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不能說的秘密】

花羽莀眨著星眸，訝異地望著眼前這座山城小鎮，它不像尋常山城幽靜，反而人來人往熱鬧得很。

玄昊陽向她介紹道︰「這小鎮有數百年歷史，雖然位於群山之間，周圍有少數民族的部落，卻是各路商旅往來必經之地，經濟蓬勃，人口也複雜。」他小心地駕駛著馬車往前，排隊等著盤查進城，「我們在這裡住幾天打探進入女巫村的方法，一直以來女巫村都是個謎，據說它在這小鎮附近，但確切的位置不得而知。」

旅途中已換上男裝的花羽莀坐到前頭的駕駛座來，「能順利打探到嗎？」他們一路風塵僕僕地趕來，女巫村是目前玄昊陽尋回失落記憶的唯一希望，找不到的話他們恐怕要失望了。

「會的，五湖四海的人都聚集在這裡，打探女巫村的消息應該很容易。」他見她仍皺著眉頭，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莀兒，別把找到女巫村當成是我們這一趟的目的，你就想我們是來尋幽訪古的，即使找不著女巫村也不要失望。」

她知道玄昊陽比她更想早點找到女巫村，只是不願她傷心才這麼說的，於是揚起笑容點點頭，「好。」

進了城后，花羽莀興奮地睜大眼睛四處瞧，城中果然是各路人馬都有，從行人身上的穿著就可以看出是來自何方，一些少數民族衣服上綉著別具特色的精緻刺繡，並有銀飾珠寶點綴，男子的頭上包裹著布巾，別著銀飾，女子則戴著繁複的銀頭飾。

玄昊陽放慢馬車的速度小心行駛著，好讓她可以好好欣賞小鎮的風光。

突地，一把菜刀往他們的方向飛射而來。

玄昊陽銳眸一斂，呼道︰「小心！」他一手護著花羽莀，拿著馬鞭的手同時一揚，猛力抽去把菜刀纏住，手一收，那鋒利的菜刀隨即落入他的手中。

「沒嚇著吧？」他憂心地看著花羽莀有些蒼白的臉色。

「天啊，好恐怖，這菜刀從哪裡來的？」花羽莀瞠眼看著他手上的那把菜刀，餘悸猶存地拍著胸脯。

玄昊陽的眉頭皺了皺，冷睞向菜刀飛出的方向，那是一間名為「正月」的飯館。

一名表情驚恐、狼狽地連滾帶爬的男子正從裡頭跌跌撞撞地衝出，後頭緊追著一名拿著菜刀的女子。

「有種下次就不要再來，你來一次老娘砍你一次！」她對著那逃命似的男子背影聲大聲咆哮，「敢來老娘的店裡吃白食，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風騷金莉莉是什麼角色！」

花羽莀驚愕地看著那風姿綽約卻犀利潑辣的金莉莉，在這個時代她很少見到這般剽悍的女子啊。

金莉莉發現到玄昊陽與花羽莀用十分詭異的眼光看著她，立刻手叉腰，嗓門扯開，「看什麼看，沒看過老娘罵人啊？」

玄昊陽沉著嗓音回答，「是沒見過。」

金莉莉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兩人，「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

「這菜刀是老闆娘的吧？」玄昊陽沒回答，手腕一翻，逕自將菜刀朝金莉莉直射而去。

「壯士，好功夫啊！」金莉莉輕而易舉地接下他拋射來的菜刀，勾起嘴角，「壯士跟這位小兄弟要用膳嗎？」

玄昊陽並不理會她，準備駕著馬車離去，花羽莀卻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哥，我餓了，我們不如就先在金掌柜這裡用飯，或許還能跟她打聽哪裡有客棧可以投宿，你說好嗎？」

她難得見到像金莉莉這麼有個性的女人，還身為飯館的女掌柜，與自己同是女強人，不由得惺惺相惜。

玄昊陽不太想答應，但看她雙眼發亮像發現了有趣的事，才又打量金莉莉幾眼，最後妥協道︰「好吧，既然辰弟餓了，我們就在這兒用膳。」他跳下馬車，又搭把手讓花羽莀也躍下馬車來。

金莉莉見狀朝裡頭喝了一聲，「小二，你還在磨蹭什麼？客人上門了，快來幫這位壯士把馬車牽到後院，順便給馬飲飲水、喂喂草。」

飯館里隨即跑出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眉清目秀的少年，應聲連忙上前來。

玄昊陽睨了眼這小二，將韁繩交給他，交代道：「喂牠們喝些水即可，順便把馬背刷一刷。」

「好的，大爺。」小二躬身回答，牽著馬車就繞到屋后。

「掌柜，店裡有什麼好吃的？」花羽莀迫不及待地問。

確定小二牽著馬車去停放，老老實實地幹活，金莉莉才回過頭睨她一眼，不客氣地吼著，「跟老娘進去看不就知道了？本飯館什麼都好吃！」吼畢，她扭著臀逕自走進飯館里。

沒想到金莉莉不只對吃霸王餐的無賴毫不客氣，連對上門的客人也是沒有好臉色，花羽莀不由得目瞪口呆。

玄昊陽見她望著金莉莉發獃，擰起眉頭冷咳了聲，「你該收回你的視線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有什麼好看的，會比爺好看嗎？」

唔，有人的醋勁又上來了……她訕笑地說︰「我只是很少看到這麼性格的女人罷了，這不輸男人的氣勢倒令人佩服。」

他不認同地冷哼一聲，「欣賞？爺可不希望你也學她拿把菜刀上演潑婦罵街，爺會很頭疼。」

她親密地勾著他的手臂，「放心，我只是單純欣賞，真要我拿那麼大一把菜刀可有困難，只怕還沒砍到人，自己就弄得傷痕纍纍了。」

兩人走進飯館中，立刻聞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又見飯館內窗明几淨一塵不染，花羽莀忍不住奇怪地想道︰這飯館挺不錯的，該是賓客如雲啊，怎麼一桌客人都沒有？

「坐啊！」金莉莉引著兩人在靠窗的座位坐下。

花羽莀餓得肚子咕咕叫了，忙問︰「掌柜的，可否推薦些好菜？」

「不會看牆上啊！」金莉莉撇撇嘴，不耐煩的斜瞪了她一眼。

花羽莀順著她不悅的視線望去，整個人瞬間毛骨悚然，驚悚地瞪著牆壁上的菜單牌子，那些菜色竟全是以人肉為食材！

「人肉刺身、油淋人腦、蜜汁人小排、鮮胎餛飩，還有人肉叉燒包……」她光看到菜名就快吐了，哪還吃得下啊！

「莀兒有看到想吃的嗎？」玄昊陽抬眼研究著牆上的菜單，臉上波瀾不興。

他居然絲毫未被這牆上人肉大餐的菜單嚇到，還問她有沒有想吃的

她拉拉他的袖子，聲音微顫地開口，「大哥，我突然想吃素了……」

「你說什麼」一記拔高的嗓音響起同時，那把大菜刀已「咚」一聲直挺挺地插在花羽莀身旁的牆壁上！

花羽莀看著那把離她不過幾寸距離的菜刀，所有的話都噎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玄昊陽冷睞了金莉莉一眼，將那把菜刀取下扔還給她，眼神射出一記寒光，「掌柜的，我義弟的膽子小，你別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