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079】章 左右彷徨的抉擇

參天大樹上，有個神秘的樹洞。所有的人都進入其內作息，可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有個龐大的黑影躍出，繼而再也沒有返回。

孤落的黑色翅膀，搖曳在清冷月光下。輕微抖動，幾片極薄的黑羽毛隨風落下，美得蒼涼。他的真實身份來自嗜族，來自最黑暗深處怨靈的棲息地。只有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毀滅，才可以晉陞為墮天使，他就是那個唯一。

這輩子他都不敢奢望會擁有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和情感，直到遇見了希洛冰斯仙境的王子，千滄夙夜。

對他而言，那個銀髮王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所在。初見時，他們就相互廝打了起來，整整一百天才得以平息，形成了摯友。

他會幫他出各種惡點子，也會罪惡的把他帶到仙境以外的地方遊玩。可不知道哪天被仙境之王發現了之後，才知道他的存在，拚死也不讓夙夜見他。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彼此交織的心仍舊沒有分開。他第一次感覺到，擁有朋友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孤單了百年，從此在他的生命之路上終於增添了色彩。於是說什麼他也不願意放棄友誼。

歲月蹉跎，嗜族知道了他動了世間三情之一，就真的把他帶回去接受最殘酷的刑罰……

中間那些點點滴滴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迄今為止，他都沒有想到來到人間還會見到北宮淩琋。

第一次遇她時，人類含雜百般意義的眼淚，就這樣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最薄弱的一根弦。就這樣，他糾結了很久，把對他來講很重要的光明之鎖交給了她。可就此，他也喪失了大部分法力。但，這畢竟最終屬於的還是她不是嗎？

光明之鎖，是唯一可以洗刷他黑暗罪惡根源的法寶，更是持續生命的唯一所在。一旦失去，他的生命，真的會因為情的發展而愈發流逝……

他在後悔和糾結放下中糾纏不清，可還是產生了更不該產生的愛情。

他總是促使千滄夙夜和北宮淩琋之間的發展，因為他明白，光明之源命中注定是解開魔咒的存在。

昔日的逗弄，和幫助開導，卻讓他不知不覺發現，對於北宮淩琋愈發在乎。得不到的慾望，迫切讓這股隱形危險的力量衝破五臟六腑。

這個女孩在淚水中的努力，在彷徨中突破，在溫暖中照耀他人。她其實並不厲害，練習法術也不穩定，老是優柔寡斷，也會有常人的矯柔做作，可她卻不斷的進步。

從開始的懦弱膽怯，變得隱忍堅定，不減當初的善良卻讓那份勇敢的心更加明亮。

「唉……」他嘆息地搖了搖頭，誰能夠理解他呢？

如今，已渴望不到那最後的關懷。最好的朋友千滄夙夜，對他存在著深沉的誤會，雖然從不說破，可若是紮下了根，長成了樹，就真的不可收拾了。他的心中，佔據了一個女孩的位置，他的分量是否也減輕了呢？

墮天使獨自在月光下落下了淚水，晶瑩一滴，砸出了光，不知是水的色澤，還是那穿透出的明月光？

來生願我們，不拖不欠，不說再見……

·

卡巴斯沙漠

通過希爾頓的指引，眾人很快來到了這個地方。

大漠上荒涼一片，沒有任何的植物叢生，只有那烈日火辣辣地拋在沙子上，閃現出刺眼奪目的光。金黃色澤，映入眼帘，感慨萬分。

「這個神秘的地方，究竟怎樣才能夠找到晶石？」北宮淩琋用手遮擋住吹往臉上的沙子，狂熱的風席捲，讓人難以邁出下一步。

千滄夙夜用魔力為她開啟了一道屏障，緩緩道理：「西索波晶石，是我們希洛冰斯仙境傳說中的法寶，也是唯一支撐著整片仙境存亡的生命之源。擁有了它，就等於掌控了這整個空間。它可以開啟任何沒有能量的生物體內所需的法力，包括我們。」

墮天使淡淡補充道：「現在淩琋已經恢復了生命之源的身份，但是法力還沒有完全開展。夙夜即便恢復了王子的身份，法力也大不如從前。至於我，也是半斤八兩。如今這個情況，我們無法在短時間內提升異能量，更別說與魔王抗衡了。所以，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北宮淩琋疑惑得望著他們，「即使只是傳說，即便根本不存在，也要試試看嗎？」

