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我們一起走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老頭子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越清揚挨著陸笑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外公，笑笑做你孫媳婦如何？」越帆一開口，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他，黃臻只冷哼了一聲。
越清揚更狠:「笑笑太好了，配給你有點糟蹋。」
此話一出惹得黃臻嘴裡的一口湯差點噴出來，親爺爺啊這是！
「外公覺得笑笑應該配誰才好？」黃臻看著越帆，有些忍不住開口問著越清揚。
越清揚捧著湯碗想了想，又為陸笑夾了一筷子的竹筍，眼裡全是笑意:「我覺得臻臻就不錯，可惜了兩個都是女孩子。」
「哼，現在黃臻想的可就是太爺你這句話了！」黃濟先是冷哼了一聲，隨即也是坐著沒再開口。
越清揚沒摸著頭腦了，仔細想了想又問:「難道臻臻也是這麼想的？」說完越清揚自己倒是先樂呵了，「若臻臻不是個姑娘家就好了……」
「外公，我要是個姑娘，我就不能跟笑笑在一起了嗎？」
越清揚聽后先是一怔，可越清揚也是個聰明人，當即就是明白了黃臻話里的意思，加上當初黃臻帶著陸笑第一次去葯堂時他便是覺得黃臻對陸笑過分的好，現在又帶著陸笑回來吃元宵過生日，又加上黃濟話里話外的意思，越清揚想不明白還真是不容易。
「所以黃濟你是不同意了？」越清揚抬頭，此話一出，桌子上的氣氛就更是緊張到不行，一個不小心，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成為利劍刀刀戳人心。
「爸，你剛剛也說了，這可是兩個姑娘家！」黃濟抬頭看向越清揚。
哪知越清揚是個越活越年輕的人，看了看陸笑，便是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女婿啊，你是還活在石器時代嗎，老頭子我都能接受的事，你這個世面比我還見得多的人還能膈應些什麼。」
越清揚說著便是沖著陸笑一笑，然後拉過了陸笑的手：「老頭子我可告訴你們，我人老了心不盲，當初臻臻帶著笑笑來看我這個老頭子的時候，我就有想過了，與其這個丫頭喜歡女人找個不三不四不靠譜的回來，老頭子我更喜歡笑笑。」
越清揚的話一出口，滿桌子的人都是一頭的黑線。
特別是陸笑，被越清揚這天雷滾滾的話劈了個外焦里嫩，被越清揚拉著的手就是輕輕地顫了顫。
越清揚呵呵地笑了起來：「女婿啊，人家臻臻以後又不是跟著你過，你急什麼啊。」
「爸！臻臻是我黃濟的女兒，我得為她的以後著想！」
「是啊是啊，說得沒錯，的確得為了臻臻的以後想，可是你問過臻臻沒有，若是臻臻的以後沒有笑笑參與，她能過得開心嗎？」
黃濟聽后冷哼一聲，將目光投向了黃臻，黃臻抬頭，亦直視著黃濟：「那臻臻有沒有問過笑笑，笑笑的今後一定會有臻臻你嗎？」
此話一出，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了起來，越茯輕咳一聲，推了黃濟一把：「死老頭子，今天臻臻的生日，你在瞎說些什麼啊！」
黃濟側頭看了眼越茯，閉了嘴，沒再說話。黃臻看向陸笑，陸笑緊咬著嘴唇，臉色有些微微泛著白。黃臻沒有動，看著越清揚安慰似地拍了拍陸笑的手背，陸笑抬起頭來沖著越清揚一笑。
「黃叔叔，如果我父母不同意，至少我會去爭取，我想要什麼便不會指望這東西會主動來我的懷抱，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得不到。」
黃濟揚眉：「試過之後也得不到呢？」
「那也總不能讓我不試就在黃叔叔你的面前低了頭。」陸笑揚眉，本就清秀好看的小臉上更是帶了幾分自信的笑，襯得那張小臉更是燦爛好看。
一直關注著陸笑神色的黃臻也是一笑，她果然是沒有看錯人，這個外表柔弱纖細的女人，內里的強大是她也不敢不低頭的。特別是這個小丫頭竟是能面對著黃大爺仰起小臉來，直視黃大爺，表達著自己內里的怨懟。
黃濟也是被陸笑突然的話驚了一下，要他說，在公司里沒有哪個人敢置疑他的話。他說一沒有人說二，甚至在他說這人沒前途，這人定也不會面對著面頂撞他，這陸笑，真是幾年沒見，骨子裡的刺是越扎越長了。
黃濟突然的笑嚇得黃臻一抖，她抬起頭來警惕地看著自家的老爹，瞥了一眼直愣愣瞪大了眼睛的越帆。
「笑笑有沒有興趣去『臻寶』工作？」黃濟話一出口，便見黃臻舒了口氣，越茯滿眼帶笑，越清揚微眯著眼睛含笑給陸笑夾了兩片滑肉。
