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就是煮了
重陽小憩了會兒精神了,跟端午一路打打鬧鬧情緒更是高漲,沒了順遠在,重陽和端午能走一般人走不了的險道。
採藥那時重陽走到哪,端午都能跟上來,跟那時相似的情景,現在,端午逃到哪,重陽都能追上去。
早上啟程下山,未時他們就進入了江州城,直奔黑街。
回到院子,剛進門重陽先注意到了一位她熟悉的大娘。
大娘正蹲在牆角,在盛放著的一堆五穀的紙里摻著藥粉,重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問:「你手上的藥瓶哪來的?」
重陽嚴肅著一張臉,大娘被嚇了一跳,急忙道:「老鼠藥沒了,我讓李姑娘進你房拿了些你以前給我的那葯,我沒進去。」
這時,梅庄匆匆而來,急著道:「你終於回來了!出事了。」
看到大娘手上的藥瓶,不用說,重陽也知道出事了。
梅庄道:「你留下的葯昨天用完了,一天沒給病患上藥,今早他們身上流膿流血,把身上的紗布都浸濕了!」
重陽淡淡道:「我不是說過,除了歸塵師父,別人都不能進我房間嗎?」
梅庄見到這個大娘,見到重陽抓著大娘的手,而大娘手上正拿著藥瓶,知道重陽說得是什麼,解釋道:「李姑娘拿了些老鼠藥而已……她沒亂碰東西。」
重陽走時的吩咐很霸道,連梅庄都不能進她房間。
但大娘需要老鼠藥,她說重陽給她的老鼠藥效果很好。其他老鼠藥對老鼠都沒用了,那些老鼠狡猾的很。李蓮黎這才自告奮勇說她進去拿,要是重陽怪罪下來她擔當。
梅庄覺得重陽小題大做了。
他不曾想,重陽真會那麼計較,看她難看的臉色就知道,她何止計較,都怒了,不想李蓮黎受牽連,梅庄道:「是我讓李姑娘進去拿的,要怪罪你就罵我吧。」
重陽冷笑一聲:「二十六條人命。你當擔的起嗎?」
沒有再做停留。重陽看到了歸塵身影,拋下梅庄他們就走了。
梅庄愣了下,不明白重陽的意思,端午拿了大娘手上的那瓶葯。嗅了嗅。笑著說:「重姑娘的藥瓶最好別亂拿。看似相似,一點點的花紋不同就可能是不同的葯。」
瞅了眼藥瓶上的那個「毒」字的小標籤,端午搖搖頭。「身為醫者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毒也可以是良藥嗎?」
說完,端午跟上了重陽。
「他是誰?」大娘跟梅庄望著端午的背影,覺得有點眼熟。
大娘啊了聲,「是午爺啊!他好了!他的病居然好了!」
大娘很興奮,梅庄卻在回味端午的話,連著重陽的話,他突然明白過來,難道是拿錯葯了?難道這瓶是留給病患的……
重陽的藥瓶很講究,同種葯使用同批藥瓶,不同的葯使用不同樣式的藥瓶。但因她的藥品種很多,她身邊所帶的藥瓶大小形狀豐富,瓶上花紋各式各樣。藥瓶雖小,做工卻都很細緻。
重陽離開時留下的葯,足夠病患使用上六天,但因少掉了那一瓶,情況就成眼前這樣了。
歸塵見重陽到了,趕緊帶她去病患所在的地方。
那些病患換地方了,因為他們身上的情況實在太嚴重,不便跟其他病患同室了,他們單獨在一個房間。
歸塵說:「我以為葯夠的,做了其他的嘗試……」
不等他把話說完,重陽打斷道:「我知道,不是師父的問題。是我的疏忽。」
配得膏藥不能久放,只能當天用當天處理,這個任務交給了知道藥膏成分的歸塵,葯有多少量,歸塵知道,本來很足夠到重陽回來,卻出了這樣的意外。
重陽說:「是我的疏忽,我該把藥瓶放好的。」
重陽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歸塵進她的房間都是用完東西放回原處,藥瓶被動,重陽把責任歸到了自己身上。
急匆匆趕到病患所在地。
未進門,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的腐臭味兒。
進門,那些個身體浮腫了一倍,身上被紗布勒著,鮮血和膿從紗布間滲透出來的畫面,實在令人作嘔。
有大夫在這裡,見到歸塵,那大夫搖頭道:「看來是不行了。」
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一眾人,現在成了奄奄一息,連眼皮子都抬不起來,哦不,是眼睛腫的根本睜不開,聽到有人來了,卻不知道是誰來了。他們的意識很清楚,他們自然也聽到了大夫對他們的宣判。
重陽來到了一位去掉了紗布的患者前,病患一身油膩膩地令人作嘔的腐肉,重陽不在意,搭在了他的脈搏上。浮腫的皮膚把脈可不好把,重陽仔細地感受著指間的脈動。
人都成這樣了,明顯沒救了,根本不用再看了。那大夫有話想說,歸塵讓他靜聲。
重陽拿出銀針精準地刺在病患的穴道上,說道:「幫我準備大澡堂里的熱水,水要乾淨。」
這時候準備熱水幹嘛?沒人理解,歸塵二話不說讓人去準備了。
水要乾淨,就得先把澡堂里的水排干,再倒水進去,負責爐灶的人頓時一陣忙碌起來。
重陽一邊自己給病患扎針,一邊報了穴道,歸塵了解后,加入了診治。
端午倚在門邊,身上的東西沒卸下,一副很悠閑的樣子,重陽回頭道:「把他們身上的紗布拆了,方便我們這邊,拆完了紗布,給扎了針的人撒上硫磺!」
端午頭一撇,對外喊道:「來幾個人幫忙!」
叫來了人,他方才慢慢加入了忙碌的隊伍中。
一陣忙碌下,室內充滿了硫磺味兒,一眾病患被撒上了硫磺,成了一個個大黃人。
巫師去邪毒的黃粉就是硫磺,下山時,重陽帶了很多下來,小南村有個地方產硫磺,村人細細處理,細細研磨,硫磺的質地很好。
先用硫磺頂一陣,等待大澡堂準備好,重陽親自去試過水溫,這些病患就被搬到澡堂里,放到了池水中。
很多人知道水很燙,這把人扔進去……這是要煮人么……見到這幕的人各個不寒而慄。
「人都要死了,這麼折磨他們……」白鬍子的大夫一臉痛心疾首地直搖頭。
在澡堂這有限的空間里,在場人還是挺多的,大家都想知道重陽想幹什麼。可所見的畫面,有人胃部不適出去了,有人不忍看出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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