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V

第61章 V

自打喬婉生了孩子之後,喬府里的人是這樣安排的。喬婉負責坐月子,陸向北負責帶孩子,工坊暫時由喬太太頂上。產婆、張媽還有宋大夫負責喬婉的飲食。

不過這一大早的,項少爺就上門來了。

這會陸向北也剛起沒多久。不過通報歸通報,陸向北也不急,給兒子換好了尿布以後,才慢慢起身去見項少爺。

等陸向北過去,喬太太這才起身去工坊,讓陸向北來招待項少爺。

陸向北坐下,瞧了眼一臉鬱悶的項少爺。項少爺在鬱悶什麼事情,陸向北沒問,只是開口道:「這一大早過來的,是想去店鋪裡面給我賣玉器?」語氣是問的語氣,不過熟悉陸向北的人,大概都會了解,陸向北這麼一說,這話里的意思是要變成肯定的。

也不巧的,項少爺在這上面,之前沒少吃陸向北的虧。反正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項少爺也就不反抗了,直接點了點頭,還附帶著心甘情願的愉悅表情,好似幫陸向北辦事,是多麼榮幸的事情:「老大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小弟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項少爺這話說的,好像陸向北要他干多麼危險的事情似的,其實最多不過是站在店裡,做個好看的門面擺設而已。

這還主動一口一個老大、小弟的,陸向北不用多想,一聽就知道項少爺心裡有鬼,不過陸向北大致也能猜的到,為的是什麼事情。陸向北訕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碗,邊用早飯邊問道:「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一大早就吞吞吐吐的,也不怕噎的慌。」

「老大,我就是想跟你取取經,你當初怎麼讓喬太太同意你入贅的?」

項少爺這麼一說,陸向北就懂了。這生意上翻一番的事情,項少爺肯定是完成了,但是家裡那邊肯定是還沒同意。想想也是,給你設置難題的,好讓你歇了心思。就算是達成了,自然還是會有人跳出來說不行的。這個前面的不同意,恐怕是項老爺提的。那現在的不同意,肯定就是項老太爺說的。這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一級壓一級嗎,這反抗不了,項少爺乾脆就自暴自棄的想另闢蹊徑。

陸向北倒是覺得,項少爺怎麼說也是世家出來的,這腦子怎麼那麼不靈活!

陸向北一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邊嘚瑟的說道:「用的腦子還有誠心!還有爺長的玉樹臨風,要財有財,要貌有貌的。想當初你嫂子也是被我迷倒了,在喬太太面前說了我不少好話。我和你嫂子是一見鍾情,再一吻定情,是兩廂情願才成的親。」陸向北說完,撇了眼項少爺,頗為嫌棄的道:「可不像你,都快一年了,還是個單相思。我是疼你嫂子,才自己要求入贅的,懂嗎?」

陸向北說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也幸好此時大堂裡面沒什麼人,這個大話是隨便怎麼掰怎麼來。但意思也說的直白,首先第一個你項少爺的相好就不喜歡你了,要想從我這裡學經驗去用,根本就是白搭沒用。更別提你還是項家的少爺了,能隨隨便便說入贅就入贅的嗎?

項少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項少爺也不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馬裝作一副興緻勃勃的聽著陸向北說話的樣子。這有求於人嗎,陸向北說什麼就應和什麼,心裡明白就行。這個喬婉當初對陸向北什麼態度,項少爺不是當事人不清楚。不過喬婉是陸向北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事情,項少爺其實有打聽過到的。

對陸向北的能耐,項少爺每個月看一次賬本就信上一分。這看完十個月了,對陸向北的信服就蹭蹭蹭的爆漲到了十二分。所以,即使陸向北說的有那麼些不符合實情,項少爺還是對陸向北深深的信服。

這虛虛實實的,項少爺也不瞎問,趕忙朝陸向北點了點頭道:「從嫂子看老大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就知道,嫂子和老大很定是情投意合的,你們倆成親是絕無僅有的天作之合。」項少爺在上海的時候,沒少發電報過來跟陸向北拍馬屁。這馬屁拍多了,都熟能生巧了,知道從喬婉那邊下手是最有用的。

