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若說林世子爺求親,老夫求之不得
孟傾城手指冰冷地抓著藍白宇的是手腕,藍白宇小心的推開她的手,轉身去扶地上的冷伊伊。
自己身受重傷以來,一直是她在照顧,傾城這般對她,讓他頗覺自責。
孟傾城眼睜睜的看著藍白宇去扶起地上的女人,她吃驚地瞪圓了眼睛,臉上布滿了難以置信,自己現在被困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他終於來接自己。
可是在這麼危急的時刻,他不帶著自己趕緊離開,而是浪費時間去扶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裡,是不重要了嗎旎?
冷伊伊對孟傾城發瘋打自己很惱怒,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計較,她猛力推開藍白宇扶著自己的手臂,目光看著孟傾城。
還未開口,孟傾城已搶先說道:「我為阿宇受盡委屈,到被棄之如敝履,我孟傾城為何犯賤?竟然還要這麼失魂落魄?!鞅」
藍白宇上前,眸光緊緊地注視著孟傾城,深情的說道:「傾城,你是為我才進的皇宮,我不會棄你不顧。偌大天下,你我一定會白頭到老。」
孟傾城哽咽的後退了一步,搖頭看著他說道:「等,你等我吧!」
藍白宇眼眸深深的看著她,「等?你不想走嗎?」
「要走,但更要為我自己報仇!我經歷了這麼多次生死的,怎能讓夜天斯這個混賬皇帝如此得意?」
她尖銳的話,讓藍白宇心頭一跳,傾城的模樣,讓他心頭打怵。
曾經的溫柔付之東流,滿身的戾氣讓他看得有幾分膽寒,深深的自責打在他的心尖。
都是因為救他,不然傾城也不會如此。
他覺得一種無形的屏障在兩人之間出現,痴痴地看著孟傾城一襲華美宮裝,倉皇失措的轉身離去。
她奔跑的每一步,都在離他越來越遠,他們之間似乎已再無咫尺,直到那道身影不見蹤影。
他傻愣愣的仍是痴痴站在那裡,冷伊伊看著他這副模樣說道:「白浪費你費盡心機進來,她已經變成皇宮中那樣令人覺得可怕的女人。」
……
雲小欣覺得孟傾城去而復返之後,她的情緒很不對勁。
她坐在那裡,渾身泛著一股哀傷,她這麼不對勁兒,已經沒有辦法掩飾住的神情,讓所有不動聲色注視著她的人眼神都各自複雜。
雲小欣覺得現在這樣的情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現在她這樣的狀態而言,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說帶她離開的事。
看來時機這樣東西,還需要另行等待。
林奇樊看著雲小欣在宴席上一直不吃東西,眼神一直在四處亂看,骨碌轉著眼珠子,自己不知道在有什麼打算?
「雲晟,你等師父嗎?師父今日在琴坊休息。」他低聲說道。
雲小欣轉過頭看著他,「皇上想見我,我在這已經坐了這麼半天,他看也應該看夠了,我走了。」
「去哪裡?」
雲小欣對著段千笙這個有幾分白痴似的徒弟說道:「笨蛋,當然是去見你師父,今日人這麼多,秦院長沒空搭理我,他絕對不知道,我竟然敢又從皇家學院出去,哎呦,月色蠻好的嗎?」
她嘴角邊帶著抹狡猾的笑。
林奇樊看著她這副得意的模樣,差點跌掉下巴,能不能不要笑的這麼開心。
……
雲小欣沒想到,前腳她剛沒走幾步,正在慣常爬的那棵樹下躍躍欲試,林奇樊大步的攆了過來。
雲小欣心裡一個咯噔,不會是夜天斯想要見自己吧?這個倒霉催的皇上能不能不要這麼礙眼呀?
