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終於收心了么?!
「怎麼,終於收心了么?」
景墨弦一邊將已經睡著的孩子放在了床上,一邊跟身邊的景墨璃漫不經心的聊著天。
「也許吧,你孩子都那麼大了,我也不能落後。」
景墨璃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從小到大,他都是跟景墨弦相比較的對象。暗地裡,兩個人便也在較著勁兒,雖然彼此不說,卻都明白。
「準備什麼時候移居美國?」
「你怎麼知道?」
景墨璃眉毛一挑。鳳眼微眯,這些年,他在景家看似無所事事,卻志向不在中國。也因為,京州這片大地上,已經有了景氏,沒有他立足的地方。
景墨弦淡淡的笑了一聲,拍著他的肩膀:「別忘了,你身世的資料,還是我給你的。」
景墨璃淡笑了一聲:「所以,我終究還是沒有比得過你。」
頓了頓,景墨璃釋懷的看著景墨弦:「就算比不上又如何?我本來也是你們家下人的孩子。」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
當年,因為景江嵐沒有生下男孩,當年便將正在景家當傭人的女傭的孩子抱了過來,當年,景江嵐跟女傭曾經約定過,會給她一筆錢,女傭則必須永遠的離開京州。
這些日子,景墨璃雖然還在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但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太久,早就無跡可尋了,景墨弦也只是給了他一份能證明他並非是景江嵐的孩子的證據。
「別在這裡口是心非了,小心教壞了你的孩子。」
景墨弦淡笑了一聲,轉身從嬰兒房出去了。
景墨璃也不置可否,看著床上那兩個小小的孩子,原本在心中存在著的很深的芥蒂。終於慢慢沉澱了下去。
菜色很豐盛,季筱和許隨心的手藝都還不錯,只是做的有些多了,他們吃不完,正好葉嘉楠打來了電話,景墨弦便將他也叫了過來。
聽說白靈也快要生了,好像很多事情都變得圓滿,只有她和景墨弦還在原地踏步,就像許隨心說的,沒有領證,他們終究還算是自由之身。
吃過飯,季筱一個人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房間外面的歡聲笑語,跟她自己一個人在廚房的安靜形成強烈的對比。她思緒萬千,心裡亂亂的,找不到一個出口。
景墨弦卻推開了廚房的門進來。
廚房很小,他一進來之後,季筱只得轉身都十分困難。
「你進來做什麼?我自己一個人洗就行了,你出去吧。」
季筱淡淡的說了一聲。
景墨弦卻沒有動,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後,雙手環上了她的腰身,漸漸的收緊。
季筱彆扭的推了他一下:「這裡是廚房,你別鬧。」
「我關上門了。」
景墨弦靠近了她的耳朵,吹出來的氣息熱熱的,十分撩人。
季筱見掙脫不開,索性便由著他去了。他抱著自己,也不耽誤洗碗。
景墨弦卻將她的胳膊摁住了,一起抱在了自己的懷中,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她耳邊響起:「你打算什麼時候正式給我一個名分?」
「什麼名分?」
季筱有些疑惑。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孩子也有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們變成合法的夫妻?」
景墨弦淡淡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同時收緊了自己在她腹部上的手。
季筱心中一個咯噔,所以,他是再說,他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嗎?
「我不懂。」
季筱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等待著他的下文。
「真的不懂?」
景墨弦眼睛眯起來,繼續收緊了環繞在她腹部的手,隨即輕輕的說:「明天早上,帶好戶口本,季筱,這輩子你都別想逃了。」
「呃,嗯。」
季筱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臉上爬上了一坨紅暈。
景墨弦看著她這個樣子,挑起了她的下巴,輕輕的吻了上去。
「二哥,二嫂,你們洗碗洗好了沒啊?大寶哭了,他們搞不定。」
葉嘉楠打破了他們之間迅速升溫的溫度,季筱趕緊將景墨弦推開了,深呼吸了幾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了廚房的門。
「大寶怎麼了?」
葉嘉楠無辜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去看看。」
季筱走了之後,葉嘉楠看著神色有異的景墨弦,神色壞壞的看著他:「二哥,你剛才幹了什麼?」
他臉上極盡八卦。
景墨弦隨手拿起了一旁的抹布,扔在了葉嘉楠身上:「正好,剩下的你來洗。」
葉嘉楠撇撇嘴,他就是一個報信的,招誰惹誰了...
