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銀子
食客居二樓雅間，胤禛和黎安對坐商量著利潤分成。
「以後你琢磨出的每種新菜色，所獲利潤和爺按照四六分成，你看如何？」胤禛說道。
黎安聞言一愣，想不到胤禛竟然會突然提這事，不過轉而一想到科爾坤，黎安有些明了了，胤禛這是怕他跟著別人跑了。
微微一笑，黎安開口道「四爺，您每個月給小的工錢已經很豐厚了，不用再額外給小的什麼了，現在小的吃得飽穿得暖，這些都是四爺您給的，小的已經感激不盡了。」
「不，爺給你的，只是一個機會，是你抓住了這個機會，爺是一個開明公正的人，你的收穫應該抵得上你所付出的，而爺現在給你的工錢，遠遠不及你給食客居所帶來的利潤。」胤禛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手在桌子上無意識的敲了幾下，又道「爺是一個愛才的人，你的才華，擔得起爺剛才的提議。」
看黎安還要推拒，胤禛接著說道「你覺得以你的才能，今生止步於此了嗎？」
黎安不明其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胤禛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爺想著，你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你以為呢？」
黎安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小的也覺得跟著四爺您，以後會更好。」
「所以說現在爺給你，你就拿著，別再推脫或者惶恐什麼，這是你應得的。」胤禛的語氣不容置疑。
胤禛這話都說出來了，黎安不再客氣，他剛才也是想看看胤禛剛才的話到底有多少誠意，既然胤禛誠意十足，那他就欣然接受。
只是胤禛提出的演算法也太麻煩了些，黎安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四爺，其實小的有一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四爺您剛才提的，小的感激不盡，不過小的想用另外一種演算法。」
「什麼演算法？」胤禛好奇。
「小的說了，四爺您別生氣。」
「快說。」婆婆媽媽的，胤禛催促。
「小的覺得，不必那麼麻煩，四爺您只需把食客居每月的總盈利算一算，然後給小的一成，小的就感激不盡了。」這樣的演算法多簡單，何必每道菜都記一下。
食客居以前的生意只能說是馬馬虎虎，因為占著地利，處在鬧市，所以每月都能賺個一千多兩銀子，但自從黎安推出了一系列的新菜式之後，食客居的生意好到讓人眼紅，每天的盈利最少幾百兩，多了能上千兩，這對於走平民路線的食客居來說，真的很難得。
基於這個事實去看黎安剛才的提議，貌似是黎安獅子大開口，其實不然，因為食客居每天賣出去的飯菜，幾乎全是他琢磨出的，以前的那些老菜式很少有人點，現在食客居的生意就是靠著黎安撐起來的，所以說要是按照黎安的提議來，黎安很虧。
胤禛沉吟了一番，道「給你三成吧，一成也太少了些。」對於自己看重的人，胤禛一向表現的很厚道，他陰狠毒辣刻薄無情的那一面，只對他的敵人展現。
三成，比預想中的要好不少，黎安沒有推拒，點頭答應。
協議達成，胤禛心裡鬆了一口氣，笑道「以後你也算是食客居的小掌柜了。」
黎安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以後多盡些心，爺名下的酒樓，可不止一個食客居。」胤禛這話別有深意。
黎安明白，趕緊表衷心，末了又道「小的今天做了香辣蝦，四爺您嘗嘗不？」
「來一份瞧瞧。」胤禛回答的相當矜持，等嘗過味道之後，又讓黎安做了兩份，一份帶回去給墨顏，一份給胤祥。
翌日，黎安迎來了要買他菜譜的科爾坤，科爾坤並不想徹底得罪黎安，沒有用十兩二十兩這樣的價錢寒磣人，他張口道「一道菜一百兩，賣不？」
黎安嘴角抽了抽，一百兩就想買他的菜，光水煮魚食客居一日就能賣出去幾十份，得利近百兩銀子，他還以為科爾坤能給出什麼高價呢，果然越有錢的人越摳。
黎安在心裡罵了句吝嗇的老狐狸，然後笑著道「大人看得上小的手藝，是小的福分，既然大人要買，那小的也沒有不賣之說，只是希望大人買下方子之後不要告訴其他人，畢竟這是小的賴以吃飯的本事。」
又是這一句話，科爾坤心裡暗罵，他認定這是胤禛交代的，憑黎安一個小百姓不敢對他說這話，心裡嘔的要死，科爾坤笑的特假「這是自然，老夫也是為了宮裡的大福晉，要是大福晉這胎能夠生下小阿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黎安聞言心裡咯噔一聲，暗叫晦氣，萬一沒生下小阿哥呢？那這老狐狸會不會把氣撒到他的頭上？
封建社會就是不好，上頭的人把你當成出氣筒，你不能撒手不幹，只能乖乖受著，誰讓你是人下人呢。
