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還是跟他

跟我還是跟他

元寶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她學著賀東風平日捏她的動作狠狠扯住他的臉頰,「相公,你是不是中邪了!還是什麼靈異鬼怪附體了!你快告訴我!難道是被大哥虐待出毛病了嗎?為什麼我才離家不到一個月,你就變了一個人!」

賀東風不知她的疑惑從何而來,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任何變化。「我變成誰了?」

「你沒有之前那麼白了。」她慎重評價。

「你是說……我晒黑了?可是我最近沒有進行太多室外活動,散步也都是在夜裡,倒是你……」亞坑記巴。

「不!」元寶斬釘截鐵的否定道,「你不是晒黑了,你是變黃了……」

「??」

「算了,既然你聽不懂,說明你還是很白的,我是覺得你學會調戲人了。」

賀東風更加不解,「我調戲誰了?」

元寶嘆氣,親了親他的睫毛,「情商感人的相公……哇塞,睫毛毛茸茸的,好長。好粗,好硬。」

他彎起嘴角輕笑,睫毛被元寶吻得濕漉漉的,她一直吻著,他睜不開眼,只好微微垂著眼眸,久違了她獨特的氣息和她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可以點燃愛火的撩撥,他很享受這一刻她給予的親密。

他撫摸著元寶的長發。嗓音變成只有在他們做最親密的事才會透露的性感磁性,低聲發出邀請,「我還有更長更粗更硬的地方,也想要你吻。」

元寶猛地直起身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真沒中邪?真沒被附體?真沒被大哥虐出毛病?難不成自己偷偷看了黃色小說?看了三級片?

「你要吻嗎?」他問。

元寶咬著下唇點頭。「可以,只是,你還沒哄我呢,我要一個特別的愛稱……」

「我想不到特別的,我只想叫你的名字。」

「至少更親密一些,你這個不解風情的笨蛋。」

如果這裡的光線足夠清晰,元寶一定可以看到他眼底流動的璀璨華彩,全部是他從內心深處迸發出的渴望火花,他自己大概也沒有料到。愛上一個人居然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想念和佔有,這兩種東西,幾乎可以詮釋所有,因為發覺自己對她的愛,東風覺得自己前二十幾年全都白活了。

他是那麼不屑於在意別人想法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甘之如飴的,為元寶妥協,這妥協令他愉快,他懷疑自己所感到的愉快,甚至是超越了元寶的,只是她的愉快全部寫在臉上,而他的,全壓在心底,就算排山倒海,他亦可以表現得不動聲色。

可惜,這裡只有昏暗的月光,不足以讓元寶看得清晰。

賀東風按住她的腰肢往下壓,讓她與自己貼得更加親密,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呼吸著她的呼吸,寵溺的開口,「寶寶。」