翌日,天氣晴朗,氣溫也十分適宜,早上起來,季筱看著就睡在自己身邊的景墨弦,忽然覺得熟悉又有那麼一絲陌生。
這個男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變了一個樣子的呢?而自己又是在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小女人的?
毫無徵兆的,景墨弦睜開了眼睛,季筱急忙撇過了視線。
「不用躲,我允許你偷看。」
景墨弦坐起來,穿好了衣服。
「誰看你了。」
季筱嘴硬。
「戶口本身份證都收拾好了?」
景墨弦換了一個話題。
季筱這才想起來,她的戶口本還在季家鎮,沒有拿回來。
「我的戶口本還在季家鎮。」
景墨弦愣了一下,隨即轉過身,笑意融融的看著她:「沒關係,回去拿了就是。」
穿好了衣服,景墨弦帶著季筱回到了季家鎮。
爺爺奶奶看著他們能回來,也是十分的開心,跟景墨弦之間的疙疙瘩瘩終於都解開了之後,爺爺奶奶也終於接納了他這個孫女婿。
她的戶口本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的就拿到了手。
回去的一路上,景墨弦的心情都十分的好,側臉上的酒窩一直都深深的,帶著醉人的味道。
季筱握著戶口本,上面,只有她一個人的名字,原本是戶主的季淮安和季玲玲都已經不在了...
她下意識的心情一沉,從過年之後,她都再也沒有見過季淮安一面,也不知道他又去了哪兒...
「筱筱?你在想什麼?」
車子停在了一個亮起了紅燈的十字路口,景墨弦跟她說了一聲什麼,她沒聽清楚,季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
「你剛才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父親他,現在在哪兒。」
季筱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人潮人海中,也許季淮安就在某個角落裡面,而她心中的恨意也在慢慢的減弱。
「你想知道他的下落么?」
「不。」
季筱違心的搖了搖頭。
景墨弦看著她這個樣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走吧。」
「去哪兒?」
季筱有些疑惑。
「結婚。」
車子停好了之後,景墨弦帶著季筱走進了京州的民政局。
很多來結婚的人,景墨弦擁著她:「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嗯?」
季筱沒能明白景墨弦的意思。
「我們的婚禮。」
「不是已經辦過了嗎?」
那場特別的婚禮,倉促卻也特別。
景墨弦卻搖了搖頭:「那是無證上崗,現在,領證了,當然需要在辦一次。」
「不用了吧。」
景墨弦抱著季筱的手一個手緊:「怎麼,很不樂意嫁給我?」
季筱笑了笑,只得隨著他去。
來辦結婚的人很多,他們一直在走廊上的長椅上等待著,等到他們的時候,季筱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緊張。
當年,跟陸蘇堯辦結婚證,甚至離婚證都辦了一張,心中也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現在倒是像個少女一樣了。
他們坐在了椅子上,攝影師看著他們,笑著說:「在靠近一點,哎,對了,笑。」
一向不苟言笑的景墨弦被這樣勒令著做表情,顯然有些不自然,照片出來之後,照片上的兩個人竟然都略顯緊張。在照片上擦上了鋼印,工作人員笑著祝福他們:「祝你們幸福。」
季筱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種如許隨心說的那種感覺。
不過就是一個紅本本,卻好像真的多了一種束縛,一種責任,更多了一份愛情。
從民政局出來,季筱遇到了陳揚。
他擁著一個陌生的女子,見到季筱也是怔了一下。
「陳揚,要結婚了?」
季筱問了一句。
「是啊,家裡催得緊。」
陳揚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旁邊的女孩子笑的溫婉甜美,十分可人。
「要我告訴隨心一聲嗎?」
「不用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也要重新開始了。」
陳揚淡笑了一聲。
季筱點了點頭。
隨意的寒暄幾句之後,陳揚擁著懷裡的女孩子走了進去。
他也終於想明白了,下定了決心要永遠的塵封跟許隨心的那段感情了,季筱只是有些不明白,如果陳揚那麼喜歡隨心,當初為什麼會答應幫助自己,甚至,如果不是後來景墨弦插足,他們或許已經結婚了呢?
