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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否極泰來,褚瑞凌對於自家母親沒和那渣男會面感到十分滿意。褚母本來還想考察一下褚瑞凌未來學校的環境。但褚瑞凌生怕褚母會和褚父碰面,所以連忙想出了十幾個借口,硬是把褚母送出了學校。這過程中除了褚瑞凌,沒有其它姓褚的或是和姓褚的有關的人靠近褚母半步,所以褚母臨走了還不知道褚瑞凌是有多倒霉催和褚瑞朱被迫同居。
而寢室里一直無緣會面的第一個到達的人在夜色降臨的時候才回來。那男生表情很冷,不太願意搭理人的模樣,他進屋后也沒介紹自己,只和其他五人點頭示意一番就做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開始看書。
林睿初這時剛整理好寢室正拉著秦鑫過來串門,他見狀用胳膊肘捅了褚瑞凌一下,小聲地說:「這人真冷。」
褚瑞凌微微點頭,算是應了他的話。陳新宇看了下時間開口建議:「不然我們出去聚餐吧,正好互相熟悉一下。」
褚瑞凌和丁敏行都點頭了,後者更是豪邁地說:「這餐我請,算是給大家接風洗塵了!」
陳新宇對自己的主導權被丁敏行搶去這一件事並不生氣,他轉頭問林睿初和秦鑫:「你們兩去嗎?」
林睿初有些猶豫,但秦鑫卻回答:「不了,等我們寢室最後一個人到了之後我們也要出去聚餐的。」
丁敏行聞言沒什麼反應,他偏頭看著一直不回應的新人問:「哎,看書那位,你去嗎?」
那人似乎停頓了一下,而後伸手合上課本,沒多說話,但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陳新宇溫和地笑了下:「這正好,我有方啟英(寢室里褚瑞凌附中的『舊友』)的手機號我們叫上他一起去吧。」
「等等,不是還有一個嗎?」丁敏行還在琢磨換床鋪的事:「那個叫褚瑞朱的,你們誰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幾人包括褚瑞凌在內一起搖頭。褚瑞凌倒不是故意隱瞞,他和褚瑞朱雖說是兄弟,但是兩人的關係說是仇敵更靠譜點,所以他也就沒有褚瑞朱的手機號。
丁敏行有些失落,他隨即轉頭看著一直沒開過口的室友,心想著自己有沒辦法說服他換床鋪。
不過最後褚瑞朱還是來了,畢竟方啟英有他的電話。幾人在校門口集合的時候褚父也在,褚瑞朱看見緩步走來的褚瑞凌臉色還是有些僵硬,不過已經比下午好了很多了,看來今天下午褚父沒少給褚瑞朱做思想工作。
褚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分給寢室里除褚瑞凌外的其餘四人,邊分還邊說:「小凌和小朱以後就拜託大家照顧了。」
幾人一一接過禮物,只是對小凌這個名字有些疑惑,而後很快他們就注意到褚父並沒給褚瑞凌準備禮物,所以除了早就知道三人之間關係的方啟英之外,幾人就用好奇的目光來回掃視褚瑞凌和褚瑞朱以及褚父。
褚瑞凌站在那,態度不變,對於褚父這種強行將自己和褚瑞朱綁在一起的行為他心裡要是沒抵觸是不可能的。所以褚瑞凌溫和一笑:「叔叔客氣了,只是為什麼沒有我的份,難道褚瑞朱沒和您說我也是307的一員嗎?」
褚瑞朱臉色一變還沒開口方啟英就迫不及待地出來鳴不平:「褚瑞凌,你就這麼和你弟弟、父親說話的嗎?!」
褚瑞凌臉色不變:「方啟英,你閉嘴。」
方啟英臉色僵了下,臉色有些怒意,他不服地說:「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你是我誰啊!」
褚瑞凌語氣不疾不徐:「我看你這麼急著幫褚瑞朱出頭,還以為你是褚家的……不過看來是我想多了,你身價還挺高的,不是誰都驅使的了。」
褚瑞凌語氣平淡似乎在誇獎方啟英,但是字裡行間都在暗示他是褚家的走狗,這點方啟英不可能聽不出來。所以,他勃然大怒:「褚瑞凌你是什麼意思!」
褚瑞凌冷不防看見褚瑞朱眼底隱隱的得意,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人真是蠢到不行,被人當走狗偏偏毫無自覺性。
褚瑞凌面對方啟英的怒火,半合眼瞼微微一笑,而後轉頭問丁敏行:「我們還去聚餐嗎?」
丁敏行對於幾人把他的聚會鬧成這幅模樣感到不滿,但相較於褚瑞凌,他更氣惱以三對一的褚瑞朱三人。於是他十分不滿地說:「去什麼聚會,鬧成這樣還聚什麼會!算了,我們回去好了!」
丁敏行有心想走,但有人就是想攔:「等等,褚瑞凌你給我等等!你說誰是狗!」
褚瑞凌忽然覺得自己幾年前的眼光實在不咋地,要不然他怎麼會和那二缺做朋友。褚瑞凌不過他實在是懶得理會方啟英了,於是他對丁敏行說:「算了,你們去聚餐吧。我就不去了。」
丁敏行心中其實已經不太樂意去聚餐了,只不過他許下的承諾絕沒有咽回去的意思,所以他勉為其難地點頭,他有些歉意地看著褚瑞凌:「抱歉。」
褚瑞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實在不懂他抱歉什麼。不過他沒問,他和幾人道了晚安回了寢室。
