓狂。

這是楊修爬到樹上睡覺后發現的問題，為了安全，楊修選擇爬上樹后消失，在潛行狀態下休息。

小睡三十分鐘后醒來，每個三個小時左右睡一次，這種短時間高頻率的睡眠方式稱為貓憩，在楊修以前的世界，工作繁忙的政客們大都會這種絕活，這是一種能極大提高工作效率縮短休息時間的休息方法。自打來到這裡，風餐露宿的生活和危機四伏的環境讓楊修很快地掌握了這種技能。

「該趕路了」，楊修望了望前方，不久前他剛剛殺掉了一頭野狼，這是之前沒有遇見的生物。這種野狼體積不大，但是速度很快，比普通食腐犬難對付得多，楊修費了不少功夫才幹掉它，自己也5級了。和其他的普通怪物一樣，野狼的腦袋裡沒有精核，而和修瑪合夥殺死的那隻食腐犬頭目也沒有，看來吸血獠和暗影梟並不是常見的生物。

新的怪物出現，說明這裡已經接近銀松森林，楊修興奮地捏了捏拳頭，但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危險，楊修立刻冷靜了下來，那個曾經對無數小號來說夢魘般的存在——阿魯高之子，恐怖的精英狼人。

楊修的視力現在要好很多，因此看到的比過去也更遠，否則單憑消失技能楊修怕是一見到阿魯高之子就要犧牲了，畢竟高等生物偵破潛行的能力要更強，更毋用說強大的阿魯高之子一擊就可以秒殺自己這個脆弱的5級小人類。

銀松森林因遍布著一種名為銀針松樹的植物而得名。這是一種對陸生環境適應性極強的植物。它們可以忍受－60℃的低溫或50℃的高溫，能在裸露的礦質土壤、砂土、火山灰、鈣質土、石灰岩土及由灰化土到紅壤的各類土壤中生長。

更重要的是它們用以保護自己銀松針，他們奇妙的葉子由堅固的角質構成，上面密布著銀白色的劇毒磷粉，所以，預防中毒也是修要注意的地方。而正因為如此，這片森林中除了皮膚能隔絕毒素的斑鹿、狼和狼人外，並沒有其他的自然生物存在。

當然楊修並不知道這一切，他摘了一顆松塔並嗑開了裡面的松子，不小心粘到味蕾上的銀粉讓楊修苦得直吐舌頭，更要命的是他突然覺得頭痛欲裂，繼而發現自己的生命值開始緩慢下降。

中毒！楊修這才發現了這種松樹上的銀粉是致命的，

「該死，以前遊戲里怎麼沒這個效果，」

根據常識，楊修用原始的洗胃方法自救，在一條溪邊狂喝狂吐了幾個來回后，楊修看到自己的生命值不再下降。

楊修撕下了內衣的一角，作了一個簡易口罩帶上，給水壺灌滿了水，為的是時刻保持著口罩的濕潤，並把兜帽扣上，來保護自己不再次中毒。

眼前的森林開始明亮，終於離開那片讓人抓狂的昏暗天空了，久違的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陽光照射在銀針松樹上，磷粉的反射讓一棵棵參天巨樹閃閃發光。

「子彈上毒，效果應該不錯吧？」楊修看著亮閃閃的松針，突然想到。

楊修小心地收集了一些松針，刮下磷粉，將子彈在其中滾了一圈，子彈也變得閃閃發光。

忽然想起白磷的燃點很低，如果槍膛的摩擦讓子彈上的磷粉提前燃燒那就達不到下毒的效果了。楊修修用燧石引火，試著點了一下磷粉，很幸運，這種磷粉的燃點並不像自己過去見到的白磷那樣低，至少普通火焰的溫度並不能引燃他們。

楊修把剩下的子彈都淬了毒，邁克留下的手套幫了修大忙，不然恐怕自己還沒等準備妥當就要被毒死了。

楊修辨別了方向，剛想進發，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讓修放下了抬起的左腳——狼人，阿魯高之子！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