季筱搖了搖頭,跟著景墨弦離開了這裡。
「都結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搬回去住?」
景墨弦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問了一聲。
「隨心的孩子還小,需要人照顧。」
「有墨璃在,不用你操心。」
景墨弦淡淡的說了一聲。
「而且,許隨心既然已經嫁給了墨璃了,自然也是需要住在景家。」
「可是...」
季筱還想再說些理由,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只是下意識的不願意回到景宅,裡面有她太多不好的回憶。
景墨弦也看出來了她臉上的踟躕,索性也不再問她,只是忽然說了一句:「蜜月旅行,你打算去哪兒?」
以前他這麼問的時候,季筱還以為他只是說說,現在,他再問了一遍,季筱卻忽然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她雖然離過婚,卻從來都沒有過蜜月旅行。
「聽你的吧。」
想了一會兒,季筱溫和的開口。
景墨弦將她的頭掰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面,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終於學會做一個小女人了么?」
她不再有滿身的尖刺,季筱輕笑了一聲,提醒他:「好好開車。」
雖然陳揚說不用告訴隨心在民政局門口遇到他的事情,季筱還是說了。
許隨心正抱著大寶餵奶,聽了之後,只是笑了笑:「是嗎?他那麼優秀,又那麼有錢,找個什麼樣的姑娘找不著啊,真是想不通當初他怎麼就看上我了。」記土庄亡。
她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季筱卻察覺到了她心中的一絲心酸。
友情跟愛情雖然並不一樣,卻同樣不可或缺。
季筱拍了拍許隨心的肩膀。
她看著季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筱筱,我要去美國了。」
「為什麼?什麼時候啊?」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季筱愣了一下,在京州不是過得很好么?
「墨璃的生意在美國,需要他回去打理,我都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自然是要跟著他過去。」
「那,你們什麼時候走啊?」
「不知道,可能就這幾天吧。墨璃說,公司的事情有點棘手。」
「那你一個人帶孩子,還可以嗎?」
季筱有些擔心,同時,也確實捨不得這兩個小寶貝。
「大寶小寶現在可聽話了,我就是有點捨不得你。」
許隨心說著,握住了季筱的手。
「真的?你得了吧?」
季筱一下子就拆穿了她,許隨心根本就不會是這種會煽情的人,當初自己離開京州五年,也沒見她有多不舍。
「哎呀,真不好玩,筱筱,你這點最不可愛了,也就大神能喜歡你。」
許隨心嘟了嘟嘴。
「對了,你跟大神,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領證啊?」
「已經領了。」
「嘖嘖,大神就是大神,這麼說,你是大神正式的合法夫妻了?以後就算離婚了,也可以分他的家產,帶走他家的娃。」
才剛結婚呢,許隨心就已經為她想好後路了。
「跟景墨璃結婚,你是不是就是這目的?」
季筱側目。
許隨心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他結婚啊,我這可是有他的兩個孩子呢。」
她笑呵呵的,眼底里沒有任何的憂愁。
季筱忽然為她感到高興,能這樣說,就說明,她的心底里已經沒有任何的自卑了,也許,許隨心天生就應該跟景墨璃在一起,跟陳揚混了那麼多年,許隨心卻依舊覺得他們之間有差距,沒辦法在一起,看來,還是他們景家的人,手段高明一些。
九月底,大寶二寶滿月之後,景墨璃帶著許隨心離開了京州。
離開之前,景墨璃去了一次監獄,景江嵐頭髮花白,已經不再有往日的光鮮亮麗。她眼神空洞的看著他:「你來幹什麼?」
「我就是想知道,當年,那個女傭,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坐在對面,做了那麼多年的母子,景墨璃跟她卻依舊陌生。
