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V章
琥珀晃了晃他的手,笑盈盈說:「我們去吃飯吧,順便試試我的新車。」
顧珣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有點吃味。她沒有接受他的卡,卻接受了傅炤送的汽車,這中間隱含的意思,便是並沒有把他視為自己人,依舊很見外。再往深處一想,她心裡,或許傅炤比他還要重要,親的多。
這時,小米站在院子里叫了聲老闆,問她晚上在不在客棧吃飯?」
「不了,我和顧先生出去吃。,晚上有事打我電話。」
小米笑眯眯點頭,羨慕的目送著顧珣和琥珀離開,情不自禁感嘆:「好般配的一對啊。」
陸玄冷冷道:「我覺得絲毫不般配。」
小米一怔,發現陸玄的目光十分的冷。
琥珀開上新車,一路上都唇角含笑,抑制不住的高興和興奮,雖然拿到駕照好幾年了,這還是她的第一輛車。
顧珣側目看著她如花笑靨,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他卡里的錢買幾輛車也夠了,她連接都不接,給新房添置傢具她居然還要自己掏錢,和他分的這麼清楚是幾個意思。
這股子醋意,直到到了朱頂還在發酵。
琥珀點菜的時候,他一邊喝茶一邊泛酸:「我的卡你不要,為什麼要他送的車?」
琥珀只好解釋,這是傅炤送的陪嫁。
顧珣道:「我的卡也可以看成是禮金,那你怎麼不收?」
琥珀:「......」
顧珣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我對你那麼好,也沒見你為我掉一滴眼淚,傅炤動不動欺負你,偶爾對你好一次,你看你就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琥珀又好笑又好氣,顧先生這吃的到底是那門子醋。
顧珣端起茶杯,一聲酸嘆:「這種待遇,真讓人心理不平衡。」
琥珀放下菜單,拿起手機。
片刻之後,顧珣的手機叮一聲來了條微信。
琥珀發給他的:「今晚上讓你欺負一百次,心裡平衡了嗎顧先生?」
顧先生被茶水嗆住了。
琥珀淡定地問服務生:「有沒有強腎的菜推薦兩道?」
服務生當真是推薦了兩道。
琥珀點完之後,笑吟吟看著顧珣:「顧先生嚇到了嗎?」
顧珣挑了挑眉:「沒問題,分期付,十天還清。」
琥珀忙說:「我開玩笑的。」
顧珣正色:「我認真的。」
琥珀見勢不妙,趕緊的換話題:「今天我又碰見奇怪的現象了。」
「什麼事?」
琥珀把項鏈的事說了說,然後又拿出手機,調出早上的一段錄像給顧珣看。
一個整理癖狂人的房間整潔的一塵不染,窗帘被風吹得輕輕飄動,琥珀緊緊盯著屏幕,然後按了暫停鍵,慢慢退回去,停在了某一處,開始慢放,讓顧珣看。
「你看窗帘是不是有點奇怪?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
顧珣看完之後,也覺得有些不對,拿過手機重新看了一遍,然後說:「我去找個地質局的朋友帶著儀器去你房間檢測一下,看是不是有什麼磁場或是異樣。你先不要住在客棧,我不放心。」
琥珀笑道:「沒事的,客棧里都是人,二樓一樓住了很多遊客。」
顧珣擰起眉頭沉吟了片刻,問道:「是不是自從陸玄來到客棧,你的房間才出現異常?」
琥珀被他一提,仔細想想,的確就是。
顧珣問:「你不覺得陸玄很奇怪?」
「是有點奇怪,家裡那麼有錢,居然出來打工。」
「他以前認識你嗎?」
「不認識。」
「那他為什麼會知道你的過去?你的微博上的確透露出一些信息,比如左手會寫字,十四歲以前住在t城,可是你父親送給你的琥珀項鏈,你從未在微博上提過,他為什麼會知道?」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我是不信所謂的算命大仙,我是無神論者。」
「他肯定不會是從微博上知道的,他應該是很熟悉你的過去,或是調查過你,這是我的直覺。」
琥珀想了想:「莫非是我以前主持你聽我說的時候,得罪過的某位嘉賓?他過來尋仇?這也不大可能啊,他來了客棧之後,如果想要對我怎麼樣,肯定有機會下手,可是我感覺他對我並沒有敵意。」那天他還親自給她做了兩道菜。
