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缺小師姐?
「你,你輕一點……」她淚盈於睫,小聲的哭求。
「放鬆,肯定不會痛的。」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垂上,動作輕柔小心。
「嗯……」關小柳好像掉進了一片棉花里,意識迷糊,身體也變得不像自己,越來越輕……越來越軟……
「小柳!起床吃飯!」關媽的喊叫聲隔著一層樓都無比清晰,原本卷在被窩裡已經有一半懸空在床外的人被這喊聲驚醒,睜開眼左右看了看,意識回籠之際那種夢裡身體變輕的感覺也回來了。
她驚慌的往床裡邊滾,跪坐起來拍著胸口后怕——這要是掉下去摔傻了可怎麼辦!
當害怕淡去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弱弱的尷尬,剛才的夢裡……呃……
「咳咳咳……」關小柳拍著自己的胸口,搖搖頭把那些旖旎的夢境都搖走,「一定是林陸太想我了所以才會跑到我夢裡來的!」
哼,果然是流氓,跑到她夢裡來也不幹點兒正經事!
完美的把這個鍋甩給林陸后,關小柳心情輕鬆的洗洗刷刷換了條卡其色格子背帶褲下樓去吃飯,吃著關媽做的鹽放多了的番茄雞蛋面都沒皺一下眉頭,吃完了一邊喝水一邊誇關媽,「媽媽廚藝進步很大嘛!」
關媽看著女兒,一臉說不出的疑惑,林陸離開了十天,關小柳的心就跟著飄了十天,雖然她嘴上不說,可關媽身為一個過來人,關小柳眉毛一挑嘴巴一撇她都知道是因為什麼。
「怎麼今天這麼高興?」關媽不跟她繞彎,直接把疑惑問了出來。
「夢見林陸了~」夢的可清楚了~
「啪」關爸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被關小柳那話尾聽得出來的波浪號語氣氣的不行。
關小柳被關爸這一聲嚇了一跳,身子都不自覺的顛了一下,「爸?」
關爸有氣不能沖女兒撒,「面太……」想說面太咸了,說了半句又想到不能把氣撒在老婆身上,只好硬生生的拐成,「面太好吃了,我氣自己做不了這麼好吃。」
說完這詭異的理由,他不想看妻女的表情,直接起身去樓下門外抽煙去了。
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沒法理解他心裡的那種失落。他想起來第一次從護士手裡接過軟乎乎皺巴巴的女兒的情景,關小柳生下來的時候還沒足月,皮膚長得不夠開,關媽總說她像只小猴子一樣。他記得女兒乖乖的依偎在他手臂里吐泡泡的樣子,他從沒有跟女兒說過一句重話,她懂事又體貼,學習也不用他操心,他想用一輩子去呵護她做她世界里的小公主,想她無憂想她快樂,可他的一輩子還沒用完,她就已經不需要他保護了。
她有了別的騎士,比他年輕比他結實比他會討她的歡心。
他想起來初三那天林陸早早的牽著關小柳回家和他們一起吃晚飯,想著林陸跟他承諾的那些會好好照顧小柳的話。可是毛都沒長齊的男生,誰知道他的話有幾分幾兩的可信。
他抽完了一根煙,扔在腳下碾滅,正要再點一根,身邊伸來一隻手把他嘴裡的煙給拔走了。他扭頭就看見自家妻子披著外套站在他身邊,那根被拿走的煙此刻轉到了她嘴裡。她揚揚下巴,讓他給她點上火。
好多年沒抽過煙了,關媽的那一口嗆到肺里把自己難受的眼淚都出來了。關爸看她咳成那樣,倒是笑了。曾經的叛逆少女,曾經莫名被拐跑了的年輕管家,忽然間就都生出了白髮,連抽顆煙都會嗆出眼淚。
「別笑。」關媽飛了他一個眼刀,主動把煙掐了,轉身回屋,「大清早的發什麼瘋呢,嚇著你寶貝女兒,趕緊回來刷碗。」
他看著妻子的背影,釋然的笑的更開懷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
算了,年輕的愛情本來就是不可理喻又控制不住的。
