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小情侶回歸課堂
年輕人的身體是無比彪悍的。
悉心的照顧下,柏海身體素質也恢復到了以前的水平,體重沒有減輕,還比以前多了三公斤。
出院之後,柏海回學校上課,用好學生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跟老師提出換位置,把自己變成了凌凌七的同桌。他的理由是「生病期間沒有做筆記,凌凌七同學的筆記很全,希望她能輔導一下他的功課」。
之前和凌凌七商量理由時,她一直覺得這麼扯的理由老師一定不會相信。身為成績中等的學生,她哪有資格輔導好學生的功課啊……事實證明,是柏海去說的話,他怎麼說,老師都會相信的。
雖然十八歲已經算成年,開始戀愛很正常,但學校里還是有明確的校規,禁止學生早戀。
以前一直覺得這項校規跟自己毫無干係的凌凌七,彷彿能聽見耳邊回放著狠狠的打臉聲。
柏海是學校里受關注度比較高的學生,光是換位置的事已經引來了很多八卦人士的竊竊私語。凌凌七很怕被教導主任找去談話、被學校記處分,所以禁止柏海在公共場合往她身上湊。
但習慣已經養成,柏海根本管不住自己。他黏凌凌七就像呼吸一樣,黏成了一種本能。
上早讀課時柏海又忍不住從課桌底下偷偷牽凌凌七的左手,被他牽到了,她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
「你轉過來一下。」柏海把音量壓到最低,小聲地跟他說。
「上課呢!」凌凌七氣息弱弱地回了他一句,繼續一本正經地記筆記。
「不轉我就不放開。」
柏海暗暗抿了抿嘴角,笑得像一個調皮的小孩。
軟乎乎的指腹被不務正業的少年當橡皮泥一樣捏來捏去,修長的手指宛如藤蔓一樣纏上她,與她十指相扣。
——無視課堂,藐視紀律!這能忍嗎?!
凌凌七羞得滿臉通紅。
她深吸一口氣,就著他扯她的力道把手塞進了他校褲的口袋。
意識到這行為的特殊意味,柏海嚇得趕緊鬆開手,想讓她快點出去。
遲了……校褲寬鬆,凌凌七很容易就碰到了他的OO,並飽含感情地摸了兩下。
柏海這人簡直一個大寫的不要臉。
面對不要臉只能比他更不要臉,以毒攻毒。
——唔,柏海小可愛最近有乖乖嗎?
摸上去挺健康的,手感這麼好,感覺又胖了一點哦~
該死的痴漢屬性發作,凌凌七有點把持不住地多問候了一會兒。而這「一會兒」,導致OO起了某些難以收拾的微妙反應。
手掌碰到的炙熱溫度彷彿要燒壞兩層薄薄的布料,迫不及待地仰起頭來。
柏海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喉結難過地滾動了一下。
「啊,我的筆掉了。」
他故意碰掉自己的筆,再用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神示意凌凌七去把它撿起來。
——柏海瘋了嗎,這又不是小O文的世界,大家沒有聾也沒有瞎,一定會被發現的!在課堂上怎麼可能蹲下去幫他那啥那啥啊?
知道自己幹壞事了,凌凌七從口袋裡抽出手,看柏海一眼都不敢。
「凌凌七同學,幫我撿一下我的筆,好不好?」
他的音量小,落到她耳邊呼吸真燙。不慎被他吻住的話,一定會熱到發抖。
凌凌七環顧四周,老師正在講台上寫例題,同學們抄得也挺認真的。吊扇發出晃晃悠悠的響聲,粉筆單調地一下一下接觸黑板,除了柏海鼓起的部位外,一切都挺正常。
「好、好吧……」
想來,幫他撿筆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撿筆的話。
筆掉在少年的腳邊,如果要撿的話,大概需要穿過他微微分開的雙腿才能夠得到。
屏住呼吸,凌凌七彎下身子。
在肩膀完全沒入暗處時,她的腦袋被一隻大掌攬住了。
椅子退後了半格,凌凌七心跳如鼓地瞪大了眼睛,看到柏海正朝她俯身。
有東西湊到她嘴邊……那是一個,被剝好包裝的小蛋糕。
心中擔(期)憂(待)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少年輕聲關心她,光線從他身後漏進來,撒到她的臉上。
「今天在你身上沒有聞到椰子蛋糕的味道,是不是沒有吃早餐?」
上一次看她吃這種蛋糕,吃得開心,柏海當時就很想知道它吃起來是什麼味道了,所以買了一大堆放在書包。
凌凌七點頭,仰頭沖他傻傻地一笑。
——蛋糕真甜呀。
柏海細心抹去凌凌七嘴角的一絲絲蛋糕屑,然後恨恨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少女笑得更傻了,嘴裡塞了蛋糕,腮幫子鼓出一點,像刻意賣萌的小倉鼠。
「哼,你呀你!叫你轉過來不轉,還把我弄成了這樣。」
用指尖點了一下自己變化的部位,柏海的眸色深沉。
凌凌七裝作沒有聽見,眼疾手快地把筆撿起來,在坐回座位的那一刻,咽下了蛋糕。
「要借你,我的手嗎?」
