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借位之吻
元寶不想惹他生氣,只好乖乖後退,「那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去看看誰來了。」
她飛快的跑出門,賀東風靠在牆壁上出神,他現在才覺得酒勁上頭。天旋地轉得令他發暈,房門半關,樓下隱約傳來元寶興奮的尖叫聲,接著是她匆忙跑上樓的腳步,破門而入,激動地語無倫次,翻箱倒櫃的找出一個本子和筆又飛快的衝出去。
賀東風看到她興奮得發紅的側臉,想叫她一聲,胸口卻突然一陣噁心,衝進洗手間里大吐特吐起來,「元……」
他需要一個人幫他拍一拍後背,給他遞一條溫毛巾,或者一杯溫水,元寶呢?為什麼不在房間里?
這是有生之年,他第一次給馬桶下跪。
他抱著馬桶吐得死去活來。吐夠以後迎來真正的暈眩,房間扭曲,照明重影,他按下沖水鍵趴到洗手台前給自己洗臉漱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切,作用卻並不明顯。
他需要一杯醒酒的湯或者茶,拿起毛巾胡亂的擦乾臉上的水珠,徐晃著腳步向樓下走去。
元寶這會兒哪裡顧得上他,家裡來了一個大人物,從進屋開始,全家人就只聽到元寶一個人的尖叫聲,賀東弋捂了她嘴巴好幾次,外加在胳膊上擰出好幾個小紫豆,才讓元寶閉上嘴。
「慕深叔叔,你幫我簽個名嗎?我和我閨蜜還有我的同學們都特別喜歡你。」元寶兩眼放光,模樣乖巧的蹲在賀慕深身邊。兩個蘋果臉蛋兒粉紅粉紅,女孩的嬌羞一覽無餘。
賀東弋抱著肩膀站在一旁,十分嫌棄的看著此時此刻沒出息的元寶,簡直比面對賀東風還要沒出息一百倍。
賀慕深剛剛在進門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了元寶的熱情,她的尖叫聲堪比海豚音,眉宇間的疲憊雖然難掩,但仍舊耐著性子接過她的本子,翻開第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元寶是賀慕深的影迷,他的所有歌曲她都會唱,他演過的所有電影她都看過三遍以上,原本以為在她和賀東風結婚的時候可以一覽影帝風采,不料在他在美國拍電影的時候摔傷了腰。休養相當長一段時間,恢復之後又要趕進度。
她托著兩腮像個天真的小姑娘望著自己迷戀已久的男人,忍不住讚歎,「你本人果然比屏幕上更好看啊,大家都那麼說,我還不信呢!」
「現在信了?」賀慕深溫和的笑問,眉眼之中的英氣自然散開。
他的俊美之中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元寶笑眯眯的點頭,「信了,但是……」她將賀慕深手中的本子翻了一頁,「我還想送給我閨蜜們和同學們,這個,你幫多簽幾張吧。」「好。」他好脾氣的答應。「簽多少,我一起簽完。」
「簽……一本。」
「……」
賀東弋在沙發後面噗呲樂出聲。
賀慕深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下飛機還要躲媒體,這會兒確實有些累了,他拿起元寶的本子在手裡輕晃,和她打起商量,「我拿到房間里幫你簽,怎麼樣?」
「行!」元寶痛快的點頭。
賀東風趴在二樓的扶手上,努力讓自己的雙眼對焦,可努力許久,看到的卻是元寶對著他剛剛歸來的叔叔犯花痴。以估吉血。
那副愛慕的嘴臉,看在他眼裡,真是嘲諷至極,他以為在元寶的眼裡,永遠會只看得見自己一個人。她對所有人,再好看再特殊的人,也都該像面對賀東弋那麼嫌棄。
可現實似乎是他想得太美好了,愛情果然是有保鮮期,世上只有一個賀東風,再也沒有跟他自己相同的人,像他一樣愛上一個人,就再也看不見別人的人。
賀東風光著腳,踩在地上悄無聲息,他一個人走進廚房裡,誰都沒有看到也沒有注意到,直到廚房發出一聲玻璃杯破碎的聲響,大家才一起扭頭看過去。
婷婷最先跑進廚房,哎呀一聲,「大少爺!你快來!」
賀東弋跟元寶都飛快的朝廚房走去,就見賀東風指尖鮮血直流,站在廚房中央人還在打晃,婷婷端著他的手不讓他動,賀東弋把他從玻璃碎片旁邊拉走,生怕他光著腳再一腳踩上,「元寶,去給他拿雙拖鞋。」
元寶拿來拖鞋給他穿上,跟賀東風一起把他攙扶到沙發上,婷婷先去拿來醫藥箱又去收拾廚房,元寶幫賀東風處理傷口。
賀慕深一直沉默不語的看著大家為他忙碌,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東風,叔叔回來了,你也不打聲招呼。」
賀東風抬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好久不見。」賀慕深習慣了他的冷清,輕嘆一聲,親自去廚房給他煮了一碗醒酒湯,再回來時,他已經躺在賀東弋的腿上睡著了。
