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墨才終於抬起頭,望向那湛藍到有些刺眼的天空,幽幽開口道「結婚吧。」
沈碧芊震驚的睜大眼,一秒的驚訝后便是濃到化不開的喜悅。她含著淚拚命的點頭。
秦墨見她這副模樣,嘴角微微一扯。然而這一笑卻藏著太多說不清的苦澀,全然沒有一絲即將要做新郎官該有的喜悅。
秦墨牽起沈碧芊的手,上了車。
沈碧芊滿面嬌羞的坐在副駕駛上,任由秦墨為自己繫上安全帶,他是第一次對她這麼溫柔,真真是把她給樂壞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不在乎是怎麼得到,用什麼手段得到。
只要結果是好就夠了,她相信,結婚後,秦墨的心定能被她牢牢抓住。
況且。她們還有孩子呢,任那楚諾再怎麼耍花招,也抵不過一個孩子的份量。
沈碧芊心裡早已打起了小算盤,秦墨則心事重重,兩人各懷心思。
從醫院出來,秦墨陪了沈碧芊一整天,雖是照顧的周到,但卻如程式化的機器般,體貼,卻不用心。
如照顧楚諾時發自內心的關懷完全不同。
秦墨知道楚諾什麼愛吃什麼不愛吃,喜歡什麼又不喜歡什麼。
但對沈碧芊,他才發現。這個自己即將結婚的未婚妻,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兩人一起吃午飯時,秦墨習慣性的把所有楚諾喜歡吃的菜夾給了沈碧芊。卻不知楚諾喜歡的,沈碧芊卻未必會喜歡。
果不其然,楚諾喜歡大魚大肉的,而沈碧芊則為了保持身材,已經好久沒有碰過這麼油膩的東西了,口味也比較清淡。與楚諾大有不同。
然而即便是這樣沈碧芊依舊欣喜無比,把秦墨夾的菜都吃了下去。
若此刻換做是楚諾,定會開始瞎嚷嚷,說自己不愛吃這個不愛吃那個。還會怪秦墨都記不得自己的喜好。
可沈碧芊是絕不敢這樣的,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秦墨的寵愛,如果再任性妄為,怕是又會被他丟棄了。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沈碧芊頓時覺得自己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秦墨寸步不離的陪在自己身邊。
體貼入微的照顧,甚至還陪她去醫院做產檢。她覺得自己幸福的仿若置身於雲端之中,如夢似幻。
如果這是夢,那麼她多希望能夠永遠不要醒來。
再說到楚諾,她自從咖啡廳事件后,就沒有再見到過秦墨,去公司,他也閉門不見。
楚諾心急如焚,卻不知該怎麼辦。
現在眼看就快要到高考的日子了,學校里天天各種卷子從早做到晚。也是最緊迫的時刻。
然而楚諾卻一個星期都沒有去上課,學校聯繫了秦墨,連他也聯繫不上。無奈之下,只能放任不管了。
楚諾一星期沒有見到秦墨,她找他幾乎快要找瘋了,卻始終見不著他的人影。
然而就在第她快要崩潰的時候,秦墨竟意外的給她打了電話。
聽到他的聲音,楚諾激動無比,然而他卻只是平靜的說,讓她今晚去秦家。
秦墨的語氣很是冷淡,楚諾心裡是有些不安的,然而這小小的不安卻瞬間被欣喜所替代,找了他那麼多天,她終於又能夠再見到他了,想到這她不禁又雀躍了起來。宏夾雙血。
秦墨不再像以往那樣,去接楚諾。
楚諾只能自己過去,晚上她早早就到了秦家,和秦媽媽聊聊家常,寒暄幾句。
秦爸秦媽看起來一切正常,他們也只當兩人是像往常一樣回家看看他們,一起吃個飯。
還問楚諾,怎麼沒和秦墨一起來,楚諾面上有些尷尬,只能隨口敷衍了句,說他忙。
倒是秦媽媽替楚諾打抱不平了一把。
說他再忙也不能把她丟下不是。
楚諾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丟下?他早就不要她了,談什麼丟下不丟下。
楚諾到現在都沒有猜出秦墨躲著不見的用意,是她笨,從來就沒有猜透過秦墨就是了。
秦媽媽把飯菜一樣樣擺上桌,秦墨說七點過來的,算算時間也是差不多該到了。
這不,秦媽媽剛念叨了兩句,敲門聲就響起。
秦媽媽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快步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嘴裡也不住的碎碎念「這死小子,總算知道出現了。」
然而話雖這麼說著,臉上卻是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就好像在告訴全世界,兒子回來了,她有多開心。
楚諾也跟著跑了出去,秦媽媽開門,她就站後頭,小手不安的攪動,眼裡滿是忐忑與焦急,卻又隱隱有些期待。
果然,門一開,秦墨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今天他依舊穿了一套正裝,看起來嚴謹肅然,應該是剛從公司趕過來。他的眸子依舊清冷,墨色深沉。
楚諾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秦墨看,眼神里滿含眾多複雜的情緒,有委屈有欣喜有痴迷。
他依舊是那麼的迷人,輪廓分明的英氣臉龐令人移不開眼。
多日不見,楚諾再次見到這熟悉的臉龐,竟有種忍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
秦墨和秦媽媽打招呼,對楚諾只是微微一點頭示意,隨即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楚諾心裡無比的苦澀,她知道,如果不是秦媽媽在,秦墨估計連這輕微的一下點頭都不會對她做。
秦墨簡短的和秦媽媽說了幾句,就側過身,從門外拉進了一個人。
「媽,這是碧芊,我女朋友。」
楚諾頓時一僵,身子彷彿跌入了冰冷的湖底,被刺骨的寒意所滲透,動彈不得。
沈碧芊!他竟然會帶沈碧芊回家來!
楚諾很清楚二老在秦墨心裡佔據的份量,所以他把沈碧芊帶回家見家長就絕對是抱著結婚去的了。
她僵直的站在原地,滿眼的不可置信。
秦媽媽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楚諾,心裡不免心疼。
然而此刻沈碧芊卻是迎上了前,禮貌得體的和秦媽媽問好,並遞上禮物。
秦媽媽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好接過禮物把兩人迎進了屋裡。
楚諾一人留在門口,突然覺得這個家,似乎只有自己是個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