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入V三合一

41.入V三合一

三更

褚瑞凌端著檸檬水笑得燦爛:「我知道了,爸爸是想有尊嚴的要錢對吧。不如這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問你答,答對一題,我讓媽媽給你十萬怎麼樣?」

「褚瑞凌!」褚父咬牙切齒:「這是你和你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怎麼不是?我這可都是在為爸爸你著想呢。一題十萬,答對十題就是一百萬了啊。再說有什麼樣的賺錢方式會比用腦子賺錢更有體面呢?」

「褚!瑞!凌!」褚父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想和爸爸做對嗎?」

「沒辦法,叛逆期。」褚瑞凌笑著回了一句:「爸爸要不要和我玩這個遊戲呢?」

「好,你們母子很好!」褚父終於忍不下去了,他推桌而起:「你們兩給我等著!」

「等等。」褚母冷言攔住褚父離去的腳步。她從錢包中掏出一張紅票子用褚瑞凌的茶杯壓好,而後說:「你忘了你的牛奶。」說著褚母將牛奶潑到了褚父的褲襠處,他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奶漬,對著桌子前兩位呆若木雞的褚氏父子兩說:「不用謝。」

褚父氣的臉漲得通紅,他握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褚母絲毫不懼地抬眼對視。不知過了多久,外強中乾的褚父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走!」語罷拉著褚瑞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褚母合上眼緩了兩下,再張開時眼中多出了幾分暖意,她看向同樣因為自己的舉動嚇得不輕的兒子,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走了,回去吧。」

褚瑞凌梗著脖子點頭,他溫順地牽著自家母親的手不敢再有其它動作。

第二天因為律師到褚家問褚母有關離婚協議書細節的事,褚瑞凌比以往遲了一些到學校。到了學校之後,褚瑞凌見自己的同桌一臉萎靡,於是問道:「怎麼了?」

梁笑笑眼下有些青腫,她的聲音微啞,語氣哀求:「褚瑞凌,你想想辦法,我不想再看到徐婷麗了!我不想再看到她了,你想想辦法把她弄走,我求你了。」

褚瑞凌聽著梁笑笑語氣中帶著深深的鼻音,心中一凜:「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

梁笑笑眼睛瞬間充滿了紅絲,她神色委屈又充滿怨恨:「她說要給我記過。」

「什麼?」褚瑞凌有那麼一瞬懷疑自己幻聽了。

「她說要給我記過!」梁笑笑重複了一遍,她說著眼睛中的淚水快掉出來了。

褚瑞凌心頭湧上一股荒謬的感覺:「她憑什麼給你記過?你有沒做錯什麼。」

「她說我造謠污衊她的名聲,她要告訴校長給我警告處分。」梁笑笑神色慌張,她緊緊地攥住褚瑞凌的手臂:「不能這樣,褚瑞凌你不能讓她這樣對我,要是記過的話,我就上不了市一中了!我的一生都會毀掉的!」

褚瑞凌安撫地拍了拍梁笑笑的肩膀:「不會的,她沒證人。她只是在嚇唬你。」

「不是的,她有證人!」梁笑笑哽咽道:「鄭克林就是她的證人。我去辦公室的時候,鄭克林也在,我親口聽他說要幫徐老師作證,說我確實造謠生事了。」

「鄭克林?」褚瑞凌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麼來安慰梁笑笑的時候,陳晴青著一張臉就進來了,他看了眼梁笑笑,隨口安慰道:「笑笑,你沒事了。」

「你,你怎麼知道。」梁笑笑打著哭嗝問道。

「剛剛林睿初打掉鄭克林一隻門牙,人證物證俱在。徐婷麗上躥下跳鬧著要開除林睿初,誰還顧得上你。」陳晴語氣很不好。比起梁笑笑,他和林睿初更親近一些。再說他早就和梁笑笑說過了徐婷麗不可能靠著幾句話就給她處分,但是梁笑笑沉不住氣轉臉又讓林睿初去給她出氣,現在事越鬧越大,梁笑笑也稱得上一句功不可沒。

「林睿初現在在哪?」聽到這則消息褚瑞凌心中的煩躁比剛剛梁笑笑哭訴時要重了許多,他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痛,忍不住問:「現在情況怎樣了?」

「不太好。」陳晴掃了眼僵住的梁笑笑,轉頭對褚瑞凌說:「這次事情鬧得很大,聽說當時校長也在,林老師想把這事壓下來都不成。林睿初現在還在辦公室里,我回來的時候他鬧得挺凶的。」