小柳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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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小柳知道爸爸為什麼不高興,她拚命的撒嬌賣蠢幫著刷石頭,怯生生的眼神看得關爸都不忍心了,「想回學校就回去吧。」
「不回去不回去,開學再回去!」關小柳狗腿的保證,看見關爸僵硬的嘴角揚起來時心裡也是一松。
c大的假期一向以長著稱,還有將近二十天才開學,關爸就算想通了,可如果能把女兒多留在身邊一天還是更開心的。
關小柳哄好了關爸自己回屋子玩,從書包里拿出來本《黑格爾的客觀哲學》打算提升一下自己時,發現乳白色的封皮上是沙塵一樣褐色的一層,她抖了抖又湊過去聞了聞,一股咖啡味。
「呀!」她又過去看書包,果然在底部看見一條破了口子的速溶咖啡,黑色的書包內兜里也撒了不少咖啡粉了。
她嫌棄的把書包里的錢包和裝衛生棉的小布袋子拿出來,提溜著書包在廢紙簍上方抖啊抖的,想把那些咖啡粉都抖摟出去。
「嗒」的一聲,有什麼物體砸在塑料筒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關小柳以為是鑰匙,把書包放在椅子上,把散落的頭髮別在耳後,蹲在廢紙簍前掐著蘭花指把一張張廢紙還有吃完的零食袋子給掀開,去看是什麼掉在桶底了。
一層層的翻開,在淺粉色的垃圾桶底端,一顆綠色包裝紙的糖果就顯眼的躺在正中間。
她把那顆糖拿起來,放在掌心安靜的看了幾秒。
呔!是一顆苦瓜糖!
是那次是g市出差時從火鍋店拿的苦瓜糖,不知怎麼就順手放進了書包里,又不知怎麼掉進了書包的夾層里一直沒被發現。
她把糖紙剝開,綠色帶著糖霜的小東西被放進嘴裡。關小柳皺著鼻子鼓著腮,分分鐘想把這難吃的糖給吐掉,可幾次往外伸舌頭幾次又忍住了。
這麼糾結著直到整顆糖都已經融化了,她終於不必再想要不要吐這麼高深的問題,拿起帶著咖啡味的《黑格爾的客觀哲學》倚靠著床頭看書去了。
她才不是因為林陸才把這苦瓜糖給吃完的,是因為她覺得這味道還挺好吃的,嗯,是這樣的。
而同一時刻,「完全沒被她想」的林陸就不如她那麼悠閑了,他有些焦躁的跟遊戲公司的推广部第三次電話談判。
遊戲已經做完了,要交工簽正式合同的時候那家遊戲公司忽然就出了問題,因為之前的兩個主推項目都沒達到預期效果,廣告商撤資,資金鏈斷了,公司為了保障主體的正常運行,只好捨棄了一些支流項目,連同林陸他們這一批新簽的採購項目也都拋棄了。
之前的合同是草擬的,因為林陸和公司的經理認識,這個項目也不大,雙方都沒想到會出問題。掛斷了電話,林陸氣的想摔電腦,整個屋子裡都是低氣壓。
因為是提前返校,他們幾個人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套四的公寓,一人一間屋子,客廳寬敞又方便,夏普就直接睡沙發。
忙碌了一整個年,好不容易把遊戲公司要求的都完成了,結果忽然面臨著這麼尷尬的局面,大家都有些鬱悶。
魏立春買了些炒菜回來,看見林陸閉著眼靠著沙發上氣的不行,把飯擺開以後喊人吃飯,安靜的飯桌上,秦辰建議道,「違約金不然就不要了吧,他們老闆認識的人多,要不你讓他幫忙找找哪家公司能接手買了也行。」
林陸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每個公司有特定的受眾群體,他當時選擇這一家除了和老闆認識比較放心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他們公司最常推類似的遊戲,現在要把給這家量身定製的遊戲轉手,一時真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
