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獵殺〔修〕
走出工作的地方,天色已經被潑上了水墨,幾顆燦星掛在上頭好不顯眼。
她小跑到磁懸浮動車的站口,刷了5信用幣上去,手中拿起曹師傅給的火腿麵包啃起來。
因為實在是太餓了,沒一會就解決了一個,摸著自己依舊空蕩蕩的肚皮,她拉下嘴角,這點東西真的不夠塞牙縫…
無奈的找了個空位坐下,習慣性地縮成一團。
「唉,你知道嗎?最近d區好像不大太平呢!」
周圍嘈雜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飄入耳朵里。
「怎麼啦?」
「聽說啊...最近晚上老有人失蹤,並且都同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有被找到。」
那人明顯被嚇了一跳,聲音尖銳,「真的假的?」
旁邊人忙捂住她的嘴,低叫了句,「我的乖乖,你輕點兒。」
她到抽了口氣,立刻壓低聲音說,「怎麼回事?」
「不知道,不過這事兒貌似已經引起政府關注了,警方正在介入調查。」
「天吶,那他們...不會都被殺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多半是這樣...」
「阿,那我晚上都不敢出去了...」
「對啊,最近還是少出去的好。」
話題到這裡戛然而止,兩人下車了。
肖墨弦閉著眼睛,腦海里一遍一遍地播放著兩人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麼會關注這些,只是突然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二十大街二號路口。」溫柔的女聲提示著要下車的人們。
車子上來了一個人,黑衣黑褲黑鞋,在動車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突兀,他坐到肖墨弦旁邊。
一股奇異的香味飄過來,是抹極淡的冷香,像梵竹的味道。她側頭打量了一下坐著的男人,兩道極長的眉毛,眉尾幾乎隱在了髮鬢,一雙深褐色的眸子,眸心處有絲淡淡的紅,刀刻似的鼻樑,唇的血色極淡。
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他,他轉過頭對肖墨弦溫柔一笑。
這人的面色太過詭異,像那種人死後帶著青色的透明的白。她看著有些噁心,強耐住想吐的*禮貌一笑,重新轉回去。
......
旁邊的香氣更濃了,幾乎到了沖鼻的地步,肖墨弦伏在車窗上拿袖口掩住鼻子,但味道依舊縈繞在她的鼻息處。
車上的人三三兩兩下去,沒一會兒,磁懸浮動車就成了一個空殼子。
男人捂著嘴,傳出沉悶的咳嗽聲。
「本次列車終點站新幹線1號大街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儘快下車,謝謝。」柔美的嗓音遮住了其他不和諧的聲音。
她登時站起來準備下車,卻不想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擠到一邊。只見之前坐她旁邊的男人死死捂住嘴,匆忙跳下車,削瘦的身影瞬間隱在濃濃的夜色中。
肖墨弦下意識地抿唇,眼神追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裡想著這人真是奇怪。
看看手腕,全息表上顯示:18點20分,垂眸暗自思忖了一會,她決定擇一條小道過去,這樣應該就能趕上師姐的列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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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樹影高大詭異,數不清的荊棘草叢蔓延至無限遠方,一條殘破不堪的青石道鋪在地上,彷彿通往幽冥地獄。
蜷起褲腿,肖墨弦小心撥開兩側的樹葉,身體靈活地穿梭其中。
這裡沒有霓虹燈,幽幽月光只照亮了眼前幾米的距離,所以她異常小心。
走著走著,兀地聽見一陣磨牙聲,頓下腳步,她把身體伏得更低,銳利的眸子掃過四周。
什麼東西?
『咔嚓咔嚓』細微的聲音及近,肖墨弦把身子貼在一棵遒勁的老樹後頭,眼睛只探在外頭一點悄悄觀察。
一個高挑的身影從前方顯出來,然後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嘴裡像嚼著什麼東西,聲音特別響。
俄而,他站到肖墨弦的不遠處,清冷的月光將他清晰的顯露在她眼前,及肩長的黑髮,一雙綠幽幽的眸子仿若冥間遊盪的鬼火,詭異而弒殺,一張倏無血色的唇不時地上下蠕動,絲絲粘膩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來,濺得青石板上到處都是。
他光著腳,一步一步往她藏身的地方靠來。
一下子拿不準自己有沒有被發現,她暗暗弓起身子,全身力量積蓄待發。
男人晃蕩到老樹旁,一雙手隨意拍下去。
她在手掌落下前,雙腳重重踏在樹身上,身體往後爆射,落腳的地面有些坑窪,她費了好大力氣才站穩,眼睜睜瞧見原先藏身的樹被他戳了個窟窿,瞳孔驟然一縮。
好強大的力道!
「你是誰?」擺了個基本起手式,肖墨弦沉聲問道。
腦子裡卻浮現出列車上聽說的失蹤者。
男人站在老樹邊頭一偏,沒有應話,隨後整個人不見了。
肖墨弦頓時渾身一凜,人呢?!!右腳不安地后移幾步。
肩膀突然傳來一陣痛意,巨大的痛楚讓她低吼出來,汗水瞬間糊了她一臉,眼睛往旁邊一撇,只見男人正咬著她的肉,一臉滿足。
左腿如鞭登時朝他抽去,擊中的地方像一團棉花,觸感極軟,他倒飛出去。
肖墨弦捂住肩膀,撇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拔腿就跑。
只一擊她便知道,自己與男人之間實力懸殊。
傷口因為大幅度動作而撕裂的痛楚讓她眼眶內血絲密布,慘白的臉色在此刻有種近乎猙獰的瘋狂。
該怎麼辦?到底該往哪裡去?!
男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頭,瑩綠色的眼睛里幽光更甚。
……全身血液都好像沸騰起來…芬芳的味道如同高伏加拉白蘭地,他陶醉的閉起眼睛,低聲呻。吟了一下。
死死咬住嘴唇,直到一蓬血腥味瀰漫在口腔里。肖墨弦繃緊全身肌肉,將速度發揮到極致,遠遠的,看見一片白光打在前方,燈光下似乎還有一道人影。
她振奮地瞪大眼,張嘴一個「救…」字還沒吐完,全身便同吃了軟骨散般癱軟下去,低頭,一隻烏黑的手將她的腹部破了個洞。
耳邊溫熱的呼吸聲彷彿有無數只螞蟻在骨脊上攀爬,他湊近她的頸際用力嗅了嗅,「熟悉的味道。」
性感的嗓音彷彿大衛朵夫低沉優雅的輕吟讓她心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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