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要等你，環衛工也無所謂
已經第三天了。
每天醒來就去公園待著，晚上十一二點回到賓館，卻都沒遇到過顧柏，他甚至拿顧柏的照片一個個去詢問路人，得到的答覆都是沒見過。
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蘇煜這麼想著，他需要工作，不能就這樣光花著積蓄，他需要有經濟來源，賓館也不能一直住著，說不好什麼時候可以遇到顧柏，他要去找個房子了。
想到找工作，蘇煜就開始留意起來。不可以離公園太遠，蘇煜怕錯過跟顧柏相遇的機會，正想著什麼工作適合的時候，眼角瞥到公園大門的保安亭，他心裡突然有了想法，他小跑過去。
「你好！請問你們這裡還招人嗎？」蘇煜從窗戶探頭問。
保安亭里兩個穿著工作制服的人，一個看著書，一個坐在窗前玩手機，兩人都抬頭望向蘇煜，然後很快又把頭低下去，其中玩手機說，「不招了。你這小身板也不適合當保安，風一吹就倒。」
聽著他那句不知是嘲諷還是勸告的話，蘇煜也沒去反駁，道了聲謝就走了。
蘇煜坐著發了會兒呆，突然覺得內急便往公廁走去。解手的時候他還在愁工作的事，就聽到廁所外面傳來一個女聲。
「龔經理，我是真的有事要回家一趟，事情完了我馬上回來！」
「可能半個月「
」我知道時間是長了點，但是我真的有事！就通融一下吧！」
……
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聲音在說話，估計是在打電話，蘇煜也沒當回事，直到洗手時聽到公園環衛工的時候，他覺得這份工作也行。
出了廁所，他繞到廁所後面，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拿著手機現在那裡，她身上穿著橙色的環衛工衣，她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年輕人一眼，接著又擺弄起手機。
蘇煜走了過去，問到，「大姐，你是公園的環衛工嗎？」
大姐奇怪地看著他，說，「是啊。」
「那你是不是要請假？你請假沒人打掃所以請不到假是嗎？如果有人替你打掃的話你領導是不是就會批你假？」
大姐有些防備，她說話帶著口音，「幹什麼？你問這個幹嘛？！」
蘇煜擺擺手，「大姐，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想問，你看我行不行？」
「什麼行不行？」大姐有些莫名其妙。
「你請假的時候我替你打掃，你只要付我工資就好了。」
大姐現在明白了，可是她卻認為蘇煜是在開玩笑，「年紀輕輕做什麼清潔工，年輕仔，別耍大姐我了。」
蘇煜有點急了，「大姐，我沒耍你，我真的會認真去打掃的。」
大姐看著蘇煜，伸出了幾根手指，「三十塊錢一天，像我們這種清潔工工資都不高，三十塊錢一天，我可都給你了。你干不幹？」
蘇煜連忙點頭，大姐搖搖頭，「年輕仔做什麼不好？幹嘛非要做清潔工？浪費時間。」
雖然這麼說著，估計是怕蘇煜反悔，一通電話后，大姐把他帶到管理處。
「龔經理，這是我外甥，他這段時間過來看我，沒上班，我回老家他頂我幾天。」
男人站在蘇煜面前審視著他，他對大姐說，「這麼年輕一個小夥子，會做這種工作？」
蘇煜連忙開口，「我阿姨急著要回家，我可以替她的。龔經理你放心，我一定會認真打掃的！」
大姐連連附和，「是的是的！龔經理你放心好了！我這個外甥年輕仔很勤快的，做事你放心！」
被成為龔經理的男人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既然有人做事，你的假我就批了。」龔經理將寫了張假條讓大姐簽字，又填了工作牌給蘇煜，「不管你之前是做什麼的，身在其位，必謀其職。我希望你在這個崗位上，能做好這份工作。」
蘇煜接過工作牌，「我知道。」
出了公園管理處，大姐握住蘇煜的手，笑得開懷，「謝謝你啊，年輕仔，因為你我才能請到假。」
蘇煜不太自然地抽回手，「大姐你客氣了，我也不是白做事。」
「我知道、我知道！等我回來了我就把錢給你，不會少你的！你放心！大姐不會坑你的！該多少就多少！」
「沒關係。」住處還沒解決，「大姐，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房子出租嗎？我要租房子，單間就可以了，要租金不會很貴的那種。」
