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情敵來襲
赫連瑾鼻子聳了聳,感覺這師娘也挺奇怪的,剛才那一瞬間,他聞到了茶葉味兒。渾身帶著茶葉跑么?
夜銘皇拉了拉赫連瑾的袖子,示意回頭看。
赫連瑾不解的回頭,就見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長相那個霸氣,紅頭髮紅眉毛,一圈絡腮鬍子,國字臉大眼睛,最主要的是所有的毛髮都是紅色的,連眼睛都是紅的。這長相把赫連瑾嚇了一跳,艾瑪,紅毛妖怪!
夜銘皇拉著赫連瑾藏在身後,不滿的看著對方,冷聲說:「你嚇到他了,不是讓你把鬍子颳了嗎?」
那個中年人還在點著下巴看赫連瑾,看了幾秒鐘之後不解的說:「男娃兒女娃兒?」
「男的!怎麼看我也是個男的?哪裡長得像女的?」赫連瑾直接跳腳了,自己這麼帥,怎麼可能是個女的?這個大叔眼睛一定不好使!那大叔一看赫連瑾炸毛兒,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毛,嗯了一聲,說:「小傢伙兒有點兒意思。」
赫連瑾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嗖地一聲,眼前白影一閃而過,要當他娘女人一下子跑到他的身前,抓住那位大叔的鬍子沒好氣的說:「你在幹什麼?敢嚇唬我兒子老娘劈了你!」
赫連瑾把頭抵在夜銘皇的肩膀上,眼前的一幕幕都沒法看了。夜銘皇跟他解釋道:「這是我的師尊,紅髯老祖。」
赫連瑾又打量了對方一番,不解地問:「一點也不顯老啊,怎麼能叫老祖呢?」
「哎喲這孩子真會說話,這小嘴兒甜的,老頭子,這兒子我認下了,趕緊拿見面禮,把你的寶貝都交出來!」夜銘皇的師娘拉著他的師尊,直接伸手要寶貝。赫連瑾趕緊擺手說不要,要人家見面禮什麼的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沒想到那大叔看起來挺霸氣,怕老婆怕的不要不要的,他打量了赫連瑾一下,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盒子,眼睛瞥向一旁,面無表情的說:「本來以為是個女娃娃,沒想到是個帶把的,不過你長得跟女娃娃差不多,這些東西沒準也能用上,打開看看吧,我老祖送的東西絕對都是寶貝。」
赫連瑾看著手裡硬被塞下的盒子,既然人家都說了那就打開看看吧,沒想到裡面的東西直接毀他三觀,他算是明白了,夜銘皇的沒有情商跟他的師尊是有一定關係的,他一個大男人,用女人的首飾幹什麼?他又沒有異裝癖!
這兩口子來了,也使得赫連瑾痛並快樂著,他從上輩子,就沒怎麼跟這大年紀的女人接觸過,特別是這種泛濫著母愛的女人,上輩子,他父母離異,母親改嫁,他是跟著哥哥長大的。現在來了個女人逼著他叫娘,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塞給他,讓他覺得十分不適應。那個大鬍子叔叔也讓他十分無語,喊陌生人爹,他實在張不了口。所以乾脆順著夜銘皇喊師尊。紅髯老祖不苟顏笑,看起來挺嚇人的,其實赫連瑾從他兩口子的接觸就能看得出來,這就是一個妻管嚴啊。一般妻管嚴的內心都裝著一個萌物控,看吧,才來了沒多長時間都已經和毛團抱著一起玩兒了。
毛團的嘴巴甜,一口一個爺爺叫著,叫的紅髯老者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二話不說帶著毛團出去買吃的了。道侶契約簽訂大典,也就是成親典禮,準備得如火如荼。赫連瑾被他空降的娘纏住,別說逃婚了,什麼念頭都沒了。
吃的喝的穿的玩兒的,只要能想到的,娘親大人總是能給他送到。這些他勉強還能接受,陪著她逛逛街買買東西,他也能接受,他接受不了的是他這位娘親拉著他對朋友介紹,看吧看吧我兒子是不是跟我們家老頭長得很像,是不是跟我們非常有緣。赫連瑾就納了悶了,自己這張臉,是怎麼看出跟一個滿臉鬍子,霸氣逼人的人長得很像?