果然,陸向北一聽完就笑的美滋滋的,好話誰都愛聽。

不過項少爺這馬屁也不是白拍的,趁著陸向北心情正好的空擋,說道:「老大,你幫小弟給出出主意吧。」

陸向北本來就是要找項少爺去辦的,這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就更好了。不就是出個主意的嗎,一句話的事:「主意也不是很難,那個什麼,你先去御琪軒,幫我把昨晚的事情給辦妥當了先。」

項少爺一聽有門,激動的立馬起身,高興的沖陸向北高聲應道:「是,老大,我現在就去給你辦妥。」項少爺剛說完,就連忙轉身要走。

不過項少爺還沒走出一步呢,就被陸向北給喊住了:「回來,我告訴你怎麼做。還有一定要照我的話,一步接一步的去做。」

項少爺趕時間,做事進度、風格全都照著陸向北說的來。項少爺先是派人去弄了兩塊大石碑,放在御琪軒的門口。這個石匠,也招了四個過來,人多些做工快些。

只要是有人進來買走了添盆的東西,項少爺直接就讓石匠先刻了上去。也不管先後順序,這誰的先賣出去的,上面就先刻誰的名字,兩塊石碑左右輪著來刻。

不過,項少爺在店鋪門口一站,不是本城裡的,但昨晚也添了盆的商戶,也紛紛的派人趕過來買了。他們不是本城裡面的,也不用去博個名聲什麼的,這東西送都送出去了,自然是沒打算去買回來的。不過項少爺盯著這進度,事情就又變的不一樣了。本來他們來這裡就是打算跟陸向北和項少爺能拉近距離的做兄弟的,這會當然不能落於人后,這心意自然是要好好表現出來的。

再說一聽到,誰的東西先賣出的先刻在上面,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趕緊派人或親自去買回來,至少名字還能刻的靠前些。自己去買回來的,找個好的借口就行了,也無所謂尷尬不尷尬的。比對著別人的賣價,要是覺的價錢低了,也可以隨時大方的再添點不是?

反正項少爺只是在那一站,御琪軒就賺了個滿盆缽。不過賺多少沒用,最後還都是捐出去的。雖然是不賺錢的,但御琪軒至少也不是白乾活的。弄個大石碑在店鋪門口刻字,動靜也是大。來往過路的人,也會好奇的問問,或者是停下來看看,這御琪軒到底是在幹嘛。

不過人一聚集的多,掌柜的就遵從陸向北老早交代好的話,對石匠「指點」了一番。這話,無非是一定要刻仔細了,這人名可不能出錯了。這些老爺,可是都給警/察廳捐了不少錢的,可不能辜負了別人對喬家的信任。這些老爺捐出來的東西,原本是昨晚上給小少爺添了盆的。刻的一定要精細點,也好讓小少爺長大后也能看看,上面這些東西,都是現在有名望的老爺們對他的厚愛。

這掌柜說的話,一套一套的。而且話說三句,裡面必有一句是提到喬家的。

眾人一聽,立馬就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這又是喬家啊,這家大業大的,可真是不一樣啊。這做好事,都比別人上了好幾個檔次,連這些貴重的添盆都給捐了出去,而且還是以各位老爺的名義的,這風範,覺對比那些個老爺高了些去。

喬家的風評,一下子就又開始在城裡傳了開來。

這個還不算,等刻好了之後。項少爺又在石碑上弄了個喬家上去。這個喬家的名聲賺夠了,當然不會寫上面那些顯眼的地方,這個項少爺是懂得怎麼做的。項少爺在門面上的事情,從小到大就沒少見,處理起來也是遊刃有餘的。就在兩塊石碑的最下方,各自添了個喬家上去,也添了錢進去,當是湊個整數意思意思。

