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汪曼春喝醉了
當晚,何曰沒能聽到王天風逃婚的故事,當他們一行人走出飯店時,便看到汪曼春倚在電線杆上,身上穿的是新買的黑色大衣,一張素著的小臉被凍得雪白,不停地邊搓手邊呼熱氣取暖。她抬起頭看到明樓,欣喜地小跑上前來,笑顏如花道:「師哥,可算見到你了。」
明樓還未說話,明鏡站上前厲聲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汪曼春的白眼飛得很是標準,「反正不是來找你,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明鏡冷笑道:「我不是你死去的爹娘,自然沒資格管你,可是我管的了我們家明樓。」她微微側頭,「明樓,回家。」
汪曼春展開雙臂擋在他們面前,對明鏡道:「他已經弱冠之齡了,為何你做大姐的要對他喜歡誰不喜歡誰指手畫腳!」
明鏡傲然得說:「我不管他喜歡哪家的女兒都好,只一點,就是不能喜歡你!」
汪曼春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她一跺腳,「我到底哪一點配不上師哥,你為什麼一定要阻攔我們倆在一起!」
「回家問你的好叔父去!」明鏡一甩袖子,「我們走。」
明樓站在原地沒有動身,不忍地看著汪曼春,明鏡道:「你今天和她走,以後也別回明家了。」
何曰看了一眼明樓,對明鏡說:「大姐,阿誠哥還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呢,我在這兒等等他,你們先回去吧。」
明鏡看起來氣得不輕,點點頭,鑽進了黑色轎車裡,何曰偷偷和明樓打了個「放心」的手勢,暗示他自己會勸好汪曼春的。於是明樓嘆了口氣,也上了車。
眼瞧著汽車絕塵而去,汪曼春的臉上滿是不甘,她咬著嘴唇對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大喊:「明鏡你會遭報應的。」何曰趕緊上前攔住她,「汪小姐別沖那喊了,瞧你吃了一嘴的灰。」
汪曼春甩開她的手,何曰也不以為杵,試探道:「大哥讓我留下來安慰你,他還是將你放在心上的。天這麼冷,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兩杯?」
汪曼春身上早已凍僵了,只好委屈地點點頭。
何曰把她帶到了街邊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小餐館,汪曼春怔住了,問道:「你就把我帶到這兒來,不是咖啡館?」
何曰強行把她推進去,「你是逗逼嗎,這個吃飯的點喝什麼咖啡,咱整點菜,弄瓶酒才是最舒坦的!」
汪曼春絕倒,何曰把她按到椅子上,還在絮叨:「我師父以前帶我來過這家餐館,口味真的不錯,你就算失戀也不能不吃東西。」汪曼春騰得站起來道:「我絕不在這種店吃飯。」何曰一臉無賴樣子:「好,那你走吧,你走了就永遠不知道大哥有什麼話托我帶給你。」汪曼春立刻豎起耳朵問:「什麼話?」何曰舉著菜單道:「你先坐下,吃點東西后我就告訴你!」
汪曼春權衡了下利弊,只好坐下,何曰立刻喊了店小二來點了一些招牌菜,又上了一小壇老闆自釀的百花酒。待兩杯酒下肚,汪小姑娘的話也變多起來,她滿腹的心事沒人訴說,今日全都傾倒給了何曰。
「我和師哥自幼相識,一起與我叔父學習,大哥說他沒有妹妹,對我是百依百順。可是如今就因為他大姐明鏡不同意,他就……他就……不要我了。」汪曼春舉著個酒杯邊說邊哭起來,癟著一個嘴,氣勢全無,眼淚像金豆子一樣往外蹦。
她的酒杯一空,何曰就給她滿上,口中勸道:「天下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天天換,你長這麼美,換誰不行啊!」
汪曼春被灌得醉眼迷濛,她傻傻得問:「換誰啊?」
「唔,我看阿誠哥就不錯,你就跟他得了。」
沒想到汪曼春雖然醉了,要求還挺高,她一昂頭道:「我不要,阿誠就是個僕人,我才不跟他!」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我們阿誠還看不上你呢!何曰聽了不高興起來,她舉起拳頭,又覺得不合適,眼神一陣亂瞟后,拾起桌上厚重的菜單狠狠打在汪曼春的頭上。
汪曼春立刻捂著頭,淚泡眼問:「你為什麼打我?」
「不跟阿誠哥,那你要跟誰啊?」
汪曼春認真地想了想,傻笑著說:「我看你就不錯,嘿嘿嘿~」
「我才不要你呢!」她又不搞基!
汪曼春聽了后,怔怔地抬起頭,眼淚流的更歡了,到最後竟然大哭起來。何曰頭痛地改口道:「算了算了,我勉為其難收了你做二姨太太吧。」
「那正房太太是誰?」
「吳彥祖!」
「我不要!我要做正房大夫人。」
「得,反正這時代也沒有吳彥祖,那就准了吧!」
汪曼春立刻破涕為笑,跑過來抱著何曰不撒手,直道再不要師哥了。
知道與人喝酒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嗎,就是對方醉得不省人事了你卻還沒醉!何曰將汪曼春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架著她走,汪曼春看起來嬌小,原來那是和明樓站在一起對比出來的,對於何曰來說這就是一龐然大物,恐怕抗兩個煤氣包也不會比這更重了!汪曼春最開始時還有些意識,時不時高聲罵兩句明鏡,到後來整個人像死豬一樣熟睡過去了,何曰再也抬不動她,一撒手,她就立刻趴倒在路邊。何曰把她兩條腿抬起來也拖不動,不由得犯了愁,南京的冬天溫度也有零下十度,露天睡一夜恐怕會凍死人。
何曰內牛滿面,她瞅了眼地上的汪曼春,撒腿跑到路得另一邊,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拉黃包車的師父,求他幫忙抬一下汪曼春,然後將她們送去六國飯店,她願意付雙倍價錢。師父欣然同意,兩個人回到原地來找汪曼春,何曰大驚失色。
汪曼春不見了!
一個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子能跑到哪去,莫不是被人給拐賣了,何曰抱住頭,大哥知道了會打死她的!黃包車師傅是個熱心腸的人,當即問了何曰她的樣貌特徵,幫她一起找。
何曰離開也沒五分鐘,她推測就算有人拐了汪曼春也跑不遠,於是她以八百米速度奔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不到三分鐘,何曰的體力不支腳步漸漸停了下來,她撐著膝蓋不停地喘粗氣。忽然餘光里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他的右胳膊夾了一個女人推開甜蜜蜜咖啡館走了進去。何曰靈光一閃,小跑著跟了上去。
她推開粉色木質大門,風鈴聲響,前台的服務生熱情招呼道:「小姐,歡迎光臨。」
她四處張望,卻沒看到剛剛的那人,於是問道:「剛剛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帶著一姑娘進來,他們坐在哪裡?」
「小姐您有什麼事么……?」服務生遲疑地問。
「哦,我們是一起的,只是分了兩輛黃包車來,他沒告訴我坐哪桌。」
服務生不疑有他,立刻微笑道:「那位先生要了包廂,請您跟我來。」
何曰點點頭,走前與前台小姐借了支筆,把人家的報紙撕出一角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握成一團放進手裡。
她帶著何曰走到後面的包廂,推開門道:「您請進。」
何曰大咧咧走進去,汪曼春果然在裡面,趴在沙發座上睡得像死豬一樣。而她對面半裸著上身的男子……
嗶嗶,又是王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