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棋子
我笑了笑,覺得些累,便放下了手機歇息了一會兒,等身體緩過勁來后,我用手機給助理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端還是如之前一般,只有無休止的嘟嘟嘟聲。
這段時間因為被童謠困了很久。所以才導致我和助理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聯繫,現在也不知道助理那邊是怎麼回事,我只能將手機放回去,便艱難的想從地下站立起來,可反反覆復提了幾次勁,終於倚著床站起來。抬眸便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我動作瞬間僵硬。
我穩住了有些虛晃的身體,冷笑了一聲說:「你怎麼來了。」
站在門口的沈柏騰挑眉,臉上仍舊冷意十足,他說:「你說呢?」
我笑得雲淡風輕說:「我想,你應該不是為了看此時的我有多慘吧。」圍豐木巴。
沈柏騰嘴上也絲毫情面都不留的,直接一句:「我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我嘴角彎起一絲苦笑說:「我要是真的直接死掉了,那該有多好啊。」我抬眸看向他說:「如果我死掉的話,對於你來說。不也是少了一筆損失嗎?」
沈柏騰輕笑一聲走了進來,他說:「我今天來並不是為了看你有多慘,因為我已經給了很多讓你不那麼慘的東西,可是是你自己不珍惜,才會讓自己變得這麼慘。」
我說:「對,我後悔了,我後悔但是不該把希望託付在一個男人,所以,到達現在,我一事無成,反而把自己搭在這裡面,到最後竟然又恢復成了那個孤立無援的自己。」
沈柏騰說:「你這是在怪我了?」
我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只是在怪我自己。」
沈柏騰說:「你應該怪在自己為什麼毀掉手上的籌碼。」
聽到他這句話。我莫名冷笑了出來,我說:「籌碼?」
我將手從床上拿了起來。讓自己看上去至少不那麼虛弱狼狽。我說:「沈柏騰,和你說句實話,其實被童謠他們扣在手上那一刻,我就已經做了自己有去無回的打算,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根本不會拿袁氏的股份去換我回來,因為太過了解你,我梁笙最恨你的地方也就是這一點。」
我笑著說:「如果我有去無回,你不肯來救我,從另一面來講,你背叛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所以我為什麼還要死守著承諾?我親手毀掉籌碼不是很理所應當的嗎?」
沈柏騰語氣冷冰冰的問:「結果呢。」
我說:「結果?結果你來了,孩子不也抱住了嗎?誰都沒有受到傷害不是……」
我這句話還沒徹底說完,站在我面前的沈柏騰忽然直接用手掐住我脖子,下半句話卡在嗓子內出不來,我憋著氣略驚訝的看向他。
沈柏騰面無表情的掐著我脖子說:「你知道嗎,從現在開始我就可以殺了你。」
我努力呼吸著,艱難的說:「你殺啊。」
沈柏騰說:「從始至終你只是我手上一顆送給討沈廷歡心的棋子,可從什麼時候開始,梁笙你越來越猖狂,越來越不知足,你要自由我給你自由,你要成功我給你成功,可到最後呢?你到最後所做的事情是一顆棋子該做的事情嗎?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已經被成功的自己將自大的心膨脹了起來,可你別忘了,你的一切是我沈柏騰給的,我自然有本事讓你一無所有,失去一切,你千萬別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聽到他這些話,我笑了出來,雖然出不了氣,可我還是使勁笑了出來,我說:「沈柏騰,我真是你的棋子嗎?」
我問完這句話,笑得越來越大聲了。
沈柏騰皺眉看向,並不說話。
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到眼淚都出來了,整個安靜的病房都是我詭異的笑聲。
沈柏騰因為我的詭異的笑,沒有的緊皺便越發的加深。
終於,我停了下來,我盯著沈柏騰說:「沈柏騰原來你也有今天。」
他不解其意的看向我,有眼淚從我眼角滑落,停留在了我嘴角,我用舌尖舔掉笑著說:「你還認為我是一個顆棋子嗎?」
我抬手握住他掐住我脖子的手說:「承認吧,你已經愛上了一顆棋子。」
當我這句話一出,沈柏騰深不見底的眼眸中風起雲湧,我第一次見他有點抓狂了,他掐住我脖子的手再次用力了幾分,他臉色陰沉說:「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疼得嗷了一聲,便感覺整個人被一股可怕的窒息感而籠罩著,可他手上的力道並沒有到達要我命的那種,我尚且還可以呼吸一點空氣,可被人掐住頸脖的感覺還真是不好。
我緩過神來,仍舊保持著自己得意的笑容,我盯著沈柏騰失控的神色,笑得更加開心了,我說:「你應該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妓女,一顆棋子吧?如果你沒有愛上我,何必三番兩次的來救我?就像剛才你所說的那樣,我只是你手上一顆討沈廷歡心的棋子,可這顆棋子到最後完全是踩著你的逆鱗而來,按照你以前的手段讓她三更死,便絕對不會讓她活到五更,可最後呢?到現在我還是活著,並且還活得好好的,你沈柏騰就在前幾天還用你覬覦許久的東西拿去和別人交換一個早就沒有任何價值的棋子,沈柏騰?這不是愛又是什麼?這不是愛,你何必付這麼大代價?這不是愛,在我決定背叛你那一刻開始,你就早就將我剷除了,何必還讓我留到現在,有機會再而三來和你談判,拿棋子來威脅你呢?」