可眼下似乎也就這個方法了,他喝水的時候看見夏普眼圈下黑黑的,苦笑著捶了他肩膀一拳,「你快去睡會兒吧,瞧你跟熊貓似的,咱們幾個要是真混不下去了還得靠你出去賣藝吃飯呢。」
夏普連反駁都懶得反駁,往沙發上一躺,拿腳提了提林陸的腰讓他給自己讓地方,閉上眼睛就睡起來。
為了在截止日期前交東西,他們熬了好幾天夜了,誰知道交過去的時候人家才告知公司運營出問題,因為是過年所以壓著沒報,打算出了正月十五再通知合作方的。
他們都睡了,可林陸睡不著,這是他拉攏過來的人,他得為他們負責,大家的辛苦努力不能白費。他洗了個澡颳了刮鬍子,換上一身正裝,到路邊剛要攔計程車,忽然想到留點兒錢晚上大家多吃個肉菜比較好,於是放下手走進了旁邊的地鐵站。
或許是他真的受那家公司老闆的賞識,老闆讓秘書領他去了辦公室,他們談了很久,老闆似乎也對這次經營失誤很苦惱,「大概過完這個年,老闆也就換人了。」
他只是個管理者,不是公司的所有者,裁決失誤就面臨著下崗。
「有獵頭最近在找我,你那個遊戲放一放別急著便宜賣出去,我幫你聯繫,跳槽的話就帶過去。」在秘書打電話來提醒十五分鐘後有個會議的時候,老闆跟林陸保證,雖然依舊是口頭的,但林陸還是選擇再相信一次。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
他坐著觀光電梯下樓,這個繁華的城市在他眼底一點點被放大,那些精緻衣著、步履匆匆的小點點出現又消失,他忽然有些迷茫。
秦辰開玩笑說,要是賣不出去,他們就自己開公司自己做自己賣。
創業這個話題他們說起過幾次,每次都沒有個具體的結論。像這次這樣一個財力豐厚的大企業,因為幾次決策失誤都有可能斷了資金鏈,他們幾個哪有那種雄厚的資金在這被壟斷的產業里打出一片天。
就在他迷茫的時候,電話響起來,備註是關小柳親自輸入的「我每天都萌萌噠女朋友」,他看著這一長串頭銜,笑了笑,他跟她說過自己要趕工,日夜顛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時間,她就很懂事的一直沒打過電話過來,只在每天十點發個簡訊跟他說晚安。
他接起電話,對面元氣滿滿的聲音傳過來,「你知道么,黑格爾認為『實踐感覺』包含著某種普遍性和必然性,『情』和『理』實際上是同一在一起的,兩者不能完全割裂開。」
「嗯?」
「所以你不能存天理、滅人慾!你都超過五十個小時沒有和我說一句話了!當然我並沒有特別想你,只是看到精神學這一章的時候想要和你探討一下人生哲學問題。」關小柳一本正經的在那邊胡說八道。
「我也很想你。」她的話逗笑了他,他從電梯門走出去時步伐輕快了許多。
「我沒說我想你!」
「那我想你。」林陸不和她犟。
「哦……那好吧,那我也想你一會兒。」關小柳的嘴都要咧到耳根了,還要剋制著不笑出聲來,她搖晃著腳丫子,用全身表達能跟林陸打電話的高興,「你那個遊戲做完了吧?給客戶了么?」
「嗯……出了點兒問題。」
林陸不想多說讓她擔心,可這次關小柳卻一直追問,他不得已,問了她一個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你希望我以後去公司上班呢還是自己開一個公司呢?」
「哪個空閑時間會多一些啊?」關小柳只把自己關心的問題問出來。
「都挺忙的吧,可能自己創業時間更自由一些,但是前幾年肯定很忙。」
「就沒有第三種選擇么?」
「第三種?」林陸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比如就像你們現在這種,只負責出產品,其他的宣傳啊招資啊都讓專門的公司去干,只做獨立的工作室不行么?」關小柳想著這樣應該可以做完一個遊戲就能歇一陣子了吧?
