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沉香殿那群npc將積攢著的葯除了一沾就致命的之外全部給元夏試了一遍，在折騰了元夏大半個月刷新了他九條命后終於暫且放過了他，被試藥就下線的元夏發覺自己沒事可干，甚至連累積的休息時間都花掉了大半。

他也曾聯繫過殘陽欺酒，只是對方似乎一直在遊戲內，偶爾接到視訊元夏總是見他面無表情地出現在某個可以算是風景極佳的地點，只給他一個刀削似的側臉專註地做著某件事，想請他吃飯來感謝當時的幫助的元夏以為那緩慢流逝的時間而逐漸打消了這個念頭，乾脆不再聯繫他。

又過了幾日，一直呆在永生殿里不怎麼出現的洛永塵突然宣布離開五殿前往京師。

聞潮聽到這消失只是似笑非笑地集齊了驚鴻殿里武學造詣上乘的二十多人準備一同前往，其他殿主的反應各異，綰茶似乎對這件事很好奇，但並沒做出多少舉動，只默默拿了許多可能會用到的傷葯派人交給了洛永塵身邊的人，暗地裡派人打聽洛永塵的用意。一直不曾離開五殿的飲石泉此次卻一反常態準備跟著同去，身邊只帶了兩名一直照顧著他的婢女，唯一沒有絲毫反應的是幾乎不曾見人的埋玉殿主照火，被人通知了此事後他甚至連門都不開，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得知飲石泉也一起走的聞潮皺了皺眉頭，在保護眾人的原定二十五人名單上又加了十人以便差遣，綰茶聽說后挑了十來個長相漂亮的門徒一併送了過來。

元夏這個npc身體才學了點拳腳功夫，幾乎派不上用場，但何洛永塵點名讓他一同前往，一行人喬裝后先在黃梨鎮住下，分成五撥分別出發離開五殿的地界，元夏就跟著易了容的洛永塵、聞潮和他兩個已經非常眼熟的下屬，按著當時從琶城回五殿的路線一路向京師出發。

磨蹭了小半個月後，喬裝成商人的一行人來到了京師。

其餘幾撥人早在四五天前就陸續到了京師，飲石泉甚至已經在京內某個價值連城的地界購了一間大宅子，以「準備遷往京師發展的江南巨賈」的名義大肆操辦起來，甚至為了開幾間裝樣子的店面和鋪子給一些高官送了不少禮，幾乎人人都知道不久就會有個高調的富商來京里落地生根，等洛永塵一行人進京被迎到宅子里，第二天就收到了許多拜訪的帖子。

洛永塵看著那些拜帖，無聲地笑了笑，將之全部丟在一邊，吩咐下去暫不見客。

打點了一切的飲石泉也不惱，只笑著應了，讓人去找了京內極為有名的大夫為洛永塵和元夏把脈調養這幾天風塵僕僕而有些勞累的身體，於是次日，京內紛紛傳言那個新來的叫君雲際的巨賈是個病癆鬼，剛來就舊疾複發請了大夫去救命。

聽到屬下告知他京內這類傳聞的洛永塵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飲石泉，後者面帶笑容像是什麼都不知道，洛永塵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語氣悠長：「石泉你如此善於揣測他人的心理，都快讓我有些怕了呢。」

飲石泉只微笑：「主子不讓我做的事，我一概不去做，這可有什麼好怕的呢？」

洛永塵也倒沒在說什麼，只揮揮手讓旁邊的人將元夏帶走：「將少爺帶下去。」

沒錯，元夏現在的身份成了「少爺」。

洛永塵現在的身份是來自江南的商賈君雲際，十五就和青梅竹馬的一個富家小姐成了親，次年夫人生下名為君嘉月的嫡長子后因為身體原因很快病逝，君雲際至今未續弦，端的是一個深情不悔的姿態，元夏年齡適合，就被帶來演少爺。

而飲石泉的身份是君家的總管石全，負責打點府內的一切事宜，偶爾還要處理府外店鋪內的事，其餘帶來的人很快就安排在府內要麼裝作護院要麼就是君老爺和少爺的貼身護衛和侍女，飲石泉還特意在到京師的第二天去人牙子手裡買了不少機靈的男娃女娃和一些下人，養在府里做點雜活裝裝樣子。

聞潮比較倒霉，因為長相太過於惹眼，他被隨便取了個叫紫棠的花名塞進了洛永塵的院子里，對外聲稱是君雲際的「入幕之賓」，是個人都覺得這身份有些意味深長，於是君雲際在外頭的傳言除了病癆鬼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八年來不娶妻的原因心照不宣。

