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秋展風卻似渾然不見,溫柔補刀,「年年都要見面,不熟也要熟了。」青梅竹馬什麼樣,我們就是什麼樣的。

無論林清波怎麼想,她都認為自己此時此刻在這裡實在是不合時宜得很,還是找個借口退場比較好。

「我吃飽了,秋大哥你們吃吧。」

結果,苗玉鳳先找了借口落跑了。

林清波無語。

秋展風瞧她的怔楞小表情,忍不住伸手在她頰上捏了一把,笑道:「傻了?趕緊擦擦嘴,收拾好了咱們好趕路。」

林清波迅速回神,「不等苗姑娘了?」她伸手朝樓上指指。

「她與我們並不同路。」

「哦。」

一直到兩個人走出客棧很遠,林清波才像是回過神來,喃喃自語般地道:「其實,洞庭湖的風光挺不錯的啊。」

「想看啊?」

「你不是已經跟人家說不同路了?」

秋展風老神在在地道:「世上不是有個詞叫『殊途同歸』嗎?」

林清波朝他豎了下大拇指,示意你厲害!

秋展風見狀哈哈一笑。

天卨雲淡,風和日麗。

迎風招展的菊花,在山野之間綻放著自己的美麗。

有小雛菊,也有那種大朵大朵的秋菊,在大片的金黃之中,間雜有白、紅、粉各色,看著奼紫嫣紅,甚是好看。

花顏映紅顏,入眼更入心。

秋展風的目光從花叢中的人身上移開,看向天上几絲輕淡的白雲,臉上掛著愉悅的笑。

「秋展風,秋展風,你快過來看,是綠菊啊,真難得。」林清波伸手招呼,「你來看,是綠菊啊。」

「是很漂亮。」

「是吧。」她笑著側首看他。

看著這張笑靨如花的臉,秋展風心弦顫動,笑著蹲下身,與她齊肩。

林清波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在他深幽的目光下,臉微微發燙,不自在地轉了臉,卻再沒了看菊的心思。

秋展風勾唇笑了,手抬了抬又收回,然後又抬起,最終他的手落到了那纖細柔弱的肩頭,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林清波身軀一僵,欲掙開,耳畔卻響起那人低沉而略顯沙啞的聲音。

「阿波,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這種話林清波怎麼樣都是不會接的,她現在的年紀還小,而某人在這個時代卻真是老大不小了,什麼都挑明了對她是不利的。

終身之事總要慎之又慎的,這裡不是她曾經生活的時代,對女子總是諸多不公。況且,她對這個人其實並不十分了解,再者,這一路走來,某人的桃花似乎不少,值不值得託付終身還需要再看看。

她不討厭秋展風,但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習慣這個人在身邊從而產生了情感依賴。

見她並不接話,秋展風低低一笑,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聲,「鬼丫頭。」

林清波伸手去打他攬著自己肩頭的手。

秋展風卻沒鬆開,只笑道:「好,你不想談我們就不談。」

林清波眼瞼微垂,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去撥弄一朵綠菊的絲狀花瓣。

「在想什麼?」

林清波的手指輕輕繞著一條細長的菊瓣,眼皮輕抬,「秋展風。」

「嗯?」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

話都到了舌尖了,林清波到底是沒將那句「你是不是故意在我眼前晃,讓我習慣你的存在」說出口,而是換成了,「你怎麼老愛占我的便宜,從我一丁點大的時候就如此,你不會是有戀童癖吧?」

秋展風驚訝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是這麼想我的?」

林清波歪頭看他,「你說呢?」

秋展風為之失笑,「你小時候長得玉雪可愛,人又古靈精怪的,我那是故意逗你呢。」誰讓你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講什麼男女之防,看了就樂。

「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習慣了啊,逗著逗著就把人也給逗到心上去了。

林清波一副知道真相的表情,「原來你真的是戀童癖啊,變態,離我遠點。」

說著便用力掙脫他的手,遠遠躲到一邊去了。

秋展風頓時哭笑不得。

「你這丫頭——」怎麼總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那小腦袋瓜子整天都在琢磨些什麼啊。

