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獨佔鰲頭顯風光
良久,林梅想起了什麼,又趕忙回身走到舒望瑾身邊,然後緊緊拉住他的手,凝望許久,失聲慘叫,「你……你竟然比我還白?!」雖然……雖然她的確不白,但是在姑娘家裡面也算中等膚色,只是……舒望瑾一個男子竟然比她還白?!
先前打開舒望瑾的手時她還不可置信,現在明晃晃的對比下,才知道……原來對方真比自己白多了!
林梅悄然收回自己慘黃的小爪子,然後臉上淡定心裡非常狂躁的繼續向前走去,雨霏那麼白……不知道有什麼好方法沒?嗯,趕明兒自己去問問她,沒事皮膚生那麼水靈幹啥!
舒望瑾莫名奇妙的看著她慘叫,實在很不能理解膚色的白皙對她們女子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不過像大姐那樣的……不提也罷!
他在心裡盤算,舒家有幾個鋪子專門賣胭脂水粉的,一盒在京城能賣到幾十兩銀子,還有一種聽說可以讓女子膚色變白的脂粉,改天他讓小廝送些來,只是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就是了。
林梅領著舒望瑾又來到了先前賣花燈的老人家那裡,偏僻的角落裡並無幾個人經過,就算有些年輕女子經過,也不會來買這些造型簡樸的荷花燈,上面那個鋪子的荷花燈做得可比這裡的精美多了!
「姑娘,又來買花燈么?」老人家還記得她,笑容很是親切。
林梅點頭,「嗯嗯……我先前買的那些不小心毀了,就再來買些。」
老人家見她又要買花燈,便從自己那些紮好的花燈堆里拿出了一個起碼有鼓面大的,用半透明非紙非絲的物質扎的淡紫色荷花燈,這盞燈與別的燈造型都不同些,半開半放,姿態慵懶,有如睡美人一般惹人憐愛。
「這盞燈就送給姑娘了。」老人家將這盞燈硬塞進林梅手裡,「好心總會有好報的。」
舒望瑾從小生在京城,見過各式各樣的美麗花燈,卻從未見過一盞如此特別的,見老人一貧如洗,心念幾轉,竟從袖子里掏出了五兩銀子遞給老人,「老人家,這站花燈如此奇特,在下真是見所未見,只在書裡面聽說過,有花燈名為『綺羅』,與此燈相似,但製作工藝卻早已失傳了。」
老人聽到「綺羅」二字神色一黯,回答道,「公子果然博學多識,此燈的確名為『綺羅』,但……老身實在不孝,沒有將家傳手藝發揚光大。」
舒望瑾眼睛里頓時閃過一絲幽光,他將手裡的銀子放在老人攤上,「老人家,相逢即是有緣,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請一定要收下。」
林梅看著那錠銀子只能暗自掐著小手絹,人比人,果然氣死人呀!
老人默默地將那錠銀子收進了袖子,他有種預感,這名青年一定會再來找他的,而這銀子,就是定金。
舒望瑾陪林梅在河邊放了那盞碩大的花燈,引得沿途的少女都眼紅的看著那盞燈,今晚的林梅可真是人財雙收,出盡了風頭。
「只是可惜了我寫的那封祈願書……」林梅看著腳下的一堆花燈架子,還有濕答答的紙書,心裡好不哀傷,她寫了起碼有七八十張,唯一能見人的竟然還沒落個好下場!
「林姑娘寫的是什麼?」舒望瑾是真的不知道原來放荷花的還要寫祈願,他一直以為只要把荷花燈放進水裡然後閉目許個願就好了。
林梅撇了撇嘴,「忘了!」
「……」
舒望瑾就知道自己不該跟她較真的,於是掩袖輕咳幾聲,「那我們去夜市上看看吧,今晚街上有夜市,很熱鬧呢。」還好自己今天帶的銀子多,也不怕林梅吃垮了自己。
一提到夜市,林梅眼睛一亮,拉著他就往街上走,「我帶你去看個東西!」
舒望瑾比她高許多,這樣被她一拉,就只能躬著身子踉蹌的跟在她身後,走了許久之後林梅才發現這樣根本不好走路,於是便放開了他,帶頭走在前面。
一等她放開自己,舒望瑾就趕緊收回了手,上面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餘溫,似乎……有點燙。
「舒公子,快來看,就是這個,民間字畫!」林梅帶他來到一個擁擠的小攤子處,許多人圍在那裡,裡面有個中年男子,時不時就有一副小畫被人提溜了出來。
舒望瑾也隨林梅擠了進去,就看到一個女子在空白的紙上寫下兩個名字,然後告訴那個正在作畫的那名中年男子哪個名字是女,哪個名字是男,明顯另一個名字就是她情郎;中年男子應了聲「好嘞」便開始在紙上筆走龍蛇,不一會兒,便畫好了一幅奇怪的畫,由竹筍、山峰、河水等景色組成,仔細一看,赫然就是先前那女子說的人名!
哦……原來是這個字畫。
舒望瑾瞭然的點點頭,看著林梅也擠了進去,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然後他的眉頭狠狠抽搐了一下,若不是寫自己的名字寫了二十年,他是絕對想不到林梅鬼畫符的那三個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那中年男子也很為難的看著林梅寫下的字,末了,遲疑的開口,「姑娘,這三個字是?」
周圍人也哄堂大笑,有幾個書生打扮的男子開口調笑道,「小娘子,不在家好好綉活非要出來丟人現眼……」
舒望瑾淡淡掃了他們幾人一眼,走到林梅身邊,聲音溫柔,並無半點惱意,「我來寫吧。」
林梅訕訕的將毛筆交給了他,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舒望瑾提筆在紙上端端正正的寫下自己的名字,一手純熟的顏卿行書體惹得先前那幾個出口不遜的書生慚愧的黯然離去,他開口向那位中年男子問道,「先生,不知在下可否借用下您的文房四寶?」
中年男子看他露出的這一手,自然知道來著功底不俗,便說道,「不用客氣。」
舒望瑾左手安慰的摸了摸林梅的長發,示意她看著自己,然後俯身也在紙上畫了幅字畫,梅花骨骼清秀,枝椏引申,花骨朵上點了淡淡的梅紅,盛開的梅花更是如血般鮮紅,眾人一看,這兩枝梅花,竟然組成了「林梅」兩個字,連那名中年男子也掛不住臉面了,他要是有這一手功夫,怎麼還會到街上擺攤?!
最後收筆的時候,舒望瑾還不忘在右下角畫了一枝春睡海棠,枝上雨珠凝翠,好不嬌嫩!
而周圍的人早就看得目瞪口呆了,那些所謂的才子都一臉黯然的離去,本以為自己在林山縣也能算個執牛角的,哪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還是回去專心讀書罷!
等到紙上墨跡都幹了,舒望瑾將它捧到林梅面前,「林姑娘,這幅畫是為你所做,自當歸你收藏。」沒錯……收藏,這可是他親手畫的,自然不能賣,不要以為他不知道林梅每次流口水是為了什麼!
林梅雖然不識書畫,但也知道這幅畫遠勝那擺攤老闆,不然那些看熱鬧的為何都不說話了?
「打擾您生意,實在抱歉。」舒望瑾掏出了幾兩碎銀放於那中年男子的桌上,然後微笑著和林梅一起離開了這個小攤,那幾兩銀子的確是補償,恐怕今後這老闆的生意都要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