「寶寶。」元寶笑眯眯的隨他重複。

「親愛的。」

她開心極了,手指快樂地在他後頸上一下一下輕點著,「親愛的。」

元寶的笑聲感染了東風,他的聲音里也多了一份甜蜜,「甜心。」

「甜心。」

「小阿姨。」

這三個字,讓元寶像個小孩子一樣咯咯笑出聲,「大叔……」

「小妹妹。」他張口咬了一下她伸過來捏他下巴的手指,元寶就順勢勾住他的牙齒,不肯鬆開,嬌滴滴的回應,「大哥哥……」

「好肉麻,可以了嗎?」

「還有寶貝,然後就可以了。」

要求很多很過分,但每一個都做到了,也不差這一句,他叫了一聲寶貝,便不給她再起幺蛾子的機會,以吻封唇,將還在試圖調皮搗蛋的元寶控制在自己的慾望之內。

如果沒有元寶,別說在這小村莊里車震,就是這小村子恐怕他也沒機會來,所以有了元寶,什麼新鮮的糟糕的體驗都有了。

因為賀東風的到來,元寶暫時忘記了昨夜發現屍體后所帶來的恐懼,也忘記了自己是個發著燒的病人。

她又變回原來的元寶,原來做這種事會有這麼多好處。

遠處,靠在大樹下的修長男士身影在抽完第三支香煙,卻沒有等來晃動的越野車的停止,於是落寞的轉身,獨自一人離開,看來今夜他是等不到學生的歸隊了。

賀東風當然不會讓生著病的元寶在車內睡一夜,元寶醒來時,人是躺在鎮上醫院的病房裡。

不出意料的簡陋,白色的被子看不出到底反覆清洗了多少年,病房裡面有六張床,四張床上躺著病人,有人在吃早餐,房間里混合著飯菜與消毒水的奇怪味道,賀東風趴在她身邊,鼻子下面墊著自己的西服,眉頭緊皺著,元寶猜他是受不了這股味道。

賀東風最怕這些奇怪的味道,他的房間和辦公室都有一股很清新的氣味,這就是少爺做派,什麼都值得皺眉。

元寶退燒了,能吃能喝能說話,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賀東風帶她吃了一碗不知道用什麼未知生物煮出來的米粉,她吃的很歡,他只嘗了一口就差一點嘔吐出來,只好去超市買了一盒牛奶果腹。

「這裡至少是縣城,應該有吃早點的地方才對。」他似乎十分不滿意這裡的生存條件。

元寶吸溜吸溜的喝著米粉湯,「你想多了少爺,縣城怎麼會有早茶那種高級東西,有米粉吃就很好了,村子裡頭連米粉都沒有,誰家大晚上就出去下館子,那麼敗家還不被爹媽打個半死。」

賀東風轉身背對元寶,不想再呼吸有著米粉味道的空氣。

吃過早餐,元寶在縣城裡頭找了一個水果店,買了一箱蘋果一箱橘子還有兩小箱葡萄,讓老闆搬到車尾箱,準備發給被黃土虐待了近一個月的同學們。

「還需要買些別的嗎?不如多買一些,反正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元寶撇撇嘴,沒說什麼,直接上車,讓他開車送自己回去。

賀東風打得什麼算盤,元寶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留在這裡了,以後也不想再讓她從事這份工作。

兩個人一路無話,直到接近小村子,元寶才商量著開口,「等下,你自己回去好了相公,這邊環境太差,你待不慣的,那個大叔家裡沒有單獨的房間給你睡,昨天我生病還是借住他女兒的房間,你要留下來,只能和老師男同學擠在一起,你……」

「我沒打算留下來。」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語氣淡然,「當然你也不許留下來。」

「我要留下來,岑老師說這裡根本算不上辛苦,要是這裡都待不下去,以後我也不用幹了。」

「我沒打算讓你以後干這個,你自己也感受到了,這裡的生存環境太差,你以前怎麼樣我不知道,可你在賀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奶奶,這個工作肯定不適合你來做,這次是遇到個死人,下次萬一在野地里遇到個圖謀不軌的活人,是你暈一下發兩天燒就能解決的嗎?」

元寶憤憤不平的一扭頭,「我不管,我就不回去,我喜歡這個專業,這是我自己選的,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跪著也要走完那是因為沒有條件開車走完,如果有,誰願意跪著?先前是我考慮不周,只想讓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有考慮到你喜歡的事情做起來到底有多辛苦,現在我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跟我回家去,當你養尊處優的少奶奶。」

「停車!」元寶一聲怒吼拍在儀錶台上,喊得十分有氣勢,拍得也十分有氣勢,唯一一點不足的是,時機沒掌握對,賀東風已經將車開到學生借住的農家院里,他不停車也不行了,車裡的水果還要放下。

元寶覺得稍稍有些沒面子,硬著頭皮辯駁,「我就是要留下來呢?」

「我不允許,如果你對文物感興趣,可以跟著大哥做古董收藏。」「他收藏的都是外國古董!」「我可以讓他必須收藏中國古董,然後帶著你。」「我喜歡挖坑!」「我們家草坪都給你,你想挖多少就挖多少,想怎麼挖就怎麼挖,手動的不行,就找挖掘機來。」這是赤裸裸的暴君政權,赤裸裸的抬杠,為了婦女的尊嚴,她絕對不從!

