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最後一次機會
在我們兩人正擁抱在一起時,本來閉著眼睛的沈柏忽然將視線落在桌上那份牛皮紙袋,他是何其精明的一個人,自己桌上的每一件東西所擺放的位置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何況是那份最顯眼的牛皮紙袋?
我知道現在的他肯定已經產生了懷疑,但還是沒有多麼著急。WWw.仍舊鎮定自若說:「湯我放在樓下,走吧。」
沈柏騰盯著牛皮紙袋的視線收了回來,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很坦蕩的看向他,沒有半分心虛和慌亂,好像桌上那份被移動的文件和我並無干係一般坦蕩的望著沈柏騰。
他也望著我。沒有從我眼睛內看出什麼,便笑著牽著我的手說:「走吧,正好我想喝點熱湯。」
我點了點頭,任由沈柏騰牽著出了書房后便去了樓下的客廳。
沈柏騰在喝湯的時候,我便一直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
他手中那碗湯還剩一大半時,沈柏騰問我:「這湯的鮮味特別好,怎麼做的。」
我本來在那裡望著他發獃,卻被他突然的問題問得措手不及,沈柏騰見我沒有回答。放下手上的碗,便抬頭來看我,問:「怎麼了?」
我反應過來,笑著說:「過幾天我給你個食譜,到時候讓家裡的僕人天天煲湯給你喝。」
沈柏騰說:「我聽周助理說,這碗湯是你親手煲的。」
我再次愣了一下,想到之前所說的話,只能硬著頭皮說:「第一次學,味道不好是嗎?」
沈柏騰笑著說:「沒有,味道很好。」
我鬆了一口氣,說:「很好的話,就多喝一點。」
沈柏騰重新拿起桌上的碗,用瓷勺攪拌著碗內金黃色雞湯。他攪拌了幾下,又突然放回了桌上。靠在沙發上視線淡淡的落在我身上。我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心裡正敲鑼打鼓時,沈柏騰問了一句:「袁長明今天去找過你是嗎。」
我滿臉驚愕的看向他,沈柏騰再看到我的表情后,又輕蔑一笑說:「讓我猜猜,他還和你說了一些什麼。」他看向之前那碗被他放在桌上的雞湯,若有所思說:「他想拉你入伙是嗎?」
當他漫不經心的說出這一切時,我立馬開口解釋說:「可我並沒有答應他什麼,我之所以說我會考慮,是想穩住他的情緒,讓他將離婚手續給簽掉,你千萬別誤會。」
當我把說完,看到沈柏騰嘴角越來越深的表情時,我心內咯噔了一下,才明白自己中計了,並且被沈柏騰給套話了。
他繼續端起桌上的那碗被他放下他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說:「其實在書房時,你表現的很好,那個時候我幾乎都要以為那份從文件內被人拿出來的牛皮紙袋的資料是僕人在打掃時,不小心碰動了,忘記放回了原地。」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語氣非常閑散的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是為什麼會知道袁長明今天晚上來找你了嗎?」圍投頁弟。
這正是我想問的,醫院內現如今並沒有他的人,而袁長明來的時候,他正好在別的地方應酬,他會在這麼快的速度內就知道袁長明來找過我,這確實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沈柏騰笑著說:「其實我並不知道袁長明來找過你,至少在我從書房內帶著你下樓的這段期間我確實不知道。」他晃了晃手上那碗粥說:「可在我喝這碗粥的時候,我卻發現了問題,這碗湯並不是你親自下廚煲的,而是由僕人代勞,如果真是你經過你手,你不會不知道這碗湯其實並沒有什麼鮮味,這是普通的雞湯,一碗普通的雞湯沒有海產物之類的東西,怎麼會有鮮味呢?」
沈柏騰說:「可你卻並不知道裡面的食材,所以才會盲目的順著我的話下來。」