黎安心裡嘆氣，面上卻還要笑呵呵的，他接過科爾坤遞過來的銀子，然後翻出筆墨紙硯去寫菜方，他上輩子有練習過毛筆字，但和古代這些練了幾十年的人沒法比，不過這也正好符合他的身份，一個廚子嘛，做好本職工作就成了。
科爾坤買了十道菜，幾乎把食客居目前正在售的大菜全囊括了，捏著筆墨未乾的紙張，科爾坤笑眯眯的告辭了，不讓他把方子泄露出去？真泄露出去了誰又能奈他何？他一句不知情就能糊弄過去，畢竟現在京城裡已經有飯館開始模仿食客居的飯菜了。
科爾坤讓人把菜方抄錄兩份，一份送給大福晉，一份交給府上的廚子研究，同時他還派人去南邊收購辣椒，順帶又在京城裡看鋪子，琢磨著這新酒樓到底開在哪裡比較合適。
早先京城裡的辣椒已經被胤禛搜尋完了，大福晉這個時候想吃辣椒，得去找胤禛，胤禛對這種小事倒是不在意，直接送了幾麻袋過去，他是有原則的人，罪不及孩子，特別是在娘胎里還沒出生的孩子，雖然他知道這胎其實保不住。
「爺，武格格近日經常去額娘跟前伺候，和以前倒是有很大的不同。」這日用晚膳的時候，墨顏在飯桌上沒話找話，隨意提起了穿到武氏身上的齊妃。
墨顏有些納悶，這武格格以前經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勾搭胤禛，近日卻性情大變，一改往日的艷麗浮誇風，走穩重大氣路線，差不多每日都到德妃跟前湊趣伺候，比她這位正經兒媳還貼心孝順。
一般情況下墨顏也不想和胤禛多嘴背後說人閑話，問題是德妃還就吃武格格那一套，武格格像是突然開了外掛一般知曉德妃的喜好，把德妃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德妃看武格格順眼了，看她自然就不順眼了，每次見著她都冷著臉，好像她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一般。
武格格？胤禛腦中出現了一個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身影，他不甚在意的問道「那額娘什麼反應？」
「滿意。」
胤禛這下子驚訝了，能讓德妃滿意？還真是不容易，最起碼他上輩子努力了幾十年，德妃依舊不待見他。
「她都做了些什麼？」胤禛好奇的問道。
「貌似是投其所好。」墨顏說著看了看胤禛的臉色，然後才繼續道「額娘把十四弟放到心坎上，武格格賣力的討好十四弟，做衣服送吃食，所以額娘……」
原來是這樣，胤禛勾起嘴角冷笑，這樣得來的滿意，他不稀罕。
「隨她去。」胤禛只有這三個字，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折騰出什麼花樣？無非就是讓德妃提點他唄，這日胤禛去永和宮，德妃難得的關心起來他的睡覺問題了，暗示他應該學他的皇阿瑪一樣雨露均沾，別總是宿在正院。
胤禛微微一笑，露出潔白閃亮的牙齒，恭敬的回道「額娘，兒子想要嫡子。」一句話就說盡了所有的理由。
德妃一噎，這話還真不好反駁，停頓了一下，德妃這才繼續道「嫡子好，額娘也盼著你和你福晉早點生下嫡長子，但是也不能忽視了你後院其他的女人，額娘給你挑的那些人，是為了讓她們伺候你的，你若是覺得不好，下次選秀的時候，額娘再給你挑兩個。」
「謝額娘好意，不過不用了，她們很好。」胤禛趕緊拒絕，他可不想給康熙留下一個好色的印象。
「好就多去她們那裡坐坐。」德妃點到為止，沒把齊妃說出來，宮裡人交流，講究的是含蓄。
「是。」胤禛恭敬的應下。去坐坐？聽她們的各種心聲嗎？聽的多了他會懷疑人生的，這人心也太黑暗了。
胤禛沒把這事放到心上，德妃沒明確說，他樂得裝傻，食客居的生意越來越好，他有正計劃著開分店，沒空搭理這些瑣事。
銀子是個好東西啊，有了銀子他就能提前建立粘桿處了，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耳聾眼瞎，什麼消息都得不到，必須得儘快改變這種情況。
能當上皇帝手上自然不幹凈，不過現在想想胤禛也不後悔，但是既然重生了，能少走彎路還是少走吧，明知道前路坎坷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以至於碰得頭破血流，那不叫勇士，那叫傻子。
知道閻王這種判定凡人命運的生物存在，胤禛對天上的神佛更多了一分虔誠，他上輩子信佛是想追求心靈上的寧靜，因為手上沾了血腥。這輩子他依舊信佛，但他希望能做一個如琉璃一般凈無瑕穢的人，能不沾染血腥便不沾染，畢竟閻王在盯著呢，還是少殺生為妙。
所以胤禛現在對粘桿處的定義只有一種：打探消息，刺探情報。剷除異己什麼的，看情況吧。
胤禛風風火火的投入到了開分店的事業中，左右現在無事，他又不耐煩待在上書房浪費時間，所以選址看店鋪這類的跑腿活計，他都親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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