褚瑞凌聞言沉著臉點頭,他想了想又問梁笑笑:「之前徐老師說要給你警告處分的事除了你以外還有人知道嗎?」

梁笑笑搖頭,她的眼睛還有點紅。梁笑笑帶著哭泣后的鼻音,語氣中滿是後悔:「沒有,當時辦公室里除了徐老師和鄭克林之外沒別人了。」

褚瑞凌長出一口氣,他拿出手機死馬當活馬醫地給林家打了個電話。萬幸的是林家的保姆接到電話后聽見是褚瑞凌,沒用得著他多費口舌就把林母的號碼給了他。

此時第三節課的上課鈴響了,褚瑞凌皺著眉想了想和梁笑笑交代了一聲,拿出手機出了教室。在樓梯口,褚瑞凌打通了林母的電話,他將事情的經過和林母說了一遍。林母聽了怒不可遏地表示自己很快就會趕到學校。褚瑞凌掛斷電話后,從手機中翻出錄音。原本這件事證據不足,褚瑞凌是不打算拿這件事來威脅徐婷麗的。但是現在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林睿初又身陷囫圇,如果不快點把風頭分散,只怕礙於學校校規和事情的嚴重程度,林睿初這處分是逃不掉的。事到如今,褚瑞凌不得不劍走偏鋒。

褚瑞凌按著陳晴給他的消息,拿著手機到了校長室。不過出乎褚瑞凌的意料,也不知道是不是校長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室內並沒有傳出林睿初的怒喝聲。

褚瑞凌禮貌性地敲門,不等得到進門許可就打開了校長室的門。

校長室內林停和林睿初坐在一側,校長和徐婷麗以及齊段長坐在另外一邊。場景並不像褚瑞凌想象中的惡劣,雖然氣氛的確很是劍拔弩張,但是場面卻因為林睿初臉上的似笑非笑而顯得有些滑稽。

林睿初看到褚瑞凌來了,眼睛一亮,他悄悄伸手對褚瑞凌揮了揮,只是林睿初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中,這小動作做出來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隱晦,反而因為這不怎麼嚴肅的小動作,鬧得站在他對立面的幾人臉色更難看了些。

在徐婷麗出口呵斥前,林停先朝褚瑞凌打了個招呼:「小凌,你來校長室有事嗎?」

「他肯定是來幫林睿初的。這幾個人簡直是一丘之貉!」或許是因為林睿初下手太狠,鄭克林臉上青青紫紫的,連牙都被打掉了幾顆,這讓他說出的話顯得很是含糊不清,讓人聽了都忍不住發笑。

褚瑞凌裝作沒聽見鄭克林的冷嘲熱諷,他朝著林睿初微微點頭,並不多說,而是直接朝校長走去:「校長,我有些事找您。」

校長此時正被徐婷麗等人鬧得不耐煩,但他也清楚褚瑞凌的身份,於是按捺下心中的不樂意,臉上帶著幾分笑容:「褚同學,你的事情等這裡的事解決了再說行嗎?」

褚瑞凌搖頭:「校長,我的事正好是這次事情的起因。」

校長聞言有些驚訝,他眼神掃過在場幾人,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褚瑞凌得了許可,他將手中的手機放在校長面前的桌面上,也不提最近幾日他們幾人和徐婷麗之間的矛盾,轉口就說:「之前我和林睿初去市中心吃牛排的時候,偶然遇到了在那打工的一位學姐。那位學姐聽說我們是勵志的學生,便送了幾張優惠券給我們。林睿初看她人好就和她聊起天來。結果從那學姐的話中我們聽到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那個學姐名叫齊玥,之前因為作弊的事被勵志開除。但我們和她聊天之後才知道這事另有隱情。最開始我們也是不信的,但那學姐說的有理有據還給我們提供了證人,所以在我們調查了這件事之後。對徐老師就有些不滿起來。」說著不等校長發問,就打開了手機中的音頻。等錄音放完之後,褚瑞凌將剩下的話補充完整:「雖然我們不知道徐老師讓宋雪陷害齊玥這件事的真假,但單看整件事,徐老師偏聽偏信,識人不清這點是證據確鑿的。這麼一來林睿初就想起了上個學期徐老師對他的冷嘲熱諷不免得對徐老師就產生了些偏見。而今天。」