聽到那新買來的丫頭們在背後偷偷討論這事的時候，元夏簡直要笑出聲，之後見到聞潮的表情意味深長，當晚就被他揍了一頓。

在君府里休息了幾天之後，洛永塵才開始陸續開始回應之前那些請帖，甚至開始回訪一些商賈和高官，他讓綰茶派來的門徒給自己配了點葯，出門時臉色十分蒼白，旁人一看就知道此人身體孱弱。

這麼接連幾次，因為顧及他的身體，與他相交的一些人便極少讓他登門拜訪，飲石泉立刻就在外邊尋了個離君府較近的酒樓花重金包下一個雅間，供他和其他人在此談論一些事情。

而元夏則是過上了比之前滋潤太多的生活，為了讓所有人覺得君雲際是個寵孩子的，飲石泉刻意派了十多個侍衛和丫鬟帶他出門逛京師，一天一個地方換著玩，只要他朝什麼多看了一眼，就立即有人掏錢為他買了下來奉上，元夏剛開始被這仗勢嚇的有點腳軟，但被飲石泉和聞潮刻意叫住叮囑了幾番后，他就將被寵壞的小孩演的有模有樣，甭管東西在誰身上，什麼漂亮他就指著那東西任性地表示要一模一樣的。

飲石泉為此無論對方是何身份，通通花了不少錢買了重禮上門賠罪，回來后就摸著元夏的腦袋錶揚，一遍遍感嘆孺子可教，連聞潮和洛永塵都對此喜聞樂見，元夏簡直不懂他們到底哪裡有毛病。

因此，新來的君家性向不明的病癆鬼老爺，任性不懂事的小少爺，和禮數處處周全讓人找不出錯的管家，這詭異的組合讓京內的所有人都嘖嘖稱奇，感嘆如果沒有那石管家，君家那不頂事的老爺也少爺遲早要出事。

一行人剛來京師時君府院子里的桂花初開，到了十月整個城內都飄著那絕塵的花香，濃郁且沁人心脾，京里栽著桂樹的人家都紛紛釀起桂花酒，城裡各家酒樓飯莊和糕點店裡也開始賣起桂花糕，西街那家老字號的糕點店的桂花糕賣的最好，稍晚一點去就被一搶而空，飲石泉為了展現君雲際的愛子如命，特地吩咐幾個下人-大清早就去門口等著開店，等桂花糕一出來就買掉大半，許多人來晚一步，只能看著君家人-大包小包地將店裡賣得好的點心打包回去。

除了點心，只要聽說有其他好吃的好玩的，飲石泉輕輕一笑，以給君嘉月買的名義大肆搶購，為此京里的小孩非常不喜歡君嘉月，因為自家孩子討厭他，大人也紛紛對君家有了不少意見。

買來的東西除了給他之外吃的最開心的莫過於飲石泉和聞潮，被當了強力t的元夏表示，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沒人因為這事揍他或者拿葯毒他，關他屁事。

愜意地被伺候著的元夏該怎麼扮演任性妄為的小少爺就繼續作死，爭取多給別人添堵讓他們恨上君家順便展現一下飲石泉的高超手腕。

自從來到京師之後，聞潮倒是不怎麼出現在了人前，也換下了艷麗的紅色，就偶爾穿著一襲白衣在院子里裝出塵的翩翩公子，一些伺候著那些侍女的丫頭偶爾提起他，都說紫棠公子不讓人進他的房間也不常出來，元夏不信那人一直呆在房裡，總之聞潮行蹤成謎。

元夏想起洛永塵當時提到洛永燃時的表情，隱約覺得，這群人的古怪和皇帝有關。

洛永塵這幾人做的事十分顯眼，飲石泉甚至交代下去，就連「君雲際」這人出生的江南城鎮那邊都特意營造了君家本來就如此高調的流言，甚至連給紫棠贖身的南風館都有他絕色動四方的傳聞，一行人的身份完全找不出任何疑點。

某天，飲石泉稱要為君嘉月找個先生給他啟蒙教他識字，一臉血的元夏被帶到幾個看著就非常古板的老頭子面前，十分不樂意被教導，老先生以為他不想接受啟蒙教育的原因是被寵壞了，轉身就給他添了個不上進的評價。

飲石泉十分滿意，元夏翻了白眼。

中旬元夏抽了一天回了趟鄉下，和奶奶吃了頓飯，提起現在的生活就想到棲邪里自己裝的那個小少爺，笑稱十分愜意，元奶奶認真地看了眼他臉上的表情，確定是真心話后摸了摸他的頭，什麼都沒說。

心情愉快的元夏回到遊戲時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攤子前盯著上邊的畫糖人，被這舉動蠢的抽了抽嘴角，他收回視線打量了一下四周，側過頭就見到了一旁叼著冰糖葫蘆看著小販畫糖人的……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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