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命令

洪城內的戰鬥結束，已經天亮，昨夜風大，雪大，很多老百姓都早早地歇息，並不知道昨夜的一番激戰，除了離著方府和官邸衙門近的那些人家，只聽見了打鬥之聲，可也沒有人具體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有人偷偷地從門縫裡瞧了瞧，只看到官兵眾多，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出來多管閑事？

所以即使平日和方家交好的人家，也是有多遠躲多遠，更不要說那些和方府有利益衝突的人家，哪個不是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

昨夜戰況的慘烈，不是用文字能夠三言兩語就形容出來，端看那堆積的死屍，就知道戰鬥有多慘烈了。

「吳伯，可有消息傳回？」雅香一夜未睡，一直擔心著昨夜的戰鬥，特別是雲周山，那鬼族的少主親自帶了人去。

「未曾。」吳伯已經出門張望了多次，可是明、輕二使，琴棋詩畫四人，包括周家兄弟二人、玉清鴻，還有那宇公子似乎都還未曾回來，難道有了意外了？

吳伯只是會一些拳腳，就留了下來照顧齊公子，不然去了也只是成為炮灰，雖然他也很想去。

「或許這會兒應該在清理戰場。」雅香看似冷靜，其實內心也是焦躁不安，

方府，雖然積雪很厚，卻也掩蓋不了那些猩紅的血跡，那些官兵正在清理屍體，是敵方的屍體，當然會直接拉到亂葬崗餵食野狗，如果是自己人的，會很好的安葬，朝廷會並給與他們封賞。

「報告駙馬都尉，發現了一個瘋女人。」周風、周帆滿身血污站在一旁指揮士兵清查方府，一個士兵忽然來報。

「瘋女人？帶上來。」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別為了逃脫罪責裝瘋的吧？周風冷聲命令。

不一會兒果然帶上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子，那女子衣服穿得單薄，臉上掛著血污，赤著一隻腳，卻似乎感覺不到冷。

「找個下人來問問她是誰？」周風看著女子身上的衣衫，雖然臟污，卻並不失它的華美。

很快就去找了一個方家原有的老僕人，那人雖是個花匠，但對方知府也是忠心耿耿，當然是對前方知府，如今的這個，他雖然有些懷疑，卻也並沒有證實，直到昨夜這些官兵的到來，證實了他的猜想，真是悲傷、氣憤。

「玉姑娘，怎麼變成了這樣？」那余老頭過來一眼就認出了那瘋癲的女子，雖然頭髮凌、亂，滿身臟污，但余老頭還是認了出來。

「玉姑娘？」周風也派人進方府探過消息，自然直到玉姑娘是誰，那是假方知府認的義女，專門培養來準備進宮選秀的，可惜皇帝廢了選秀。

女子滿臉臟污卻也掩飾不住她的美麗，難怪那人要設計害了這女子的全家，然後施恩於她，讓她感激不盡，從而認賊作父。

「她也是個可憐人，被那人害得她家破人亡，請允許小老兒帶她下去。」余老頭雖然氣憤她認賊作父，可也可憐她的身世，並且他曾經無意冒犯了那假老爺，玉姑娘曾經幫著他求過情，否則，他現在恐怕都已經被那人給處死了。

「帶下去吧。」周風想到死在她屋子裡的那個冒名的方原，那假方原定是她殺死的，真是一刀斃命，不僅嘆口氣，揮手讓余老頭把她帶了下去。

「多謝駙馬都尉。」余老頭感激地謝了周風。

「方夫人、方姑娘可曾找到？」周風又問手下。

「還沒有消息，如果在府內一定就可以找到的。」周風的手下衛里說，兵士已經翻遍了整個方府，竟然沒有發現那母女倆，難道是趁亂逃了出去嗎？

昨日混亂，往外逃反而不安全，聰明的可能會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府里各個角落都找過了，難道還有密室不成？

看來得挖地三尺來找了。

「把那人好好關押，擇日押解進京，否則提頭來見。」衛里正猶豫該不該建議挖地三尺，周風又冷冷道。

那人自然是指假冒的方知府，也就是那龍凌天，當年玉瑤皇宮大火竟然讓其逃到了北族，如今過了十來年卻又以知府的身份出現在了洪城，卻還是一樣的好色，妾室娶了一個一個，只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才沒有處置了前方夫人和方小、姐。

「是，屬下遵命。」衛里神情肅然，那人可不能讓其再一次跑掉了，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危害還是挺大的。

「繼續尋找，檢查各處院落是否有什麼密室，一定把人找到。」周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俊逸的臉上有些暗沉，打鬥了一晚上，說不疲勞真是假的，可又必須清掃戰場，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不止是周帆，這裡的人人都是如此，昨夜死傷慘重，雖然勝利，卻並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反倒都帶著暗淡。

看著一個個鮮活的什麼倒下，誰不心疼，甚至都痛到了麻木。

五千多人死亡差不多半數，餘下的個個挂彩，包括雲輕他們也不例外，只是傷勢有輕有重而已。

「報告宮主，城門順利拿下，包括方府和官衙。」吳伯終於等回了琴、棋二人，其餘人還留在了方府，受傷的太多，他們幫著救治。

而雲輕怕雅香擔心，特意遣了琴棋二人回來通稟。

琴棋二人胳膊也是受了傷，不過還好並不嚴重，看來前段時間雅香也沒有白調、教她們，雅香終於鬆了一口氣。

卻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宇亦煌那裡面對的鬼族，不知道究竟如何。

還有雲周山那裡，雖然徐氏父子帶了人去，準備夾擊，可那裡是那鬼族少主親自指揮的，那人陰暗氣息嚴重，並不是省油的燈，而丸藥避毒丸卻只能堅持兩個時辰，如果不在兩個時辰內鬼谷的人，那就危矣。

司命宮的人都分散在了各地，雖然雅城也有部分力量，但並不多，雅香出嫁，司命宮的的主要力量集中到了京城，後來又分了部分去幽幽谷，當然還有部分主要力量在一處海島。

不管哪一處離洪城都不近，雖然飛鴿傳書，能否及時趕到誰也說不清。

「你們二人下去用點膳，然後隨本宮主去一趟雲周山。這是本宮主的命令。」雅香終究不放心雲周山，吳伯聽從雲輕的命令，把她看得死死的，以死相逼，不許她再去冒險。

雅香知道是雲輕他們的好意，也就不想讓他們擔心，真就沒有出門。

而現在到了白天，琴棋二人也回來了，雖然受了點傷，但並不嚴重，再說她有鵬鳥，雖然不宜使用內力，她可以使毒，想來也不會有多少危險。

「是。屬下遵命。」雅香拿出宮主的身份，琴棋可也不得不遵從，吳伯知道擋不住，也就默然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