元寶一直在晃他,想讓他起來去樓上睡,可醉酒的人是根本叫不醒的。
他又不是元寶這麼短短的一小節,誰都能一把抱起來放到床上。
賀東弋擺擺手,「算了,不要管他,讓他睡吧,睡醒了就好了。」他看向自己久未謀面甚至有些陌生的堂叔,「你先去休息吧,我跟元寶在這就行。」
賀慕深沒有異議,拿起元寶的本子和筆,對她笑了笑,轉身上了二樓客房。
賀慕深與賀家兄弟有著非常微妙的關係,他是東風爺爺的續弦所生,只比賀東弋大一歲,賀慕深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後的不久就從賀家消失了,據說是與人私奔到國外某個小島上去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反正賀慕深三十幾年來都是不知自己母親到底長個什麼妖魔鬼怪的模樣,也是因為他母親的關係,賀慕深不受父親喜愛,幾歲就把他送到堂兄家裡,到了上學的年紀又被送到國外,直到賀老爺子的去世,賀東風的父母才讓他認祖歸宗,但根據賀老爺子的遺囑來看,這個本應是現今賀家掌權人的男人,拿不到一份賀家的財產。
好在他自己爭氣,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十幾年,除了贏得榮耀與掌聲,也為自己攢下不少財富,算是圈裡出了名的拚命三郎和撈金王。
他對這個家沒有太多感情,對兩個侄子和一個姐姐更是陌生多過熟悉,唯一讓他親近的大哥和大嫂,也很早去世。
他現在住的房間,就是當年大哥接他回來時,大嫂親自給他設計的房間,據說好像大哥大嫂還親自動手安裝了兩個柜子。
所以十幾年過去,賀家的傢具家居換了一茬又一茬,他的房間,除了鋪了幾床新床單,剩下的東西都快成了古董。
賀慕雯曾在大哥大嫂去世的時候問過他,得不到賀家,他甘不甘心。
他當時的答案是:不甘心,永遠不甘心,我的母親犯了錯,我並沒有,這麼多年,我努力做到父親對我所有的要求,從未有一項不及格,目的就是要告訴,我沒有錯,我的優秀值得被一個嚴格的父親珍愛,可他從來不肯與我講一句話,哪怕叫我一聲兒子,我是一個沒有母愛沒有父愛甚至沒有被惦念的人,所以我不會甘心,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在天上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分給我哪怕一絲一毫的寵愛。
這也是他現在答案,所以,他回來了。
天亮時,賀東弋被元寶的一聲夢話驚醒,元寶縮成小小的一團在單人沙發里,說了一句什麼不好吃,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手錶,已經六點多,難怪天都亮了。
他一點都不想睡在這,他昨天已經動了把賀東風仍在地上睡的念頭,被人枕著腿睡一夜,現在基本感覺不到自己有下半身,要不是他昨天搬起賀東風沉甸甸的腦袋時,東風在睡夢中抓住他的手腕,含含糊糊的叫了一聲「哥」,他絕對不會心軟。
東風很少會喝醉,他是個懂得自律自持的人,但他不會同自己講他的心思,也正因為他總是什麼都不講,他才更擔心,無論他們成長的多快,將來變得多老,他在自己心裡總是需要被保護的。
他伸了伸腿,賀東風就醒過來了,醒歸醒,頭還暈得厲害,「你在這坐一夜?」
「廢話,你在這枕著我睡一夜,我不在這坐著,我抱你上樓啊?」
賀東風揉著太陽穴坐起來,掀開自己身上的毛毯后,看到了窩在另一張沙發里的元寶,走到元寶身邊,一把將她抱起來,準備上樓。
元寶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叫了一聲相公,又在他懷裡直接睡過去。
賀東弋還在揉著自己可憐的大腿,招呼著剛剛起來的婷婷,「快來寶貝兒,給本少爺揉揉腿,小王八蛋見色忘義,睡覺的時候可知道心疼媳婦兒,不枕媳婦的腿……」
婷婷笑嘻嘻的就跑過來了。
「早啊。」樓梯間傳來賀慕深神清氣爽的聲音。
「起這麼早?」賀東弋詫異。
「沒辦法,,沒有你天生麗質不會老,我需要保養,去外面晨跑。」
「不會有狗仔嗎?」
「這個時間不會。」他的語氣十分客氣,同時也透著一股淡淡的疏離。
賀東風回房間睡了回籠覺,元寶當然也跟他一起,睡下的時候兩個人分佈在床兩邊,睡醒的時候,元寶趴在他身上,所以他才感覺自己呼吸困難……
元寶揉著眼睛坐起來,突然激動的抖了一下,沒有像往常一樣纏著他,而是飛快的跳下床往樓下跑,「婷婷!婷婷!叔叔還在嗎!叔叔沒走吧!」「沒有沒有!小少奶奶!叔叔在喝茶!」
呼,她長出一口氣,那她就放心了,趕緊把自己洗漱乾淨,去跟他合影,然後發朋友圈!