元寶開門跳下車,重重的摔上車門,打開後備箱把水果搬到地上來,再重重的關上后尾箱,伸出手指頭往前一指,「你,原路返回!」

她在外面弄出很大聲響,裡面有同學出來看,岑邇尼也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老鄉給他的西紅柿,看到元寶氣得像個河豚似得,快速走出來,「怎麼了元寶?」

元寶揮揮手,「沒事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我給大家買了好吃的,讓同學們來拿走吧。」

「你看起來在生氣,跟你老公吵架了嗎?」

元寶正色,「很明顯?」

岑邇尼笑笑,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吵架挺好,你們吵架了我才有機會。」

賀東風一直板著臉坐在車裡,倒車鏡里,他看到一直和自己賭氣的元寶居然對岑邇尼有說有笑,內心五味陳雜,想下去先把岑邇尼打一頓,再把元寶拎回家收拾一頓。

他按了按喇叭,嚇得元寶原地一蹦,躲出老遠,還順便把岑邇尼拉走,「快閃開,他駕照是在美容院考的,小心給你撞上。」

賀東風放下車窗,皺著眉頭回頭看她,「跟老師說明,再去拿行李,然後上車。」

「我不上!」賀東風立即火了,下車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岑邇尼及時擋在元寶身前,「東風,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太不像你了,元寶只是一個小姑娘,有什麼話心平氣和的說不好嗎?這麼衝動能解決問題嗎?」

賀東風一臉淡漠的看著好友,拎著元寶的衣領一把將她拽到自己面前,猝不及的,元寶被拽了一個趔趄,下意識的扶住賀東風的手腕,岑邇尼同時伸手扶住她,下一秒,同賀東風翻了臉,「就算你們兩個是夫妻,有什麼問題也要回家去解決!你在我的面前對我的學生動手動腳,就是蔑視我這個老師的存在!」

「你想多了。」賀東風淡然回答,「作為老朋友,你在我這裡是有存在感的,作為老師,你連起碼的存在感都沒有,更別談蔑視。」

「你們兩個認識啊?」元寶撫平自己的衣領,有些意外。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你閉嘴。」

岑邇尼禮貌的按住元寶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後帶過來,十分嚴肅的對賀東風說道,「如果你不能保證不會做出任何強迫她傷害她的事情,抱歉,我不能讓元寶跟你離開。」「你是哪位?」賀東風突然開口問,「請問你是元寶的哪一位?我對她做任何事情,她的親生母親和大哥都不敢有任何微詞,你不過是她的一位毫無干係的帶隊老師,而已,在你對我提出任何要求之前,先看清自己的位置。」他沒再對元寶伸手,只是冷冷的盯著她的眼睛,微微偏了一下頭,不怒自威,「給你10秒鐘考慮,是回到我身邊來,還是留在你老師那裡。」

一秒鐘都不需要,元寶一屁股拱開岑邇尼就撲進賀東風懷裡,她語速飛快一鼓作氣的說道,「我一定是要來你身邊的相公,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我愛你,我們之間有著深厚,不對不能用深厚,我們之間有著堅如磐石的愛情以及親情,但是!還有但是,從理性的角度來講,這是我的工作,無論環境多麼糟糕我都應該積極面對,做一個不向世界不向生活低頭的堅強的girl!」

說完,她一個小跨步又站到岑邇尼身後。

「你確定要留在這裡?」他沒有再強勢要求,語氣中沒有了剛剛的犀利,反而平靜淡然許多。

元寶點點頭,「我想做考古界的一枝花!」賀東風點點頭,沒再看元寶,視線冷漠的掃過岑邇尼,轉身就要上車離開。

岑邇尼在後面叫他,「東風,不如留一天,我們也很久沒見了,晚上喝一杯?」賀東風的目光向四周巡視一圈,冷清回應,「在這種地方,跟你這種趁人之危的人民教師喝酒,恕我不願屈尊降貴奉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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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之名,贈爾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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