沈柏騰笑著放下,拿起一旁的紙巾擦拭了一下手指,他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聯想到那份被人動過的牛皮袋資料,這就不難發現,你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是什麼事情使你會這麼好心來給我送雞湯,所以我才會用心理的猜測來套你話。」
既然他全都知道了,我也沒有再辯解什麼,而是冷笑說:「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沈柏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來到我這方,他坐在我的身邊,雙手握住我雙肩,將我僵硬的身體扭過來面向他,他攫住我的下巴,讓我和他的視線相互對視說:「梁笙,有時候自己的判斷力是會欺騙自己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可很多東西註定你拿不了太多。
袁長明給你承諾的那些全部都是空頭支票,你能夠保證他真能夠成功掌控住袁氏嗎?一旦他掌控失敗,別說銷毀掉江南會所了,就連你的人身自由和你的星輝都成了一個大問題,畢竟,我這種人是不會允許你一次一次毫無底線的背叛,就算你肚子內所懷的是我的兒子。」
沈柏騰神色認真,眼睛內沒有了半分笑意繼續說:「袁長明就算不是以前的袁長明,可現在他的勝算已然不大,就算你在背後幫他,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梁笙,我和他之間這場博弈誰贏誰輸,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可就糟糕了。」
他手從我下巴上拿來,從我身邊站了起來說:「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好好思考清楚,如果你覺得和袁長明合作的勝算大一點,我並不會阻攔你。」
他說完這句話,沒有再看我,轉身就朝著樓上走去,僕人正好端著剛做好的飯菜出來,發現剛才還坐在沙發上喝湯的沈柏騰此時已經朝著樓上走去了,便在後面追著問了一句問他是否還用晚膳。
可她的話並沒有得到身邊沈柏騰的回應,因為緊接著便是關門聲,沈柏騰進了房間。
剩下我和僕人在客廳內。
那僕人望著坐在沙發上發獃的我,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便只能笑著問我要吃點什麼。
我摸了摸剛才被沈柏騰碰過的下巴,便對僕人說了一句:「不用了,我該回去了。」
我說完,便從沙發上提起之前放在樓下的包離開了沈柏騰這裡。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望著外面車外的夜色沉思,沈柏騰剛才所說的話始終在我腦海內來回放著。
在這場博弈中,他和袁長明誰會贏,我還真猜不準,現在的我就相當於在押寶,押中了,就一榮俱榮,押敗了,一損皆損,這件事情我自然是需要慎重考慮。
如果我選了袁長明,他贏了固然就好,可一旦他輸了,對於我來說損失一定會相當慘重,不,應該會遭沈柏騰重創,他今天的話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只要我押錯了人,他必定不會放過星輝放過我,到時候別說是摧毀江南會所了,估計毀的是我的星輝。
可如果押了沈柏騰,他贏了,能夠給我的利益比袁長明給我的少太多了,摧毀掉一個江南會所,我並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畢竟源頭是袁氏,並不是江南會所,只有將袁氏重整,江南會所才會被徹底的給剷除。
可如果他輸了,我就尚可以自保,不管對我還是對星輝來說,都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我到底該怎麼抉擇呢?
