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棺材里的響聲

看著這顏色粉白的模擬娃娃，我就想起前天夜裡老三說的話。感覺這原本俊俏蕪媚的臉頓時感覺邪惡起來。現在已經不用懷疑了，這東西絕不是普通的模擬娃娃。

忽然，一個想法漫過腦海，世間相同的東西很多，這模擬娃娃是葉寐拿回家的也有可能，畢竟她寄給我過，拿回家一個也不算出奇。想到這裡，我把模擬娃娃從黑色的塑料袋裡掏了出來，看著和模擬娃娃在一起的黑色睡衣，我知道剛才想法是錯誤的。這是胡可兒的睡衣，竟然跟著一起來了，這個充氣娃娃是葉寐給我那一個無疑了。

因為是白天，太陽也好，周圍一切都明晃晃的，所以我並不是特害怕。我拿著模擬娃娃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它燒掉，這樣就一了百了了。不妥，還是帶著它去找葉寐，這樣人證物證俱在，看她怎麼解釋。

在葉寐家的院子里等了一個多小時，葉寐的爸媽還是沒有回來。看著她家那顏色蒼老的木門，忍不住推門走了進去。開門的瞬間，一股陰冷的潮氣撲面而來。這很正常，現在是陰曆六月，最熱的季節，雨水豐沛，空氣潮濕，房間里潮是很正常的，而且農村都是瓦屋，冬暖夏涼。

房間不算很大，還算乾淨，在房間最東面的牆邊，並排放著兩口棺材。我也是農村人，知道這些風俗習慣。一般而言，只要是過了六十歲，就開始準備棺材和壽衣了。這算不得不吉利，更有沖災之說。基本老人家裡都在床頭擺口棺材的。好看的小說就在

這是兩口棺材，都用黑色的油漆刷了，棺材的頭上寫著一個紅紅的大壽字。我仔細的端詳了一陣房間里，並沒發現人，這才退了出來。

又等了一陣，還是沒見葉寐的爸媽回來，信步走了出來，該是中午了，村口的人都回家吃飯或是休息了。倒是那個大嫂還在，正拿著一把韭菜在摘菜。

「見著葉寐的爹娘了？」大嫂看見我，笑著說道。

「沒有，不知道去哪裡了？」我靠近那個廢舊的碾盤坐了下來。

「葉寐的同學？男朋友啊？」大嫂停住手裡的活計，仰臉看我。

我木然的搖了搖頭，立即否然。

大嫂看我否認，又說道；「葉寐這丫頭長得俊啊！我也一年多不見了，以前在沂州大學讀書的，畢業以後就去了上海，再也沒回來過。」

我一愣，怎麼會這樣？就算是結婚了也該回來置辦嫁妝啊！在上海出嫁，那也算是釣到金龜婿，應該風風光的才對，村裡人難道不知道？剛才這大嫂問我是不是葉寐的男朋友？看來村裡人並不知道葉寐結婚的事。

「以前葉寐的爸爸媽媽都挺好的，可是自從葉寐畢業走了之後，兩個老人精神就不好了，白天從來不出來，只是在晚上出來，見了人也不說話，地都是晚上出來耕種，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村委會幾次去她家，一般都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大嫂一邊擇韭菜，一邊繼續說道。

聽了大嫂的話，我猶豫了。事情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辦？繼續在這裡等兩個老人出現還是回去？最終還是決定要留下來，等老人回來要了葉寐的電話就走。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葉寐，都要問清楚關於這模擬充氣娃娃的事。

別了大嫂，在村口的小賣部買了些點心，順便給兩位老人買了箱牛奶和青援的老式桃酥。這才再次回到葉寐的家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吃了餅乾就坐在樹底下的大青石上休息，因為這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的緣故，倦倦欲睡，眼睛都睜不開了。看大青石很乾凈，就躺了上去。

一個愣怔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去了，周圍開始變得有些黑了。一陣狗叫聲喚醒了我。從大青石上坐起來，才發現門口處的小樹上竟然栓了一條狗。我清楚的記得，我白天來的時候並沒有狗，看來是葉寐的爸媽回來了。

