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病中少年的猜想

儘管已經發生了，回想起來卻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浴室「懲罰」結束后，凌凌七興奮的心情很久都沒有平復下來。

水蜜桃甜甜的味道纏繞在手裡，把兩手交握在一起時似乎能回憶起那種特殊的熱度。她把手貼近自己的胸膛，彷彿能感受到心臟像打鼓一樣劇烈地跳動。

進行到比較過分的時候，她緊張得大汗淋漓，被他碰一下就羞得連喘氣都不會了，把握著尺度的柏海主動叫停了。

——雖然很想靠近她，但也非常地珍惜她。

柏海想要的太多了，他隱藏著強烈的目的性慢慢靠近。他考慮著，怎樣的戀愛對於她是最舒服的，他不想把膽小的她嚇走。

用柔得快要融化她的語氣，他不緊不慢地對她說：「因為太美味的緣故，捨不得一口吃掉凌凌七姐姐呢，把我們的懲罰分期付款吧。」

看似他放了她一馬，其實是用心機將她抓得更牢了。

凌凌七紅彤彤的少女心被「柏海」這兩個字填得滿滿的，稍微晃悠一下身體都覺得他的名字要溢出來，打濕她的心口——「真的，好喜歡柏海哦。」

……

接下來的日子，動力滿滿的凌凌七全心全意地把自己投入到「工作」和學習中。

她身上的傷完全好了，照顧柏海的同時，也需要回學校上課。

做飯、打掃、削水果、陪柏海聊天、幫柏海清潔身體，護工該做的她一樣都沒有落下，護工不該做的，她也做了許多。幫病人清潔身體是很重要的，所以每一個部位，特別是上廁所的部位，需要清理的非常乾淨。

——今天也要努力幫柏海清理OO哦！

抱著這樣健康上進的想法，凌凌七護工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早上她會早起，來醫院幫助柏海洗漱；午休時間，以往她用來做作業，現在就用來陪柏海吃午飯；晚上一放學后，她就馬不停蹄地往醫院奔。

本想睡在醫院，但父母對她的行為已經頗有微詞，所以凌凌七還是天天回家睡覺。怕她太晚坐車不安全，柏海通常是晚飯後，幫她輔導完作業就讓她走。

除去車程、上課、睡覺，即使最大限度地利用一天的時間，凌凌七能和柏海靜靜待著的時刻少得可憐。

夢成了他們約會的場所。

從末世夢出來之後，柏海再也沒有做過噩夢。（嚴格意義上，他也沒有把末世夢當成一個噩夢。）

滿是lovelove的夢裡世界永遠只存在凌凌七和柏海兩個人，他在夢裡帶她去各種稀奇古怪的地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看美麗的風景。

小情侶牽著彼此的手，整天整天地在一起。

日有所思，也有所夢。

這就是終日躺在病床上的柏海，心中最想做的事情。

他開始越來越了解夢外的凌凌七，知道她最喜歡的食物是加辣椒粉的無骨雞柳，最喜歡的顏色是粉色，興趣愛好是看小黃書，小名是七妹……關於凌凌七的一切，不論是側面了解，還是她主動講的，他都記得牢牢的。

身體的康復是需要時間的，就算積極復健，也不可能立刻出院。

看著凌凌七努力為他加油的樣子，柏海覺得自己一定要快快好起來。

醫院的牆壁白花花的，電視、書本、手機，都是不會講話的死物。

養病期間，無聊的少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盯著房門，等待凌凌七的到來。

他想象她在學校會發生什麼事；在路上走著會碰見什麼樣的人；今天的心情如何；老師給她布置了多少功課……每天到了她快來的時間點，柏海都會特別特別開心。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她走。

然後，病房又回歸了一片死寂。

難熬的是晚上凌凌七回家的時刻。柏海總是偷偷站在窗口，目送她遠去的背影。

昏黃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長，他望著望著，就把她望不見了。一直到睡著，都沒法見到她。

心口空蕩蕩的，他砸吧砸吧嘴，感覺孤獨的滋味苦苦澀澀。

——她並不是拋棄你，她明天就來了。

就算是這句話，也沒法讓思念的感覺減退。

——你不是當初那個小孩了，不要露出過度黏人的一面，把她嚇跑。

他明明知道要理性思考，卻還是剋制不住地想要黏著她。

「凌凌七會覺得麻煩嗎？天天跑來跑去照顧一個病人？」

刻在骨子裡的「缺乏安全感」作祟，柏海情不自禁地胡思亂想了一大堆。

「莫南喜歡凌凌七呢，我不在學校的時候，他會不會刻意靠近凌凌七啊？」

「凌凌七對莫南什麼感覺？那種陽光少年，長得好看，擅長運動……她會喜歡莫南嗎？」

「學校里男生太多了，個個都很危險。凌凌七這麼可愛的女生，會不會在上學路上被人表白呢？」

情人眼裡出西施，現在的凌凌七在柏海眼裡，成為了光芒奪目的「大眾心動女孩」。他覺得她特別好，越看越好，很容易被壞蛋覬覦，所以有點慌。

「我有魅力嗎？我怎麼才能留住她呢？」

少年蹙起眉頭，心裡的想法糾結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