問題是那些女人都說長的像啊!哭笑不得,等到晚上赫連瑾問忙完了的夜銘皇,你說我這張臉,跟你師尊哪裡像?夜銘皇很認真地說:哪裡都不像,他那麼丑,怎麼能跟你比呢!
赫連瑾這才放心不少,夜銘皇的審美觀還是可以相信的。
婚禮將近,魔界好像比以往更熱鬧些。來拜訪的人越來越多,夜銘皇反而並不忙,見赫連瑾不打坐的時候拉著人就走,就怕他師娘跑來搶人。夜銘皇除了暗夜還有一個左右手,叫玄洛,也就是給夜銘皇找書的那個人。就像一個謀士一樣,夜銘皇不在的這30多年裡,魔界都是他在打理。
夜銘皇好像對甩手掌柜做得非常順手,每天除了陪著赫連瑾,其他什麼都不幹,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那懶散的樣子,讓赫連瑾都看不下去了,這是要把屬下累死的節奏?
這天一早,赫連瑾剛收了功,就聽見外面一陣喧嘩聲。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襟,站在窗口問外面的侍者,「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吵?」這時候正好蕭白帶著毛團和叮噹路過,看見赫連瑾之後呲出兩顆尖牙,笑呵呵地說:「尊主的朋友來了,他每次來都這麼熱鬧。」
「朋友?」赫連瑾好奇了,夜銘皇這種脾氣還有朋友?
「是啊,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不過那人的脾氣也不怎麼好,這次一來就跟尊主發了火,倆人正較勁呢?要不我們出去走走?」蕭白那意思是並不想讓赫連瑾見到那個人。赫連瑾並不傻,一聽就聽得出來,他笑著道:「看來是個我不方便見的人啊。」
蕭白興高采烈的說:「今天有個拍賣場,我們要不要帶著毛團和叮噹一起去看看?」
赫連瑾呵了一聲,這是要把他帶出去,一天都不讓他回來的意思?
赫連瑾幾乎第一時間,在腦子裡出現情敵兩個字,青梅竹馬什麼的,太討厭了。如果要是以前,他沒想跟夜銘皇這麼過下去的時候,他可能不會管,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對自己這麼好的,哪能被別人勾了去?於是赫連瑾淡淡一笑,「既然是去拍賣場,讓我們叫夜銘皇一起去吧,來到這裡之後我們還沒有一起出去走走。」
蕭白頓時傻呵呵起來,「其實尊主挺忙的,我們一起去不好嗎?」
「很奇怪啊,你為什麼要攔我呢!」赫連瑾接過跳過來的毛團兒,抱在懷裡揉著毛,裝作疑惑地問對方,「是不是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倒也不是,只是尊主這位朋友性格有些怪癖,不見陌生人,而且討厭妖修。」
「那就是說夜銘皇的朋友我一輩子都不能見?凡事都有第一次,走吧,帶路。」
叮噹不耐煩了,兩隻爪子撓自己的耳朵,邊撓邊說:「我們這是要去抓姦嗎?把夜老大叫過來不就行了?」
赫連瑾捏了捏它的爪子,沒說什麼,感應到夜銘皇的位置,邁步就走了出去。蕭白趕緊從後面跟上,一臉的苦澀,又沒有完成任務,狼生太悲催了。
本來只是去找夜銘皇,順便看看他這位小竹馬長得什麼樣子,沒想到剛一到大廳就讓赫連瑾停下了腳步,一個身穿紫衣華服的人正好趴在夜銘皇的身上,臉沖著門口,長得雌雄莫辯俊美非常,倆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任誰看了都覺得有□□。
赫連瑾站在門口,摸了摸毛團的腦袋,咬著牙皮笑肉不笑的說:「呵!好大一齣戲!」
周圍的侍者把頭低的更低了,努力看鞋面,爭取看出一個洞來,大早上的太刺激了。
夜銘皇煩躁的把自己身上的人推開,倆人在推搡的過程中又動起了手,紫衣人順便回頭,看了赫連瑾一眼,眼神帶著挑釁,滿臉不屑的神情讓赫連瑾覺得,自己果然來著了。赫連瑾不滿倆人推推搡搡的打情罵俏,既然要打,那就痛痛快快的,這麼抓撓鬧著玩兒呢?