小時候,景江嵐就不喜歡他,什麼事情都是想著景墨弦,他原本以為,是他做的不夠好,所以更加聽景江嵐的話,現在想想,景墨璃冷笑了一聲,在景江嵐的眼睛里,他不過只是一個加以利用的道具,根本就不用不著費心。
「你是說你的親媽嗎?」
景江嵐頹然的笑了一聲。
「都這麼久了,你怎麼找她?當年,她已經那麼大的年紀,現在活著還是死了都不能確定,墨璃,我才是養你這麼大的母親。」
景江嵐緊緊的看著他。
「是么?」
景墨璃冷笑了一聲,母親這兩個字放在景江嵐身上,突然顯得十分可笑,當年,墨芯病的那麼嚴重,她明明知道季筱肚子里的孩子能救自己孩子的性命,為了季淮安,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從本質上說,這輩子,除了季淮安,她也許沒有愛過任何人。
「墨璃,救我出去,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救我出去。」
景江嵐忽然壓低了聲音,眼神殷切的看著他。
「既然你不知道,那麼我走了,對了,我要去美國了,後會無期。」
說完,景墨璃放下了電話。
其實,他也並不是非要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只不過,心中一直有個結沒有解開罷了,從監獄里出來之後,他忽然釋懷了。
監獄的高牆將一群人的自由盡數關住,景墨璃靜靜的看著那堵牆,搖了搖頭。
走出幾步,景墨璃忽然看到了一個人,他沒有看到他,景墨璃愣了一下之後,還是開車離開了。
機場大廳,離許隨心他們登機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季筱抱著大寶,許隨心抱著小寶,季筱喋喋不休的叮囑她:「到了美國,一定要好好照顧孩子,還有啊,要跟我聯繫,知道不?」
許隨心笑呵呵的看著她:「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墨璃說,等中國的市場穩定了之後,還會再回來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季筱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相比較季筱和許隨心的依依不捨,景墨璃和景墨弦就顯得淡然許多,雖然從小在一起長大,也算的上是兄弟,兩個人卻同樣的不顯山不露水。
「什麼時候捨得把京州的市場讓一點給我了,我在回來。」
「市場不是讓出來的。」
景墨弦淡淡的回他。
景墨璃鳳眼微眯,拍著景墨弦的肩膀:「墨弦,你果然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保重。」
「保重。」
他們淡淡的擁抱了一下,景墨璃在他的耳邊開口:「介意我跟你老婆說幾句悄悄話么?」
「嗯?」
景墨弦眉頭微皺,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景墨璃眉毛一挑,忽然走到了季筱和許隨心的旁邊:「季筱,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
季筱有些疑惑,她跟景墨璃之間一向都沒什麼交情,更談不上有什麼背人的事兒,需要兩個人單獨說。
景墨弦拉開了景墨璃:「有什麼事,直說。」
他的眼中充滿了戒備。
「這是機場大廳,我不會對你老婆怎麼樣的。」
景墨璃嘴角扯出了一抹不明的微笑,轉身看著季筱:「要聽嗎?」
「走吧。」
季筱跟著景墨璃走到了一個角落:「什麼事?」
「我看見你父親了。」
「在哪兒?」
「監獄外面。」
那天,景墨璃看到的人,正是季淮安,他穿著很破舊的衣服,似乎就生活在監獄外面不遠處的一個臨時的窩棚裡面。
「我知道了,謝謝你。」
「好了,就這個事兒,我走了,再過一會兒,墨弦就過來了,忘了告訴你,景墨弦是個大醋罈子。」
景墨璃唇角露出了一個謎一樣的微笑,大踏步的向著許隨心走了過來。
季筱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跟著景墨璃一起走到了他們那邊。
「說什麼了?」
景墨弦看著他們。
「秘密。」
景墨璃狹長的鳳眼微眯,帶著許隨心進了安檢。
從小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景墨芯明明是他的親妹妹,卻總是跟景墨弦要親近很多,景墨璃每次做了惡作劇,總是會露出這樣的微笑,再丟給他這兩個字。