「工作室么?」林陸沉默了幾秒鐘,其實很多剛創業的小作坊最開始都是只出產品的,只是後來看見了巨大的利潤存在於各個環節之後就忍不住把手伸長了,立志做五臟俱全的小麻雀,結果往往被大鳥被風雨被網兜子輕易的給弄死。
他們心比天高,在那兩種選擇之外就沒考慮過別的,可現在聽關小柳說完之後,林陸忽然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回歸他們最擅長也最樂意去乾的領域,或許只出活也能做強做大。只是有些頭緒,可具體操作依然複雜,他不再和關小柳說這些沒意思的事情,問她這兩天在家幹了什麼。
「洗石頭、刷石頭、磨石頭、賣石頭,店裡的姐姐在家過年還沒回來呢,我就隨便幫幫手。」
「喲,我們家石頭西施這麼能幹啊。」
「我才不是石頭西施!」關小柳對這個聽起來就不可愛的稱號很不滿意,後知後覺的補了一句,「我也不是你們家的!」
雖然很不仗義,雖然知道關爸防他跟防狼似的,林陸還是忍不住問她,「你什麼時候回b市?最近破產了,總去飯店買炒菜有點貴,你早點回來接濟一下我。」
「哈?什麼破產啊?」她嚇了一跳,可再問的時候他又開始打太極,只說是開玩笑,讓她早點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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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林陸的話,上午還跟關爸信誓旦旦承諾的關小柳晚上就變了主意,筷子戳土豆都戳出窟窿了才垂著眼睛問,「爸,林陸工作上遇到了挺大的問題的,都吃不起飯了,我想,我想早點回學校可以么……」
意外的,關爸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關媽甚至還很開心的拍了拍手,「正好下周有個去海南的旅行團,你走了我們就可以放心的出去玩了!」
「……」關小柳看看爸媽,不確定的問,「是,開玩笑的吧?」
「誰跟你開玩笑呢,你蘇阿姨今天下午跟我打電話讓我去玩的時候我還猶豫呢,這下好了,那你收拾收拾行李,哎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要不,正月十六?」
「好好好,吃了湯圓這年也就算過完了,哎你剛才說什麼,林陸沒錢吃飯了?一會兒我給你打點錢,你等著多買點肉給他燉燉,年輕人吃不好可不行。」
「……」關小柳有點懵,看到靠譜的關爸已經跟關媽合計著明天去超市買點東西給她帶去學校以及他們出去玩時,她徹底無語了。
她覺得她得去找找樓頂儲物間里那個據說是發大水把她衝過來時裝她的菜籃子,說不定那上頭有她親生父母的聯繫方式!
不管如何,關小柳提前回學校了,她憋著勁兒給林陸驚喜,下了車才給池哲打電話問他要公寓的地址。
「小師姐啊,你回來了?那可太好了,家裡就我和林陸,他感冒了有點發燒,剛吃的退燒藥,你快過來照顧一下吧。」
聽說男朋友病了,關小柳拉著箱子跑的飛快,直奔到林陸身邊看著他睡得無知無覺的時候嚇的要命,還伸出食指去試了試他的鼻息,確定人還活著才放下一顆吊著的心。
她扭頭問池哲,「他這是燒暈了?」
「沒有,困的。他也好幾天沒睡個囫圇覺了,今天陳經理打電話來說遊戲下家找到了,他可能鬆了口氣,就病了。」池哲跟她解釋,「他們出去看球賽了,本來大家是想一起出去慶祝下的。」
「啊,那你也去吧,這裡留我就行了,只是感冒嘛,沒關係的。」關小柳聽說他們有活動,連連讓池哲出去玩。
正牌女友在這裡,雖然偶爾池哲會覺得這師姐不靠譜,不過想著應該不會把人給弄死的,也就放心的把備用鑰匙給了她,出門找其他人去了。
關小柳這才有空摘了圍巾脫了外套,爬上床跪在他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發現熱熱的,嘀咕了句「小可憐」,從自己行李箱的小藥盒里拿出個寶寶退熱貼,「pia」的貼在他腦門上。
估摸著他一時半會兒的不會醒,拿了睡衣去這間主卧帶著的浴室里洗了個澡,出來以後一邊晾頭髮一邊很勤快的幫他們把亂的要命的客廳給收拾了,把衛生間臟衣籃里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里洗了,看看時針已經指向「8」了,池哲他們大概是在外邊吃了。
