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什麼鬼
陸笑在大學里的生活過得極平淡,上課、睡覺、周末兼職,除此之外很少參加其他的活動,比如班級聚餐等。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陸笑這個專業,班上三四個女生,其餘的都是糙漢子,以陸笑溫和的脾氣自然很少與班上的男同學有過多的來往,而自己脾性好,跟剩下的三個女生處得還不錯,可也敵不過曾寧、黃臻這樣的感情。
每次班級聚餐,陸笑都以在家陪父母給推脫掉了,到底是不是真的陪父母,誰又知道呢。
只是後來寢室長看不下去陸笑這溫吞性子了,好勸苦說,大學就是用來揮霍的,你要想想這可是你最好的年華,你怎麼宅得跟豬一樣。
若這話被黃臻聽到了,管她是誰,定是跳起來跟對方撕逼,好在是陸笑,她只抿著唇角笑了笑,之後被寢室長趕著上了架子。
這件事之後被班上的男同胞們知曉了,恨不得個個上前去將陸笑寢室長手撕生吞。
那一次的聯誼,是陸笑這個班上僅有的四個女生同旁邊理工學校機械系聚會。就是陸笑也沒想到,高中畢業兩年後她會在這次聯誼上見到邱丹珄,經過高中畢業那晚邱丹珄喝多了告白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
邱丹珄想必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陸笑,他自然明白以陸笑溫和平淡的性子自來不會去參加這樣的活動,再看看一直挽著陸笑一路說說笑笑的另一個女生,多少也就明白了。
相比與邱丹珄的尷尬,陸笑只是沖著他笑了笑,那一笑便是讓邱丹珄釋懷了,他看著昏暗房間下眸子依舊亮晶晶的陸笑,走上前跟陸笑熟絡地打起招呼,寢室長揚起唇角,笑得若有所指,拍了拍陸笑的肩便跟其他人一起去嗨。
「他們還沒來之前就跟我說,今天有個姑娘特漂亮,但不愛與人說話,也不愛跟別人多接觸。」邱丹珄說到這裡笑了起來,他本來就好看,一笑就露出兩個小虎牙,更是顯得有些可愛,「我本來還覺得這樣的人有些怪,可一看到是你我就覺得沒什麼了。」
陸笑也笑了起來,寢室長回頭剛好可以看到昏暗燈光下陸笑那甜美而清麗的笑,心道這丫頭原來笑起來也能這樣好看啊。
「你是在貶我還是在褒獎?」陸笑邊說邊伸過手來,自然地掐掉了邱丹珄手中的煙頭,這個動作極為自然,就像多年以來一直要做的一個動作,在此動作下的邱丹珄也是怔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對不起,」他對自己不安間為自己忘了她討厭煙味而道歉,接著抿了抿嘴角,「自然是褒你啦。」
陸笑依舊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她抬頭間見一男生走了過來,先是對著邱丹珄揚了揚手中的酒杯,然後看向陸笑,微點頭示意:「原來是認識的啊?」邱丹珄微皺起眉頭,但還是喝了桌上的那杯酒,見男生只喝了酒就走了,他才舒展了眉頭。
陸笑偏頭將邱丹珄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微微笑了笑:「丹珄少喝些。」
邱丹珄哈哈地笑了起來:「每次出來也只有笑笑你勸我少喝,你是沒見著那些女人都如餓狼一樣撲上來,恨不得我喝死在這裡才好。」
「又瞎說。」陸笑嗔笑道,這一次是真正地開心,因為丹珄還是原來那個丹珄。
自從她拒絕了邱丹珄后,兩人在這兩年間一直沒有來往,甚至逢年過節時邱丹珄也沒有再跟陸笑道一聲節日愉快。倒不是邱丹珄心眼小,反而是邱丹珄一直想要聯繫著陸笑,只是擔心陸笑不會再將他當作朋友來看。兩人心中同時攔著同樣的一個溝,誰也沒有先跨過去,便一直拖到了如今。
如今聽到邱丹珄還能再叫自己一聲笑笑,陸笑覺得,仿似還如從前。
那一晚陸笑開心,多喝了兩杯,說起來陸笑的酒量是極好的。
打小陸爸就在喝酒的時候蘸著白酒勾|引著陸笑,直到陸笑長大成人後,陸爸爸每晚都會喝上一小杯,菜好時,陸笑就會陪著陸爸爸一起喝,所以酒量還真不是平常的人能比的。
邱丹珄是明白陸笑的酒量的,自是陪著沒有勸。
直到剛剛那個男生又走了過來:「人家姑娘,你別將人家灌醉了。」
這一次陸笑才抬起頭來眯起了眼睛來認真地打量起了那個男人,長得很高,大致185左右,比邱丹珄矮上一丁點,眉目生得好看,劍眉大眼,鼻樑高挺,輪廓分明,唇薄而紅潤。
邱丹珄也喝得有點多,他哈哈笑了起來:「笑笑可能喝了,你叫蘇哥來可能都喝不過笑笑,我可是手下敗將啊!」
邱丹珄笑得肆意,眉間的高興盡顯了出來,那男生一聽也是怔住了,蘇哥是他們院系裡出了名了能喝,可看邱丹珄並沒有說大的意思,加上平日里誰不知道邱丹珄啊,那個不認輸的主兒,能在人家姑娘面前自損,那姑娘定也有些能力。
直到後來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許多人第二天都斷了篇兒,昨兒晚上到底是怎麼回去的。只有陸笑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又與邱丹珄聯繫上了,二人好似又回到了高中時期那要好的時候,偶爾還會約上曾寧一起出去吃飯,相安無事很久。
