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災厄的預感

忘川！

「沙玦要回來了嗎？」

看到忘川劍……或者說血楓終於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紫淵知道血楓的存在。兩年之前，當沙玦剛剛離開的時候，他曾追著這名上古遺族連續問了一個星期，最終搞得這傢伙不厭其煩地躲到了一邊。

「等到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回來告訴你們。但不是現在，現在我還有其它的事情去做。」

在離開之前，這是血楓說過的最後的話，在那之後，無論心急如焚的紫淵如何搖晃，或是捶打忘川劍，他都沒有再回答什麼。

「沒有。」

血楓平靜的聲音從忘川劍中傳出，「但是，我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這樣啊……」

紫淵微微有些失望，但是接著便問道：「那麼，找我又是要做什麼？」

「這次外出。」血楓淡然道：「帶上我一起去。」

「帶上你？」

紫淵一愣，看著面前的忘川劍——有靈性的劍是會自動認主的，他之前曾親眼看到忘川劍把某個不知天高地厚，擅自亂動它的神明劈成幾截。

「放心，這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我現在的身體，我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控住不了它。」

似乎是讀出了紫淵心中的憂慮，血楓解釋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預感，今天一定會發生什麼……所以，小子，這次帶上午出去。」

離集合約定的時間也差不了多少了，血楓有些不耐煩地又催促了一下。

「好吧……這倒也沒什麼問題。」

紫淵找不出拒絕對方的理由，便照著血楓說的那樣拿起了忘川劍，用繩子繞了幾圈，背在了身上。

這把劍比他想象的還要沉重許多，但是這點重量並不影響活動，倒也沒什麼。

「走吧小子，我會看著……」

這樣說罷，忘川劍劍身上閃爍的紅光漸漸黯淡了，氣息也沉浸了下去，變成了一把除了外形奇異，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普通長劍。

「看著？看什麼？」

紫淵很想要問這個，但是估計對方也不會回答，所以只好忍住不問。

「那麼，我就先走了，等我回來，小鳶！」

對著紙鳶打了個招呼，紫淵便快步離開了帳篷。

「嗯，早點回來，夫君……」

紙鳶則像是古裝片里，外出打仗的丈夫家中的妻子那樣，帶著淡淡的微笑揮了揮手。下一秒，她絕美的嬌顏便被帳篷門口那道薄薄的帘子擋住。

……

「小子，你來晚了。」

看著紫淵微微喘著粗氣跑了過來，夜老皺了皺眉，低喝到。

「不好意思……」

先是看了一眼眼前的隊列，發現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到場之後，紫淵只得尷尬地笑了笑，趁著夜老還沒開始發難，躲進了隊伍里。

多半是因為沙玦是他弟子的原因，夜老對身為沙玦摯友的紫淵也是關愛有加，只不過這種關愛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那種嚴厲的關愛。

「算了……回去再收拾你這小兔崽子。」看著身手矯健，一瞬間便淹沒在人群之中的紫淵，夜老喃喃地嘟囔著，隨即便轉身走上高台。

看著眼前的隊伍，他不禁皺起眉頭。

在黑山上，亞龍人族群里，夜老統帥的精英部隊——暗影衛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僅僅是因為這支隊伍實力強橫，更是因為它們在夜老嚴酷的要求下，樹立起了絕對意義上的嚴明紀律。將自己當成了鐵血的戰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然而，眼前這支隊伍卻讓他有些無從入手。

畢竟，聯盟的人手是各路妖怪加上眾多神明組成的，妖怪和神族在平時本就是一定意義上的敵對存在，再加上神族天生自傲，所以隊伍中往往矛盾重重。

更何況，夜老雖然有統帥部隊的能力，但是他的實力卻不能得到所有神明的認同。這樣一來，讓這些神明聽他的指揮，甚至是站一個完整的隊形，都要花上不少時間和精力才能完成。

儘管之前已經多次強調，多次重申，並且設立了嚴密的規定，但是此時的隊伍……依舊如同一盤散沙，隊形東倒西歪不說，甚至後面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神靈和散妖動手鬥毆的。

要是換了平時，以夜老的犟脾氣，肯定要把這些違規的傢伙一個個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不可，但是現在不行。

他每在這裡耽誤一秒，結界外面，赫拉克勒斯和他帶領的部隊身上的危險就更重一分。

「打開結界！前排隊伍聽令！」

似乎是為自己此時的處境感到尷尬，夜老先是嘆了口氣，隨即便對著站在前方，正嬉笑怒罵的一群散妖大喊到。

「出發！全速前進！」

「刷！」

只見籠罩著三座仙山的巨型結界表面緩緩張開了一個並不算太起眼的口子，大小剛剛足夠七八人并行。前方的隊伍看到出口之後，便開始緩緩移動，從那裡走了出去。

儘管這次出擊的目標是救援而非對戰，但是考慮到對方有把上百名精銳神族團團包圍，並且穩固防線讓對方無法衝出的實力，夜老便乾脆帶上了一千名各路妖怪，外加三百北歐神靈前去迎擊，一千三百名妖怪+神靈的組合隊伍，相當於防護罩內聯盟部隊的三分之二。

除此之外，這次除了混沌之外，絕大多數的領軍人物也跟著一起出動，大有前去決戰的意思。

一千三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防護罩，夜老則是緊隨其後，觀察著部隊的動向。

遠處的天空，被染成了詭異的暗紫色，隱隱的雷鳴聲，以及各種暗響入耳。夜老很清楚，那是赫拉克勒斯帶著眾多神靈戰鬥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夜老心裡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看著前行的隊伍，以及隊伍中要麼抱怨，要麼嬉笑吵鬧的神靈和妖怪，只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做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應該沒關係的……」

夜老安慰著自己，「赫拉克勒斯是希臘神族的領軍，不能不救……這是必須的……」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說服自己。

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如果現在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阻止這些前行的部隊，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取消這次行動。

畢竟，這種災厄般的預感，簡直就和真實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