她望著這片蒼涼的大漠，沒有任何生命，感覺那些沙礫就是逐漸枯竭的生命。那麼，西索波晶石又究竟如何召喚出？一旦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世間，或者沒有選擇他們，那不是前功盡棄嗎？

「這裡面，原點謎域跟西索波晶石是相連的。傳說中，西索波晶石很公平，它不會吝嗇或偏袒於任何人。它會給予答案，還有方向。不過，危險的是，你一旦進入沒有攻破心裡的拿道關，那麼你降永遠困在裡面，不生不滅。」墮天使此刻很嚴謹，來到了仙境，就意味著他們的使命將真正開始了，每一秒鐘都需要認真對待。

原點謎域……

這四個字一直纏繞著北宮淩琋的記憶停留。

夢境女神為何而落淚，她話中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莫名其妙來到仙境，幫助千滄夙夜，找到自己的宿命，這其中究竟暗藏了多少玄機？

只有在這過程中慢慢追尋，結局，早已變成了浮雲。

也不知道人界怎麼樣了，父親母親、白菡、宇文烮梟，還有她曾經摯愛的歐澤季焓……

突然，落入了某個懷抱。

千滄夙夜從後面將她的腰扣住，下巴抵著她的肩膀。她心臟狂跳，呼吸急促，他卻在耳邊沉重道：「不要去想太多，相信奇迹和希望，有我在，是生是死，都在一起。」

她驀然一怔，唇邊泛起了苦澀的笑。

在這個地方，對於她來說永遠都是陌生。可只有身邊的人，永遠陪伴不離不棄。夙夜，是她此時唯一的依靠。也就是這樣逐漸產生的相依之情，才讓彼此的愛更加濃重。

「好啦，我會不習慣的……」她笑著掙脫，像是小魚滑落了網子。

千滄夙夜對她輕笑，眼底的寵溺只為她而綻放。

墮天使強行迫使自己不要去看這個場景，可眼睛還是情不自禁地飄向了那，心中無法解釋是何種感覺。孤獨，被無形排斥，苦不堪言，學著無聲割愛的祝福……

一行人不斷地在沙漠中摸索，北宮淩琋道：「我們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是辦法，總要有個開啟的鑰匙吧！」

希爾頓開口：「作為自然之靈，我感受不到這裡任何的生命氣息，所以我不能幫你們。把你們帶到這裡，早已經是極限了。」

墮天使嘴角抽噎，一屁股坐在地上壓根不起來了。「累死個人了，還要走多久啊？千萬別告訴我，走到這沙漠的盡頭，也找不到西索波晶石啊！休息會兒吧，我快渴死了！」

北宮淩琋見他耍起了無賴，捂嘴輕笑，「大猩猩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墮天使眼睛一亮，他還記得那次在學校的對話——

「你就是來自非洲的大獅子！」

「我是獅子，好歹是森林之王，那你就是整天跳上跳下的狒狒，來自叢林的黑猩猩！」

墮天使玩意來了，「大獅子，我聽說這裡可是有守護神的。待會兒要是來了個什麼怪獸，可別抓著爺的褲子哭鼻子！」

北宮淩琋指著他鼻子嬌嗔：「哼，守護神有什麼可怕的？再說，反正有夙夜小貓咪保護我，怕什麼？」

夙夜小貓咪？

某人嘴臉瞬間黑沉，這種丟臉的經歷，他今生今世都不想提到。雖然恢復了本貌，但他的記憶還是有的，一想到作為貓身份的時候，那些幼稚的形象，他就忍不住汗顏。本以為成為了王子，他這高貴冷峻睿智的形象會蓋過貓，可誰料想他們竟然還記得？

墮天使不知為何，聽到北宮淩琋這麼依靠千滄夙夜，心中涌生了從來沒有過的怒意，他冷哼了一聲，「是啊，這貓能夠幫什麼？不過就是整天知道吃，賣萌撒嬌的動物……」

意識到他嘴裡的諷刺意味越來越重，他下意識閉上了嘴。

「亞撒，你什麼意思？」千滄夙夜越來越感覺他很不對勁，似乎對他有種說不透的恨意。

墮天使只感覺自己頭腦昏沉，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他只好隨便開口把話圓回來，「你以前確實臭不要臉，老是把罪責擔在我身上。賣萌撒嬌打個滾，淩琋就妥協了。」

