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隻小太監(完)

6.一隻小太監(完)

付薇薇叫了阿言許多聲,然而阿言沒有絲毫醒來的徵兆,付薇薇一顆心沉淪谷底,阿言多半是被下了葯了,望著滿屋的煙火,付薇薇一時有些說不出的絕望,她如今只是鬼,這屋裡她能碰觸的只有阿言,其它的她什麼都摸不到,眼看著火已燒到床邊,她除了抱著阿言竟然什麼都做不到。

付薇薇一時欲哭無淚,望著阿言熟睡的面容,付薇薇極度的不想眼前的人就這麼被一場火燒死,她不想阿言死,她想阿言好好的活著,她還想這個少年溫和的對著自己笑,「阿言,醒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啊,阿言,我聽你的,不去害人,我只當個沒有法力的小鬼,阿言……」說道最後,聲音已是顫抖,如若說之前付薇薇還能暗自狡辯,可現在她沒辦法在騙自己了,那個話少卻溫和,笑起來如星辰般耀眼的少年郎在她心中是極重的。

下人們住的位子雖然離主子遠,可到底是兩位皇子住的殿內,一個屋子起了這麼大的火,便是深夜也能引起注意,火勢蔓延床上時門外才有人喊叫救火。

付薇薇把外面一層的衣裙脫了下來,看著拿處有火苗竄上來就趕忙拿衣裙撲滅,可奈何她是只鬼,身上的衣物也不屬陽間碰到陽火時便灰飛煙滅。

不得不說布局之人很是陰險,這場火便是沒有燒死阿言,怕也是毀了容落下殘疾,付薇薇面容猙獰,若是阿言有個好歹,她寧可成魔,也要把這個竹舒殿里所有人的精魄吸光不可。

外面火勢得以控制,可屋內卻越來越大,付薇薇抱著阿言躲在牆角里,已有星點的火苗竄到身上,灼熱的疼痛讓付薇薇這隻鬼都流出了細汗,可付薇薇依舊固執的護著阿言不讓他被燒到分毫。

許是葯勁過了,又或是煙熏的阿言不禁咳嗽了起來,待睜開眼時,就看阿薇水潤激動的雙眸,望著她身後飛舞的火苗,門外喊著救火潑水的聲音,還有她興慶的說道:「阿言,你終於醒來了。」

待意識完全恢復之時,阿言顫抖的看著付薇薇已開始燃燒的裡衣和烏髮,還有那蒼白的彷彿要透過火光的面頰,一像溫和的阿言突然憤怒的對著付薇薇吼道:「出去,你走,不要管我。」

付薇薇被吼的一愣,眼淚毫無防備的流了出來,阿言突然祈求的看著她說道:「阿薇,求你,出去,別管我。」阿言從沒有這般害怕過,即便在這宮中受過多少的明槍暗箭也從沒這般害怕過,他從不怕死,相反死對他可能也算是一種解脫,他突然有種被燒死也好,說不定他也能變成只鬼陪著眼前的姑娘,然而看著付薇薇強忍疼痛慢慢燃燒的身體,他突然怕了,他怕眼前的傻瓜被燒的魂飛魄散,他寧可能送她超度,也不想她徹底消失在世間,起碼她超度了,他還能期盼個來世不是么?「阿薇,求你,別管我,走,走啊!」

這般都看不出阿言的情意,付薇薇也真的就是個沒心的了,付薇薇一個勁兒的搖頭,「阿言聽我說,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你快起來,我們逃出去。」

阿言望著倔強的付薇薇,待看到她眉間隱隱顯顯的烙印時,阿言皺著眉,隱忍著心中的苦澀,溫和的笑著,「好,我們一起逃出去。」

付薇薇聽后鬆了口氣,只要她守著阿言身邊,護著他出去就不會被火燒到太多,剛要扶起阿言時,就看阿言從懷裡掏出一章符紙,付薇薇不禁驚愕,「不……不要,阿言。」付薇薇想上去攔住欲要咬破手指的阿言,不想伸出的手破空而過,付薇薇焦急祈求的說道:「阿言,不要,我不會有事的,這火奈何不了我什麼的。」

然而那清瘦的少年毫不猶豫的在符紙上畫了起來,待把血跡斑斑的符紙扔到火里時,隱忍著的淚終究掉了下來,頭一次笑的不在那般風輕雲淡,「阿薇,來世好好活著。」

付薇薇顫抖的伸出手,可已在不能撫摸到那好看的墨眉,周身的引力彷彿不斷的吸著自己的魂魄,付薇薇知道她和阿言所剩的時間怕是不多了,「阿言,好好活著,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答應我。」

