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校園篇章 （9）
齊域冷沉著一張奔喪似的臉把手機塞回捲毛手裡，翻出自己的手機，先翻了通話記錄，又翻了簡訊。
捲毛瞧著他臉色實在陰沉，也覺得可能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了，湊過去看，一見那兩條陌生號碼發的信息瞪著眼看向齊域，「啊域，你，你□□？」
齊域陰沉沉的看他，整個眼眸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太生氣，黑瞳周圍隱隱透著點紅，嚇得捲毛都噎住了。
齊域撥了那個號碼回去，對方已關機。深吸了口氣，看著捲毛，「叫他們查，特別是剛剛在酒吧的女的。」
不想鬧了顧西揚的生日，齊域又不可能讓這件事這樣過去，他們這個小圈子有一個家裡的大人在通訊公司當領導的，大晚上的又讓人跑到通訊公司去查了號碼，這張卡是買了很久了，差不多有三個月了，但是沒有用身份證登記，開卡的是老街的一家小店，而且今天也是第一次使用，使用地點就是他們之前玩的那個酒吧，現在關機狀態，卡不運營，沒辦法定位。
齊域覺得這件事他要給清若一個清楚明確的說法，不然他沒臉去和清若開口，沒有證據，所有的言詞都會顯得單薄，即使她單純好騙，她信了，但是她心裡始終會有根刺，兩個人到現在齊域一直都覺得她因為他受了太多委屈和妥協，那樣乾乾淨淨的人，他如果保護她繼續乾淨都做不到，對不起她為他的那些妥協。
一群人在路邊坐著，捲毛點了煙，拍了拍他的肩膀，「啊域，清若會相信你的。」
齊域吐了口煙子，眯眼看著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嗯，她會相信，別人說什麼她都會信，她那麼好騙。」
捲毛嘆了口氣，低低罵了一聲，「太缺德了，找到人非砍了他。」
齊域彈了煙，往後坐著手肘搭在身後的檯子上，背抵著台階，聲音有些飄忽，「原來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他聲音小，公路上的車流聲又大，邊上的捲毛都沒聽清楚，扭頭看他，見他仰著頭，便沒開口。
「回去吧你們，跟二哥說一聲，我下次給他賠罪。」
一群人問他，「那你去哪？」
齊域笑了笑，「還能去哪？哄她去唄。」
他笑起來，口吻也不那麼沉重了，他們也就笑著逗他，「要不要負荊請罪我們給你找兩根荊條來，保管清若感動得淚眼汪汪。」
他抬腳踢過去，笑著罵他們，「滾。」
「大伯。幫我找一個人。」
「條件呢？」
「我回去給爺爺磕頭認錯，高中畢業后隨便你安排。」
「嗯。」
樂蔓轉學了，很快就期末了，突兀得讓人覺得奇怪。
清若最後見到她的時候她在包間角落，看不清是坐著還是跪著，周姐帶著一群女人圍著她，像極了當初在教室里的場景，她只看見那麼一眼，齊域已經捂著她的眼睛把她扣在懷裡帶著她走了。
高二分了班，清若和齊域都是理科班，她期末考了全級第一，分了文理科成績也是理科中的全級第二。
新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老師，剛畢業沒幾年，鬥志昂揚激情澎湃，清若坐到了第二組的第一桌，是每個老師的重點關注寵愛對象，同桌是個大嗓門的熱心腸姑娘。
齊域和留級下來的捲毛霸佔了教室的最後一排，因為很少出現在教室，所以他們的桌子上老是堆滿了各種雜亂物品。
老師已經自動忽略了這兩個人和一些早上經常逃課的。
清若的爸爸媽媽在同一所小學任教，所以當時學校裡面組織老師集資現在這片小區房的時候他們家只要了一套，後面意識到房子的重要性，在外面開發區再買的就貴了很多，現在剛把房貸還得差不多了，清若上大學的錢也是前面幾年就早早開始存的，於是家裡貸款，買了輛車。
周爸爸的駕照學了好幾年了，學校周圍人多，他手生，不怎麼敢開，還是每天晚上要騎著電動車接清若下晚自習，也不知道齊域是怎麼和周爸爸溝通的，之後晚上送清若回家的就變成了齊域。
每天不出現在教室的人每晚下晚自習前五分鐘必到教室門口報到，天冷了，他穿得多，又會給她拿著帽子手套什麼的，簡直比打卡還準時，不僅整個班的同學很驚奇，就連老師都非常驚奇。
同桌拐了拐清若的手臂和她咬耳朵，「齊域來了。」
清若偏頭從窗戶看出去，他提著袋子，半倚在外面，呼吸散成一團白氣。
同桌嘖嘖兩聲，對了對錶，「簡直比鬧鐘還准，現在整個班都不用看錶，一看見他就知道還有五分鐘下課。」
清若勾了勾唇沒接話。
同桌很好奇的問清若，「你有說過讓他來上課嗎？」
清若搖搖頭，「沒有。怎麼了？」
「為什麼不說呀？你說他肯定會來的。」
清若眨眼，「他不想來即便來了也不會學，讓他來幹嘛。」
同桌抽了抽嘴角，覺得學霸果然都有奇怪的腦迴路，「可是你學習這麼好，你不希望他也能用功讀書嗎？」