翻了翻廚房,除了一袋大米和一冰箱的啤酒居然什麼都沒有,沒辦法,空有一手關爸獨傳的好廚藝,她也只能給林陸和自己煮了一鍋的白粥。
打開卧室的燈,她把粥放在床頭柜上,把林陸給搖醒了,那傢伙迷迷糊糊的似乎都不知道是誰搖的他,不過倒是很配合的把已經晾溫的粥給喝光了,喝完以後又一頭紮下去睡了。
無聊的夜晚,坐了好久的車又幹了一晚上的活,她掀開被子的一角鑽進去,手搭在林陸的胳膊上和他一起沉睡了。
睡到不知什麼時候,覺得胸口痒痒的,她抬手去撓了一下,卻碰到個毛絨絨的物體。這一碰嚇得她一個激靈,睡意全無的睜大了眼睛。
在她手伸過去的時候,就被握住了手腕抬起壓在她耳邊了。
卧室里的檯燈亮著,不是那種暖暖的黃光,就是白白的燈棍式的檯燈。此刻,不知是不是燈映照的,林陸的臉看著有些蒼白。
關小柳看清是誰后剛鬆了一口氣,瞬間又覺得不對,衣,衣服呢?!不等她思考,林陸的腦袋移上來就去啃咬她嘴唇,咬的又急又狠,讓關小柳沒空繼續發現什麼不對。
他睡的正香,被人給叫起來吃飯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做夢夢見了關小柳,誰知道睡到半夜口渴醒過來,居然發現懷裡真的趴著個睡得香甜的關小柳。他確認了好多遍,胳膊都快掐青了才發現這是真人,她在檯燈下睡得安穩,嘴巴微微張著,不時的還能呼出個小小的哨來。
欣喜若狂是什麼感受,他第一次知道。
他手在她身上點火,關小柳拼著最後一絲理智,聲音好像要哭出來似的,「那個,那個……」
「哪個?」他被她抓的疼了一下,撐起身子看她。
「那個……套套……」關小柳已經不做垂死掙扎了,只是她不信他一個病號會瘋到跑下樓去買。
林陸思考了兩秒鐘,一個跨步下了床,從書包里的鑰匙鏈上摘下來個易拉罐掛飾,幾下扭開包裝,就聽見有什麼落地聲,他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又回到床上。
全程不到半分鐘。
林陸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挑眉看著她。
關小柳兩手捂著臉,「你還在生病,這樣傷身體……」
「就是火太多了憋得,你跟我做完肯定立馬好好的。」他一手去把她臉上的手攥著撥開,一手拿著那個方形錫箔袋子,用牙咬住一角利落的撕開,看關小柳又要打滾躲,兩腿直接跨坐在她身體兩側不讓她亂動,「你別亂滾,我病著呢,沒勁兒。」
病著你還不老老實實睡覺!沒勁兒你還不老老實實睡覺!
她就像被人去了魚鱗以後光.溜.溜的放在砧板上的魚,偶爾的扭動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向自己揮刀。
「你,你輕一點……」她淚盈於睫,小聲的哭求。
「放鬆,肯定不會痛的。」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垂上,動作輕柔小心。
「嗯……」關小柳恍惚間好像覺得現實和曾經的夢混在一起,她以為會像跌進棉花里那樣輕柔,而事實是……
「媽呀太疼了!」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林陸你這個大騙子!不是說快好了么!」
「嚶嚶嚶嚶疼死寶寶了……」
好像是感冒的時候感官會變得遲鈍,總之傳說中一般會秒完的第一次在林陸這裡沒有生效,關小柳被翻過來複過去的料理,都快被片成「松鼠桂魚」了林陸才收刀。
她都沒力氣罵他了。
這麼一番折騰,這次林陸是真的渴了,套了件t恤去客廳接水,誰知道看見的是一群歪七扭八正看直播的人。
「喲哥們,輕傷不下火線啊。」池哲舉了舉手裡的啤酒。
「下次團戰的時候請你保持著□□的品質。」秦辰看了看手上的表。
「三十三分鐘,□□個屁。」夏普隨手吐槽。
「放心,明天看見小師姐我們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的。」魏立春體貼的補充。
卧室的門根本沒關,他們的話全都飄飄飄的飄進了關小柳耳朵里,她把被子一拉,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夢……這只是個夢……這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