褚瑞凌頓了頓,他轉頭看了眼有些心虛的鄭克林,繼續往下說:「林睿初聽了我們班一位同學的話,說是她因為背地裡說徐老師壞話所以要被警告處分,林睿初覺得很莫名其妙,後來他聽聞這是因為鄭克林的誣告之後,新仇舊恨一起上來才動了手。林睿初動手確實是不對的,但是鄭克林因為私人恩怨出口陷害同學,並妄想毀掉別人的前程就這點來看他的品行也不怎麼樣。校長能不能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對兩人小懲大誡?現在我們都已經初三了,林睿初雖然之前有些荒唐,但現在也悔過自新了。不久前他參加省里的數學競賽還拿了優秀獎,所以校長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不要因為同學間因為一時衝動引發的小摩擦讓他簡歷上蒙上污點?」

「小摩擦!」校長還沒出聲,鄭克林就等不及開口,他指著自己的臉,一臉憤懣:「你看我被揍成這樣算是小摩擦嗎?這都已經算得上是輕傷了!我都能追究林睿初的刑事責任了!」

褚瑞凌瞥了他一眼,聲音不冷不熱:「班長你不也因為一點小事誣告班上同學不尊師重道嗎?按你的話來說,那位同學是不是也可以追究你的誹謗罪名?」

鄭克林氣勢低了一點,他含糊不輕地喊:「我沒有做過這件事,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褚瑞凌不理他,他只看著校長等待他的裁定。

齊段長嚴肅死板的聲音響起:「鄭克林在這件事上有沒有責任暫且不提,一碼歸一碼,林睿初當眾鬥毆,這是學校許多人都看見的。我覺得校長還是對林睿初懲戒一番比較好,不然以後這學校里的學生有樣學樣,學校還管不管得了了。」

林睿初冷笑一聲,他顯然不把這處分放在心上:「處分就處分唄,光腳不怕穿鞋的,只要這處分一下來,我沒了顧忌,有些人就別想這件事善了了。」

褚瑞凌聞言有些驚訝地轉頭看林睿初,只見他一臉坦然,絲毫不擔心這件事會影響他以後的升學,不由得在心中微微一笑:本還以為林睿初這段日子學好了,卻沒想到他只是收斂了性子,其實心中的執拗該怎樣還是這樣。

齊段長一聽這事臉就綠了,她呵斥道:「林睿初,你還學會威脅人了是嗎?」

林睿初最近跟褚瑞凌相處久了,也知道怎麼不動聲色地讓人窩火。聽到這句話,他照著褚瑞凌的性子,朝著齊段長露出一個閃著白牙的燦爛笑容,並不回話。

齊段長氣的腦子一陣陣發暈,偏偏又說不出話來。當一個學生連處分都不怕的時候,老師們根本無計可施。他們不可能把林睿初勸退,畢竟林家不是好惹的。要知道就算只是處分,學校的高層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要給什麼程度的,或者,該不該給。

林睿初很少用勢壓人,他信奉的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但是如果他真惹出了什麼大事,不管他情不情願,他身後的林氏都會站出來為他擋一擋的。所以徐婷麗想要發落林睿初,還是很難的。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有太多人目擊到,再加上勵志對外一直宣稱自己公平公正,只怕林睿初都不用來校長室走一遭這事就被壓下去了。

林睿初現在就像是坐在一個天平正中央,有事和沒事兩個結果暫時打平。褚瑞凌要做的就是給沒事這個選項上加一些砝碼,讓這件事有理由的不了了之。讓鄭克林吃了個悶虧的同時還要聲名掃地,再不敢來招惹他們。

褚瑞凌的錄音只是給這件事加一些背景資料。原本要是單說鄭克林聽了徐婷麗的吩咐誣陷同學只怕校長會覺得這個說法太過單薄不好相信。但宋雪的事情一抖出來,有了這前科,無疑就給這件事情增加了真實性,還打擊了徐婷麗本就不算太好的信用度。加之之前林睿初的事通過校刊鬧得沸沸揚揚,校長也都有所耳聞。層層疊加,徐婷麗再想裝無辜,已經是難上加難了。

而且褚瑞凌剛剛一番話下來,雖說字裡行間在說徐婷麗師德不佳,枉為人師,但明面上卻一副將她摘出事外的架勢,所以徐婷麗就算想為自己辯解也無從下口。因為她的解釋早在褚瑞凌的明朝暗諷中被說完了。

徐婷麗臉上又青又白,她敢在勵志中學中行事放肆仗的就是她那在教育局中工作的哥哥和勵志中學的校長室好友。但除了這點,她的背景和林睿初比起來一個天一個地。要不是這件事鬧得太大,徐婷麗還不至於有底氣到得意忘形大張旗鼓地給自己的眼中釘林氏叔侄一個教訓。