他後退一步掌心向上,五指併攏一握拳,一朵劫雷出現在會客廳的上空,紫金色的雷電毫無預兆的劈了下來,過往的人都嚇了一跳,這是誰渡劫啊?怎麼選了這麼好的地兒?
赫連瑾心裡有火,看著這個房子就不順眼,既然不順眼,連房子帶人,都給本少爺去死吧!夜銘皇也去死!
第一道雷光劈下來,裡面打著的兩個人立馬往外飛,赫連瑾一伸手布了一個五雷陣,出來幹什麼?在裡面再享受兩道雷。雖然這樣不能讓夜銘皇受傷,但是他自己能出出氣,倆人什麼東西,臭不要臉的。
夜銘皇一看赫連瑾竟然連他一起劈了,一瞬間都出現了驚愕的表情,小狐狸怎麼了?
紫衣人含笑的問夜銘皇,「要不要做個測驗?看看你的小狐狸,是不是真如你想的那樣愛你?」
夜銘皇甩了他對方一袖子,他腦子沒病,不會陪這人一起瘋。愛不愛他全憑自己的感覺,干這小子什麼事?
夜銘皇破了陣法從殿內衝出來,就見赫連瑾站在高空,笑眯眯的看著他,背上的太陽正好擋在腦後,他覺得他家小狐狸好看的都在發光。於是看愣了神的魔主大人直接被劈了一臉,頭髮都炸了。
蕭白捂住自己的臉,太兇殘了,第一次見尊主被打,還是打臉,問題是尊主竟然沒還手,這簡直是要美人……不要命啊。
赫連瑾哼了一聲,任性的說:「我想去拍賣場,你陪我一起去吧,哦,順便叫上你的朋友,我們一起好好聊聊。」
夜銘皇甩了甩頭,被炸的腦子有點兒暈,赫連瑾眼瞅著紫光一閃,那位竹馬跑過來扶住夜銘皇,擔憂的摸了摸他的胸口,媚眼如絲的問:「沒事吧?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能隨便出手傷人?」
他打量了赫連瑾一下,哦了一聲,不屑的說:「確實長了張好看的臉蛋,不愧是狐媚子,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你可能會害死他你可知道?心思如此惡毒,自甘下賤以身換命,果然是四條腿的畜生!」
赫連瑾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夜銘皇快他一步,抓住身邊人的衣領子,直接甩了出去,臉色陰沉的說:「紫陌,你太過分了!」竟敢罵他的小狐狸!如果不是這一千年的交情,絕對殺了他。
看見劫雲之後跑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的藤尋一來就聽見對方罵赫連瑾,再看赫連瑾的臉色,看那人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他沒見過這個人,即使是夜銘皇的朋友,他也不在意。相反赫連瑾,救過他兩次命,也許這一生他都忘不掉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道白色的身影,一生也還不清這個恩情。
蕭白也是,不管怎麼說,這罵的也太過火了,因為他也是四條腿。他看著赫連瑾那表情,趕緊勸了一句:「您別放在心上,他和妖族有仇,看見妖修就有敵意。」蕭白隨後傳音:等他出了這個門,咱們一起去揍他,別急!