「你要租房子啊，有有有！我知道哪裡有！」大姐熱情地招呼蘇煜跟她走。
左拐右拐，順著高樓之間的一條小巷，蘇煜跟著大姐走到了深處的一棟樓房裡。
「你莫看這裡老舊老舊的，但是條件不會很差的，通風光線好，而且房租還便宜，你放心好了，大姐介紹的不會差。」那位大姐一路就跟蘇煜叨叨不停，走在前面還不忘回頭跟蘇煜介紹房子。
蘇煜走在後面，他沖著她笑笑以示回應。
到了二樓，大姐伸手拍拍鐵門，一邊喊著，「老陳！老陳！有人來看房子了！」
大姐說話聲音很大，蘇煜懷疑在外邊是不是也可以聽到她的大嗓門。
「吵吵吵！你嗓門那麼大做什麼？！就不能小點聲！」裡面的人聽到聲響，打開了裡面的防盜門，只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透著鐵門看向他們兩個，見到熟人，老人一邊打開鐵門，一邊埋汰道。
「得得得！您老人家每次見我都得說上幾遍，我今天帶人年輕仔來看房子！」大姐伸手指向蘇煜。
蘇煜朝他笑了笑，說，「大爺你好！我想租房子。」
「你等一下，我去拿鑰匙。」
「房子是去年才重新粉的牆，單間，帶陽台衛生間，還有一張床，一個衣櫃，都是我自己家裡現在不用的，你要是不介意就用著，我也不用麻煩搬出來。」陳大爺拿了鑰匙帶著蘇煜到了五樓。
打開房門后，蘇煜看著屋子確實不錯，嶄新的牆面，光線充足，但也不會特別熱，他壓了壓床板，還挺結實，衣櫃看上去也還算半新，他走到陽台，陽台跟洗手間都很乾凈，除了空間小點，其它都很好。
大姐看著蘇煜東看看西看看，她問，「怎麼樣？大姐介紹的不錯吧？」
「挺好的，謝謝大姐了！」
蘇煜對房東說，「陳大爺，這房子我看著挺好的，租金怎麼算？」
「你是李大妹子介紹來的，我也不多算你的，一個月三百，先交三個月租金，九百塊錢。一季度一交。」
蘇煜覺得還行，正想開口，李大姐卻搶了話，「老陳，這年輕仔不容易，你別算貴他了。九百塊錢，你收八百好了，成不？」
蘇煜沒想到李大姐會幫他這個素不相識的人講價，有些出乎意料，但他也想省點錢，所以沒吱聲，只是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陳大爺。
陳大爺眼珠子轉了轉，想了一道后爽快答應了，「行！你說八百就八百！」
蘇煜一下子笑開了嘴，「謝謝李大姐，謝謝陳大爺！」
陳大爺開了張收據給蘇煜，然後看了看屋子，「這天氣太熱了，我屋裡還有一颱風扇放著沒用，你要的話我去給你拿過來。」
蘇煜想著總歸也是要用，能省就省，也就不推卻，「那謝謝陳大爺了，要不我跟你下去拿？」
「也行，我老人家跑上跑下累得慌，你跟我下去拿吧。」陳大爺轉頭對站在身邊的李大姐說，「李大妹子，要不要去我屋裡喝茶？你還用不用上工？」
「行，你不說我都不覺渴。我請到假了，多虧了這年輕仔，要不是他說給我頂班，我都請不到假！」李大姐笑哈哈地說著。
陳大爺聽著，奇怪地看著蘇煜，「你這孩子怎麼想著跑去掃地去？是不是工作不好找？要不要大爺給你介紹一份工作？」
蘇煜擺擺手，「不用了，陳大爺，我是在找一個人，我聯繫不上他，我只知道他在公園出現過，可能他就住在公園附近，所以想在公園等著，或許哪天能遇到。正好聽到大姐說要請假，所以可以替幾天。」話音剛落，蘇煜又補了一句，「到時候我要是找到我朋友了，如果到時候找不到工作，我再來麻煩陳大爺。」
陳大爺點點頭，李大姐也領悟過來，心直口快地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我還想著你一年輕仔又不缺胳膊短腿，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怎麼說話的？老大一人連話都不會說。」陳大爺對李大姐的話有些不愛聽，「掃地的怎麼了？掃地那也是一份工作，自己實實在在去賺錢，難道就低人一等了？你這思想不好，得改！」
李大姐很快低頭，順著陳大爺的話說下去，「是是是，你說得對。」
陳大爺對李大姐的態度很滿意，這才對蘇煜說，「有什麼困難就說一聲，別客氣。掃地這份工也不是輕鬆的工作，風吹日晒的，要自己注意一點。」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陳大爺。」
蘇煜跟著陳大爺到二樓他家搬了個立式風扇上樓，風扇一打開，整個一陣清涼。
看外頭還不算太熱，蘇煜趕忙回賓館去辦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