但是現在這件事牽扯到了自己,徐婷麗心中的底氣消了大半,不由得後悔起自己的衝動來。林睿初不是以前那些他可以隨意拿捏的學生,他的家世……想到這裡徐婷麗忍不住想打退堂鼓。

要怪就怪她之前行事太過囂張,又沒人約束才造就她現如今這種盲目自大的性格。

徐婷麗打了退堂鼓,鄭克林可沒有。這件事徐婷麗有資本全身而退,可鄭克林頭上的罪名要是落實了,他的名聲可就毀了。

看著往日自己最痛恨地兩張臉在自己身前毀自己名聲,而自己一向尊敬的徐老師也沒有半分想為自己說話的架勢,鄭克林這個少年人的臉色一下就急紅了:「褚瑞凌,你口口聲聲說我污衊梁笑笑,你有證據嗎?」

「我說你污衊同學,你倒好,直接把苦主的名字說出來,這不算證據嗎?」褚瑞凌不溫不火地回嘴。

鄭克林自覺失言,他喘了兩聲氣,瞪了褚瑞凌幾眼,見他不為所動,於是忍著一口惡氣開口:「當然不算,因為我想了想我最近說過誰的壞話,思來想去只有梁笑笑一個,所以我才認定是她。再說我可不是在污衊她,她確實背著老師污衊老師的名聲呢。我看不下去把這件事和徐老師說了這怎麼了?」

鄭克林這麼一番話下來,即便是齊段長也不免在心裡罵一句:「蠢貨。」

果然褚瑞凌的眼中微微泛起笑意,他轉眼看著笑著,笑得純良:「校長,您也聽見了,這件事事出有因,說起來兩個人都有不對的地方,所以要不就算了吧,別影響我們這些考生的心情。」

校長見這件事有了台階,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他正想藉機賣褚家和林家一個面子,將這件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但此刻辦公室的大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這回進來的人可是連門都沒敲。校長見自己的辦公室被人當超市一般隨意進出,沒個規矩,臉上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對此刻推門進來的人也有了意見。

而這次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鄭克林的父母。他們聽說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打了,連班都沒心思上,匆匆忙忙地擺脫同事幫自己請個假,就往學校趕來。結果可不巧在門口就聽見裡面含糊地說著什麼:「事出有因」,「算了」。又聯想到剛剛齊段長打電話的時候說自己的兒子是被有錢人家的孩子揍了,頓時以為學校偏幫偏信,盤算著讓自己的兒子吃虧受罪,不滿之下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沖了進來。

鄭母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沒個好皮,頓時就心疼了,她幾步跨過去將鄭克林摟在懷裡哭道:「我的兒子啊。」

鄭父臉色也很是難看,他像一隻發怒的狼一般,兇狠的視線在在場幾人臉上掃過:「是誰打了我的兒子?」

林停看了眼鄭父的神情,皺著眉側身稍稍遮住林睿初。

褚瑞凌長出一口氣,深深覺得這事越來越棘手。他不怕和別人講道理,就怕別人聽不進這道理。心煩意亂之中,褚瑞凌扭頭看見徐婷麗鬆了口氣的神色,心中更是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徐婷麗就開了口,她狀似在安撫家長,實則在火上澆油:「這位家長,請您冷靜一下。打您兒子的林睿初現在已經被我們叫道辦公室來了。我們勵志中學一向以公平公正作為校規校訓,絕不會因為個別人而破例。請您放寬心將這件事交給我們處理。」

這句話聽起來一本正經,實則將校長架在火上烤,斷了他原本的後路,讓他騎虎難下,逼著他不得不給鄭氏夫妻一個交代。校長這個人精怎麼聽不出來,他原本好轉的臉色這下變得鐵黑,他狠狠地瞪了徐婷麗一眼,心中對她的維護和好感消失了不少。

鄭父聞言,身上的怒氣就降了幾分下來,但他還有些半信半疑:「老師你沒騙人?我剛剛怎麼在門外聽到什麼事出有因,算了之類的話。」

「那個啊。」徐婷麗還是笑,只是這笑容帶著幾分不懷好意:「只是這林同學的一位好友仗著自己口才好家世好,想托關係讓林同學得以脫身呢。但是請您放心,我們學校絕對不會容許像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只是鄭父聽了,本來和緩幾分的臉色又兇狠起來:「哪個人敢這麼仗勢欺人,站出來讓我好好看看!」