她在筆記本上寫,字跡很急,歪歪扭扭的。
柏海瞥了一眼,用她剛撿上來的筆刷刷寫下幾個小字。
他書讀得好,字也端端正正的,非常好看。
「不可以!碰到你就亂了!沒法忍耐!」
寫完以後,他便不再看她。
凌凌七害羞地咬緊下唇,盯著可愛的感嘆號們看了好久。橡皮擦握在手上,卻怎麼都不捨得把他的字擦掉。
蛋糕真甜呀,可戀愛比它還要甜呢。
**
柏海不再住院,凌凌七的中午時間忽然變得寬裕起來。
上午最後一節課後,他們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飯。在午飯的高峰時期,兩個看似不相干的人坐在一起「拼桌」吃飯,完全不會招來異樣的目光。
吃完午飯,他們會溜進實驗樓,不回班級。
中午的實驗樓沒有做實驗的學生,大開的教室里空蕩蕩的。
柏海會借午休給凌凌七補習功課……嗯,就是你想的那樣,單純的、出於同學愛的,補習功課。
半個月如一日,日子過得挺平靜的。
但這天的午休,似乎有點兒不一樣。
「我們直接去實驗樓吧。」
放學后,柏海對凌凌七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等她多問,他就背著大大的書包往外走了。
「不去食堂,吃什麼呀?」
望著柏海略顯輕快的步伐,凌凌七的腦子裡全是問號。
獨自走到他們常去的教室,在門內掃了一眼,凌凌七就被裡面的陣勢嚇到了。
他們每天中午做作業的桌子上,擺了滿滿的一桌……餐盒。
怪不得今天他的書包這麼大個,畸形到拉鏈都凸了出來。早上問他裝了什麼,還神神秘秘地不肯說,原來是帶了午飯。
凌凌七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臉上笑得像開了朵花:「哎呀,這是我們柏海做的午飯嗎?!」
「嗯!之前在醫院,吃了很多你做的飯,所以試著也想做飯給你吃。」
柏海雙手插著口袋,狀似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
他正背對凌凌七,站在窗邊假裝看風景。
不解他的怪異行動,凌凌七拿食指戳了戳他的屁股:「那你過來,我們一起吃呀!」
「不要,你先吃。」柏海扭著身子,堅持不轉過來。
「我怕你覺得不好吃,當著我的面不好意思講。最不喜歡情侶演那套,明明很難吃卻要裝出好吃的樣子。如果不好吃,你要老實講!我再繼續改進!」
已經準備做出「好吃反應」的凌凌七,聽他這麼說,稍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喜色。
「好吧!那我先吃吃看……」
凌凌七拿起筷子,看著一課桌的菜,不知道先夾哪個。
柏海有整理好賣相呢,仔細一看,他做的全部是她喜歡吃的東西,並且按照她的口味料理了。加辣的無骨雞柳,放很多魷魚的炒麵,切得細細的涼拌黃瓜……該是趁熱吃的菜,摸上去都是熱乎乎的。
下課走得那麼快,是去食堂熱飯菜了吧!
「捨不得吃了。」
她把筷子放到一邊,小步小步地走到柏海背後,圈住他的腰。
「幹嘛這樣,我現在好感動,怎麼辦?」
柏海抓住她的手,讓她把自己抱得更緊:「我也感動。做飯時一直想起,我生病時你給我帶的飯。嘿嘿,你做的飯挺好吃的,我怕我做的你不喜歡。」
「你做的,我肯定……」
——我肯定喜歡的。
凌凌七下意識地想接這句話,但回想起他剛才說的,不喜歡得到不真實的反應,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那我去嘗一嘗!」
圈著柏海,凌凌七倒退著,把他往課桌那邊拽。
不破壞造型的,她夾起了一個無骨雞柳,送到嘴裡。
然後,她夾了第二個。
再然後,她夾了第三個。
……
不信邪的,她吃了另一碗菜。
——天啦嚕!
凌凌七對柏海料理的評價是,根本停不下來啊!
超合口味,超好吃的!!!
……
柏海淡淡一笑,寵溺地望著吃相瘋狂的凌凌七,慢條斯理地動起了筷子。
他在家已經試吃過一次,拿來給她吃的都是成功的作品。
所以說,最討厭情侶不好吃裝好吃了。當然要確定了好吃,才能拿給對方吃呀!
「抓住你的心,也要抓住你的胃。」
「凌凌七,你要是喜歡上別人,我就可以趁機毒死你了。」
夾起最後一根無骨雞柳,柏海把它送進了凌凌七的嘴裡。
「哼哼,又跟我開玩笑。」
吃撐的少女舔舔唇,又舔舔柏海的筷子,總覺得那上面還有無骨雞柳殘留的香味。
「不是開玩笑哦。」
柏海的目光深深,彷彿不會流動的死水。
專註的眼裡只有她,好想把她,禁錮在這汪不見天日的死水裡,用愛將她溺斃。
「喂喂喂,我看到你的眼神了,別想給我發flag!」
凌凌七撲哧一笑,飛身向前,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個吻:「好好吃飯,中二期的死病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