顧珣皺眉不語。
他對陸玄的懷疑並無證據,也只是敏銳的一種直覺。
琥珀又說:「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前一段睡眠不好,在許荏苒常去的芳療館,拿了三瓶精油。其中一瓶薰衣草的精油,每次一用就會做夢,而且是很奇怪的夢,夢裡的場景像是海底世界,而且夢裡還有父母和哥哥,不是我過世的父母,而是不認識的一對夫婦,哥哥也不是傅炤。那個夢我做了好幾天,連續劇一樣,有場景,有人物,非常的清晰。奇怪的是,三瓶精油,玫瑰和洋甘菊都打不開,只有薰衣草能打開,所以我就連著用了好幾天的薰衣草,後來用了洋甘菊和玫瑰,就沒有再做那個夢。」
「做夢也是在陸玄來了之後才發生的嗎?」
琥珀想想,的確是。
顧珣道:「那你明天把那瓶精油給我,我找人化驗一下,看是否有什麼問題。」
琥珀揉了揉眉心,「其實,我也覺得陸玄有點不對勁。但是我曾經上網查過他的文憑,的確是真的,身份證也沒有什麼問題。」
「為了安全起見,你別住在客棧,搬到新房住吧,反正很快我們就結婚,總歸要住在那邊。」
「可是新房離客棧有點遠,不大方便。」
顧珣笑:「你現在有了豪車,還怕什麼。」
琥珀莞爾:「顧總你什麼意思?」
本來嚴肅的氣氛又被兩人的玩笑給化解了。
顧珣道:「昨天太忙沒來得及商議婚事。今天提前說了,免得晚上一忙又沒空講。」
琥珀臉色微紅,「還忙?」
顧珣似笑非笑:「嗯,反正你身體好,恢復的快。」
琥珀紅著臉,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他一下。
顧珣道:「明天一早我要和張屹一起去x市工廠,遊戲用的頭盔和眼鏡出了點問題需要過去處理,後天下午回來。我已經定好機票,兩點的飛機到s市,我從機場直接去金輝區民政局,不堵車的話三點鐘之前肯定會到,你在哪兒等我。」
「金輝區民政局?」
「嗯,到時候結婚證上蓋的章會顯示金婚,結婚日期是719,你不覺得很完美?」
琥珀忍不住笑了,「是誰說過,不要找處女座的女友。」
顧珣挑眉:「但我沒說過,不娶處女座的老婆。」
琥珀愈發好笑:「顧先生你才是處女座的吧。」
顧珣蹙眉:「你居然不知道我的生日?」
琥珀故意說不知道,顧珣氣道:「那晚上罰你抄寫一百遍記住。」
琥珀眨眨眼睛:「聖誕節對不對。」
顧珣捏了捏她的鼻子,心說還算有點良心,不至於對他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兩人吃過飯,離開包廂。
硃紅色的樓宇在夜色中彷彿一座空中樓閣,迴廊雕欄畫柱,腳下是暗金色的地毯,琥珀挽著顧珣,忽然想起那一日的對話,不禁問:「為什麼不和別的人來這裡?」
「因為這裡只屬於你。」顧珣牽起她的手,手指交叉,握在掌心裡,「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第二年複合的開始。」
顧珣低眉望著她,清俊的眉目如雕如琢,琥珀忍不住情動,踮起腳尖,主動吻他。
顧珣低頭回應,電梯的門打開又合上,緩緩落下去。
硃紅色欄杆在燈下流淌著暗金色的光,萬千紅塵燈火在腳下閃爍,頭頂是璀璨的星幕,新月比昨夜的胖了一些。
晚風吹過來,拂過她的臉頰,將她的髮絲吹得紛紛飛起,長裙亦飛起裙角,翩翩如蝶。
顧珣情不自禁將她摟緊,心裡總是有一種錯覺,她要化風而去。
那種患得患失,不知從何時起,心裡深種深埋,無計可施。
他撥開她臉上的長發,再次囑咐:「記得後天下午三點。」
琥珀嫣然一笑:「我記得。」
「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只要是和你結婚,什麼樣的婚禮都可以。」
顧珣勾唇輕笑:「這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一句情話。」
「把情書還我。」
「不還,將來給孩子看。證明是你追我。」
琥珀羞惱,「回頭我去你辦公室拿。」
顧珣低頭笑道:「早就換了地方,鎖進保險箱了。」
琥珀無可奈何,只好暫時作罷,從長計議。
反正無論如何不能將來被孩子看到那蹩腳幼稚的情書,母親大人的光輝形象必定是一落千丈,無可挽回。