這樣講來，應該只是正常的調侃。

千滄夙夜眯眼，難道是他自己多想了？

「人家現在又不是貓，而是仙境王子，法力自然要比你厲害多了，哼！」北宮淩琋不喜歡他講夙夜的壞話，這不是相當於在打她的臉嘛……

墮天使反而較真起來了，「你個笨女人，你知道我是誰嗎？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能力也是強百倍，萬倍，甚至上億倍！你以為，身為光明之源，就可以永遠跟千滄夙夜在一起嗎？別做夢了，你的身份對於仙境而言，不過是個誘餌，根本不值一提。如若他當上了仙境的主宰者，你也就意味著要離開仙境。你是人類，不屬於這裡你知道嗎？」

當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又愕然了，為什麼自己又說出不好聽的話來了？

北宮淩琋完全愣在原地，「你，究竟怎麼了？」

還有，他話中到底什麼意思？她不過是個誘餌，不可能跟夙夜長相廝守？他的真實身份，又是誰？為什麼他可以勘稱，自己的能力很強？

「亞撒，請你冷靜一下！」千滄夙夜道。

「呵呵。」他冷笑，自己早已被妒意和怨恨沖昏了頭腦。他原本就是屬於黑暗的怨靈，擁有這些令人反感的行為不足為奇。可是他，真的不想這麼做。

在這個世界上，越是純凈的水，越是容易污濁。他被懲罰干擾，又要如此忍受，失去的痛苦了嗎？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是何等的痛。從開始的歡樂，迅速走向扭曲。

眾人沉默，如同孤魂野鬼在沙漠中行走，沒有人發聲。

希爾頓暗笑，沒想到，這些人根本不用她出手，就起了內訌，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一旦得到了西索波晶石，交給魔王殿下，她豈不是又是大功一件？

突然，沙漠上產生了劇烈震動，搖晃不定。

「發生什麼事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只聽，『嘶』地一聲巨響，一條龐大的怪物從沙漠中躍出。

北宮淩琋受到了極具驚嚇，那是一條九頭蛇，赤紅色的身體張著黑口，朝他們發出了警告。

「那就是傳說中保護西索波晶石的守護神，九頭赤蛇蒙洛。各位，小心應戰，它強得可怕！」希爾頓大喊，她還需要利用他們打開開啟晶石之門，不能讓他們先死。即便他們是死了，也當完成了任務。

墮天使暗驚不好，沒想到他才剛提到守護神，就出現了。這條九頭赤蛇，是有上古時期萬年來的歷史能量積存，根本不是他們可以輕易對付的。

「各位冷靜。」千滄夙夜作為領袖發出號令，他相信這其中肯定有辦法應付，未必要強行使用蠻力，這其中破解的玄機究竟是什麼呢？

九頭赤蛇攻擊十分迅速，直接朝著北宮淩琋的方向吐出芯子，發射毒針雨。

北宮淩琋大驚失色，展開背部的白色翅膀飛起，雙手使出光源屏障抵擋。

千滄夙夜欲圖引起它的注意力，同樣也開啟了希洛陣法，蛇被困在陣法中掙扎了一陣子。

「這陣法支撐不了多久，它的法力太過強大，不出一時半刻就會衝出，什麼？」千滄夙夜話還沒說完，這蛇竟然將他的陣法吸收了之後，幻成了更更大的陣法將他困在其中。

「小夜——」北宮淩琋眼睜睜看到，千滄夙夜被自己的陣法給困在其中，卻無能為力。難道說，這個守護神的能力不光是法力強大，任何攻擊，它都有辦法幻化複製出更強的東西來。而且，守護神是不生不滅的，這種怪物，究竟怎麼可能對付？

墮天使也發動了黑洞攻擊，這種力量可以將世間萬物吸進，並且永不復返。

「亞撒，不可以！」千滄夙夜大叫，可已經來不及了。

赤蛇完全吸納了黑洞的能量，然後複製出了一個更大的黑洞攻擊，眼看墮天使要被自己的攻式給吸進去了，北宮淩琋急中生智，使用了她從來沒有用過的招式，時間逆轉，可是這個招式會消耗極大的體力。