看來大嫂說的沒錯，這老夫婦是精神不好了，院子里平白無辜的躺一個大活人在睡覺都不招呼一聲。站起身，發現院子里不只是多了一隻狗，竟然還有牛羊一類的牲畜。

轉身看一眼堂屋，裡面閃爍著橙黃色的光芒，我急忙走了過來。不由得有些失望，房間里亮著一根白色的蠟燭。燭光里，依然是沒有人。

我挺納悶的，心想兩位老人去哪裡了？該不會是看見家裡躺了個人在睡覺嚇走了吧，畢竟大嫂說過，兩位老人的精神不是很好。

我坐在桌前的馬扎子上，有些後悔了，中午找不到兩位老人就該走的，現在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這樣的窮山村，連個三輪車都沒有。

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老人家把牲畜攆回來了，把蠟燭點上了，那說明就是回來了，早等一會就該過來了。

我坐在桌邊，看著東牆跟的兩口棺材，心裡有些發怵，這東西據說是好東西，人都說是官和財的諧音，可是我看見這東西，老是跟死人聯繫在一起。所以有些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寐的父母還是沒回來。我便把手機掏了出來，發現有一條微信，是林雅發來的。是語音信息，問我現在哪裡？忙什麼的？

聽著林雅的語音，我多少有些感動，這女孩開始的時候蠻橫刁鑽，其實也是個熱心人，幫了我不少，等以後賺了錢，把錢還給她，再好好的請她吃一頓。我回了信息，說自己在農村。閑玩。

等了好一陣，這丫頭也沒回信息，忍不住有些失落。

正在落寞的時候，手機叮鈴一下，一個微信信息來了，我急忙打開。卻發現不是林雅發來的，而是葉寐發來的；「今天打我電話了？有事？」

「當然有事，你給我個模擬充氣娃娃是什麼意思？還有，這是什麼東西？竟然還殺人。」看著葉寐的信息，我有些激動，便把實話說了出來。

「胡說，一個充氣娃娃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看你失戀寂寞，送你個娃娃排解一下，不要啊！不要還給我。」葉寐說道。

「我才懶得要，我要還給你，你在哪裡？明天我就還給你。」

「好吧，我現在還有事，等一會給你回電話，告訴你我住在哪裡。咦？你是不是去我家了？」葉寐很快回了信息。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媽給我打電話說了，說我家大青石上躺著個人，說了你的相貌特徵，那還不就是你了。」葉寐回完信息，就沒話了。我忍不住想打她的電話，可是又怕妨礙她的家庭，最終還是沒有打，還是等她給我電話吧。

翻看一下微信，林雅還沒回信，我只好把手機裝進口袋。跟葉寐微信聊了幾句，我心裡輕鬆了一些，看來葉寐的父母是看見我了。還是再等等吧。大嫂不是說了么，這了兩口都是晚上出去幹活，可能是下地了，估計下半夜就回來了。

在馬紮上坐累了，站起身伸個攔腰，站在門口看一眼院子里，一切都黑乎乎的。真奇怪，兩個老人家竟然連電燈都不用，只用蠟燭，這成本比電要貴多了。看來真是精神不好啊！

我倏的記起大青石上那模擬娃娃的事來，急忙走了出來，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黑色的塑料袋子了，這讓我有些害怕，想起老三的話和我以前的遭遇，嚇得急忙回到屋裡。

坐在桌邊，嚇得要死。後悔自己睡午覺了，找不到老人回城不就行了，這下好了，今晚難道要守著這兩口棺材呆一晚。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個貌若天仙卻會掐死人的模擬娃娃不知道在哪個黑影里呆著呢。

啪啪！啪啪啪！

就在我嚇得全身發毛的時候，房間里突然間響起一陣鈍響。

我嚇得一個踉蹌站了起來，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兩口棺材，我聽的很清楚，那響聲就是從棺材里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