雖然喬家的名字是刻在最下面,但明眼人只要一看喬家的捐款條目和名頭跟其他老爺的不一致,稍微細一想,瞬間瞭然。這多出來的錢,自然是項少爺自己掏腰包的。項少爺最後讓石匠,把他的名也給弄上去:上海項家二少見證。

項少爺本來還想把自己的印鑒給借出去的,但剛拿出來,頓了一下就又放了回去。項少爺也是突然想起的,現在這個印鑒自己在生意上沒少用,自然是不能這麼大大咧咧的往外露。

不過項少爺最後還是在給警/察廳的賬目上,還有喬家留底的賬目上,按照陸向北說的,給戳了個自己的印鑒。這個石碑上雖然自己自己的全名沒弄上去,不過也無所謂。警/察廳認人就行,到時候到警/察廳那邊,再添個徐德全的名字就行。徐德全,是現在警/察廳里最大的頭頭。

這添盆的東西,賣的很快,連上午都還沒過,就已經全部售空一清。就是石匠的雕刻比較麻煩些。這個名字、條目、還有多少銀錢,刻是刻好了。但是刻好之後,也是要對功德碑進行整體的休整。也幸好石匠多,下午三點多就已經全部完工。

這完工以後,掌柜就從鋪子里拿出兩根紅綢給掛上了。將錢和功德碑送過去的事情,項少爺自然是打頭陣的,掌柜跟著。不過,送的自然是不能悄無聲息的。

臨走的時候,掌柜給在隱在人群中瞧著的三兒打了個眼色。沒過一會,就只見一波敲鑼打鼓的人,自告奮勇的要給其開道,美其名曰:也為善事出一份力。

這下倒好,這動靜弄的,比別人家成親還要熱鬧。這一路過去,後面就拖拖拉拉的跟著好長一大群人。等到了警/察廳門口,徐警/官就已經侯在外面了,還特意上前迎接了下項少爺。

不過,就那麼一小會的功夫,這警/察廳這塊已經是被人圍的是里三層外三層。

項少爺也不多廢話,直接讓掌柜的把錢和賬簿都交給徐/警官,然後就指揮著石匠在功德碑上添上徐德全的名字。

等刻好之後,警/察廳的警/官們就自己很主動的,把兩塊功德碑立到門口去了。這麼多人圍觀著呢,徐警/官也是個精的,當眾宣布:等加固完監獄以後,這有多出來的銀錢,警/察廳將會拿出來幫助有困難的人。

這話一出,有些不明所以一直圍觀著的人,頓時恍然大悟。喬家捐的這個錢,原來是為了讓警/察廳加固監獄用的。最近城裡幾乎都傳遍了,有兩個犯人從監獄里逃走了的。而且這多餘的錢,警/察廳還會都拿出來。瞬間,喬家就被冠上了大善人的名頭,而警/察廳博得了為民解難的好名頭。

要說,這功德碑的事情,絕不是陸向北一時的興起。陸向北這個網,鋪的可是大著呢。

這有錢的都出錢了,陸向北就又遞了請帖出去。這個請帖上明確寫著:明天喬家的宴會,是為了感謝各位對小兒的支持和慷慨解囊,喬家工坊的布匹,將讓幾分利給各位。自然,上海公司那邊的洋貨,也同樣會讓利給各位。

前面那個功德碑的坑,眾人被坑之後的感覺還挺好,就是錢多了些。這一聽讓利,眾人商量了一晚上后,決定還是去赴約。畢竟現在喬家的名聲在那呢,也不會傻的做出什麼出爾反爾的事情。

這次陸向北沒在弄出什麼虛的事情,這還沒上桌呢,就先在喬家大堂里先說開了:「為了表示喬家的誠意,喬家工坊現在拿出三萬匹布,在之前合作的價錢上,讓利一成半。」

陸向北這剛一說完,布商們一下就炸開了鍋了。三萬匹,還讓利一成半!這個新布,市面上的價錢還是一枝獨秀的。這讓利的錢,可是白白給自己賺的,而且還有三萬匹!