所以,再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景墨弦的心瞬間沉了一下,送走了他們之後,景墨弦轉回身,眸色幽深的看著她:「你們說了什麼?」
「秘密。」
季筱也露出了一個如景墨璃一樣的微笑。
「你說不說?」
景墨弦靠近了她。
季筱搖了搖頭。
景墨弦便伸出手,剛想抓她,季筱飛快的跑開了。一對成年人,像是孩子一樣,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玩耍著,季筱忽然釋懷,就算季淮安不曾給過她一個溫暖的童年,至少,她的身體里流著的,是來自於他的血液。
跑累了,兩個人在機場外面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季筱靠在景墨弦的肩膀上面,並不作聲。
景墨弦將她抱緊了,還是問了一句:「剛才墨璃跟你說什麼了?」
「他告訴我,在監獄外面,他看到我父親了。」
季筱眼睛黯淡了下去,關於季淮安,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所以,你想怎麼辦?」
「我不知道。」
季筱搖了搖頭。
「走吧,天涼了。」
景墨弦擁著她站了起來,離開了機場。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在天空留下了一道白線,許隨心和景墨璃離開了京州,季筱看著飛機在天空上劃過的痕迹,又慢慢不見,忽然轉過頭,跟景墨弦開口:「我們什麼時候去度蜜月?」
景墨弦一愣,隨即寵溺的沖她微笑:「隨時。」
於是,在許隨心和景墨璃離開的第二天,景墨弦帶著季筱也飛到了大洋彼岸。
京州已經入了秋,天氣變涼,這個靠近赤道的小海島卻依舊春光明媚,溫暖異常。
陣陣海風吹過來,帶著海風腥甜的味道,季筱躺在遮陽傘下面,看著就躺在自己身旁的景墨弦,忽然覺得心底里一陣放鬆。
很久都沒有像這樣,不顧一切的放鬆過了,她一向都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做出來這樣的舉動,現在想想,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景墨弦穿著海島上面很具有特色的衣服,笑著看著她:「要不要去換一套?」
季筱搖了搖頭。
這樣的服飾她可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來度假的人很少,沙灘上也是絕少有人在,景墨弦湊到了她的身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筱筱,我愛你。」
猝不及防的,景墨弦說了這三個字。
季筱直愣愣的看著他,忽然怔住了,胸腔里的心跳變得很快,景墨弦摸著她的臉,語氣溫熱的在她耳邊開口:「我們,回房間去,如何?」
說完,不由分說便將她抱了起來。
回到酒店大廳的時候,大堂的前台小姐還友好的說:「這位小姐怎麼了?病了么?」
「嗯,太陽太好,有些暈。」
景墨弦笑著說了一聲,一路抱著季筱回了酒店。
拉住了窗帘之後,房間里的光線迅速暗下來,景墨弦將她壓在了身下,眼睛里像是燃起了兩把火焰一樣,滾燙的嚇人。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中。
季筱第一次,伸出手,抱緊了他。
房間里的溫度迅速升溫,太陽焦灼的烤著大地,一片溫柔的纏綿之中,景墨弦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季筱推他:「你的電話。」
「不管。」
手機鈴聲卻一直響個不停,景墨弦有些火大的拿過了手機,眸色幽深的接了起來:「喂。」
「二哥,你去哪兒了啊?」
那頭,是葉嘉楠。
季筱拉過了床上的被子,將自己蓋住了,心中免不了有些好笑,看來,葉嘉楠是有些果子吃了。
景墨弦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季筱雖然不知道景墨弦跟葉嘉楠說了什麼,但想想也知道,景墨弦會怎麼對他。
她穿好了衣服,拉開了房間里的窗帘。
景墨弦打完了電話之後,季筱很習慣性的問了一句:「什麼事?」
「他說,景謙生病了,要我們趕緊回去。」
「啊?」
季筱瞬間變了臉色,「那趕快回去啊。」