「秦院長找你!」林奇樊大聲喊道,對她招著手。
「別告訴我,皇上要見我。」
雲小欣有幾分害怕的說道。
林奇樊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喊得是秦院長。」
雲小欣這才聽清他剛才說的是什麼。
秦暖奕這個時候找她幹什麼?她好狐疑,只得又走了回去。
離宴席不遠的地方,秦暖奕一襲暗紫色衣袍,他雙目中透著一絲將她心思看穿的神色。
「雲晟,怎麼?你又要從皇家學院走嗎?我好像說過如果你要再趁晚上出去,我就將你趕出皇家學院。」
寒冷的聲音,板著的臉,那模樣讓人冷颼颼的。
雲小欣頭垂了下去,內心在不斷的哀嚎,「天吶,秦暖奕真是的,你這個時候怎麼還要盯著我?你個討厭的秦冷麵。」
雲小欣暗暗的使勁兒磨著牙。
秦暖奕看著她這副認錯似的模樣,把眼裡的冰冷嚴厲收斂了一些,他說道:「抬起頭。」
雲小欣立刻把所有怨念的表情全部收斂,用一種可憐的表情看著他。
「秦院長我錯了,我也沒有出去,我就是在外面轉了轉,我指的是,宴席外面,皇家學院裡面,一牆之隔也是隔,終歸腳還是站在皇家學院裡面是不?」
秦暖奕差一點失笑,看她如此巧言令色。
「說的不錯,若哪日,你站到了皇家學院外,到時一牆之隔也是隔,莫覺得我攆你出去無情。」
雲小欣吸了吸冷氣,也不知這秦暖奕是怎麼想的,怎麼偏偏和自己過不去。
雲小欣答應了是,蔫蔫的回到了宴席上自己的座位。
夜天斯本還以為她離席走了,沒想到,這麼會兒功夫她竟然又回來了。
場上的才子又一次詩文比賽過後,盡數下去,夜天斯便出聲對雲小欣說道:「雲晟,眾人皆有表演,你可想表演些什麼?今日朕不想看變戲法,不准你變戲法。」
雲小欣剛回來坐在凳子上,凳子還沒有坐熱,正惆悵百轉,暗暗腹誹罵著秦暖奕的時候,猛地聽到夜天斯說話的聲音。
她這個牙疼。
她發現這兩個人就是她的剋星,讓她想見她家千笙一面都難。
不變戲法?不變戲法,那我要表演什麼?
遠遠的,她疑惑的目光看進夜天斯的眼裡。
夜天斯覺得他這副傻乎乎的模樣,特別好笑,嘴角輕勾了起來。
孟傾城在夜天斯身邊,聽到他說出的話,一抹略顯狠毒的神色,在她眼中蹭的一下劃過。
方才那一幕,自己眼看一步就可以離開這裡,可是,她被生生的氣退了回來。
如果當初公主救走他們的時候,能夠把她救走,她也不會這樣。
她明明可以把她也救走的,可是,她偏偏救了一個不曾見過面的女人。
對了,她猛然想起,那個女人到至今為止夜天斯還在尋找,她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夜天斯對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如果今日能夠讓夜天斯把人帶走?
兩股怒意在她的心裡泛濫,那絲嫉恨,一面是對著雲小欣,一面是對著那個姓冷的女人。
下一次阿宇來接自己的時候,她一定要讓夜天斯找到那個姓冷的女人。
眼下,既然有機會,她若不不動聲色的對付一下底下坐著的那人,怎解這口悶氣?
「皇上,您不讓雲晟表演戲法,這不是為難他嗎?」
「朕到以為你義弟除了戲法,到該會些其他的,他可是皇家學院的學生。」
孟傾城笑道:「皇上這話到讓臣妾替義弟覺得容易了,雲晟,你便給諸位彈上一曲吧,如何?」
「孟妃,你到說的容易了。」夜天斯呵的一聲笑了起來,狹長深邃的眼眸看著那邊的雲小欣。
「朕知道你和段千笙是摯友,段大人的琴藝,你怎麼也學著不少,今日若是此曲彈的差之千里,朕以為你到該罰。」
雲小欣立刻問道:「皇上要如何罰?」
她的雙眸熠熠生輝,彷彿泛起一絲迷人的光澤。
夜天斯的長眸一眯,他說道:「你若彈得不好,朕便罰你進宮當個小太監。」
噗!
雲小欣差點把口水噴出去,夜天斯幹嘛啊,好像自己招他惹他了似得。
她也沒幹什麼啊?
這都怨誰啊,都怨那個秦冷麵,如果剛才他沒有把自己找回來,自己現在是不是已經翻牆從皇家學院離開了?