她美滋滋的進行著一切,全然把賀東風和岑邇尼之間的不愉快忘卻腦後,賀東風靠在床頭抽煙,看著她像歡快的小鹿在房間里跑來跑去,在她臨出房門的時候,叫住她,「元寶。」
「恩?」元寶轉頭,喜上眉梢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問出口,不該打碎她此刻的快樂,可如果不問,不看到聽到她的誠實坦白,他的心裡就裝了鉛塊,短暫的思忖過後,他淡淡的開口,「婷婷說你昨天白天出去了,去哪了?」元寶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歡喜的神色當即僵硬在臉上,可又怕他看出端倪,於是繼續僵硬著小臉笑道,「出去逛了逛。」「去哪裡逛?自己開車出去的嗎?」
元寶急忙擺手,「沒有沒有,你不讓我自己開車我就不開了,我是公交轉地鐵,反正也什麼事,就是想逛而已,在家待著太悶了。」「買了什麼?」
「什麼都沒買,在公園外面看老頭下象棋來著。」
賀東風的心一寸寸涼下去,「在外面吃東西了嗎?」
「吃……了個冰激凌……」元寶好像用力的一點頭,似乎是在加重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只吃了一個冰激凌。」
他勾勾手,把元寶叫到床前,抬手捏著她的下巴,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要對我說謊,知道嗎?不要消耗我對你的信任,我問你什麼,你就如實的回答我,只要你誠實,別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知道。」元寶點點頭,把他拉了拉被子,「你不要著涼。」
他仔細端詳著元寶,等了幾秒,發覺她確實沒有想對自己坦白的意思,就放開她了,「讓婷婷給我煮點東西吃,不要放鹽和醬油。」
元寶走後,他去浴室洗澡,在鏡子前看了看眼角的傷口,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紗布,這是元寶的傑作,包得這麼丑。接連幾天,元寶都不再纏著賀東風,她似乎在賀家找到了新朋友,一個從不和她吵架鬥嘴的溫柔叔叔。
她時常被賀東弋欺負,按在沙發上用抱枕壓住她的腦袋,平日里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賀東風不在家,沒人能拯救她,現在不同了,賀慕深會在聽到她呼救的第一時間出現,很客氣的找一些瑣碎理由把賀東弋叫走,比如問他兩個中文繁體字,和他討論一下名家名畫。
元寶對他喜愛得不得了。
危機的爆發,是在某一個早晨,賀慕深要去拍一則花香口香糖的廣告,元寶正在吃飯,胡亂塞進最後一口自告奮勇道,「我給你當保鏢!」
「你身體可以嗎?」賀東風眉眼不抬地問。
元寶用橙汁把三明治送進肚子里,給自己順著胸口,問,「我身體怎麼啦?我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你不累嗎?」東風又問。
元寶搖頭,「為什麼累?」
賀東風終於將視線從面前的報紙上抬起來,「你是說我不夠努力嗎?」
元寶緊張的豎起一根手指,「噓噓噓!相公!注意場合!」
賀東弋在一旁哼笑,「場合?你要不說這兩個字我都忘記你也是有臉皮的人了,想當初,是誰在秦臻面前拉著我弟弟死命的秀恩愛,我想想你當時說什麼來著……」元寶憤憤地拍桌,「噓噓噓!注意注意!你們的長輩我的偶像還在桌上!注意!」
賀慕深淡然的喝著咖啡,面覆溫和微笑,「你們隨意,可以當我不存在。」
元寶垂頭喪氣的趴在餐桌上,「我想出去玩,我還沒見過拍廣告,我想看看……」
「去吧,讓大哥陪著你。」賀東風繼續看回報紙,冷冷清清的交代一句。
賀東弋不樂意了,「我不去,我這麼忙,哪有功夫陪她胡鬧。」
「你忙什麼?」元寶跟賀東風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他一時啞言。
「還是沒事做。」小夫妻又異口同聲的說到,默契十足。
賀東弋就這樣極為不情願的,成為了元寶的專屬保姆。
大家準備一起出門,元寶跟賀東風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他的錢夾從外套里掉了出來,元寶緊忙幫他撿起,好奇的翻動夾層。