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景墨弦卻攔住了她:「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走?等著,我去查一下最近一班的飛機。」
本來是想著出來放鬆一下的,卻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季筱和景墨弦是在第二天下午回的京州,從飛機上下來之後,季筱和景墨弦就直接奔到了醫院,葉嘉楠臉色凝重的看著他們:「二哥二嫂,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雖然,走的時候,景墨弦已經交代過,把伊芙琳和景謙交給了他,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伊芙琳害怕的抱住了季筱:「媽咪,哥哥不是有事吧?他怎麼了?」
季筱蹲下來,溫聲安慰她:「沒事,哥哥會沒事的,你能告訴媽咪,哥哥怎麼了嗎?」
她才剛回來,對景謙的情況也不甚清楚,只是在電話里,隱約聽葉嘉楠說,景謙病的很嚴重。
「我跟哥哥在家裡玩,哥哥突然就暈倒了,而且,鼻子里還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伊芙琳哭著,想到了現在都心有餘悸。
景墨弦臉色凝重的看著葉嘉楠:「檢查結果是什麼?景謙怎麼了?」
葉嘉楠搖了搖頭:「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醫生說,景謙的病情不太好。」
「什麼叫不太好?」
季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葉嘉楠旁邊,「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了呢?」
葉嘉楠抱歉的看著季筱:「對不起,二嫂,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景墨弦將季筱抱在了懷中,安慰她:「沒事的,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兒的。」
很快,醫院的檢查結果就出來了,景謙的病確實不容樂觀,也很嚴重,是急性白血病,需要儘快的找到合適的配型。
檢查過之後,季筱和景墨弦都不符合,醫生看他們這麼著急,建議他們試試臍帶血。
又是臍帶血。
景墨弦眸色一沉,當初,墨芯就是因為很嚴重的病離開了她,現在...
景墨弦抱緊了季筱:「我一定會救我們的孩子,不惜一切代價。」
「我真是沒用,給不了自己的孩子一個美好的童年,甚至現在,我都不能給他臍帶血...」
季筱幾乎絕望,她自己的血型,根本就不可能再生一個孩子出來,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景墨弦就站在她的旁邊,輕輕的將她擁入了懷中:「別著急,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
景墨弦安慰著她。
季筱靠在了他的懷裡:「可是,必須要找到合適的配型啊,他還那麼小,墨弦,我很害怕。」
她毫不掩飾的將自己心底里的恐慌告訴了景墨弦。
墨弦拍著她的肩膀,臉色越發凝重。
景謙的病,讓他們瞬間都染上了愁容,景謙卻顯得一臉的淡然和從容,他甚至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看著景墨弦和季筱,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什麼,我不害怕。」
他成熟超出了自己的年齡,生命好像也便縮短起來。
伊芙琳爬到了他的病床上,伸出小小的胳膊抱緊了他的脖子:「不,小謙哥哥,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
伊芙琳奶聲奶氣的,帶著些哭腔。小孩子的話總是最直接,他們都很忌諱的一個字,在伊芙琳嘴裡輕輕淺淺的說了出來。
景謙卻沒有在意這個,只是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拍著她的背:「伊芙琳不怕,不怕。哥哥沒事。」
「真的嗎?」
伊芙琳哽咽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