現在守著她家千笙,過著二人的日子,多好。
「皇上,您的這個罰,太嚇人了。」她呵呵的乾笑了兩聲。
林奇樊也跟著一拂蟒袍站了起來,神色繃緊的說道:「皇上,您這個罰,也太狠了吧。」
「怎麼?」夜天斯呵了一聲。
雲小欣道:「皇上,林世子能不能和我一起彈琴啊,有他在,我心裡有底氣。」
「怎麼?若論罰,還要一起嗎?」夜天斯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
林奇樊黑著臉,自己要幫雲晟,她還這麼恩將仇報。
夜天斯看著他們說道:「奇樊是林王爺之子,又是太后最喜歡的孩子,朕豈有這個膽子?」
四周的人跟著笑了起來。
雲小欣道:「雲晟獻醜了。」
說起來,跟在她家千笙公子身邊那麼久,聽他彈琴的時間寥寥無幾,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她彈琴,千笙公子在一邊指點一二。
雲小欣雖然還沒有抓緊時間在他那裡學得彈琴禦敵,但是自身的琴藝,也是突飛猛漲。
關於夜天斯方才說的話,她雖然錯愕,卻打心眼裡不相信夜天斯會這麼做。
畢竟,她可是皇後娘娘的救命恩人,是孟妃娘娘的義弟,更是林奇樊這個最得太后喜愛的林世子的好哥們。
讓她進宮當太監,這不是開玩笑嗎?
雲小欣方才和夜天斯打趣了兩句,人一坐在古琴前,立刻一股猶如行雲流水的氣度從周身瀰漫開去。
這古雅古韻的模樣,讓人目光流連。
琴弦波動,夜天斯聽得津津有味。
待一曲幾乎完美的琴音落地,夜天斯開口說道:「果然彈得不怎麼樣,到叫朕失望,朕看在眾人的面子上,也不讓你真就成了太監,從明日起,你便進宮十日,當個假太監,在朕身邊伺候。」
雲小欣剛站起來,一聽他的話,一下子腿軟,又坐了回去。
開什麼玩笑?
她前腳好不容易才從皇宮那個破地方出來,怎麼還沒在宮外溜達幾個時辰,一轉眼,竟然就又要回到皇宮去。
夜天斯,你這是拿我遛彎呢嗎?
「皇上,您這是?」孟傾城聽到夜天斯的話,也是大大的一愣,自己還等著雲晟在宮外為她準備好離開皇宮的事,怎麼轉眼間,她也要再次被困到皇宮之中。
夜天斯坐直身體,帝王的威嚴佈於臉上,他輕勾著嘴角說道:「朕瞧雲晟有趣,留他幾日又何妨?」
雲小欣聽得滿頭冷汗,自己哪裡表現的招人喜歡了?
「唔,朕瞧明日讓他回去到晚,這般,就隨朕起駕回宮吧。」夜天斯說著,一甩衣袍,整個人慵懶又不減優雅的站了起來。
他挺拔佇立的身影,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雲小欣真想撓頭,她站了起來,眼睛撇了撇那邊那道暗紫色衣袍的冰冷身影。
秦冷麵,這下你滿意了吧,我這又要回到皇宮去了。
秦暖奕冰冷深邃的眸光與雲小欣黝黑泛著不滿情緒的視線相對,他神情晦暗難明。
夜天斯剛邁出幾步,忽然聽見有人出聲。
「皇上,能否借一步說話。」秦暖奕大步走了過來,恭敬的詢問。
夜天斯斜睨他,知曉許是皇后病情的話,並沒有不理他。
「皇上請。」他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夜天斯抬步先走了過去。
剩餘的人面面相覷。
林奇樊大步邁到雲小欣的身邊,說道:「還愣著什麼?跟我走。」他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雲小欣嚇了一跳,「走什麼?你要抗旨?」
「什麼抗旨?咱們現在溜,回頭我只要去太后那裡說兩句,保管你不用跟著進宮。」林奇樊對她說道。
雲小欣覺得他的表現很幼稚,她小聲道:「開什麼玩笑,就算你再得太后喜歡,終歸聖旨不能違,你且等等,秦院長請走了皇上,許就是幫我說情。」
「說情?」林奇樊嗤了一聲,不是他低看秦院長,他和雲晟一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落井下石呢?
雲小欣一回身,又坐回到方才彈琴的小凳上,兩邊坐著猜測的人,目光都忍不住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
這皇家學院一個不起眼的臭小子,怎麼就讓這麼多人喜歡?