阿言頭一次忍不住的想摸一下阿薇的臉頰,可伸出的手沒有半點觸感……

元四十一年八月初十,三皇子登基,京中近五年的奪嫡之爭慢慢落幕,兩年後,除三皇子一母所生七皇子住在京中,其餘皇子被貶為庶民的貶為庶民,封王的已入番地,沒有聖旨不得踏出一步,朝局已是安穩。

待宣平侯一案沉冤昭雪之時,普天上下無不誇讚當今聖上乃屬明君,敢推翻先皇斷決得以忠臣沉冤昭雪,一些為人正直之臣和忠良世家更是慶幸得比明君,從此決定一無二心的輔佐當今聖上。

御書房內,以前溫文爾雅的三皇子依舊溫雅,只是目光已具有王者之風,「當初能救下你已是不易,只是終究還是讓你們宣家斷了血脈了。」

現在皇上身邊的太監微彎著腰,俊郎的容顏只讓人感嘆可惜,「聖上能為宣家平反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皇上望著太監的側臉看了許久,「你跟你阿姐長的很是相像。」

屋內一片寂靜,皇上無奈搖了搖頭,「可想要過恢復身份?雖不能……可到時候收個可心的繼子,好歹宣世一族可以繼續承爵。」

依舊清瘦的阿言身子一僵,腦中不禁浮現那個總愛嘻笑的姑娘曾經幽怨的說過,「阿言,聽說皇子成了親就會搬出宮,你說你們三皇子也老大不小的估摸也要成親了,到時候你跟著搬出去我怎麼辦呢?我連皇宮都繞不出去,你出了宮怕是咱倆再見就難了。」

少年看著那隻幽怨的鬼,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無奈,為何想為你做些什麼偏偏什麼都不能做!

「奴才做慣了奴才,也捨不得皇上。」

皇上望著對方略有愧疚,他是怕他人笑話族人吧,宣平侯府的當家人是個……皇上輕嘆口氣,「相處這麼多年,朕也是捨不得了,今日起封你為御前總管,有時間出宮回族裡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可以上報,若品德端正,便讓其承爵。」

阿言恭敬的跪在地上,「奴才謝主隆恩。」

一個陰暗潮濕的屋裡滿是腐蝕的酸臭味瀰漫著,開門的小太監不禁捂著鼻子,勸道:「總管,還是別進去了。」

對方雲淡風輕的笑道:「你守在外面便是,不用跟我進來了。」

小太監低頭稱是,乖乖的守在門口,寂靜的屋子傳來一個瘋女人的風言風語,「我是貴妃,皇上的女人,你們這般欺辱我,它是必不得好死。」

白面俊郎的太監走到那瘋女人的身後,涼薄的打破了那女人的幻想,「娘娘還不知,如今聖上已是當年的三皇子了。」

「三皇子……三皇子……」滿身酸臭味雜亂不堪的女人突然撲了過來,抓住對方的衣擺,仇恨的瞪著對方,「為什麼?為什麼?」

只見對方輕挑眉頭,「你問的可是為何這般對你?」

那女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狠狠的看著對方,只求圖個明白,只見對方冷笑連連,「清河園內的那口枯井,娘娘總會有印象吧?」

話落女人迷茫片刻,隨後睜大眼睛望著對方,恨恨的說道:「她該死,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敢勾引我的皇兒,讓她留個全屍就已是便宜她了。」隨後看到對方陰狠如寒冰的面容時,女人一愣,隨後發瘋般的狂笑,「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哈哈……一個太監竟然愛上……唔……唔……」那瘋女人的話終究沒有說完。

待人出來后,對著門口的小太監淡淡的說道:「把屍體處理好了。」

小太監心領會神的點頭,進了屋內。

「總管,這是御膳房那邊送來的紅豆糕。」

映有醜陋的疤痕的一隻手拿起一塊紅豆糕,不禁愣了神。

「阿言,今天我看到御膳房那邊送來的紅豆糕,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你若能吃到就好了,起碼能給我講講味道如何。」

低闔的雙眸讓人看不出情緒,薄唇輕啟,「若是現在燒給你,不知能不能吃到。」

一聲輕笑盡含情殤……

「丫頭,回來了?」

付薇薇揉了揉暈眩的腦袋,望著老頭說道:「我完成任務了?」

老頭一笑,「你看你手上的綠繩結了顆珠子便是完成了。」

付薇薇看了看老頭又看了下手腕上晶瑩剔透的琉璃珠,捂著悶悶的胸口,「老頭,為何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老頭乾咳一聲,捋了捋鬍子說道:「你一個任務就要在那時代過上幾年,若一直留著記憶,待任務都完成了,這心性怕也是滄桑了,為了保持你現有心性,自然是不保留記憶的好,反正都是過眼雲煙,不記得也罷。」老頭眼珠子轉了轉又道:「年輕人就該保持年輕的心態。」

付薇薇暗自嘀咕了兩句,覺得老頭說的有道理,可是心口為何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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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就是那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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