林清波還在那邊自言自語,「難怪你對苗姑娘那樣的美女都沒興趣,原來是有戀童癖。」真相總是這麼鮮血淋淋的,忒殘酷,不能直視。

秋展風一扇柄敲在自己的額頭上,都有些無語問蒼天了。

「林清波,你給我過來。」

「才不要。」

「差不多就得了,你鬧得太過分,我可就翻臉了。」

「誰有閑工夫跟你鬧。」

秋展風一個縱身便落到了她身邊,一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抓我幹什麼,我又沒跑。」

秋展風不由一笑,也是,這丫頭還真是一動也沒動。

「還不放手?」

瞧她柳眉微挑的嬌嗔模樣,秋展風手上微用力,將她拉向自己懷中,趁她不解抬頭的當口,俯首吻在了她的唇上。

林清波瞠目。

秋展風只是蜻蜓點水似的一吻,便放開了她。

林清波以手背掩唇,一雙鳳眼瞪得圓圓的,從不可置信到慢慢紅了臉,最後只能發出一聲低吼,「秋展風——」

秋展風則哈哈大笑,「本來我是不急,可你說我是戀童癖,我一想似乎也不該白搭了這個名聲,你說是吧?」

「呸。」他還真敢替他自己找借口。

秋展風俯身從地上摘了朵小紅花,然後沖她招手,「過來。」

林清波翻個白眼,轉身走得更遠了些。

秋展風飛身過去,止住她的閃躲,將那花簪到了她的鬢角。

林清波抬手就要拿下。

秋展風按住了她的手,微微搖頭,「挺好看的,別摘了。」

林清波一下揮開了他的手,摘下那朵小花看著,沒好氣地道:「這種事常做吧,挺熟練啊。」

秋展風忍不住吐了口氣,實在沒忍住伸指去戳她的腦門,「喬前輩說的沒錯,你真是懂得太多了。」

林清波用力拍開他的手,「被我說中了。」花花公子,哼!

一見她怒意外露,秋展風反倒笑了,輕聲呢喃了句,「小醋罈子。」

林清波又拿衣袖擦了擦嘴,暗叫晦氣,不定親了多少人了呢。

看著她明顯嫌惡的動作和表情,秋展風真是氣得笑了,用力搖著手中的扇子,原地踱了幾步,然後轉身看她,「阿波,你是在嫌我臟嗎?」

林清波冷哼了一聲,看著他正色道:「男人要求女人頁潔,難道我們女人便不能要求男人貞潔了嗎?」

「這倒也是。」

「我未來的夫婿,可以不是大英雄,可以不是貴公子,但他必須獨屬於我一個人。」末了,她別有意味地看著某人,「請問秋大公子,你是幾手貨了?」

「……」這丫頭真的還未及笄嗎?

林清波將手中那朵小紅花隨手扔在地上,並且用腳碾了碾,笑容帶了點兒嘲諷,「其實,有時候話說得太透就沒勁兒了。你瞧,沒辦法繼續裝和睦了吧。」

看她拍了拍手,好似要拍掉並不存在的灰塵一般,秋展風搖頭,「秋展風啊秋展風,你千挑萬選了這麼一隻母老虎,真是自作自受。」

林清波已經懶得搭理他了,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話說透了,遮羞布沒了,不散也只能散了,已經沒有必要再瞧瞧看看了。

那什麼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古代佳話,對不起,她敬謝不敏。

她對「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愛情仍然充滿了憧憬,雖然她最終不一定真能得到那樣的愛情,但總要去追求一下才知道結果,才不會有遺憾。

一隻大手伸過來,拽住了她的胳膊,秋展風滿是無奈的道:「小丫頭,算我服了你了,我長到這麼大,也就愛逗弄你一個人罷了,你倒是毫不猶豫就給我扣了花心的帽子。」

「難不成我還應該為這個感到榮幸嗎?」你說是逗弄,我看那其實就是變相的調戲啊調戲,這就是耍流氓,對待流氓必然是不能心慈手軟的。

秋展風狀似認真想了一下,然後肯定地點點頭,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應該有榮幸感。」

「呸。」

「吶,不生氣了啊,我再摘朵花給你簪上。」

「你為什麼對讓我簪花這麼執著?」林清波真心有些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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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堂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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