這一聽價錢這麼好,很快就有人上去要訂了。頭一個定的,陸向北什麼也沒說,就讓李管事帶進去簽合約去了。為什麼不當場簽?陸向北也不是傻的,這布匹本來給每個人的價錢,或多或少都有差異的。這個簽的時候,自然是不能給別人看的,這是兩方的秘密。當然買家你自己主動給別人看,就另當別論了。

等頭一個定好了,而且還是笑的滿面春風的出來。這本來就有意定的人,一看頭一個那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得了不少便宜,更是蠢蠢欲動了。

這第二個待遇自然是沒有第一個好。而且這第二波上來要訂的,可是有三個人。

在跟商戶說話前,陸向北先轉頭問了下李管事,沉聲道:「剛才王老闆訂了多少匹?」

李管事這心裡激動的很,但面上還是很稱職的淡淡的且非常恭敬的回了一聲:「姑爺,王老闆訂了一萬匹。」淡定的彷彿這一萬匹,只是個小小的數目而已,跟一千匹沒什麼差別。

一萬匹?這想著訂布的都立馬震驚的朝王老闆看去,而王老闆則是一臉悠閑的坐著喝茶。不過那嘴角的笑意,是怎麼掩也掩飾不了的。

這下不淡定了,平時訂貨最多都是三、五千匹拿的,誰會一下子上萬的訂?王老闆訂走了一萬匹,那就只剩下兩萬匹了!

第二波上來的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不約而同的都喊了個布匹的數量,兩個七千匹,一個五千匹。還剩兩萬匹,不夠分。

這第二波的人還沒商量妥定呢,這第三波的人就上來了。自然的,人家喊都喊上七千了,這個數量肯定要比七千高才成。也沒辜負眾人的期待,這第三波上來的周老闆,就喊八千匹了。

喊的人多,貨不夠!說三萬就給三萬匹,陸向北是一匹也不會多的。

陸向北沒多管,就只是說道:「抱歉,周老闆。我陸某做生意,一向都是老實公平的,這次也不會例外。剛才誰先喊的快,這貨就先給誰。」跟別人的和氣生財不同,陸向北在做生意上,下手絕對是快、准、狠。第一個做的,當然既能吃到肉,又能喝到湯。後面跟風來的,就只能幾個人去分前一個吃剩下的。這後來的是不是能吃到肉,就要看第一個有沒有給他們留下了。

跟他陸向北做生意,就得要按他陸向北的方法來!

這個不分上下的,陸向北也不偏頗誰,讓他們在大堂里三個人先分配好,是誰少拿一千匹還是怎麼分,自個兒商量。商量好了,就找李管事去簽合約,然後交訂金。

這個商量布匹的事情,一點也不影響陸向北接下來的進程。

布匹訂出去了,不過接下來還有項家的貨還有洋貨。洋貨還好說,畢竟這賣價一向是好的,陸向北低一成賣,也至少還能賺個四成。但項家的貨,就不一樣了。中間還有個項少爺要賺錢,要是低了一成,陸向北算算,堪堪只能賺個半成。

這個賺頭變的太少的事情,陸向北是不幹的,所以最後定的上海公司的洋貨和項家的貨,只讓利半成。

這個洋貨和項家的貨,只讓利半成,跟剛才的布匹讓利的程度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

不過有著前一次的例子在,這隻要覺得有合適的、有賺頭的,也不多做什麼猶豫了,直接上前就要跟陸向北簽合約。

上海那邊的事情,是張虎在跑的。這簽合約的事情,自然是落到張虎身上。

可別小看這謝客宴,這麼一場下來。張虎和李管事兩個人合在一起,就光是訂金,就已經收了幾十萬了,何況還有七八成的尾款。而且這一天訂貨的量,可是比之前一個月的還要多。

這個幾十萬,除卻工坊的那些。剩下的現錢,陸向北沒讓張虎帶回上海,而是自己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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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國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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