赫連瑾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夜銘皇,眼神複雜。
夜銘皇趕緊落到赫連瑾的對面,想伸手抱人,沒想到赫連瑾只是搖了搖頭,躲開夜銘皇,轉身就走了。
紫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憤怒的看著夜銘皇:「你竟然對我下手?真的為了一個畜生打傷我?」
夜銘皇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眼裡的失望溢於言表,他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你走吧,這裡以後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你竟然為了一個妖修,和我斷絕情誼,夜銘皇,你魔障了嗎?」
「我本來就是魔,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是從血魔池裡爬出來的。」夜銘皇說完之後,不再管紫陌驚駭的樣子,趕緊去追赫連瑾。
赫連瑾並沒有走多遠,他在這裡舉目無親,還能去哪兒?只是對方那些話,確實很傷人,最可氣的是他無從反駁,自己確實是妖修不是人,這個被罵了他還沒那麼難受,他難受的是他確實只想著抱著夜銘皇的大腿,從沒考慮過夜銘皇會不會有危險,自己確實太自私了。
夜銘皇從他的身後靠近,輕聲叫了聲:「小狐狸?」
赫連瑾沒有回頭,感覺現在自己整個人都是萎的,萎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夜銘皇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擱在赫連瑾的肩膀上,溫柔的說:「以後我不再見他,你別生氣。」
赫連瑾垂眸,這個人竟然只是以為自己吃醋,就從沒想過和他綁定了會有危險?
「你不是想去拍賣場嗎?我陪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想,我就為你拿下來。」夜銘皇一說這話,赫連瑾更難受了,心想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有負罪感啊,最主要的是現在,他不想看著夜銘皇有危險。
「你又亂想,真搞不明白你的小腦袋裡裝了什麼,為什麼心思跳躍這麼快,」夜銘皇把赫連瑾轉了半個圈,倆人面對面,開始戳腮幫子,「一定是想的東西太多了,才不長肉,抱起來都隔手,不都說狐狸精都是身輕骨軟易推倒嗎?」
赫連瑾-_-"「你在哪裡看到這種說法?」
「書上。」
「還看到了什麼?」
「一親二摸三啃四舔五啪啪。」
赫連瑾 ̄□ ̄||「敢情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從書上學的,什麼書啊教你這些東西,龍陽十八禁么?」赫連瑾覺得自己都要醉了,一親二摸三啃四舔五啪啪是個什麼鬼?畫風轉變這麼快,竟然是從書上學的,他好想劈死那個寫書的。
夜銘皇默默記下龍陽十八式,小狐狸這麼推崇的書,一定是好書。
被拉進拍賣場,赫連瑾一直心情失落,夜銘皇也不是個會哄人的,只是抓著他不鬆手,生怕他跑了。
拍賣的東西全部都勾不起赫連瑾的興趣,到後來他乾脆趴在包間窗台上,無聊的往下望。一道熟悉的身影,漸漸引起了赫連瑾的注意。那人一襲青衫,背上一把長劍,正站在樓下買東西。也許是發現有人看他,對方猛地抬起頭,赫連瑾趕緊把腦袋收回去,只被對方看見一縷白髮。
赫連瑾這裡是一個貴賓房,有明文規定不能用靈識查探其他客人,否則會被視為對別人的不敬。赫連瑾感覺到一道靈識放在自己身上,也知道對方是誰,不動聲色的沉默。
夜銘皇感覺到了異樣,站了起來,赫連瑾趕緊拉著他坐下,你這麼大個子站在窗戶邊上,是怕別人看不見你還是怕別人認不出你?對赫連瑾查探的人也認出了夜銘皇,當即就在樓下喊出了赫連瑾的名字,「赫連瑾,你就這點出息,每次都躲著我,你給我出來,跟我崇雲門!」
來人不是旁人,竟然是穆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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