自那晚過後307寢室的氛圍就愈發奇怪了。不過也不知丁敏行做了什麼,竟然真從褚瑞朱那要到了床位,只苦了褚瑞凌,現在每天早晨醒來只要起身就能看見褚瑞朱那張讓他厭煩的臉。
307這個奇葩的寢室在開學前就模模糊糊分為了兩派。褚瑞朱和方啟英一起與褚瑞凌對立,丁敏行也有意偏向褚瑞朱那一邊。丁敏行的舉動並不令人意外,雖說最開始他對褚瑞凌抱有好感,但這兩天不知褚瑞朱得了哪路高人的點撥,跟在丁敏行身後忙前忙后極盡討好之能,所以褚瑞凌這個不過給丁敏行幾瓣橘子解渴的人自然被他丟到腦後了。
不過褚瑞凌對褚瑞朱的討好行動還是有些疑惑的,他不知一向自視甚高的褚瑞朱怎麼會甘願人前人後地討好別人。
陳新宇和方冷都沒偏幫哪一撥人,前者是因為神經大條沒察覺出什麼不對,而後者則是對幾人之間的糾葛完全不感興趣,所以他們的態度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的。
緩衝期的最後一天,基本該來的都來了,高一一班最初的班會也就在口耳相傳的情況下召開了。
褚瑞凌和一早就來砸門的林睿初、秦鑫在教室靠後的地方找了個位子坐下聊天,人陸陸續續來的差不多了,可是班主任還是不見人影。因為剛開學班委什麼的都沒分配,所以教室鬧成一團,說話聲都要將整個教學樓掀翻過去。
吵吵鬧鬧大約十幾分鐘,教室門口才進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面上帶笑,似乎不介意同學們的活躍,但是很快大家就發現他們太過掉以輕心了。
男人上了講台,先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而後轉過身開口的第一句話卻不是自我介紹:「齊西嶽,章程庭,徐慶豐……」男人叫了幾個名字,被點名的人無一例外動作全部僵硬,話都不敢再說,只僵著身子傻愣愣地看著男人。男人念了大概有七八個名字之後才停下來說:「我不太喜歡學生在沒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大聲喧嘩,所以你們幾人,把高一語文課本里的文言文都抄十遍,軍訓后交給我。」
全班鴉雀無聲,被點名的幾個更是欲哭無淚:老師我們還沒自我介紹呢!你怎麼認出我們的啊!
男人見狀,眼角的笑紋更深了些:「我叫柴邢鋼,如果你們沒有氣跑我的話我會負責你們高中三年的語文。你們別聽見我這句話就起了氣我的念頭,畢竟下場你們也看到了。只要你們不亂來,我還是很好說話的。平時有病請病假,有事請事假,只要你們敢說,我就敢簽假條。但是你們也別糊弄我,我雖然看著老,實際,咳,也是老。但是我老而精,糊弄我的人,被我查出來,我絕對讓他們說得出做得到。」說著柴邢鋼語氣和緩了一些:「好了,現在開始自我介紹吧。」
學生們被柴邢鋼的氣勢驚住,沒一個願意做出頭鳥的,所有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沒人肯站起來。
柴邢鋼像是預料到這種情況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沒人起來?行,那我點名挨個來。陳新宇。」
被點到名的陳新宇往常帶笑的臉都耷拉成沙皮了,他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自我介紹起來。等他坐下之後柴老師也沒說什麼直接叫了下一個。大家看柴老師的態度,漸漸地,膽子變得大了起來。
褚瑞凌的編號在挺前面的,他的自我介紹比較中規中矩,不像林睿初那樣活潑,所以一開始也沒人特別關注他。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班勵志的學生只有四個,不像其他班級有五個六個甚至九個十個的密集度,附中的也只有方啟英一個,對此褚瑞凌還是很滿意的。
自我介紹完以後就是選班委。以往這程序都是先學生毛遂自薦,再集體投票的。但是柴老師顯然嫌棄這過程太繁瑣。他直接從講台下邊拿了個抽籤用的箱子出來,而後讓學生上來抽籤選班委。對此丁敏行十分失望,他本來想競選班長的。
褚瑞凌抽到的簽是學習委員,他想了想這工作似乎還挺清閑的,於是就認下了。林睿初看褚瑞凌抽完,手伸進去隨便抓了一隻簽,拿出來打開,上頭赫然寫著『班長』兩字,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只想混吃等死的啊!!!
林睿初差點想把簽塞回去重抽,但是拿著簽筒的是柴老師,林睿初這念頭剛冒出了個苗苗,就被柴老師一眼秒殺,他只能哀怨地收回打算作亂的手心裡盤算著要怎麼做甩手掌柜才好。林睿初卻不知一心想當班長的丁敏行此時可恨死他了。
秦鑫好運抽到了平民,他長舒一口氣,他可是被林停坑怕了。
丁敏行抽到了團支書,褚瑞朱和方啟英一無所獲。
等班上同學抽完之後,柴老師統計好了名單,再把班委逐個拉出來介紹一番,順便說了幾句軍訓的集合時間等注意事項就宣布散會,其效率之高讓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