「你在找什麼?」「你這裡不是有一把小小的手術刀片,我看看還在不在,別不小心掉出來再傷到你。」
賀東風從她手裡拿過錢夾,把夾層最底部的手術刀片拿出來放到她手心,「我點過防滑膠,不會輕易掉出來,你想要?」
「可以給我嗎?」
「你想要我晚上給你拿一盒。」
「不不不,一把就夠。」
東風合起錢夾繼續打領帶,「那就替我保管好,這是我的第一把手術刀。」
「切過誰?」元寶忽然覺得有點血腥。
「誰都沒切過,沒有用過。」
元寶滿意的收起來,換好衣服歡快的飛奔下樓,跟賀東弋一起坐進賀慕深的保姆車,賀東風一個人開車去上班。
賀慕深在看劇本,元寶也湊過去看,「叔叔,那邊怎麼多人啊……」
「唔……還好,不算多。」他的雖然眼睛沒有看元寶,嘴角還是溫和的上揚著,彷彿連聲音也要對她微笑一般。
「叔叔,有沒有路人甲,讓我也出個鏡。」
賀慕深抬頭盯著她的小圓臉看了片刻,起身離開了,不一會兒,一個化妝師直接拎著箱子來找她。
賀東弋去垃圾箱旁邊抽支煙的功夫回來,就看到元寶在上妝,不由一愣,「幹嘛呢?」
「叔叔說給我弄個路人甲。」
賀東弋撇撇嘴,覺得這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什麼都想嘗試,只顧著好玩。
不過話說回來,她又不上學又不工作,不玩也沒事可做。
他對這些事不好奇,也不願意陪元寶化妝,正好童年來了電話,他就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去接電話。
有人把元寶領到指定位置,賀慕深一直在跟導演講話,快開拍之前小跑到元寶身邊。
元寶壓根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工作人員只對她說,等一會兒賀慕深會來對她講,那她乖乖等待。
「叔叔!」
賀慕深溫柔一笑,頓時春暖花開,元寶也跟著笑起來。
「元寶,一會兒我要從左邊這個女孩那跑過來這裡吻你。」
「啊?」元寶一愣,「親我啊?」
「借位而已,你不用做任何錶演,導演就要你最真實的反應,你的眼睛很漂亮,會很有戲,你要記得,我離開你向前跑的時候,你回頭看我,一直盯著我就可以,這個時候,他們要你一個背影,OK?」
元寶重重的點頭,心想著有啥不OK的,什麼都不用她做,就演一植物人唄!
賀慕深親切的拍拍她的小腦袋,低聲感嘆,「真可愛。」
元寶臉紅了一瞬。
正式開拍了,一身英倫西裝的賀慕雯在第一個女孩面前站立,握住女孩的肩膀,只做了一個低頭的動作就離開了,他大步跑到元寶面前,深情的望了她良久,忽然捧住她的臉頰,發覺她太矮,吻起來會不好看,於是自己加了戲份,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抱起來,低頭吻下去。
唇與唇之間,隔著他的拇指,這個動作持續的時間極長,他眼見視線之內的元寶整個人變得粉紅,不可思議的瞪著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差一點,他就想把手指挪開了。
賀東弋正在給童年講,元寶是多麼無恥的想擠入廣告界順便進軍演藝圈的,沒準跟賀慕深混一混還真能混成個七八九線的小演員,童年在電話那邊笑得像抽風,賀東弋也跟著笑,一轉身,就看見賀慕深在抱著元寶親,他嚇得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連結束通話都忘記了,他直接把手機塞進口袋裡,一路狂奔衝進盡頭前,身後儘是咒罵聲,「這誰啊這!怎麼回事!」
賀東弋置若罔聞,賀慕深聽到導演的罵聲時就已經放開元寶,回頭一看是自己的侄子,立刻抱歉的指了指自己。
賀東弋可不管導演還是影帝,一把拉起元寶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走到攝像機跟前更是氣憤的上去狠狠踹了一腳,」操!拍什麼拍!趕緊趕緊!刪了!讓我看到有這段流傳出去你以後也別他媽幹了!」
元寶苦著臉掙扎,「大哥,沒有親到啊!是借位啊!」
「借你妹!」他才不管借位不借位,反正這要讓他弟弟看到,估計會直接氣到墳墓裡頭,這事兒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簡直叔能忍哥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