當我說完這些話時,沈柏騰忽然完全失控的大喊了一句:「閉嘴!」
他忽然直接將我身體推到了牆上,扣住我手的力道更加重了,他眼睛內全部都是駭人的陰冷,他說:「你知道你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嗎?你覺得我沈柏騰會愛上這樣的妓女嗎?你以為我沈柏騰不殺你,是因為你對我多重要嗎?梁笙,你太自大了,我沈柏騰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我也同樣清楚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至少你這樣的女人,我從來都沒有把你放在眼裡過,你想死是嗎?現在我成全你也不晚,正好讓你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也讓清楚的認知自己的斤兩。」
我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情緒激動,只是很安靜的看著他,嘴角帶著平靜的笑說:「有膽子你殺了我,不殺了我,你就是我的孫子。」
這句話相當於在挑戰沈柏騰的權威,沈柏騰眼睛內的陰冷更加密布了,他手上的力道便再次加重,他緊一分,我的表情更淡然的一分,嘴角的笑始終沒有消失。
這更加激怒了他,本來還保留了一點力道的他,在之後完全釋放了自己上的力道,當我一點空氣都呼吸不到時,我感覺此時的沈柏騰似乎是真的想殺了我,我也沒有掙扎,而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副看破生死的模樣。
當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上時,那密密麻麻的死亡恐懼籠罩著我,快要將我封死在裡面時,不斷嗡嗡作響的耳朵內忽然傳來周繼文一句:「沈總!」
在他這句話一出,不知道是不是驚醒了什麼,沈柏騰竟然也在那聲音想起時,猛然鬆了手,在他偏臉去看門口突然闖入的周繼文時。
由於求生的本能,我捂著脖子緩緩從牆上滑落,蹲在地下便捂著脖子劇烈咳嗽了起來。
沈柏騰無表情的看向周繼文問:「你怎麼了。」
語氣內是莫大的不悅。
周繼文看了一眼蹲在地下憋紅臉咳嗽的我,又看向沈柏騰,半晌才說:「袁小姐打電話來問您,袁長明那邊是否有消息了。」
提到這件事情,沈柏騰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他說:「你們那邊搜索得怎麼樣了。」
周繼文遲疑了一會兒,說:「所有地方都找過了,並且還要求了政府部門協助,可……」
沈柏騰看了他良久,此時的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加上這個消息,他的眼神莫名讓周繼文感覺背脊一涼,他立馬又加了一句說:「不過我們這方已經增派了一些人手,您別擔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們都會把人找出來。」
可誰知道周繼文的話一出,卻被沈柏騰拒絕了,他說:「不用了,無論增派多少人都是無果,他自己如果想出現自然就會出現,他若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就算將這坐城市搜個底朝天,也未必找得到他。」
沈柏騰說完這句話,便朝著門口走去,似乎是忘記了後面的我。
反倒是周繼文提醒了一句:「那沈總,梁小姐怎麼辦?」
沈柏騰因為周繼文這句話停下了腳步,他看向門外,並沒有側臉去看他,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倒是一旁的周繼文提醒說:「梁小姐的身體看上去很虛脫,如果孩子不要的話,醫生建議就這幾天流掉,免得之後因為身體底子差的原因拖到往後更加危險。」
可周繼文這句話問出來后,卻沒有得到沈柏騰的回應,他有些不明白意思看向他,想從他臉上得到一些訊息,可等了很久,沈柏騰竟然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出了病房。
他離開后,蹲在牆壁下的我,也終於從窒息之感中回過了神來,我捂著胸口在那努力呼吸著,好讓自己將不適之感減少。
周繼文看到后,朝我走了過來,他站定在我面前對我伸出手,我看他,聲音沙啞的說了一聲謝謝,剛想攀著他的手站起來時,周繼文卻開口說:「梁小姐,說實話,對於你這種人我真的很討厭,在男人眼裡,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值得人欣賞,可沒辦法,沈總不動你,我們也只能服從,可你應該注意自己的分寸了,沈總不是那種會因為感情而改變的人,相反,他反而還會因為自己的感情,而對您斬草除根。
如果您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以主動和沈總說,他也定不會強迫您,我只希望您今後好自為之,別在自作聰明的自以為是了。」
我聽到他的話,剛伸出手的手便往後手,繼續坐在地下看向他,周繼文和我對視著,到達最後,他笑了出來說:「當然,這種事情我們做下屬的自然也沒有什麼權利來插手,只是您在這短短几年中,拿到了太多東西了,很多東西您應該適可而止,知足常樂,恕我多嘴。」
他說完,便站直身體,看了我一眼,沒在理我,也從我面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