陸笑還沒從黃濟話里的意思回過神來，卻見黃濟笑著給陸笑倒了杯酒。這還真是受寵若驚，上一秒還在嫌三阻四，現在好了，寵愛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可是老闆他……」
「老闆什麼老闆，寧才是在我手下做事，你的老闆是我才對。」
黃濟一聽寧才就是帶了火，要知道當初如果是自己發現了陸笑這個人才，現在哪裡還需要什麼廢物寧才！
陸笑一聽，微微低下了頭去。倒是黃臻有些開懷，她給陸笑又盛了碗湯，笑了起來：「要是笑笑去爸你那兒的話，我要申請搬工作室。」
「說什麼呢！」陸笑輕擰了黃臻一把。
黃濟也是揚頭：「是啊，你恨不能天天跟笑笑中在一起，你那工作室的位置倒是選得好，就在笑笑對面。」
黃臻也不惱，也不羞，大方抬頭看向黃濟：「怎麼？哪裡不對嗎？跟媳婦一起共事才有動力。」
「噗！」越帆一口青菜差點噴了滿桌，他抬起頭來直愣愣地看著黃臻：「臻臻啊，你要臉啊！」
黃臻大搖大擺地點頭：「臉在呢！」
陸笑一聽，也是笑了，滿桌子的氣氛也跟著回了暖，越清揚高興地多喝了兩杯。黃濟雖然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他自也是明白越清揚話里的意思。
就黃臻這性子，如果認定了陸笑，幾頭牛都是拉不回來的，與其讓她今後再帶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說心裡話，黃濟還是比較喜歡著陸笑這個姑娘。
一頓飯吃到最後，賓客盡歡，陸笑也沒了一開始的拘謹，她直直地盯著那沒開封的蛋糕，眼睛珠子險些都要掉出來了。
直到酒足飯飽，黃臻提出跟陸笑回去時，越茯才有些不舍了起來：「今天就不能留下來睡嗎？」
黃濟抬眉一笑，拉過了越茯：「你回來這麼久也不想我，光惦記著你那沒良心的閨女，現在閨女心有所屬，你偏偏現在湊上去瞎摻和什麼。」
只有在這個時候，黃臻才覺得，真親爹啊，不能讓自家媽一直纏著自己啊！否則媳婦怎麼辦啊！
「快早些回去休息吧，等公司正式上班了，我會跟寧才說，讓你過『臻寶』來工作。」黃濟說著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越茯上了車，揮了揮手，「笑笑喝了點酒，臻臻你開車。」
黃臻點頭，說得好像每次跟陸笑在一起，是陸笑在開車一樣。
因為是還是在過年，在中國，正月十五是元宵，家家戶戶都團圓在家，有的地方吃著湯圓，有的地方吃著餃子，熱鬧得很，就是在這大晚上的，城市裡燈火輝煌，陸笑倚著車窗，微盍了眼，打起了盹來。
黃臻側頭，便是能看到陸笑那若陷若現的側臉，以及光影間長而卷的眼睫。
「你認真開車，看著我幹嘛。」陸笑抬眼，微瞥了眼黃臻，黃臻也笑：「好看唄。」
說著黃臻又是側了頭看了陸笑一眼：「說真的，笑笑你的眼睫可真長。」
陸笑努嘴：「那是當然，這可是遺傳了我爸，有的人想長還得去接呢。」陸笑話里的自豪讓黃臻也是笑了，緊接著陸笑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坐直了身子。
黃臻剛勾起來的笑意也跟著僵在了唇角邊，她微微嘆了口氣，將自己身後的軟墊放在了陸笑的身後：「你最近老是鬧著腰疼，墊一墊。」
陸笑默默將黃臻遞給自己的軟墊接了過來，緊接著還是轉過了頭來看著黃臻。
「阿黃，黃叔叔說得沒錯，你家這邊事事由著你，你性子倔他們怎麼也倔不過你，可是我家裡就不一樣了，我爸雖然很多事都由著我，可是，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半點要讓步的意思。」
黃臻還是開著車，聽著陸笑的話回在自己的耳邊，然後聽到陸笑微微嘆氣的聲音。
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沒能在兩個人的眼裡留下過多的印象，反而為兩個人此時略帶憂慮的神色添了兩筆色彩。
見黃臻沒有說話，陸笑微擰了眉頭來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側頭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微迷亂了她的眼，眼前光怪陸離的世界彷彿與她有些格格不入，她孤零零地站在這中央，仿似浮萍一顆。
車子停穩了后，陸笑先拿了包走在前面，竟好像有些賭氣一般沒有理會黃臻是不是跟上來了。
黃臻將車鎖好快走兩步跟上了陸笑，微一側頭間就是看到了陸笑輕蹙起的眉尖，不滿的神色還真是切切地體現了出來。
兩人並肩而走，風揚起各自的頭髮，糾纏拍打在一起。
許久之後陸笑覺得寒風中的手一暖，就是被黃臻握在了掌心之中。
「別怕，我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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