褚瑞凌內心長嘆一聲,臉上卻無懼色,他不卑不亢地開了口:「鄭叔叔你好,是我想請校長息事寧人的。」

鄭父頭一轉,兇狠的眼神就轉到了褚瑞凌身上,他長著一張豹頭環眼的臉,和善時就很嚇人,更別提他此刻一臉兇相,只怕年齡小一點的正太蘿莉見了這面孔都要哭著回家做好幾天噩夢。

褚瑞凌正對著這張臉,他嘴角微微抿起,面無懼色:「沒錯,是我。但請鄭先生聽聽我的理由……」

「我管你什麼理由!」鄭父大步邁前,伸出手似乎想揪住褚瑞凌的領子。

褚瑞凌心中想著後退一步,但少年人特有的輸人不輸陣性子,硬生生讓他的腳像釘在地面上一樣紋絲不動。眼見鄭父的手就要伸到他面前了。但只見林睿初從鄭父壓下鑽到兩者之間,伸出手死死握住鄭父的手臂,指甲幾乎扣到了鄭父的肉里。鄭父被駭了一跳,動作不由得頓了下來,看上去就像是被林睿初制住一樣。

「好了!」校長喝到,他語氣嚴肅,指名道姓地說:「鄭克林的家長,這裡是勵志中學的校長室,不是別的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我知道你剛剛只是一時衝動,我暫且既往不咎,但是要是還有下次,我就要讓保安請你出去了!」

鄭母剛剛冷眼旁觀鄭父發作,但這時聽到校長的話,唯恐他真的請保安,讓他們母子沒了依靠於是也不抱著鄭克林哭了,上前幾步攔著鄭父不讓他繼續下去。

鄭父剛剛被林睿初嚇了一跳,自覺沒什麼臉面。他又氣又惱,但周身的氣勢卻衰減了幾分。鄭父陰著臉走到鄭克林身邊,雖不出聲,可臉上也能看出幾分不依不饒地架勢。

褚瑞凌定了定神,小聲對林睿初說:「謝了。」

林睿初回頭對他笑:「不用謝。」

林停走了過來,拉著兩人回了位子。看著自己的學生當著自己的面差點被人揍,林停的臉色好看的很,他語氣沒了以往的和善,對著鄭父就說:「這位家長,你別只怪別人的孩子,也不扭頭看看自家的孩子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鄭氏夫妻都是來開過家長會的,兩人自然認得出說話的人就是自己兒子的班主任。聽林停這麼說,鄭氏夫妻以為自己孩子真的闖出大禍,正心虛的時候。徐婷麗又開口了,她似乎怕事情鬧得不夠大一樣,指名道姓地說:「林停,你不能因為林睿初是你的侄子就對他百般包容,這次確實是林睿初伸手打人,你怎麼能顛倒是非黑白,反咬受害人一口!」

林停被氣得臉色鐵青,幾乎說不出話來。

真TM是賊喊捉賊的人還有理了!

只是正是夫妻不了解內情,聽了這事,氣勢又旺起來:「就是,你這人包庇自己的侄子,縱他行兇,事後還污衊我的兒子,信不信我去教育局告你!」

就連齊段長也開口:「林老師你身為班主任,這件事中的兩個學生都是你的學生,你也不能偏幫誰,要是你實在剋制不住自己的偏心,乾脆不要開口,只坐在一旁聽結局好了。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們就只能忽視你身為班主任的身份不採納你的證詞了。」

齊段長這句話真正是絕,林停將事情經過照實說,那就是他偏心,他的證言不能採納,不照實說,林停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侄子受委屈。

林停聽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正要說話,辦公室的門就被又人推開了:「你不讓他說話是想看著我的寶貝兒子沒人做主任你們拿捏欺負是吧。我告訴你們,我今天就站在這,看看你們誰敢欺負我們林氏的太子爺!」說著,林母冷臉推門而入,她不是一個人,隨著她的步子,身後五個身著黑衣保鏢服裝的大漢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進這間不算小的辦公室。隨著當事人一一登場,這辦公室竟然顯得有一絲擁擠起來。

林母走到林睿初身前站定,像一匹母豹子一樣把林睿初護住:「今天你們要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不介意把你們強加在我兒子身上的罪名坐實!」說著她轉頭看向除了林睿初和褚瑞凌以為唯一一個學生:「鄭克林是吧。我已經召集好一整個律師團隊,正準備就誹謗罪的事好好和你說道說道。還有徐婷麗。」林母瞥了徐婷麗一眼,冷哼:「你好自為之!」

林停見林母進來的時候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等這預感落實之後,他忍不住扶額,林停按捺住給林父打電話的衝動,心中哀嚎:哥,你的老婆又亂來了!