看來要和他多攀攀交情比較好。
沈相爺第一個坐不住了,他甩了衣袍站了起來,奔著雲小欣一步兩步的走了過來。
「你叫雲晟?」
雲小欣聽到腳步聲靠近,她一抬頭,詫異了一下,沒想到過來的人竟然是沈盈她爹。
「雲晟見過沈相。」她立刻行了一禮。
沈相爺笑的特別的憨厚,對她一抬手,說道:「不必多禮,雲公子小小年紀,到如此丰神俊朗,器宇軒昂,又是皇家學院里文武兼備之人,叫老夫當真讚賞。」
雲小欣聽得他的誇獎,臉上的笑,一下子微不可察的多了抹好笑。
前番在詩書比賽之上,自己當著皇上的面,親口說自己簡直在詩書方面一無是處,這沈相爺坐的又不遠,又是耳聰目明之人,今日怎麼還能在自己眼前這麼誇自己。
更有意思的是自己現在的模樣,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他從哪裡看出她的俊朗來?
這沈相爺這麼和自己熱絡的說話,是不是因為自己現在被夜天斯注意,被不少人瞧著好像挺喜歡的?
「相爺誇獎,雲晟真是不知所措,雲晟和相爺一比,這丰神俊朗,只能換成相形見絀。」雲小欣勾了勾嘴角,笑著說道。
沈相爺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心道這人不識好歹,還是傻的可以?不過,自己這張人近中年的臉,確實比她這張年紀輕輕的臉,不知道帥氣了多少。
他朗聲笑著說道:「聽小女沈盈說,你在皇家學院對她多有照顧,此番小女能參加詩書大賽,拔得頭籌,還要多虧雲晟你。」
說起這件事,雲小欣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當初她以為她早已把沈盈的詩沒有過關的扔到了一邊,結果,後來她才發現,寫的差強人意的那個不是沈盈,是別人,她看錯了名字。
她拿著沈盈那首寫的不錯的詩,直接給了她一個去參加詩書大賽的機會,結果,讓她有機會在千笙公子身邊坐了那麼半天。
更有意思的是,她今個一回來,沈盈還和她道了謝。
雲小欣看著沈盈蓮步輕移,笑語如花的道謝,真是氣的半死。
人家是
這麼道謝的。
「雲晟,謝謝你選了我的詩,雖然我自小精通詩詞,可還要多謝你那兩句詩,讓我的文采一瞬間讓眾人皆知。我比賽那日能有機會坐在段大人身邊,真要多謝你。」
雲小欣僵硬著臉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你這丫頭片子,果然是喜歡她家千笙。
雲小欣收回思緒,看著沈盈她爹說道:「沈相爺哪裡話,沈盈今日一早還和我說,她自小詩詞精通,如此出類拔萃,都是相爺教導有方。沈盈能進得比賽,實力斐然。」
「這是當然,小女能力老夫知曉,老夫要謝的,可是你那借來的兩句好詩啊。」沈相爺很自豪的說道。
林奇樊在一邊聽不下去,也不知道沈相爺到這是來熱絡的寒暄的,還是冷嘲熱諷的,他的話,怎麼越聽越讓人聽不下去。
「沈相爺,沈盈已經年方二八了,不知道有沒有許配人家,我前些日子見冷國舅為人俊美如斯,又是個溫柔男子,到看和沈盈郎才女貌至極。」
沈相爺一聽,沉了沉臉色,說道:「林世子說笑,哪裡有什麼冷國舅,冷妃如今已經降成了嬪位,又是個不得皇上喜歡的。小女容貌出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說林世子求親,老夫倒是求之不得。」
雲小欣一聽,一下子笑出聲。
林奇樊懊惱的說道:「本世子一個紈絝公子,豈能耽擱了沈小姐的終身大事?更何況,本世子早已定親,還能讓沈小姐做妾嗎?」
沈相爺倒也是個八卦的人,跟著就問:「哦,到沒聽林王爺提到過林世子已經定了親,不知定的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林奇樊笑了笑,沒吱聲。
林王爺在一邊看了半天,沈相爺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怎麼一直在和兒子和雲晟嘀嘀咕咕,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忍不住也跟著走了過去,他剛近到前,便聽那邊沈相爺問兒子定親之事。
定親?
他兒子何曾定過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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