時間倒回了三分鐘——

「亞撒，不可以！」

北宮淩琋奮勇飛上，阻止了亞撒墮天使。

「淩琋你幹什麼？」他蹙眉道。

「亞撒你聽我說，啊——」還沒說完，蛇尾將她打落在地。這一擊，打得她的神經渾身都在鎮痛，加上她耗費了大量法力，很快吐出了一口鮮血。這種痛得身不如死的感覺，如今真的已經來了。才剛來仙境，就遇上了那麼強大的對手，這該如何是好？

墮天使衝上前去，立刻把她扶起：「淩琋，你怎麼樣？你剛才為何阻止我？」

北宮淩琋只感覺胸口有壓了塊淤血，再次吐了出來。蛇尾是蛇身上最強大的力量，加上強烈的法力攻擊，完全可以將生物打得魂飛魄散。好在沒毒，不然真的凶多吉少。

墮天使著急了，「淩琋……」

被困在陣法內的千滄夙夜利用破洞，終於沖了出來，要對付比他陣法更加強烈的陣法，就要消耗更多的魔力。可是為了淩琋，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加快速度。

北宮淩琋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體內如同被撕裂的劇痛，讓她臉色發白，好似快要煙消雲散般。剩下了口力氣，她微微喊道：「亞撒，你聽我說，這個九頭赤蛇擁有複製的能力，且是不死之身。你若是發動黑洞，你自己也會被吸進去的。我剛才使用了時間魔法，你才獲救……」

「淩琋……」墮天使渾身顫抖，他沒想到北宮淩琋會這麼不惜一切地救他。原來在她心裡，自己也是十分重要的。若不是自己，她就不會中了蛇尾。

「你這又是何必呢？」他低下了頭，剛才他還對他說了這麼重的話。

北宮淩琋嘴角扯出絲微弧度，「傻瓜，我們三個，都是同一陣線上的夥伴，缺一不可。無論是你，還是夙夜，都是我付出生命的所在。」

千滄夙夜趕到，心痛不已。可現在並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究竟怎麼樣才可以對付九頭赤蛇？現在逃也不是，硬碰硬更是不明智的做法，連同活著的希望都渺然無寸。守護神是嚴格掌控秩序法律的神，他不會放過任何試圖得到西索波晶石的人。

「啊，救命啊——」空中傳來了一陣女聲的求助聲。

「希爾頓！」千滄夙夜飛身而起，接住了她，橫抱而起，又很快將她放下。

希爾頓嚇得花容失色，如果得到赤蛇內丹的話，對於法力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強悍，可沒想到太難對付了。

「嗚嗚，夙夜，我好怕啊——」她緊緊抱住了千滄夙夜的腰身，死不放手。

此時北宮淩琋已經被墮天使扶了起來，坐在了石旁作息。微弱的視線，望見了那一幕。並不是她心裡有多醋意，只是無奈千滄夙夜心中的責任重擔太深，對他而言任務和贖罪也是十分重要的。希爾頓對他而言，是十分巨大的輔佐。難道就以此，而放下戒提嗎？她早就感覺到希爾頓不簡單，時間來得這麼湊巧，而且從剛才她就在注意希爾頓的一舉一動，發現她根本就不再攻擊，而是拿出一根不知道什麼東西，正在吸取赤蛇的某種東西。

她，真的會是自然之靈嗎？

千滄夙夜再聰明蓋世，也會為了責任而充斥了感覺。他是理性的，而她，卻是感性的。

「怎麼了？」墮天使問。

北宮淩琋搖了搖頭，「沒什麼。他們堅持不了多久，我受了重傷，而夙夜也消耗了大量法力，你的能量也無法施展，希爾頓還不明思緒。」

為什麼對於貝瑞塔，千滄夙夜會如此疑慮謹慎，他明明洞察力和警惕性要高於任何人，可為何唯獨相信了希爾頓？

「什麼叫做希爾頓不明思緒？」墮天使不放過她言語中一絲一毫的波動。

「我只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希爾頓不簡單。」

墮天使輕笑：「怎麼，你嫉妒人家了？沒辦法，人家是自然之靈，而你又是光明之源，也算半斤八兩吧！我人見得多了，希爾頓這個女孩子挺好的，活靈活現，哪像貝瑞塔那個陰沉不定鬱鬱寡歡的。你們應該多交流，以後才可以相處融洽。」