清若開始收拾書包，「不希望呀，他願意讀就讀，不願意勉強他不快樂。」
同桌倒在桌子上，「大姐，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以後怎麼辦？你去上好大學了，他可能大學都不上，會產生很多問題的，現在就那麼多女孩子追他了，以後怎麼辦？」
清若表示也有點理解不了同桌的想法，「想或者不想才是最主要的，我和他本來就隔得很遠。」
下課鈴響起，老師站起身往外走，齊域提著袋子進來，提了她的書包等著她帶手套帶帽子。
她沖同桌揮了揮手，「拜拜。明天見。」
小姑娘臉還貼在書上，看著兩人遠去，好像有些能懂清若的話了，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兩一個天一個地，不也到現在了嗎，想或者不想才是最主要的。
到了高三，清若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學弟學妹口中傳奇式的人物，穩坐理科第一的變態女學霸，但是流傳最多的還是她和齊域的事。
進入下半學期，教室里基本是兩極分化，後排永遠空著很多座位，老師的精力也只放在前面的同學身上了。
一中的自費費用是很高的，在裡面的學生，除了學習好考進來的，就是家裡錢多送進來的，高考於他們，一部分很簡單，一部分不需要。
清若坐到了第五排，因為齊域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教室，第五排是現在教室有人坐的位置中最後一排了。
來了他也不聽課，臉靠在書上看著清若發獃，一呆就是一節課。
他們現在每個周的休息時間只有星期天下午，一個月才有一個星期從星期六晚上休息到星期天晚上晚自習。
而清若答應過他的周末找他玩終於在第二次省統考後得到兌現。
齊域去她家接她，摩托車停在一處別墅區下面，而後拉著她的手開始往上走，清若很少運動，走了一會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齊域把傘遞給她，開始背著她往上爬。
上面有個觀景台，不大不小有個亭子，這片是c市最高的別墅區，不僅地域最高，價格也是最高。
齊域拉著她的手站在觀景台上給她指了指別墅區最中間佔地最大的房子，「清若，那是齊家，現在我爺爺和我奶奶住。」
清若點點頭。他又指了指靠邊上的一棟，「那裡我爸住。」跟著指了更旁邊的一棟，「那裡我媽住。」
清若捏了捏他的手，齊域扭頭咧嘴一笑，「我還沒出生他們就分開住了。」
「我爸有個小情人，據說是他真愛，可惜生了三個都是女的，所以他跟我說隨便我怎麼來，只要叫他聲爸，不出人命都可以。」
「我媽是廳級幹部，一個女人做到廳級幹部是什麼概念，她和我爸是爺爺安排的婚姻，但是我爺爺不管我爸的真愛，都住在這一片，我媽也從來不管。不過，基本她也都在出差開會。」
「清若，我要去軍校，四年的全封閉式訓練，出來后直接進大伯手底下，以後要接他的班。」
「你，會忘了我嗎？」
清若扭頭看他，眼裡無波無瀾，齊域心裡一咯噔，聽見她很輕很淡的聲音，「我可以考嗎？」
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又問了一次，「我可以考嗎？你要去的那個軍校。」
齊域眼睛一澀，她有多不愛動他是知道的，笑著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小傻子喲~」
清若抿唇，直直的看著他，聲音很輕但是裡面滿是固執堅定，「我想和你在一起。」
這是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齊域低著頭湊過去抱住她，手臂用了很重的力，清若被他勒得生疼，抬起手回抱他，「我想和你在一起。因為認識你，我有了看書以外想做的事。因為認識你，我不想讀書但是又要讓自己加倍努力，我怕有一天我們隔得太遠，但是我沒有能力走過去。」
「齊域，因為你，我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什麼都不怕，就算有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也可以無所畏懼活成你的樣子。」
他梗著嗓子說不出話，聽著她好像掉眼淚了也不敢看，怕自己哭得比她還慘，喘了好半天才壓下嗓子的酸澀開了口，「我突然後悔當初招惹你了，這是第一次，也是這輩子最後一次。」
「我不想去的，但是沒有人問我的意見，我曾經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但不是這樣的，我想要更強，強到即便那時候你忘了我，我也可以保護你乾乾淨淨活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