直到有一天陸笑接到一個不認識的電話,她細細地想了想那叫趙臣的男生到底是誰,無果,只好下樓。在見到趙臣的時候,陸笑才想起來那是勸她少喝點的男生。
「丹珄是生病了?」
趙臣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是,是我想帶些東西過來。」趙臣話說得清楚,陸笑也不傻子,自然是明白趙臣話里的意思。她點了點頭示意明白,而後沒有接過趙臣提過來的東西,至於是些什麼,她就更不知道了。
知道陸笑的聯繫方式后,陸笑常常能接到趙臣的電話、簡訊。之後不知道又是怎麼知道了陸笑的□□,常常會在線與陸笑聊天。
出於禮貌,陸笑都會一一地回復,只是她也明確地告訴了趙臣,她還沒想過要戀愛。
趙臣回得婉轉,只是想交個朋友,很是喜歡陸笑的性子。
陸笑便不再多想了,她怕想得多了,反倒是自己小心眼了。
直到一學期末,陸笑考完試準備回家,爸媽出去自駕遊了,另一輛車還停在自家車庫,陸笑不得不自己提著大箱子去擠地鐵,正巧那天邱丹珄被邱媽媽接回家晚上就乘機去三亞渡假了,趙臣在找到陸笑後主動提出送她回家,兩人擠地鐵也是擠得滿頭的汗,直到進了電梯開了門坐下,陸笑才覺得自己能呼吸了。
就在陸笑準備為趙臣倒杯水時趙臣傾身輕輕吻上了陸笑的嘴角,陸笑怔住了,趙臣也紅了臉,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兩步,什麼也沒有說就關了匆忙門走了。
剩下陸笑一個人還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回神,之後腳站麻了才打開熱水,衣服都沒脫沖得自己腦子也不清醒了。
陸笑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摸著自己被汗水浸得濕透的衣裳,她搖了搖頭,將衣裳都脫了,光著身子走進浴室,不久浴室就傳來水聲,她站在浴室中淋著熱水。
微仰了頭,水順著她的臉、她的脖頸、她的身子,慢慢地向下。她直到現在也還不明白,為何過了幾年,當年的事她竟是連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楚。
「笑笑?」黃臻聽到水聲就來到陸笑的房間,看到裡面沒人,又走到浴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陸笑關了水,裹了浴巾,濕著頭髮打開了門。黃臻看著這幅模樣的陸笑,先咽了咽口水,然後又嘆了口氣,忙去找來乾淨的衣服,自己順手為她擦拭著頭髮。
「你是做噩夢了嗎,我見你睡衣都被汗水浸濕了。」黃臻半跪在床前,動作輕揉地為陸笑擦拭著頭髮,陸笑輕「嗯」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黃臻也不急,將陸笑的頭髮都擦拭乾凈后,又為陸笑換了衣服,然後替她蓋好了被子:「睡吧,我在你旁邊。」
陸笑睜大了眼睛看著黃臻,扯了扯嘴角。
「趙臣是我男朋友,大三那年在一起的。」陸笑第一次跟黃臻提起趙臣,曾寧雖然一直在國內,他們幾人時常來往,知道趙臣這個人,可卻從來沒聽陸笑提起過,就是邱丹珄也沒有主動地提起過趙臣。
而黃臻只是支著腦袋看著陸笑,認真地聽著陸笑的話。
她在國外幾年,更是沒有機會知道陸笑是有過男朋友的,每次回來也沒有聽陸笑提過,而曾寧與邱丹珄又好像是約好了般從來不透露。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一起。」陸笑想了想接著說,「說我與他關係好,也不盡然,說我跟他處得不好,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兩人能勉勉強強地過著,直到大學畢業那年,他要回家工作,異地,我和他分手了。」
黃臻聽著,用手覆上了陸笑的眼睛,放柔了聲間安慰道:「快睡覺了,要說故事明天再說給我聽。」
黃臻感受著陸笑微眨著眼睛,眼睫輕輕地掃過她的掌心,痒痒的。
天曉得在陸笑說起趙臣是男朋友的時候,黃臻便不想再讓陸笑那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再聽到異地分手時,她更是不想讓陸笑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而掌心所傳過來的微癢的感覺,更是搔在了她的心頭,她恨不得立馬將那個叫趙臣的人拖出來一頓亂抽。
直到感到陸笑又睡熟了,黃臻才拿開了手,她靜靜地看著陸笑,伸出手來輕輕別過她耳跡邊的長發,自己也縮進了被子中,長手一伸,就是攬著她入了懷,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燈火,慢慢盍了眼,也跟著睡了。
只是這一夜誰也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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