他越是這麼為希爾頓辯解，她心裏面越是不舒服，索性生氣了：「你怎麼都幫外人講話啊？」

奇怪了，為什麼夙夜和墮天使都放下了戒備？

「我，我這是為你開導啊……」

「笨蛋，再也不理你了！」北宮淩琋因為生氣，傷口撕扯得更痛了。

墮天使慌了，趕緊用真氣助她聊傷，可他無法驅逐守護蛇神的真氣徘徊。這該怎麼辦，這個仙境剩下的全是傀儡，沒人可以幫助淩琋聊傷。而且葯谷又有重兵把手，這可真的是所謂絕境啊！

千滄夙夜不耐煩地放開了希爾頓，「好了，你還是找個地方躲一下吧！」

「……怎麼，我有那麼弱嘛！」她耍起了孩子氣。

「那你倒是像個辦法試試看啊？」千滄夙夜不冷不熱地回絕。

「你！」

「小心！」九頭赤蛇奮力打破了屏障，緊追不捨。千滄夙夜幾乎使用了全身的力量戰鬥，好在他洞察力強悍，找到的都是九頭赤蛇的弱點。既然不好攻擊，那就肉搏，蛇打七寸，他記得在人界是這麼說的。

好不容易，九頭赤蛇被逼到了弱勢，可卻在此時，蛇卻意外地模仿了他的攻擊招式，全部迅速地朝他攻擊而去。千滄夙夜根本完全招架不住，千鈞萬發的一刻，赤蛇再次施展了毒針雨，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再發動屏障。一旦射中了毒針，無葯可解。

希爾頓緊急使用了自然之靈的樹藤力量，為他奮力遮擋。

「希爾頓……」千滄夙夜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別廢話，我快抵擋不住了……」毒針雨攻勢太大，很快射穿了整片藤條，她為自己設了條防護罩，卻被強大的力量給反噬了回去，同樣受了重傷，從空中落下。

千滄夙夜接住了她，希爾頓這是為了他才受了重傷的。

「別在意，現在我們四個人也是在同一陣線上的，為了守衛仙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執行。這也是，自然之靈的責任。」

她越是說得這樣楚楚動人，千滄夙夜心中的感觸愈深。希爾頓跟他的想法如出一轍，雖然她平時大大咧咧，卻無時不刻不為仙境付出。

「我幫你療傷。」

由於希爾頓是被反噬攻擊，不像北宮淩琋是被蛇尾本身攻擊，所以很容易可以幫她療傷。

但此時此刻，北宮淩琋可並不這麼想。眼看著夙夜抱著另一個女人，從眼底深處流露出的感動和關心，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很想哭，卻硬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為這種事情而流淚，根本不值得！

仙境與她，仙境才是最為重要的。她，不過他生命中的慰藉。可夙夜，卻已經成為了她感情的全部。這種不對稱的愛，究竟要如何持續下去？

墮天使也看到了遠處的場景，他很理智，並不像北宮淩琋那麼感傷，反而心裏面一直在琢磨著她的話，這個希爾頓，此時他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難道，她不知道淩琋跟夙夜的關係嗎？

北宮淩琋苦笑，「呵，若是此刻我上前，那個希爾頓必然會斥責我不顧大局，小家子氣。她只不過是為了夙夜而受傷，夙夜幫她是理所當然。要不就是裝好人，不跟我計較，反而顯得我無可理喻。表面上的大大咧咧，就是她最好的護罩偽裝。」

墮天使啞然，怪不得方才北宮淩琋會那麼激動，事情開始變得不簡單了。可是自然之靈不授於任何勢力，也不可能被控制心態。自然之靈，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欲無求的使者，夙夜作為仙境王子也是最清楚不過的，但，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

九頭赤蛇仍然繼續興風作浪，看樣子是不把所有違法秩序的人處死，誓不罷休了。它從上方掃視了一群人，最終還是決定先除掉北宮淩琋。

它的攻勢如同驚天駭浪，北宮淩琋第一次感覺到絕望的邊緣。來到仙境沒多少時候，就出現了如此大的磨難。

她悲傷地閉上了眼眸，為何赤蛇要如此針對她呢？

當墮天使準備決死應戰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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