因為顧珣的車子還停在客棧,兩人先回去開車。琥珀讓顧珣稍等片刻,她上樓去拿筆記本電腦,這幾天一直有事,有份稿子還沒譯完,她打算今晚趕工。
出門之前,琥珀想了想,扯了一根長頭髮在卧房的門把手上輕輕饒了兩圈。這是在某部諜戰片里看到的一個情節。
離開客棧,她和顧珣各自駕車到了光陰故事。顧珣先領著琥珀在物業處登記了車牌領了門禁卡,然後開進小區。
這裡的房子價值不菲,因為環境幽靜,而且離顧家的別墅很近,顧珣才買下作為新房。
顧珣剛剛進屋就接到了董琪的電話。琥珀走進主卧,想看看該買什麼傢具,怎麼布置。
顧珣在書房裡打完電話,走過來,琥珀正站在陽台上看著天幕。
他從背後摟著她,低聲問:「你看什麼呢?」
「這裡的星空比市裡漂亮,剛才我還看到了流星。」
「你有沒有許願。」
琥珀笑:「對流星許願又不靈。」
顧珣搖頭:「未必。去年在煙雲山,我曾許了個願。」
「什麼願?」
「希望坐在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兒,成為顧太太。」
琥珀恍然想起,那一刻他坐在自己身邊,夜色沉沉,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莫名感受到他的凝睇,原來不是錯覺。
對流星許願,當真靈驗?琥珀莞爾一笑,仍舊不信,然而卻不由自主的凝望星空,等著下一顆流星。
此時此刻最大心愿,莫過於和身邊此人,長長久久,一生一世。
顧珣在她身後環抱著她的腰身,再次叮囑:「記得後天下午三點。」
「嗯,記得。」琥珀說完又調皮的問:「要是忘了怎麼辦?」
「不原諒。」顧珣的語氣很重,胳膊緊了緊,將她圈在懷裡。
「不會忘。」琥珀回身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上去。
顧珣將她打橫抱起,眸光沉沉:「欠我的一百次,現在開始還。」
清晨顧珣離開時,琥珀還在沉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打開手機就接到了顧珣的微信。
「還欠我九十五次。」
昨夜的畫面紛紛湧現,即便是室內無人,她也羞赧不已。
起床之後,她開車回到了客棧。一夜旖旎,雖然睡眠不足,但是卻倍感精神,神清氣爽。
上樓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卧房門把上的那根頭髮。
門把手上繞了兩圈的頭髮不見了,但是木質地板上落著一根頭髮,她立刻打開電腦查看。陸玄和小米上過三樓,但都是直接從樓梯到露台,根本沒有從她房門前經過。調出室內錄像,依舊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一隻蝴蝶蜻蜓都沒有飛進來。可是,那根頭髮是什麼回事?
難道是那根頭髮自己從門把手上掉到地上的?
她明明纏了幾圈,如果不是有人推開門,怎麼會掉進房間里的地板上?
她琢磨不定,要報警嗎,可是無憑無據怎麼告訴警察,說自己因為有強迫症,所以發現了有人進入她的房間?可是監控里什麼都沒有。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確定了一個想法,這個房間肯定不對勁。除了神秘的磁場,她實在想不出更多的解釋,鬼神之說她是肯定不信的。
還好客棧里人很多,若是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這個院子里,肯定也會害怕。
她照常打開電腦翻譯稿子,忽然間門外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敲門聲伴隨著小米的聲音:「老闆,陸玄走了。」
琥珀打開房門,只見小米神色難過的站在門口。
琥珀對陸玄的離開並不吃驚,他已經說過很快就要辭職,只是走得這麼突然,連薪水都不結算,也是很奇怪。
小米把一副黑框眼鏡遞給琥珀:「他讓我把這個給你。」
琥珀疑惑不解,眼鏡留給她做什麼,她又不近視。
好奇之下她戴上眼鏡,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