這個問題之後我想了很多天都沒有想明白。
一直考慮到第四天下午,助理打來電話告訴我說,袁氏發生了大事,我起初並沒有聽明白他這句話,以為是沈柏騰對張炳義下手了,可誰知道助理告知的卻是讓我立即看袁氏今天的股票。
我當時也來不及多想,一邊用肩膀夾住耳邊的手機,一邊將筆記本打開看袁氏的股票,可剛看一眼,助理便在電話內說:「今天早上袁氏的股份從58.2漲到了78.5。」
我手不斷操控著滑鼠,眼睛死盯著股市,我說:「這有什麼問題嗎?大公司會有這麼高幅度的增長也是很正常,而且就在前幾天袁長明已經放出要重組袁氏的消息,現在會吸引大量的人大手買入也不覺得奇怪啊。」
助理卻不認同我的說法,他說:「潘總,你真覺得這很正常嗎?這一個月來袁氏的股份一直都很平和,沒有大幅度增長也沒有大幅度往下跌,卻在這樣的敏感時候,袁氏的股份突然跳這麼高,明明是一種很不平常表現。」
我感覺助理的話內有話,便停下了滑動滑鼠的動作,問助理:「你想表達什麼。」
助理說:「我只是覺得很怪異。」
我說:「你不用這麼緊張,大公司的股價上下浮動大是很正常的問題,別太多疑了。」
助理有些不甘心的問我:「潘總,您真沒覺得有問題嗎?」
我反問說:「你覺得會有什麼問題,我反而覺得如果明天早上袁長明身邊的張炳義出現在頭版頭條才會有大問題發生。」我想了想說:「我懷疑沈柏騰會先動張炳義,畢竟最近他和有利銀行的副總經走的很密切,而有利銀行的副總經又和有利銀行的副行長正在爭正行長的位置,這其中肯定會有什麼事情爆發出來。」
助理說:「好,這邊我會密切注意。」
我說:「嗯,你注意好張炳義那邊就好,有任何風吹草動就立馬打電話過來。」
我掛完電話后,由再次看了一眼袁氏的股市,雖然還在往上上漲可漲的幅度比較小,我在心裡想著,也許是袁氏即將重組的消息刺激了這些股民們。
之後我也沒有在意。
可誰知道,袁氏在之後幾天股價仍舊往上浮動,在一個星期的時間內,袁氏的股價已經到了漲停的地步。
在漲停的那一天,袁長明給了我一通電話,他在電話內很高興的問我是否看了袁氏的股市,我這幾天一直在密切的關注,自然是回了他一句看了。
袁長明笑著說:「梁笙,如果你現在願意和我合作,我立馬就把我的股份轉給你,現如今袁氏重組的消息一出來,前進更超以前,你選擇我的這個決定是不會錯的。」
可我總覺得哪些地方有些奇怪,便為了一句:「長明?你真覺得故事暴漲是因為重組的原因嗎?」
袁長明說:「當然,這是肯定的,重組對於股民來說是眾望所歸的事情,而且還隔一段時間,我就要正式掌管袁氏了,你不用再擔心什麼。」
我說:「可你不覺得奇怪嗎?沈柏騰那邊並沒有消息。」
袁長明冷笑一聲說:「怎麼會沒有消息?你不知道嗎?張炳義叛變了。」
我驚愕的說:「叛變了?」
袁長明說:「對,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他不再支持我,而是和趙雲王凱他們走到了一起,可不難明白,這件事情必定和沈柏騰有關,他現在肯定是在想將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擊破,好讓我到時候沒有支持者,沒有維護者,不過,張炳義這個人走不走對於我來說都不會有任何影響,袁氏終究是被我爸爸所管理著,支持他的人也占覺得多數,現在韓信他們已經對入股了袁氏的員工來為我進行拉票了,到時候董事會一開,就算沈柏騰將我身邊所有人都除掉,他也仍舊寡不敵眾。」
袁長明說的沒有任何錯處,可我仍舊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可我根本來不及深想,袁長明便追問我考慮的怎麼樣了,又是這個令人頭疼的問題,我到現在都還沒想好選誰到底更靠譜。
對於袁長明的追問,我只能敷衍他說:「你再等等,等我想清楚了,我會主動給你答案的。」
袁長明聽我還在推辭,倒也沒有再逼問我什麼,而是繼續說:「梁笙,無論多久我都等你,你要相信,袁氏在我們手上一定會變得很美好,你說是不是?」
我的思緒仍舊停留在暴漲的股市上,我對袁長明說:「長明,這股市漲得有些不正常,你自己別大意了。」
他絲毫不在意說:「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聽他這樣說,我只能在電話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