鄭父被林母赤果果的威脅給氣到了:「你什麼態度!你兒子打了人你還敢這麼理直氣壯行不行我去警察局追究你兒子的刑事責任!」

與林停不同,林母完完全全想要將仗勢欺人四個字進行到底,面對鄭父氣急敗壞地喝問,她回答的理直氣壯:「別鬼吼鬼叫的。有本事告到我我就認栽,沒本事哪涼快哪呆著去。別說這次的事不是我兒子的錯,就算是,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替我管教我的兒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母講完這句話之後,褚瑞凌就看見林睿初打了一個哆嗦。

「你!」鄭父氣的臉上的橫肉都在抖,他反射性地上前幾步。卻不想林母身後的大漢們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齊刷刷上前,氣勢比鄭父高了不知道幾倍。鄭父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就慫了。

看著這副場景,林母冷哼一聲不做評論。

林停見狀覺得自家嫂嫂威武霸氣,他幸災樂禍地看著徐婷麗,面上還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徐老師,我們這下能對等的好好的談一談了吧。」

有這些保鏢打底,無論是鄭父的兇狠還是鄭母的撒潑都被好好的壓制住了,剩下的會議終於能平穩的進行了。在一派祥和(?)中,林停將事情的起因經過重新講了一遍。鄭父是不信的,但是誰也料不到,林睿初居然學乖了,他在揍鄭克林之前把鄭克林得意洋洋的話全都錄了下來,這下,鄭父鄭母臉上青白交替,卻沒了辦法,他們看林母似笑非笑,似乎真的只要他們再繼續咄咄逼人下去,林母準備好的律師團隊就會找上門和他們聊天了,於是無一例外全都面服心不服地同意了不追究林睿初打人的責任。

掰扯了一早上,事情終於解決了,林睿初無事一身輕地走出辦公室,末了還對鄭克林輕蔑一笑。林母不置可否地睨了他一眼,等鄭克林等人離開之後,也沒避諱褚瑞凌直接用十分溫柔地語氣說:「林睿初,今晚回家,我們好好聊聊。」

林睿初欲哭無淚地點頭,林母滿意地笑了笑,又誇了褚瑞凌幾句,轉身離開。

褚瑞凌看著林睿初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本來打算好的怪罪又說不出來了,他伸手拍了拍後者的肩,頗為無奈地說:「我本來還想你這次怎麼這麼有恃無恐,原來是從鄭克林那裡套到話了。但是以後別這樣了,那東西不是萬能的,小心兜不住反而把自己賠進去。」

林睿初有氣無力地點頭,也不反駁。

褚瑞凌見他這幅模樣,也不再訓斥,只是轉頭帶著他回了教室。

早早苦著等了一早上,心神不寧的幾人看兩人終於從辦公室里回來了,立刻呼啦啦地圍了過來想要問問事情的結果。

褚瑞凌簡單幾句話將經過結果說了一遍,見林睿初沒有真的被處分,幾人總算是放下心來。

焦急的幾人中尤其是梁笑笑最為不安,她覺得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於是她不停地朝林睿初道歉。林睿初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他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褚瑞凌坐在位子上微微出神,直到秦鑫在他眼前手舞足蹈跳了許久,褚瑞凌才回神賞了他一個眼神:「幹什麼?」

秦鑫問:「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我在想徐婷麗的事。」褚瑞凌這麼回答。他的話把其他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以前覺得徐婷麗怎麼樣都無所謂,現在想來我們初三了,有這麼一個人天天在眼前晃蕩的確很倒胃口。」

「所以?」陳晴問道。

「再想想吧。」褚瑞凌回了一句,不顧別人失望的目光,他心中其實也挺沒底氣的。畢竟本來還能用來運作一番打徐婷麗個措手不及的殺手鐧被自己過早的拋出去了,也不知道事情到最後會不會起了變化,偏偏後手又沒想好,現在只能按兵不動再規劃規劃。

下午第一節課是林停的數學課。他冷著臉走進教室,並沒有帶教案。以往,林停上課雖說不是笑顏如花,但也算的是溫暖和煦,結果同學們冷不防見林停這麼一副冰天雪地的架勢頓時噤若寒蟬。

林停這次進教室沒帶課本,他的視線在鄭克林身上轉了一圈,冷聲道:「這節課不上課了,開個小班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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